Рыбаченко Олег Павлович
勇氣與祖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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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勇氣與祖國
  第一章
  一聲驚天巨響，巨大的星艦被震得粉碎。被困的戰艦像網中的魚兒一樣在太空中飄蕩，閃爍著如同閃電般的光芒。
  湮滅重擊器又一次猛烈撞擊，巡洋艦在衝擊下搖晃，船體裂開，星艦開始緩緩墜向遠處那顆燃燒的紫紅色星辰。十幾名身著變幻莫測迷彩服的戰士發出瘋狂的吶喊，沿著走廊衝了下來。其中一個女孩的靴子被火焰灼傷，她發出了一聲尖叫，火焰沿著螺旋狀的地板蔓延，觸碰到她粉嫩的裸露腳後跟，金屬被巨大的破壞性能量加熱。
  萊莎"斯涅戈娃上尉的速度超過了她的同伴，她通紅的嘴唇因劇痛而扭曲。鮮血淋漓的水泡從她腫脹的嘴唇中滲出；一塊破碎的裝甲碎片高速刺穿了她的宇航服，深深地嵌入了她的肩胛骨之間。劇痛難忍--她甚至無法發出清晰的指令。較為冷靜的男太空人正試圖有條不紊地棄船，爭分奪秒地搶救盡可能多的貴重物品，尤其是武器，並將倖存的戰鬥機器人和支援機器人送上救援艙。一些經驗更為豐富的女宇航員甚至嘗試使用緊急逃生方法，搶救這艘輕型巡洋艦的各個部分，而船上只有幾千名宇航員。
  娜塔莎"克拉皮維娜上校失去了半條右臂，她試圖用訓練有素的意志力來控制痛苦，並下令：
  --趕緊啟動彈簧裝置，否則五號電池就會帶著所有人一起沉入星星深處...
  在吵雜的聲響和窸窣聲中，隱約傳來一個年輕男子垂死的呻吟，他沒有鬍鬚，被通風井搖晃的井壁壓住，被重力地雷爆炸引發的磁力坍塌吸入井內。其他幾名士兵也一同墜入井中，在凜冽的寒風中慘死於地獄。
  一架小型單座「星際戰鬥機」（戰鬥攻擊機的俚語）與受損飛船分離。機上，太空衛隊上尉彼得"烏拉加諾夫緊張地盯著瘋狂跳動的全像影像。這架星際戰鬥機的系統嚴重受損，只能手動操控。就像二戰飛行員一樣，用手腳而不是簡單的心靈感應指令來操作...
  星際大戰正酣，敵方佔絕對優勢。西北聯盟的十艘重型戰艦正與俄羅斯大艦隊的三艘星艦激烈戰鬥。戰爭就是戰爭，它已持續千年之久，有時如血腥火山般爆發，有時則在搖搖欲墜的平靜中稍作喘息--讓疲憊不堪的交戰雙方得以喘息。兩個宿敵，新俄羅斯和西方陣營，在浩瀚的宇宙中展開了激烈的對抗。
  現在，俄羅斯星艦也遭遇了伏擊。不知何故，它們的動能雷達失靈了，力量平衡徹底失衡。但機器人不會生病，俄羅斯人也絕對不會屈服！巡洋艦正在消亡；一個規模較大的單位從已被基本摧毀的第一艘星艦上分離出來，在無畏的娜塔莎"克拉皮維娜的指揮下，它們正猛烈撞擊著它。俄羅斯神風特攻隊以最高速度衝鋒，鮮血甚至從娜塔莎和幾個幫助她走向英勇犧牲的男人的鼻孔和耳朵裡流出來。她的舌頭麻痺了，在與邦聯戰艦相撞前不久，她的腦海中迴盪著一句話："我們將把靈魂和心臟獻給神聖的祖國！我們將堅守陣地，贏得勝利，因為我們的生命只有一個意義！"
  剩餘的戰列巡洋艦也陷入困境。其中一艘在真空中燃燒，船體周圍環繞著幾乎看不見的藍色火焰；另一艘則仍在奮力反擊，發射湮滅飛彈和熱夸克飛彈。然而，力場已不堪重負，承受了多次攻擊，劈啪作響，火花四濺，如同高壓電焊機。敵方星艦體型龐大得多，足足有五艘輕型戰艦；每艘的火力都是整個俄羅斯艦隊（包括巡邏艇和單/雙座戰鬥機）的四倍。
  這些強大的戰艦，其軍事和戰術能力足以與經驗豐富的俄羅斯艦艇相媲美。一群嗜血的敵方禿鷹--埃羅洛克--從星體中飛出，它們吸飽了鮮血，身上長滿了鮮紅的突起。現在，這些掠食者將試圖攻擊逃生艙和為數不多的俄羅斯重力磁力飛行器。彼得費力地手動轉向他的戰鬥機，但他幾乎沒有機會交戰。另一架飛機懸停在一旁。一個女人的聲音歡快地沙啞。
  隊長！採取螺旋式進攻，我可以輕鬆掩護你的後方。
  維加"索洛維耶娃，一名太空衛隊中尉，靈巧地畫了個"8"字形，從俯衝中拉起，護住尾部--一隻閃著銀光的機械"禿鷹"正試圖從那裡躍起。埃羅洛克戰機的前端矩陣偏轉了追蹤熱夸克飛彈，一瞬間之後，那隻憤怒的禿鷹脆弱的腹部遭到重創。她還很年輕──幾天後才滿十八歲──卻在戰鬥中嶄露頭角。她甚至被冠上「殲滅之翼」的綽號；只是因為年輕和缺乏更高的軍事教育，才使她未能晉升到更高的軍階。
  娜塔莎"克拉皮維娜並不像她看起來那麼年輕--她已經七十多歲了。在生命的最後時刻，她英勇地燃燒殆盡，最終突破了戰艦的防護罩，迫使這艘巨艦墜入噴射彈藥的超等離子龍捲風海洋。戰爭沒有女性的面孔，但隨著一代又一代男性的出生，男性的數量越來越少......因此，角色正在重新分配。
  彼得"烏拉加諾夫翻了個複雜的螺旋，在一道道火光間穿梭。他幾乎是無瞄準地開火，完全沉浸在那一刻，憑藉直覺感知著萬花筒般的目標，擊中了「電鋸」最脆弱的部位。等離子碎片如同灼熱的剪刀般飛舞，精準地擊中微型力場與載具引力井的交界處。 「電鋸」本身的裝甲非常薄弱；力場也十分脆弱，只有車頭部分最堅固。為了躲避攻擊，你必須像雜技演員一樣，在匯聚交錯的雷射等離子脈衝間穿梭。腎上腺素的湧動使你的血球如同掙脫牢籠的駿馬般跳躍，體驗著自由的滋味。然後，你的蹄子輕輕地踏在嫩草上，帶著你開始了一段難以捉摸的疾馳。
  但這兩顆心臟如同從胸膛中迸發而出的狂亂節奏，使人得以重整旗鼓，奮力戰鬥......並最終戰勝敵軍的優勢兵力。又一次轉彎，又一架戰鬥機被擊落。從機身上的標誌和機翼形狀判斷，它屬於達戈文明。確實存在這樣的外星人，外型如同膨脹的楓葉。這些移動的植物極度危險；它們體內緩慢地進行熱核聚變，而且反應速度遠超人類。一旦它們的部隊出現在聯盟軍中，就意味著一場惡戰即將打響，而能夠慶祝勝利的俄羅斯人寥寥無幾。
  例如，在伏爾加河巡洋艦上，他們正竭盡全力搶救它，年輕男女的皮膚被灼熱的烈焰炙烤得幾乎脫落。空氣中彷彿噴灑了玫瑰水一般，氮氧分子發生反應，進一步推高了溫度，而這溫度對人類來說已經難以承受。一個女孩跪倒在地，俯身親吻佩倫的護身符，她的淚水還沒來得及觸碰到那堅硬的金屬外殼就蒸發了。死亡降臨了，半小時前還試圖扶起她的年輕人倒在地上，渾身燃燒，鮮紅的血肉從骨頭上剝落...
  一台戰鬥機器人從寬大的口鼻中滲出潤滑液，彷彿在痛苦地咆哮，用二進位代碼向電子之神祈禱。通風系統失靈，化為無數細小的黑洞，威脅著吞噬一切。
  眼前兩位嬌弱的女戰士，徒勞地緊緊抓住一門登船砲，試圖抵擋死亡的侵襲。她們嬌嫩的粉嫩臉龐扭曲變形，難以忍受的劇痛令她們美麗的容顏面盡失。然而，那股吸力越來越強，手指被撕裂，鮮紅的血液從斷裂的肌肉和肌腱中噴湧而出，兩位少女被捲入了絞肉機。就在這時，紅髮少女撞上了年輕男子，她那如同帽子般的頭部狠狠地撞擊在他的腹部。
  她們勉強對視一笑，然後踏上了不歸路。另一個女人，身體已燒焦過半，用燒焦的手在牆上潦草地寫道：「勇者死一次，卻永生；懦者活一次，卻永遠死去。」藍綠色的火焰愈發猛烈，吞噬著那具剛才還完美無瑕、足以登上最頂級T台的軀體。如今，女孩的骨骼暴露無遺，自幼便健壯的肌肉也化作了白色的灰燼。
  一艘受損的船隻被熱夸克爆炸擊中，燃起熊熊大火，翻滾顛簸，船上載著一名人類船員和幾名盟友種族利維人。利維人真是可愛的生物，外形像人形青蛙，卻被最美麗的花瓣環繞。現在反重力失效了，夥計們，利維人就像被瘋狂搖晃的撥浪鼓裡的豌豆一樣。
  只是這一次，這個嬉鬧著拋擲小船的孩子，是由飽受折磨的空間中撕裂扭曲的維度構成。在這裡，一個女孩赤裸的雙腿因無法停下而變得萎靡不振。幾名戰士的戰鬥服已完全破損，他們赤身裸體，被烈日炙烤得通紅，撞向牆壁和隔板。血腫腫脹，瘀青蔓延在她們肌肉發達卻比例完美的女性軀體上。
  這些打擊如此猛烈，即使是經過外星文明生物工程強化、擁有極度堅韌骨骼的男孩女孩們，也會被擊碎。鮮紅的泡泡從他們痛苦張開的嘴裡飛出，隨之而去的，還有那些有幸結束他們折磨的人的靈魂。
  花蛙釋放的血液呈現淺綠色，外星人被壓成薄餅狀，然後它們富有彈性的身體結構恢復了原狀。它們的彈性確實比橡膠好，儘管它們無法避免受到傷害。最後，一團火焰衝進船艙，貪婪地吞噬血肉。
  只見一個年輕人駕駛著一輛愛樂洛克，向前衝。他的腦海中迴盪著帝國的頌歌，仇恨在他的血管裡奔湧。一輛更大的三人座車來不及逃脫，在真空之中，一道耀眼的橙色脈衝星劃破夜空。
  一時間，南方邦聯軍僵住了，開始撤退──俄羅斯人的精神是不可戰勝的！絕對不能輕視他們！這的確是一幅科技地獄的景象。
  幸運的是，彼得並未察覺到這一切，繼續發動攻擊。敵機四散奔逃，又一架在真空中解體，一具楓葉狀的殘骸從破碎的駕駛艙中翻滾而出。黃綠色的血液從殘骸中流淌而出，匯聚成球狀，隨彈片漂浮。每個血球中都閃爍著熱核火焰。同時，他的搭檔，那位魅力十足卻又令人膽寒的索洛維耶娃，已經剖開了敵方埃羅洛克的腹部。
  聰明的女孩！
  彼得發出慘叫，聲音漸漸消失。在他身後，一個耀眼的氣泡膨脹起來，就像彗星進入稠密的大氣層時爆炸一樣，一道閃光破碎成閃閃發光的碎片，三個俄羅斯埃羅洛克立刻在地獄的火焰中燃燒起來。
  最後一艘巡洋艦就像一塊被丟進沸水的浮冰，開始在船體流線型的表面上漂浮起來，無數火光劃破水面。
  那艘殘破的俄羅斯星艦拒絕消亡。它的砲火拼死地向敵人射擊。一些砲塔的裝甲板被撕裂，脫離砲位的砲管飛向遠方。這些長矛在太空中穿梭，繼續發射灼熱的毀滅性光束。戰士會犧牲，但投降只會扼殺靈魂。
  現在只剩下他們兩人，而敵人卻有數百之多。一股濃密的超等離子體流猛烈地衝擊著他的機甲，無論他如何機動，都無法逃脫這股巨大的火焰密度。這就像一隻蝴蝶被困在熱帶暴雨中。只不過，每一滴水珠都是加熱到數萬億度的超等離子體。
  機器爆炸了，只有那套機械裝置勉強將他從損毀的埃羅洛克中彈射出來。艦長受到了劇烈的衝擊；他輕便的太空衣變得異常悶熱，汗水湧入了他的眼睛。無數敵方機器飛速掠過，戰士敏銳的視力也只能勉強辨認出它們，它們就像模糊的光點在真空中穿梭。突然，他感到一陣劇痛，彷彿被一張網纏住，被拉向了敵方星艦。
  「他們給我套上了套索。他們想抓我。」彼得摳著臼齒，用舌頭擠出一小顆藥丸。一枚小型毀滅性炸彈就能立刻解決他所有的問題。反正等著他的，是戰俘營裡的酷刑、虐待和死亡。不如就此死去，臨死前高呼：「偉大的俄羅斯萬歲！」以此作為他對祖國最後的思念。
  那條蟲子啃噬著我的意識，在我耳邊低語：「別著急，讓敵人靠近些，這樣你就能帶著更多人一起墜入無底的太空黑暗之中。」或許，我只是不想死！
  彼得猶豫了一下：他眼前閃過一幅畫面，總的來說，他的一生雖然不算特別長，但卻充滿了各種事件。
  大多數人都是在特製的培養箱裡出生的，只有低技能工人才能以傳統的方式出生。彼得的父母是精銳特種部隊「鑽石」的軍官，因此他只能透過現代電腦控制的人工方式開啟人生。即使在他還是胚胎的時候，醫生就發現他擁有極其幸運的基因組合，使他成為被選中的千人之一。每年，從數十億嬰兒中選出一千名精英--精英中的精英。這些人是新俄羅斯最聰明、最強壯、最堅定、最有天賦的人。而其中唯一一位，經過重重選拔，三十歲時成為最高領導人──大俄羅斯的最高統帥兼主席。從嬰兒時期開始，這千名最優秀的男孩就接受嚴格的選拔制度，學習從戰鬥技能到各種科學知識，尤其是治理龐大帝國的藝術。從五歲起，每年兩次；從十歲起，每年三次，他們都要參加複雜的多級考試，以選出最合適的國家統治者。強大的人工智慧系統監控候選人，運用了最新的奈米技術和超等離子體計算機，排除了偶然因素、關係、賄賂以及權貴的影響。如今，這個偉大的國家找到了它理想的永久統治者。彼得是這上千名候選人之一。他身體非常健康，記憶力驚人，能迅速掌握所有知識，他的超凡反應能力更是聞名遐邇。他似乎很有可能在三十歲時成為俄羅斯的統治者，統治整整三十年，之後根據帝國憲法，他將退位，把王位讓給這個偉大國家另一位最傑出的代表。這就是不可更改的權力繼承法則；沒有選舉──權力屬於最優秀的人。即使彼得最終沒有成為統治者，競爭依然非常激烈。然而，最高職位還在前方等著他──在一個橫跨十幾個星系的龐大帝國的行政機構中。
  然而，他卻暴露了--至少官方文件是這麼說的--他最大的缺陷，一個在如此徹底的調查中出人意料地被發現的缺陷--精神不穩定。他怒火中燒，用爆能槍射殺了他的導師加爾各答。根據調查，這是因為這位將軍對他過於嚴厲，甚至公開羞辱了他。結果，他本應面臨死刑，而不是輝煌的未來。然而，由於某些特殊情況，他最終被判處監禁，而非通常的流放至恆星等離子體表面。在流放地，他接受了心理探測，許多超凡能力，包括一些超自然能力，都被削弱了。畢竟，他本來可以利用這些能力逃跑。或許他會死在鈾礦裡，但他很幸運──根據法律，所有初犯都可以選擇在懲戒營服刑，而不是被流放。由於罪犯們像蒼蠅一樣死去，這與死刑並沒有太大區別。
  在第一場戰鬥中，一千五百名被判死刑的士兵中，只有兩百四十人倖存下來。彼得一次又一次地直視著那個手持鐮刀的邪惡老婦人的臉，感受著她冰冷的呼吸，但他最終活了下來。甚至因為他的英勇表現，他被從懲戒部隊調到了衛隊，之後又被授予了上尉軍銜。他還沒滿三十歲，難道他的生命真的要如此羞恥地結束嗎？那就讓他葬身於爆炸的轟鳴聲中，在毀滅性的閃光中吧。彼得試圖咬緊牙關，但一切都無濟於事──他的顴骨，甚至整個身體，都麻木了。這意味著，被俘虜和遭受酷刑已成定局。
  楓葉狀的杜根人包圍著他，熟悉的人類身影在他們之間穿梭。但彼得早已目睹他們的暴行，明白有些類人生物比外星怪物還要可怕。他被一種類似力場的東西包裹著，推動著他沿著表面移動，然後他的身體緩緩飄向掃描儀。他們用軍官的超強引力X射線機，將他掃描到每一個分子，然後從他嘴後取出了湮滅「炸彈」。一陣嘲諷的笑聲迴盪在耳邊。
  懦弱的俄羅斯人，你連自殺的勇氣都沒有。現在你歸我們了。
  從肩章判斷，說話者是一位南方邦聯上校。他肆無忌憚地一拳打在彼得的鼻子上，彼得的頭猛地向後仰去，鮮血直流。艾西感到嘴唇上一陣鹹澀。
  這只是個開始，很快你就會嚐到痛苦的滋味。
  上校不是在開玩笑，雖然有辦法用神經掃描儀和斷層掃描技術抹去人腦中的所有想法，但邪惡的美國佬不會放棄折磨戰俘的樂趣。
  那個身材魁梧的黑人猛吸了一口雪茄，然後狠狠地將煙嘴砸在彼得的額頭上。這位俄羅斯上尉紋絲不動。一道重力雷射光束從他的帽徽射出，帶來劇烈的疼痛。烏拉加諾夫強忍著呻吟，儘管他皮膚冒煙，汗水也滴了下來。身穿少校制服的黑人發出了一聲惡毒的笑聲。
  俄羅斯人臉皮真厚！
  彼得輕蔑地朝那醜陋的黑杯子啐了一口。黑臉男子咆哮著，一拳打在烏拉加諾夫的太陽穴上。他想繼續，但兩個達哥文明的代表緊緊纏住了這隻暴怒的大猩猩。他試著甩掉他們，但那些看似天鵝絨般柔軟的楓葉卻緊緊地吸附著他，吸盤牢牢地吸在身上。外星人的聲音如同老鼠的吱吱聲，重音彷彿是從加速播放的錄音帶傳出來的：
  「約翰"達卡，控制住自己。一個南方邦聯軍官不應該這樣對待一個俄國野蠻人的胡鬧行為。我們會把他帶到網絡化反應室，讓專家們慢慢地把他分解成原子。"
  彼得的雙臂被扭斷，顯然是要讓他痛苦不堪。四名守衛走上自動步道，緩緩走向刑訊室。途中，冰人聽到一聲悶哼；他試圖轉身，但力場牢牢地束縛著他，讓他動彈不得。兩名守衛合力將彼得轉了過來。
  - 看啊，獼猴，他們是怎麼肢解你女朋友的。
  颶風隊長瞪大了眼睛。維加一絲不掛，被一個半透明的矩陣束縛著，物質可以穿過這個矩陣，但卻阻止了她動彈。
  同時，約翰"達卡帶著虐待狂般的快感，用巨大的等離子烙鐵灼燒著她緞面般的乳頭。她高聳的橄欖金色乳房上滿是燒傷的痕跡。
  女孩無法忍受疼痛，哭了起來，繃緊了肌肉，可以看到肌肉塌陷，血管因用力而凸出，她美好的身體上的血管腫脹起來。
  真是個賤人。更糟的還在後頭。
  彼得呻吟了一聲。
  放了她吧，折磨我更好。
  不！是人類。
  達戈文明的代表發出嘶嘶聲，他蹼狀的四肢不由自主地抽搐著。
  --對你這個地球人來說，別人的痛苦比你自己的痛苦更可怕。
  施虐者們一邊走一邊繼續折磨勇敢的維加，他們用火燒她，用電擊她，從背後扭她的胳膊，用針扎她。直到他們來到一個透明的鏡面大廳，酷刑才暫時停止。彼得被帶進房間，吊在一個仿塑膠的機械刑架上，關節被殘忍地脫臼。然後維加被吊在他旁邊。那個黑人劊子手津津有味地咂著嘴，用一根散發著特殊紅外線的粗雪茄灼燒她那雙彷彿出自技藝精湛的工匠之手的纖細腳。鮮紅的血跡染紅了她裸露的粉紅色腳跟。維加尖叫著，抽搐著，但超鈦合金環牢牢地綁住她的腳踝。施虐者顯然很享受她的痛苦；他粗糙、佈滿老繭的手撫摸著她的腳，然後扭動她的腳趾，慢慢地扭，再猛地一拽，試圖逼她發出呻吟。
  索洛維耶娃中尉為了減輕痛苦，大聲喊道：
  神聖的祖國存在於覺悟之中，但報應終將降臨到你們這些敵人身上！
  即使疲憊不堪、淚流滿面，女孩依然美麗動人。陽光照耀下，她金色的頭髮閃閃發光，肌膚泛著古銅色和金色的光澤。她身上的燒傷痕跡似乎更增添了她獨特的魅力。
  將軍走進網路刑訊室，目光鎖定在維加身上。他的眼中閃過一絲同情。
  真可惜，我不得不折磨這樣一位美人。
  然後，他的目光直直地盯著彼得的臉。他的眼神變得憤怒而冷酷。
  原來你就是被選中的一千名俄羅斯人之一。
  一個尖細的聲音刺耳地響起。
  艾斯狠狠瞪了南方邦聯將軍一眼，然後保持沉默。
  -你這混蛋，舌頭凍住了嗎？
  約翰"達卡吠叫道。
  - 別摸她的腿，這裡不是妓院！
  將軍做了個俐落的手勢，示意黑人離開。黑人渾身一顫，退出了房間。
  「現在我們可以冷靜地談談了。如果你想活命，就回答我們的問題。否則，你將面臨..."
  將軍交叉手指，這個動作對彼得來說毫無意義──這暗示著死亡即將到來。
  "哼！"彼得張了張嘴，"這有什麼意義？反正你們都要殺了我們，然後把信息全部挖出來......難道你們沒有心理掃描儀嗎？"
  將軍的目光中閃過一絲奇異的、孩子般的熱情，他還奇怪地眨了眨眼：
  "我們什麼都有，但經過心理探測或全面心理掃描後，你會變成徹頭徹尾的白痴，有時甚至會直接死亡。而且，這種方法也並非總是有效。"
  彼得理解領導的擔憂。他知道最近一些警員被植入了特殊的電子思維阻斷裝置，這種裝置會在心理掃描過程中破壞他們的大腦。當然，他自己也安裝了相應的防護措施，防止資訊被讀取。
  將軍眼神迷離。
  我建議你們與我們合作。
  「不！」彼得向後靠在刑架上。 "我不會背叛我的祖國。"
  不過，很遺憾，我們會嘗試新的酷刑來折磨你。
  將軍揮了揮手。兩個杜格特人和一個形似松果、長著吸盤的陰森身影走了進來。
  檢查它們的皮膚強度。
  那松果狀的生物舉起手槍，射出一團粉紅色的粉塵。粉塵還來不及擊中獵物，便沉入下方，化為一灘污跡。隨後，達格調整了水管，噴灑起來。污跡開始沸騰，就在我們眼前，一株茂盛多刺的植物綻放開來。它閃爍著藍紫色的光芒，碰到人類的肌膚。天鵝絨般的葉片帶來的刺痛感是蕁麻的二十倍。接著，這株捕食性植物露出了它的尖刺，精準地刺穿了神經節。維加腳下也生長著類似的怪異植物，它的尖刺旋轉著，撕咬著血肉，將其撕裂。
  --怎麼樣，固執的俄羅斯人，玩得開心嗎？還想繼續嗎？
  彼得咒罵著，幾乎無法抑制住疼痛。
  你休想從我這裡得到任何東西。
  同伴吹著口哨，歇斯底里地抽搐著。
  - 沒問題！我們的星際艦隊會追上你們，到時候就輪到你們來回答我們的問題了。
  將軍揮了揮手--這株據稱有智慧的植物繼續施以酷刑--酸液從針頭中流出，然後一陣電擊襲來，一張火網刺穿了整個身體，濃煙滾滾而出，空氣中瀰漫著烤肉的香味。
  彼得懂得如何忍受並麻痺最劇烈的痛苦，但他經驗不足的同伴卻無法承受這痛苦，開始尖叫起來。她的哭喊讓將軍臉上露出了溫柔的神情。
  -女孩子能做什麼呢？你想告訴我們什麼嗎？
  滾開，你們這些山羊！
  將軍突然大笑起來。
  她說的沒錯。我們命令那家工廠殘忍地強姦她。
  怪物揮舞著一根削尖的木頭襲擊了女孩。年輕的俄羅斯女子在彎曲的荊棘叢中扭動著身體，發出淒厲的嚎叫。
  彼得無法忍受。
  離開她！你想要什麼？
  將軍做了個手勢--植物停止了生長，鮮血從年輕的維加身上滴落。
  -把你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訴我們，我們從密碼開始。
  「不！」彼得為自己一時的軟弱感到羞愧。 "我們無法保證；你以後還是會殺了我，還有我的女朋友。"
  將軍表情嚴肅起來，掏出一支雪茄點燃。
  「一切都取決於我們是否需要你。如果你同意繼續與我們合作，為我們工作，傳遞信息，那麼我們就能救你的命。而且，你還會得到報酬。"
  彼得覺得自己無法答應，但另一方面，他的直覺告訴他應該要耐心等待，也許機會就會出現。
  --你的美元在我們這個星際帝國一文不值，反情報部可沒閒著，我的同僚有可能會處決我。
  顯然，將軍很滿意；固執的俄國人猶豫不決，這意味著可以對他施加壓力。
  "別擔心，你會有一個相當不錯的掩護故事。再說，我們在向你們安插間諜方面經驗豐富。"
  彼得重重地嘆了口氣。
  所有被抓獲的人都會接受徹底檢查，因為逃跑就像完成赫拉克勒斯的十二項功績一樣難，而蘇聯反間諜機構SMERSH不相信奇蹟。
  將軍吸了一口雪茄。
  「誰看到你被俘了？目擊者都被消滅了，你的戰機也被擊落了，但你設法彈射逃生，被困在了一顆無人居住的星球上。你發出信號後就會有人來救你，在此之前，就說你在叢林裡徘徊。明白了嗎？"
  彼得腦子裡已經有了行動計畫。
  -好吧，如果你放了維加中尉，也許我會同意。
  將軍齜牙咧嘴地回應。
  -這女孩顯然不想合作，而且，她會成為我們的人質。
  然後發生了一件彼得最意想不到的事：維加弓起背，尖叫起來。
  - 我同意為你工作，我與俄羅斯當局之間有私人恩怨需要解決。
  將軍高興起來。
  「太好了！類星體正在爆發，看來你也同意。」一個念頭閃過我的腦海。 "唉，這些俄羅斯人，我還來不及給他們施加壓力，他們就已經崩潰了。"
  沒錯！我恨透了統治我們帝國的暴君。
  「太好了！你發送的每條信息都會獲得豐厚的獎勵，我們還會把你送到基法爾星球。但首先，為了表示合作，請把你的代碼和密碼告訴我們。"
  儘管密碼和代碼經常更換，艦長本人也只知道之前被擊落的俄羅斯星艦的參數，但他還是撒謊提供了虛假信息，以防萬一。誰知道呢，也許西方聯盟會利用這一點來達到他們自己的目的。之後，一名女孩也作證，同樣散佈了徹頭徹尾的假訊息。
  收集完數據後，聯盟軍感到十分滿意，他們毫不掩飾地為如此輕易地招募到兩名俄國軍官而欣喜若狂。隨後，他們被帶到食堂享用最後一餐，之後便被送往那顆荒蕪的星球。維加走路有些跛，她被燒傷的雙腳疼痛難忍，身上塗滿了治療藥膏。途中，她不小心用受傷的腳趾蹭到了機器人的超鈦合金腿，不由自主地倒吸了一口氣。
  「冷靜點，美人，」彼得說。 "如果我們表現出痛苦或害怕，那會讓我們很丟臉。"
  「對我來說，它們只是種子而已。」維加回答。
  餐廳一塵不染，牆上懸掛著邦聯旗幟，在微風中輕輕飄揚。形狀像蝎子的機器人為他們服務，從粗管中擠出幾種色彩鮮豔的營養糊。雖然食物是人造的，但味道卻十分美味，倒入杯中的香濃咖啡讓他精神一振，驅散了心中的陰霾。彼得感到格格不入，為自己同意與邦聯合作而感到羞愧，儘管這是他避免死亡或最多免於苦役的唯一途徑。探聽周圍邦聯成員--他們大多是美國人--以及那些四處亂竄的外星人的想法也是個好主意。尤其令人不安的是兩個來自水下世界的肥胖圓柱形生物，它們至少重達半噸。這些怪物以蛋白質為食，而且食量驚人。更重要的是，彼得想不起來自己在哪本圖鑑裡看過這種鱗片生物。顯然，南方聯盟又多了一個盟友，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他得把這事告訴蘇聯反間諜機構SMERSH。吃完東西後，彼得和維加穿上了他們以前的戰鬥服。他們的骨頭癒合得很快，維加也覺得精力充沛多了。南方聯盟把他們裝進一艘太空船後，拖著這些新晉間諜離開了他們的艦隊。他們身邊跟著一個身材魁梧的外星人和一個體型龐大的杜格人。冰人凝視著太空，數了數，大約有十幾艘潛水艇。突然，畫面開始晃動，並逐漸漂移開來。
  一批嶄新的、明顯是俄羅斯製造的星艦從浩瀚的太空中出現，數量至少有二十艘。南方聯盟的星艦猶豫不決，不願交戰，於是集體逃竄。太空震顫不已，星艦尾噴射出毀滅性的能量束。最終，有幾艘星艦掉隊，遭到俄羅斯潛艇的攻擊。
  在他們的飛船消失在視線中之前，彼得注意到寒冷的火焰吞噬了敵方星艦，它們開始崩解成閃著寒光的殘骸。
  維加忍不住尖叫起來，並向前揮動手臂。
  幹得漂亮！看看我們的人把那些怪物揍得多慘！它們像老鼠一樣四處逃竄！
  松果狀的外星人身體緊繃起來。維加笑了，奇怪的是，這笑容竟然起了作用，松果軟了下來。
  軍中命運變幻莫測，或許你很快就會親身體驗到這一點。
  由女孩添加。
  星際快艇啟動了隱形斗篷，然後轉向傾斜。距離帕拉克戈爾恆星不遠處，基法爾行星緩緩漂浮著。它是一顆相當大的天體，體積是地球的兩倍，荒涼而雜亂。
  飛行器俯衝而下，進入稠密大氣層時，機身微微泛起粉紅色的光芒。隨後，它平穩地降落在崎嶇不平的地面上，並懸浮在重力場中。這樣的飛行器原本可以直接降落在腐臭的沼澤地上。接著，艙體脫離，外星船員將他們降落到地面上。最後，來自達戈文明的楓樹狀代表下達了指令。
  "低地信號很弱，所以你們需要爬到那邊那座山頂上。"楓葉指著那座發出白光的山峰說，"從那裡，你們的信號很容易被俄羅斯船隻探測到。"
  -為什麼不立即把我們調到那裡？
  道格說話有些口齒不清。
  「時間已經過去很久了，你需要讓你的族人看到你為了這座山走了多遠。這樣就能解釋時間流逝的原因了。"
  好的，那我們出發吧！
  彼得和維加都急於盡快離開那些對他們的國家充滿敵意的非人形生物。他們立刻加速。船也沒有停留，駛向地平線之外。
  踏上這顆星球的第一步並不難，儘管這裡的重力幾乎是地球的1.5倍。戰鬥服配備了輔助肌肉，使它們能夠像小馬駒一樣奔跑。一輪蔚藍的粉紅色太陽從天而降，天氣炎熱，空氣中氧氣過剩，令人陶醉。周圍的自然環境鬱鬱蔥蔥：體型如鶴般巨大的銀色蜻蜓、巨大的蝴蝶，以及形似蒲公英降落傘的巨型節肢動物在頭頂盤旋。這裡宛如一片叢林──樹木寬達二十跨度，樹上倒掛著長滿彎曲尖刺的三頭蟒。一隻長著四十條腿、獠牙奇特的猛虎在枝頭間穿梭，它鮮明的紫色條紋與橙色的背景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金色的樹葉隨風搖曳，微風吹拂，沙沙作響，奏出一種奇異的樂章。猛虎看到人類，猛地抬起頭──那是一頭體長三十公尺、長著鯊魚般巨顎的龐然大物。它的咆哮震得樹梢顫抖，樹枝彎曲，壓彎了下方茂盛的草地。彼得毫不畏懼，拔出了爆能槍，但維加搶先一步，一記威力巨大的等離子脈衝直射進怪物的口中。怪物爆炸了，紫紅色的、帶著檸檬色斑點的血液噴濺到樹梢上。
  「哇，你的反應速度簡直像眼鏡蛇一樣快！」彼得稱讚維加。
  你覺得怎麼樣？我上的是一所好學校。
  聽到這些話，艾斯的心情再次跌入谷底；他想起了自己的學校，帝國最好的學校。在那裡，他學會了殺戮，甚至能智勝現代機器人──這可是極少數人才能做到的。後來，他的所有超能力都被剝奪了，他淪為了戰爭機器中一顆微不足道的螺絲釘。
  為了轉移注意力，上尉加快了腳步。戰鬥服和爆能槍讓他信心倍增，等離子電池也能量充沛。更重要的是，他聽說實驗室已經在研發一種可以用普通水充能的新型武器。那簡直太棒了--氫原子核聚變成氦，手裡就握著一個小型聚變反應器。它能噴吐能量，讓你用它成群結隊地消滅敵人。很快，幾年之內--不，那太久了。或許，這種武器幾個月後就能裝備部隊了。
  一根尖銳的金屬絲從地下跳了出來，擊中了裝甲服，超塑性物質化了這一擊，留下了一道划痕，那不明生物反彈回來，隨即被爆能槍發出的微弱光束擊倒。
  這裡到處都是污穢，簡直讓人無法呼吸。
  維加尷尬地開了個玩笑：
  你以為呢？你只會喝菠蘿伏特加。看來我們在這裡也得打一架了。
  彷彿為了印證她的話，又一隻喜鵲從樹上躍下，被彼得和維加同時射殺。燒焦的屍體殘骸落在他們腳邊，正好落在他們泡沫底的靴子上。
  --精準，帝王般的禮貌！
  彼得笑了。樹木略微稀疏了一些，道路開始向上延伸。
  行走似乎變得輕鬆了些，但事實並非如此。草地戛然而止，腳下出現了一種黏稠的液體，黏在他們的鞋子上，令行走異常艱難。他們不得不啟動戰鬥服的輔助機制，但仍舉步維艱。活體吸盤緊緊抓住他們的雙腿，死死地咬住。年輕的維加無法忍受，向吸盤發射了一枚能量彈。這招奏效了，一股活體浪潮席捲沼澤，某種東西發出刺耳的尖叫和咯咯的笑聲，腳下的地面開始崩塌。原來他們正行走在一張幾乎連綿不斷的有機地毯上。為了避免徹底沉入水中，他們拔腿就跑，腳下的波浪翻滾著，一股可怕的活細胞力量試圖將他們捲走，吸入漩渦之中。俄羅斯軍官早已習慣面對死亡，這種原生質湯除了激起他們想要開槍、絕不投降的強烈慾望之外，別無其他。維加--那個急性子女孩--連開數槍，讓原本就已翻騰不息的渾濁物更加劇烈地翻滾。作為回應，他們被一股濃密的液體噴湧而出，活生生的、沸騰的雲母將他們緊緊地壓成一團。即使是戰鬥服的輔助肌肉也無法抵擋這股強大的力量。絕望之下，彼得將爆能槍的功率調到最大，光束也調到最寬。灼熱的雷射脈衝切開固體有機物，撕開了一個不小的洞。他小心翼翼地扭動著烏拉加諾夫的手臂，以免傷到維加，然後將光束掃向自己。一瞬間，他感覺好了一些，但隨後生物質又緊緊包裹住他們。彼得展現出頑強的意志，瘋狂地發射脈衝，試圖突破這片生物泥沼，維加緊跟在後。他的額頭上佈滿了冷汗，爆能槍顯然已經過熱，即使隔著手套也能感受到這股熱浪。最終，能量徹底耗盡，等離子電池失效，一股可怕的力量擠壓著太空衣。維加絕望地尖叫起來，她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尖銳嗓音刺穿了她的耳膜。
  佩佳！難道這就是結局嗎？我們要永遠被困在這裡，在這種糟糕的地方汗流浹背嗎？
  颶風使出渾身解數，但那團比混凝土還硬的巨物緊緊束縛著他：
  維加，不要絕望，只要我們還活著，就總會有出路。
  彼得加倍努力；他那身超塑性戰衣發出令人不安的劈啪聲，戰衣內的溫度也明顯升高。維加繼續瘋狂地抽搐著，臉漲得通紅，雙眼被汗水浸透。
  第二章
  大俄羅斯帝國的新首都沿用了幾乎古老的名字－銀河彼得格勒。如果從太陽系的角度測量，它位於人馬座方向。一艘星際飛船需要航行得更遠，幾乎到達銀河系的中心。這裡的恆星和行星密度遠高於銀河系邊緣地帶，而古老的地球曾在此尋求庇護與和平。西方聯盟的勢力幾乎被完全驅逐出銀河系中心。然而，戰爭留下了慘痛的痕跡：數千顆行星遭到嚴重破壞，地球母親也遭受重創，或者更確切地說，幾乎被摧毀，變成了一塊不適合居住的放射性岩石。這正是將首都遷往銀河系中最富饒、最寧靜之地的原因之一。如今，要突破此地變得更加困難。即便是在全面太空戰爭的背景下，前線只是抽象的概念，後方也只是約定俗成的劃分，銀河系的中心也成為俄羅斯的主要基地和工業堡壘。首都彼得格勒本身也不斷擴張，最後吞併了一整顆星球－基希什星，蛻變為一座宏偉奢華的大都市。其他地方戰火紛飛，而這裡卻生氣勃勃，無數飛機劃破紫羅蘭色的天空。馬克西姆"特羅舍夫元帥被召見，覲見國防部長伊戈爾"羅列赫元帥。即將舉行的會面預示著敵軍的軍事活動正在急劇增加。這場令所有人疲憊不堪的戰爭，如同貪婪的漏斗般吞噬著資源，奪去了數萬億人的生命，然而，卻始終沒有取得決定性的勝利。強制軍事化在銀河彼得格勒的建築上留下了深深的烙印。無數摩天大樓整齊排列，構成方格狀的建築群。這不由自主地讓元帥想起太空艦隊中類似的陣型。在最近的一場大戰中，俄羅斯的大型星艦也曾列隊整齊，隨後突然脫離陣型，攻擊敵方旗艦。原本約定好的戰鬥演變成混戰，有些艦船甚至相撞，隨後在耀眼的閃光中爆炸。真空彷彿被染成了火山爆發、火河奔湧的色彩，地獄般的火焰奔騰而下，席捲整個區域，形成毀滅性的巨浪。在這場混亂的戰鬥中，大俄羅斯軍隊最終取得了勝利，但勝利的代價極其慘重：數千艘星艦化為粒子流。誠然，敵方損失的船隻數量幾乎是我們的十倍。俄羅斯人深諳作戰之道，但這個由眾多種族和文明組成的聯盟進行了頑強的反擊，展現了頑強的抵抗。
  主要問題在於，敵對聯盟的主要中心位於托姆星系，極難摧毀。一個相對古老的楓樹狀杜格文明在這個星系團中居住了數百萬年，建造了一座真正堅不可摧的堡壘，形成了一道連綿不斷的防線。
  即使傾盡俄軍，也無法一舉摧毀這座太空「曼納海姆」。而沒有了它，整場戰爭便淪為血腥的混戰，行星和星係不斷易手。元帥懷著一絲懷舊之情環顧著首都。穿梭的重力飛機和漫遊者號都塗著卡其色，這些飛行器的雙重用途隨處可見。甚至許多建築物都像坦克或步兵戰車，入口被履帶取代。看著一道瀑布從其中一輛坦克的砲口噴湧而出，藍綠色的水面倒映著四顆"太陽"，變幻出萬千色彩，著實令人忍俊不禁。而奇異的樹木和巨大的花朵則生長在坦克的樹幹上，形成奇特的空中花園。寥寥無幾的行人，甚至包括孩童，都身著軍裝或各種準軍事組織的製服。追蹤型網路地雷盤旋在高空平流層，宛如五彩繽紛的小飾品。這頂穹頂兼具雙重功能：既保護了首都，又使天空更加神秘絢麗。多達四盞燈照亮了夜空，將光滑如鏡的林蔭大道沐浴在耀眼的光芒中。馬克西姆"特羅舍夫對這種奢華景象並不熟悉。
  -這裡的星星太密集了，所以熱得讓我覺得難受。
  元帥擦了擦額頭的汗，打開了通風系統。接下來的飛行一切順利，很快國防部大樓就出現在眼前。四輛戰車停在入口處，一群嗅覺比狗靈敏十五倍的鰩魚狀生物將特羅舍夫團團圍住。元帥的宏偉宮殿深埋地下，厚實的牆壁內設有強大的等離子炮和級聯雷射砲。這座深層地堡內部陳設簡樸--奢華在這裡並不提倡。在此之前，特羅舍夫只能透過三維投影看到他的上級。元帥本人早已不再年輕，而是身經百戰、一百二十歲的老兵。他們必須搭乘高速電梯下降十公里，深入地下。
  穿過戒備森嚴的衛兵和戰鬥機器人組成的警戒線，元帥進入了一間寬敞的辦公室。辦公室裡一台等離子計算機正顯示一幅巨大的銀河系全像圖，標示出俄軍的集結地和敵軍預計的襲擊地點。附近懸掛著一些較小的全息圖，描繪著其他星系。對這些星系的控制並非絕對；星辰之間散佈著許多獨立的國家，居住著形形色色、有時甚至有些奇異的種族。特羅舍夫沒有過度欣賞這壯麗的景象；他必須去報告下一份報告。伊戈爾"羅列赫看起來很年輕，臉上幾乎沒有皺紋，一頭濃密的金髮--似乎他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但在戰時條件下，俄羅斯的醫學界並不特別關注延長人類壽命。相反，更快的世代更替加速了進化，有利於冷酷無情的戰爭選擇者。因此，即使是精英階層，預期壽命也被限制在一百五十歲。當時出生率居高不下，墮胎僅限於身心障礙兒童，避孕也被禁止。元帥茫然地望著前方。
  "還有你，馬克斯同志。把所有數據都傳到電腦裡，電腦會處理並給出結果。關於最近發生的事情，你能告訴我們些什麼嗎？"
  「美國南方邦聯及其盟軍遭受了重創。我們正在逐步贏得這場戰爭。過去十年裡，俄國人贏得了絕大多數戰役。"
  伊戈爾點了點頭。
  「我知道。但是南方邦聯的達格盟友明顯變得更加活躍；看來他們正逐漸成為對我們構成主要敵對勢力的力量。"
  -沒錯，超級元帥！
  羅瑞奇點擊了全像圖上的圖像，並將其稍微放大。
  「你看，這就是斯穆爾星系。杜格人的第二大據點就在這裡。我們將在這裡發起主攻。如果成功，我們可以在七十年，最多一百年內贏得這場戰爭。但如果失敗，戰爭將會持續數個世紀。你最近在戰場上的表現比任何人都出色，所以我提議由你親自領導"鋼鐵之鎚行動"。
  元帥敬禮後高聲喊道：
  --當然可以，閣下！
  伊戈爾皺起了眉頭：
  "為什麼要用這種稱呼？直接叫我元帥同志就好。你從哪裡學來的這種資產階級腔調？"
  馬克西姆感到羞愧：
  "我是元帥同志，我曾跟隨冰家學習。他們宣揚的是舊式的帝制。"
  「我明白，但帝國如今已非昔日，董事長簡化了舊規矩。而且，權力更迭在即，我們將迎來一位新的兄長和最高統帥。或許我會被免職，如果"鋼鐵之鎚行動"成功，你將被任命接替我的位置。你必須儘早學習，因為這責任重大。"
  元帥比羅瑞奇年輕三倍多，所以他那居高臨下的語氣完全合情合理，並不冒犯。儘管領導層即將更迭，而他們的新領導人將是所有人中最年輕的。當然，他也會是最優秀的人。俄羅斯第一名！
  我已做好準備！我效忠偉大的俄羅斯！
  -好吧，你去吧，我的將軍們會向你詳細說明，然後你自己就能明白了。
  元帥敬禮後便離開了。
  掩體的走廊漆成卡其色，作戰中心位於附近，稍微深入一些。無數光子計算機和等離子計算機正以驚人的速度處理來自巨型星系各處的資訊流。冗長的例行工作擺在眼前，元帥一個半小時後才得以脫身。現在，他即將進行一次漫長的超空間跳躍，前往鄰近的星系。預計那裡將集結龐大的兵力，幾乎相當於整個俄羅斯太空艦隊的六分之一，代表數百萬艘大型星艦。如此強大的力量需要數週時間才能秘密集結。在敲定所有細節之後，元帥升到了地表。隨後，原本冰冷的深處瞬間爆發出灼熱的光芒。四顆耀眼的星體聚集在天頂，它們頂端閃耀著無情的光芒，舔舐著天空，將五彩斑斕的光束傾瀉到星球表面。一道道光芒如同灼人的毒蛇，沿著鏡面般的街道蜿蜒遊動，閃爍不定。馬克西姆躍入重力位面；車廂內涼爽舒適，他疾馳向郊區。他從未到過銀河彼得格勒，他想親眼看看這座擁有三千億人口的龐大首都。離開軍事區後，一切都變了，變得歡快多了。許多建築設計別具一格，甚至顯得奢華──那是富裕階層的住所。雖然在全面戰爭中，原本密集的寡頭統治階層遭到了徹底的削弱，但並未完全消失。其中一座宏偉的宮殿宛如中世紀城堡，城垛被結滿豐碩果實的異國棕櫚樹所取代。另一座宮殿則像一隻色彩斑斕、星光閃爍的蜘蛛，懸掛在纖細的支柱上，一條高速公路在其下方呼嘯而過。許多貧民居住的建築也絲毫沒有兵營的痕跡。取而代之的是，宏偉的塔樓或宮殿熠熠生輝，上面裝飾著昔日輝煌時代的領導者和將領的雕像和畫像。畢竟，並非所有東西都能塗成卡其色。此外，作為宇宙中最大的城市之一，它需要美麗的建築。旅遊區尤其色彩繽紛，自動步道、巨型玫瑰造型的建築、盛開交織的人造鬱金香，以及鑲嵌人造寶石的裝飾，都令人嘆為觀止。再加上懸掛的雛菊和奇幻的童話動物，更是錦上添花。顯然，住在這樣一座形似慈祥的熊和劍齒虎的房子裡一定很愜意，孩子們也樂在其中。即使是成年人，看到這樣的建築物移動或表演時也會驚嘆不已。元帥尤其對一條十二頭巨龍印象深刻，它像旋轉木馬一樣旋轉，每個嘴裡都噴出五彩繽紛的噴泉，並被激光束照亮。巨龍的嘴裡不時會噴射煙火--就像防空系統一樣，但更喜氣又夢幻。首都擁有無數形狀奇特的噴泉，五彩斑斕的水柱噴射到數百公尺高的空中。在四顆太陽的照耀下，它們交織在一起，構成一幅水波蕩漾的圖案，呈現出一種奇妙而獨特的色彩遊戲，美不勝收。這些噴泉的造型風格多樣，既有前衛的，也有超未來主義的，既有古典的，也有中世紀的，還有古代的。它們是超現代的傑作，是建築師和藝術家天才的結晶，並藉助奈米技術得以強化。就連這裡的孩子也與其他星球上的孩子截然不同，那些星球上的孩子被軍隊強迫過著斯巴達式的生活。這裡的孩子們快樂、衣著時尚、美麗動人：他們五彩繽紛的服裝讓他們宛如童話故事裡的小精靈。這裡不只人類，一半的人口來自外星。儘管如此，外星兒童和人類兒童卻玩得不亦樂乎。這裡生機勃勃的植物尤其美麗。特羅舍夫甚至遇到了發展成大型太空文明的智慧植物。茂盛的金黃色蒲公英，長著四條腿和兩條纖細的枝幹。它們的幼崽只有兩條腿，金色的頭上密佈著翠綠色的斑點。馬克西姆對這個種族很了解--加皮人，三性植物生物，愛好和平，誠實得有些離譜，但命運弄人，他們被捲入了一場全面的星際戰爭，並成為了大俄羅斯的天然盟友。
  還有其他種族的代表，體型都極為龐大──他們大多來自中立的國家和星球。許多人都想親眼目睹俄羅斯帝國那宏偉壯麗、令人嘆為觀止、超乎想像的首都。在這裡，戰爭似乎遙遠而虛幻；它確實遠在數千秒差距之外，然而，一種不安的感覺卻始終縈繞在元帥心頭。他突然想到，在他們即將進攻的星球上也生活著智慧生命，數十億有感知能力的生命可能會連同他們的妻兒一同葬身火海。血流成河，成千上萬的城鎮村莊將被摧毀。但他是俄羅斯元帥，他必須履行自己的職責。他堅信，這場聖戰正引領著宇宙中智慧生命永遠不再互相殘殺的時刻到來！
  欣賞完遊客中心後，元帥命令重力飛機掉頭飛往工業區。這裡的建築略低矮，佈局更簡單，體積更大，而且都漆成了卡其色。或許連內部也像兵營。工廠本身則位於地下深處。
  飛機降落後，一群赤腳的孩子立刻拿著破布和清潔用品圍了上來。他們顯然急於盡快把車洗乾淨，好從中撈點零錢。孩子們瘦骨嶙峋，穿著破爛褪色的卡其布衣服，肚子上破了好幾個大洞--他們的皮膚曬成了巧克力色，泛著光澤。黝黑的膚色更襯托出他們雪白的短髮、明亮的眼睛和輪廓分明的顴骨。顯然，曠日持久的戰爭迫使他們勒緊褲腰帶過日子，特羅舍夫心中燃起了一絲同情。司機麗莎上尉顯然不這麼想，他對著這些赤腳男孩大聲呵斥：
  「快點，你們這些小老鼠，滾出去！」--聲音更大了。 "元帥來了！"
  男孩們四散奔逃，唯一可見的只有髒兮兮的鞋跟，那是可憐孩子們光著的腳，被滾燙的玄武岩地面磨得傷痕累累。很難想像他們光著腳在被四顆「太陽」同時炙烤的地面上不停奔跑，而這些可憐的孩子甚至不知道鞋子是什麼。然而，其中一個頑童比其他孩子更大膽，他轉過身，豎起了中指--這是個侮辱性的手勢。隊長拔出爆能槍，朝這個無禮的男孩開火。他本來想殺了他，但警長在最後一刻碰了一下那個過於興奮的司機的手臂。爆炸偏離了目標，在混凝土上炸出了一個大坑。熔岩碎片擊中了男孩光裸的雙腿，撕裂了他曬黑的皮膚，把他摔倒在黑色的混凝土上。然而，憑藉著頑強的意志力，這位未來的戰士強忍著痛，猛地跳了起來。他直起身子，朝元帥踏了一步，但雙腿擦傷，瘦弱的身軀搖搖晃晃。馬克西姆狠狠地打了上尉一巴掌，利斯的臉頰被打得鼓了起來。
  「在崗亭裡乾三天苦役。雙手放在身側！」警長惡狠狠地命令道。 「別讓你的手和喉嚨失控。孩子是我們的國家瑰寶，我們必須保護他們，而不是殺害他們。明白了嗎，怪物？」
  狐狸點了點頭，伸了個懶腰。
  - 請依規定作答。
  元帥大聲喊叫。
  我完全明白。
  馬克西姆瞥了那男孩一眼。光滑的咖啡色皮膚，被陽光曬成淺金色的頭髮。藍色的眼睛，既顯得天真無邪，又透著一絲堅毅。他腹部那幾處粗糙的大洞，露出線條分明、如同石板般堅實的腹肌。他那肌肉結實、裸露的雙臂不停地動著。
  特羅舍夫和藹地問：
  -未來的士兵，你叫什麼名字？
  - 亞內什"科瓦爾斯基！
  那個衣衫襤褸的傢伙扯著嗓子大喊。
  "我看到了你身上成為一名強大戰士的潛質。你想報考朱可夫軍事學校嗎？"
  男孩變得沮喪起來。
  - 我很樂意，但我的父母只是普通的工人，我們沒有錢支付名校的學費。
  元帥笑了。
  「你將免費入學。我看你身體強壯，你那雙閃亮的眼睛也說明你思維敏捷。最重要的是努力學習。現在是艱難時期，但戰爭結束後，即使是普通勞動者也能過上優渥的生活。"
  敵人必敗無疑！我們必勝！
  亞內什再次扯著喉嚨大聲喊叫。這孩子真心希望他的祖國能迅速取得勝利。他恨不得立刻把南方邦聯的士兵們撕成碎片。
  然後，請你排好隊，我坐我的車第一個。
  狐狸畏縮了一下；男孩身上很髒，塑膠袋用完後還得清洗。
  轉向後，重力飛行器朝著政府和精英階層居住區飛去。
  亞內什貪婪地看著那些裝飾奢華的大房子。
  -我們不能進入中心城區，但這太有趣了。
  你會看到的。
  然而，出於同情，警衛催促重力飛機靠近遊客中心。男孩睜大眼睛，目不轉睛地盯著眼前的景象。顯然，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跳下車，沿著移動的塑膠軌道奔跑，然後爬上某個令人驚嘆的遊樂設施。
  平時嚴厲的馬克西姆，今天卻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加和藹溫柔。
  "如果你願意，你可以騎一次"歡樂之山"，然後直接來找我。"富翁"，把錢拿走吧。"
  警長丟下一張閃閃發光的紙片。
  維塔利克衝向遊樂設施，但他的裝扮太顯眼了。
  在太空忍者房間入口附近，他被巨大的機器人攔住了。
  - 小子，你這身打扮太不合適了，一看就知道是貧民窟出身，應該把你拘留並帶到警察局去。
  男孩試圖逃跑，但被電擊槍擊中，倒在了人行道上。特羅舍夫本人只好跳下車，跑去處理這件事。
  -跟我站好，這名學員。
  警察們停下腳步，盯著元帥。馬克西姆穿著他普通的野戰制服，但他的軍官肩章在四輪太陽的映襯下閃閃發光，而軍人長期以來都是這個國家最受尊敬的人。
  他們當中年紀最大的那位，佩戴著上校肩章，行了個軍禮。
  - 對不起，元帥，但規定禁止乞丐出現在中心區域，因為我們在這裡接待來自銀河系各地的客人。
  馬克西姆自己也知道，把那個衣衫襤褸的傢伙放生到如此體面的地方是個錯誤。但警察不能示弱。
  -男孩是偵察兵，正在執行上級指揮部的任務。
  上校點點頭，扣動了手槍的板機。亞內什"科瓦爾斯基猛地一震，回過神來。元帥微笑著伸出手。就在這時，四個外星人突然拔出光束槍。這些外星人外形如同粗糙的樹樁，樹皮呈藍褐色，四肢扭曲盤繞。怪物們還來不及開火，馬克西姆便倒在人行道上，拔出爆能槍。一道道火光劃破地面，猛烈地撞擊在色彩繽紛的雕像上，將精美的底座化為光子。特羅舍夫隨即用雷射光束擊倒了兩名攻擊者，剩下的兩名外星人逃走了。其中一人也被無情的雷射光束擊中，另一人則躲進了一個隱蔽的縫隙中。怪物同時從三條手臂發射光束，儘管馬克西姆一直在移動，但還是被光束擦傷--他的側腹被燒傷，右臂也受了傷。敵人的光束擦過「瘋狂睡蓮」遊樂設施。隨後發生爆炸，一些正在遊玩的遊客和外星人倒在了茂密的灌木叢中。
  元帥眼前一陣眩暈，但他驚訝地看到亞內什撕下一塊石板，擲向對手。這擲精準無比，正中一排五隻眼睛。黑洞怪物顫抖抽搐，臉龐浮出屏障之上。馬克西姆一槍命中，結束了怪物的生命。
  這場小規模衝突很快就結束了，但警察顯然力不從心。在短暫的交鋒中，警察一槍未發，他們完全失去了勇氣。警長立即註意到了這一點。
  所有最精彩的戰鬥都在前線進行，只有懦夫才會待在後方或從事警察工作。
  胖胖的上校臉色煞白，深深鞠了一躬，爬向馬克西姆。
  元帥同志，不好意思，他們有重型射線槍，而我們...
  "這是什麼？"馬克西姆指著掛在腰帶上的爆能槍說，"蚊子彈弓。"
  「這個星球上沒有蚊子，」假扮成水管的上校嘟囔道。
  "真可惜，看來你在首都沒有工作。好吧，為了不讓你閒著，我會想辦法把你派到前線去。"
  上校跌倒在他腳下，但馬克西姆不再理會他。他示意男孩過來，幫勇敢的亞內許跳上重力飛機，然後緊緊地握住了他的手。
  嗯，你真是隻雄鷹。很高興我沒看錯你。
  科瓦爾斯基友善地眨了眨眼，聲音聽起來又大又歡快。
  "我只成功投擲了一次。這不算多，但如果每次都成功，那我就有上百次了。"
  很快就會好起來的。你畢業後就會直接上戰場。你的人生還很長，你還會繼續戰鬥。
  "戰爭真有趣！"男孩興奮地喊道，"我想立刻去前線，拿起激光槍，把南方邦聯軍全部消滅。"
  你不能馬上就這麼做，你會在第一場戰鬥中喪命，先學習，然後再戰鬥。
  亞內什不屑地哼了一聲；這個自負的男孩覺得自己已經相當熟練了，包括射擊。同時，重力飛行器飛越了廣闊的米丘林斯基公園。那裡生長著參天大樹，有些高達數百公尺。可食用的果實個頭巨大，挖空後，裡面足以養寵物。那些金黃色外皮、形似鳳梨的果實看起來十分誘人。樹上結著條紋狀、宛如童話故事般的橙紫色西瓜，更是令人著迷。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它們並沒有引起男孩的特別喜愛。
  「我以前也去過類似的森林，」亞內什解釋。 "與中心區域不同，那裡所有人都可以自由進入。雖然步行過去路途遙遠。"
  「也許吧！」馬克西姆說。 "不過，看看這裡的植物。那裡有一朵蘑菇，能藏下一整個排。"
  「它其實就是一種大型的毒蠅傘，而且不能吃。我以前在類似的叢林裡的時候，收集了一大袋切好的果實。我特別喜歡帕瓦拉拉（pawarara）--它的皮很薄，味道簡直棒極了--無花果跟它比起來簡直不值一提。
  馬克西姆輕聲說道，居高臨下地拍了拍亞內許的肩膀。
  並非所有事物都能用食物來衡量。我們下去摘些花吧。
  送給女孩的禮物！何樂而不為呢！
  男孩眨了眨眼，雙手伸向方向盤。福克斯船長生氣地拍了拍手指。
  小狗，別碰方向盤。
  作為回應，他立刻遭到了警長的一記重重的耳光，而這已經是當天他捱的第N次耳光了。
  你只有勇氣去跟小孩打架。
  閣下，我不會再犯了！
  機智的亞內什忍不住笑了。
  "他就像個小孩子一樣，發誓他不會。這裡就像幼兒園，不是軍隊。"
  馬克西姆笑了，那個膽小鬼司機福克斯就像一個被打敗的學齡前兒童。
  如果你願意，可以試試。
  「我有玩模擬遊戲的經驗，」亞內什回答。
  科瓦爾斯基沒有絲毫猶豫或恐懼，雙手握住操縱桿，果斷地駕駛著飛行器向下俯衝。顯然，這男孩確實擁有非凡的能力。這架重力飛行器掠過參天大樹的樹梢，平穩地降落在一朵巨大的多瓣雛菊中央。這株植物讓這架龐然大物緩緩落下，然後合起花瓣。科瓦爾斯基扣下板機，一擊便斬斷了那惡夢般的觸鬚。花朵顫抖著，邊緣斷裂，重力飛行器掙脫束縛，飛向遠方。
  我無法理解的是，它明明是如此美麗的花蕾，卻又如此具有掠奪性。
  亞內什咬緊了牙關。
  馬克西姆沒有乾預，任由男孩駕駛飛行器。不得不說，男孩完成得相當出色，繞著巨大的樹幹盤旋而上，沒有墜毀，展現出遠超他年齡的精湛技藝。不過，即便墜毀了也無妨；這架重力飛行器擁有極佳的減震性能。最終，他們降落在一片開滿小巧卻美得令人窒息的花朵的空地上。多麼奇妙的花苞和花朵啊！彷彿一位仁慈的巫師慷慨地撒下了珍貴的寶石。絢麗多彩的花朵令人目眩神迷，醉人的芬芳更是帶來難以言喻的愉悅。
  賈內什甚至高興地吹起了口哨。飛機落地後，男孩像小鹿一樣跳了出來，開始採摘鮮花，一束接一束地收集起來，編成精美的花環。馬克西姆則顯得更加沉著冷靜；他欣賞著眼前的景色，但心中仍隱隱感到不安。似乎遠處潛伏著某種威脅。經歷過不只一次血腥屠殺的元帥早已習慣於相信模糊的感覺；他的直覺很少出錯，或者說幾乎從未出錯。如果他感覺到了危險，那就一定是真的很危險。原則上，一個偉大帝國的首都不應該藏匿對人類過於危險的生物。所以，這裡肯定存在著另一種威脅。科瓦爾斯基讓賈內什採了一大束花，自己也費力地把他抱在懷裡。馬克西姆向男孩招了招手，在他耳邊輕聲說。
  「敵人藏在我們附近。把花藏起來，你我一起去偵察。"
  男孩的眼睛閃閃發光。
  -很高興，現在我終於可以開始真正的工作了。
  在福克斯隊長的嚴密監視下，馬克西姆和亞內什把那把散發著濃鬱香氣的掃帚留在車裡，然後繼續向森林深處進發。當然，元帥的做法很愚蠢；如果他有任何懷疑，就應該召集部隊，搜查整個區域。而森卡根本不具備擔任偵察兵的能力。但馬克西姆卻興奮不已；他想親自執行巡邏任務，徹底擊潰敵人。亞內什自然是沉浸在浪漫的幻想中；這個男孩把自己想像成一名軍事偵察兵，並為此感到無比自豪。他們一起匍匐穿過叢林，幾乎悄無聲息。然而，有一次，亞內什的裸露雙腿被一株紫蕁麻灼傷了，但他忍住了，儘管他膝蓋以下的皮膚上佈滿了大水泡。
  「你太不小心了，」馬克西姆低聲說。 "森林裡，每一根草葉都潛藏著危險。"
  「我們需要偽裝，」男孩低聲說。他身上的破爛衣衫勉強遮住了身體；一些小蟲落在他巧克力色的皮膚上，輕輕地撓著，但幸運的是，它們沒有咬人。正如亞內什在學校裡學到的，在這個星球上，大型昆蟲不會吃人。然而，最危險的節肢動物物種已經被基因清除；他們最不希望看到的就是首都中心成為傳染病或流行病的源頭。他們繼續無聲地爬行，直到馬克西姆突然停了下來，僵住了。那些大蟲子異常躁動不安，彷彿受到了驚嚇。元帥輕輕地握住男孩的手，在他耳邊低語。
  前面有埋伏！
  馬克西姆隨即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強力聲吶，仔細聆聽周圍的動靜。果然不出所料，前方埋伏著大約三十名人類戰士和數量相近的外星人。看來，在這種兵力對比下，最好還是避免交戰，避開伏擊。
  元帥低聲說；幸好，亞內什聽力極佳。
  - 我們繞道走吧，這裡有一條免費的路，同時我們還可以看看他們在掩護什麼。
  經驗豐富的士兵和新手步調一致地行動。他們必須穿過茂密的灌木叢和厚厚的苔蘚層。元帥費盡周折才在人鏈中找到一個缺口，得以溜了過去。幸運的是，這些外星人都沒有動物般的嗅覺或超凡的聽覺，所以雖然他們費力，但也勉強擠了過去。聲吶裝置已經能夠分辨輕聲細語了。
  - 居民先生，您向我提出的要求完全不切實際。
  一陣嘶嘶聲作為回應。
  --而你，同志將軍，習慣了不勞而獲。
  從音色判斷，它不屬於類人種族。
  他們拿走了五十萬塊錢，卻發送了關於間諜衛星的過時資訊。
  "這不是我的錯，"那人聲虛弱地繼續辯解道，"這類信息通常很快就會過時。而且我也不是無所不能的。"
  「我們立刻就意識到了這一點。簡而言之，你們很弱--簡直就是個空場。在攻擊克里姆林宮體系這件事上，你和你的同夥根本派不上用場。"
  馬克西姆元帥不禁皺眉，心想他們真的會攻擊保護首都和整個銀河系中心的最強防線嗎？正如其締造者所宣稱的那樣，「克里姆林宮」體系固若金湯，然而，如果敵人真的在帝國的核心地帶活動起來，那將是一個令人擔憂的局面。
  「記住，夥計，我們很快就會部署一種全新的武器，有了它，俄羅斯的星艦甚至還沒到達攻擊範圍就會化為灰燼。然後，就像一股無處不在的引力波，我們的軍隊將淹沒俄羅斯的疆域，吞噬那些被奴役的星球。"
  馬克西姆察覺到對方低聲嘆了口氣；顯然，這個叛徒對這個前景並不滿意。儘管如此，他還是做出了回應。
  第五縱隊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加活躍，你的入侵將會按部就班地進行。
  「超級巨星！你眼下的任務是在首都建立十二個秘密據點，供我們的突擊部隊使用。僱傭兵將偽裝成遊客潛入敵方首都，藏身於茂密的森林或參天大樹的樹洞中，然後在最後的進攻中發揮作用。"
  -是的，我希望如此！
  聽著，夥計，如果我們的星艦攻擊失敗了，你的處境會更糟，你自己的反情報系統會把你拆成零件，處決過程會緩慢而痛苦。
  叛徒畏縮了一下，帽子在頭上晃動了一下。雖然馬克西姆看不清說話的人是誰，但他確信情報部門，尤其是蘇聯反間諜機構"斯梅爾什"，肯定能透過聲音認出這個惡棍。
  同時，請向我們提供敵方高層所有最新人事任命的資訊。你所知道的一切都要告知我們。
  根據最新消息，年輕的馬克西姆"特羅舍夫元帥已被任命為斯穆爾星系星際艦隊的指揮官。我們尚不清楚他的具體情況，但是...
  「對我來說，一切都很清楚：俄國人正在那裡準備發動大規模攻勢。通常情況下，與此同時，一位年輕的新指揮官也會走馬上任--發動大規模的突襲。"
  馬克西姆渾身一顫，恨不得衝上前去掐死那個惡棍。現在，都怪這個卑鄙的傢伙，整個行動都岌岌可危了。
  --就其他預約而言，這或許沒錯...
  叛徒名單冗長乏味，但馬克西姆腦中早已有了計畫。首先，他必須悄悄離開這裡；其次，立即聯繫蘇聯反間諜機構「斯梅爾什」。在那裡，他們會決定是立即摧毀間諜網還是繼續等待。畢竟，這些叛徒並不危險，他們還可以用來洩漏一些獨特的虛假情報。最重要的是，不能操之過急。同時，一直靜靜埋伏的男孩開始躁動不安，顯然精力旺盛得有些過剩。 「或許我們應該用雷射槍轟他們一下，元帥先生，」馬克西姆低聲說道。
  「不，絕對不行。偵察兵的職責就是：靜靜地埋伏，監聽敵人的陰謀詭計。」元帥威脅地舉起射線槍。 "如果你不服從命令，我會親自斃了你。"
  賈內什"科瓦爾斯基點了點頭。
  -命令不予討論。
  然而，馬克西姆後悔帶他來，萬一他們的竊竊私語被聽到了怎麼辦。同時，錄音機再次傳來聲音；這新訊息很有意思。
  「告訴你們的首領朱庇特，如果他不給我們決定性的幫助，我們可以犧牲這枚棋子來出賣他。到那時，你們的至高神會勃然大怒，而仁慈並非他的缺點。"
  「沒錯，」馬克西姆心想，「領導者必須強硬。」他曾是那千名天選之人之一，不過他只有在統治者突然駕崩的情況下才有機會成為領導者。這千人每年選出一人，最高權力每三十年輪換一次。但這次機會，他也錯過了。首先，他的個性太過軟弱；其次，他童年時期強大的超自然能力隨著年齡增長而減弱，儘管他的直覺依然敏銳，而且不到四十歲就能成為元帥，這本身就說明了一些問題。
  不要碰木星，它是你的主要希望，沒有它，你贏得戰爭的機會微乎其微。
  外星人咯咯地叫了一聲，發出一些聽不懂的聲音作為回應。然後，他清晰地開口說話了。
  「木星」在活躍時價值連城，但由於它消極被動，我軍傷亡慘重。即便如此，你也要將我們的指示傳達給它。在此期間，你可以離開了。
  「現在看來，我們可以改變策略了。」馬克西姆鬆了一口氣。話音未落，一聲巨響劃破夜空，邊緣地帶槍聲大作。
  「該死！又亂了。」元帥低頭躲閃，只有亞內什的眼中閃爍著喜悅的光芒。
  第三章
  彼得和桀騁不馴的維加繼續像蜘蛛網上的蒼蠅一樣抽搐。但他們被越勒越緊；再緊一點，他們周圍的牆壁就變成了堅不可摧的混凝土。他們被懸在那裡，像琥珀裡的蜜蜂一樣被凍住了。彼得喘著氣。
  難道這就是維加星的末日嗎？我們只能這樣煎撐下去，直到餓死或瘋掉嗎？
  女孩喘息了一聲作為回應。
  我們不會很快餓死，我們攜帶了充足的營養品，足夠吃幾個月。
  但我連動都動不了，更別說按按鈕了。
  彼得動情地回答。
  「還有你，長著個鼻子。」維加爽朗地笑著。事實上，他們的處境如此糟糕，除了嘲笑和痛哭流涕，他們什麼也做不了。
  飢渴感確實越來越強烈。沒錯，這裡有個緊急補給系統，以防萬一採石場或礦井坍塌之類的情況，但現在它卻失靈了。為什麼？很難說，也許是外星人偷偷溜進來了。總之，維加狠狠地咒罵了他們一頓。彼得則顯得平靜得多。
  "或許它們有什麼隱藏的缺陷，或者在戰鬥中受損。沒必要爭論；我們不是野蠻人，我們是俄羅斯軍隊的軍官。"
  但維加依然嗚咽不止，為了轉移注意力，彼得開始數星星，時不時地嘗試突破她的防線。不知不覺中，他昏昏欲睡。他想像自己站在一片鬱鬱蔥蔥的草地上，一位身穿雪白長袍的牧羊人正向他走來。這位牧羊人讓他想起了先前在古老教堂裡見到的天使。牧羊人用杖指著前方，用慵懶的聲音說。
  放下攻擊性和憤怒！全心全意、盡力、傾注你所有痛苦的靈魂，去愛主上帝！愛人如己。唯有如此，你，乃至整個宇宙，才會感到快樂，和平才會降臨。
  彼得舌頭活動困難，開口回答。
  「和平！你們口口聲聲說和平，可湮滅彈和熱夸克彈卻在四處爆炸。和平只是一種幻覺；戰爭正在進行，而且會持續到一方徹底毀滅為止。"
  牧羊少年走了過來──他年紀很小，像個十幾歲的少年。然而，他說話的語氣很自信，彷彿朗讀一本厚厚的書。
  "以惡制惡，暴力製暴力。停止互相殘殺，如果敵人攻擊你，就微笑以對，把另一邊臉也轉過來。"
  男孩甩了甩金色的捲髮，他那雙清澈的碧綠色眼睛，真像個天使。但他卻沒能打動冰人彼得；一個孩子居然敢命令他！船長從未讀過《聖經》，也不知道這些話是誰寫的，於是他手指癢癢的。
  讓我們來檢驗一下你的話是否屬實。
  彼得猛地一驚，發現自己的雙手空了出來。他揮起手，狠狠地打了男孩一巴掌。站在他面前的男孩嚇了一跳，但臉上仍掛著笑容。他那有力的手掌深深地印在男孩黝黑的臉上，男孩竟然沒有摔倒，真是個奇蹟。
  「你需要它，那就再打我一次！」男孩說。
  彼得怒吼一聲，舉起拳頭，卻被什麼東西製止了。那孩子的藍眼睛如此純真，沒有一絲仇恨或譴責，只有憐憫。儘管如此，他還是不想退縮。
  "每個人都得挨揍。看看我的爆能槍，它會燒毀你的生命線。"
  「一切都掌握在全能的上帝手中。如果我注定要死，我將謙卑地接受死亡。每個士兵都是殺人犯，但只有上帝才能毀滅靈魂。你會開槍，但即使如此，我心中的愛也不會消逝--上帝命令我們愛我們的敵人。"
  彼得皺起眉頭，腦子裡一片混亂。然後他問了出來，覺得自己像個十足的傻瓜。
  「什麼神！我不知道有什麼神。或者更確切地說，所有的神都只存在於活人的想像中，與國籍無關。宗教不過是一種幻覺和自我催眠。宇宙中的每個種族都以自己的方式信仰自己的神，或者根本不信神。"
  然而，至高無上的上帝確實存在。祂道成肉身，成為耶穌基督──正是祂頒布了彼此相愛的誡命。
  "耶穌！"彼得努力回憶，"我聽說過這個故事，但我認為他被釘在十字架上死了。"
  男孩抬起頭。
  他並沒有死，因為上帝是不朽的，只是他的肉身死了，以便在第三天復活。
  「我明白了。城邦人的宗教裡也有類似的說法：戰死者會在第三天復活。不過，我們的經驗並不證實這一點；我們已經殺死了數百萬這種人。但被俘的城邦人卻信誓旦旦地說他們親眼目睹了每一次復活。幸好他們在遊戲，否則和他們戰鬥就太難過了。
  充斥著謀殺、暴力和色情的電腦遊戲來自魔鬼。不要跟隨撒旦；離開陰影，跟隨光明。
  彼得咳了一聲。
  我們早已侍奉光明，偉大的俄羅斯。一切有利於我們祖國的都是光明，一切與俄羅斯為敵的都是黑暗。你的俄語說得很好。所以，你或許是來自我們的帝國？告訴我，你是怎麼來到這裡的 。
  男孩搖了搖頭。
  「時機成熟時，你會明白一切，你心中的驕傲也會被磨滅。但在我離開你之前，我們還會再見。現在，我建議你找到並閱讀聖經，特別是福音書。這樣，你就能更容易地分辨光明與黑暗。"
  年輕的傳教士揮了揮手，邁著優雅的步伐離開了船長，他的身影忽隱忽現，最終消失不見。彼得低頭看了一眼；他赤裸的腳印在灰褐色的地面上閃閃發光，幾秒鐘後，也漸漸消失了。船長咒罵了一聲。
  -哦，該死！
  隨後，一道帶有彩虹漩渦的黑色波浪從他身上掠過，他發現自己再次回到了金織女星身邊。然而，這一次他們自由了，腳踏實地。
  維加，你見過這個。有個小屁孩想教我愚蠢的和平主義。
  女孩點了點頭。
  「那個菜鳥也想教訓我，但我拒絕了。雷射機槍才是我的主要論點。其他的都是胡說八道。不過，現在我們自由了，這才是最重要的。"
  彼得果斷地挺直了肩膀。
  「沒錯，這才是最重要的！來吧，我們快到山頂了，就在附近。不過你知道嗎，我覺得是這個男孩把我們從緩慢而痛苦的死亡中救了出來。這意味著，儘管他愛好和平，但他擁有無與倫比的力量。"
  維加拿出一個手持電腦（俗稱電腦手環），輸入了代碼。
  "這完全有可能，但對於一個初出茅廬的和平主義者來說，擁有這樣的權力是多麼愚蠢啊。如果我們擁有這種權力，早就結束戰爭並取得勝利了。"
  "或許這只是一種錯覺。生物質擠壓我們，折磨了我們一段時間，然後放開我們，在我們心中植入了邪惡的想法。"
  維加咯咯地笑了起來，覺得這個主意相當不錯。
  一切皆有可能。
  接下來的路程不再艱難，儘管他們遇到了體型巨大的鳥類和長著河馬嘴巴、大象鼻子的飛行豪豬。偶爾，還會有半透明的燧石老虎躍出。但這些掠食者都沒有向人類發動攻擊，而是迅速逃離。為了節省彈藥，彼得和維加沒有向它們開火，這完全合理。
  要攀登這座山峰也不算太難；這裡的重力確實比地球強，但太空衣和機械肌肉能幫助太空人克服困難。樹木變得奇特起來，更像是長在細莖上的毒蠅傘；有些樹幹上長滿了刺，有些則覆蓋著一層黏糊糊的物質。
  "嘶！這是什麼植物！"維加厭惡地說，"這裡沒有樹皮，只有粘液和荊棘。"
  你沒看到那些刺嗎？
  我看到了，但這粘液太噁心了。
  有些植物根本沒有莖，懸掛在空中。有些球體非常吸引人，裡面冒著清澈的汽水泡。
  -或許我們應該喝點維加酒？
  這個世界充滿敵意，我不會喝下這毒藥。
  「我們有分析儀。」彼得取下閥門。 "它們看起來很誘人。"
  "這些分析儀並非完全可靠。你考慮過電磁場的兼容性嗎？這是一個截然不同的世界，即使是最簡單的食物也可能含有毒素。"
  她的話不無道理，但固執的彼得還是選擇冒險。
  他伸手夠到其中一個球體，用微型雷射小心翼翼地在其表面切割出一個小孔，倒出少量泛著綠色氣泡的液體。這外星汽水味道不錯，彼得忍不住又倒了一些，因為他之前已經偷偷拿了一些。艦長的態度可以理解：政府提供的食物和飲料營養均衡，富含維生素，但幾乎沒什麼味道。吃過合成食品和塑膠粥之後，人們渴望一些天然的東西。然而，維加立場堅定，拒絕品嚐這禁果。
  船長吃飽喝足後，他們再次啟程前往山頂。途中，氣溫明顯下降，茂密的熱帶植被先被溫帶的針葉樹取代，隨後又完全被尖銳的荊棘所阻隔。即使檸檬黃色的積雪開始覆蓋大地，這些荊棘依然頑強生長。最終，他們來到了堅實的冰面上，冰船長停了下來。
  好了，時機已到。現在我們的訊號可以傳到偵察艇上了。
  一顆明亮的紫色星星閃過，照亮了巍峨山脈的斜坡，積雪閃爍著金橙色的光芒。發射器運轉正常；重力波從山峰反射，被帶向外太空。然而，他們不得不等待很長時間，為了打發時間，彼得和維加開始玩新遊戲"星際突擊"，版本號為235。這款遊戲以大型3D全息投影呈現，擁有各種色彩鮮豔的卡通人物。他們玩得不亦樂乎，完全沒有註意到一群巨大的、毛茸茸的、長著尖刺嘴巴的動物已經聚集在他們周圍。這些動物的外形酷似霸王龍。它們張開血盆大口，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咆哮聲。彼得雖然沉迷於遊戲，卻是第一個察覺到危險的人，他拔出爆能槍，對著怪物的猩紅雙眼開火。維加幾乎同時開火；這個女孩知道在必要時如何發射等離子炮。然而，這些可怕的生物卻毫不畏懼。此外，那隻已被殺死的毛茸茸的霸王龍的屍體仍在蠕動，肺部仍在艱難地呼吸。顯然，要消滅這樣的怪物，僅僅摧毀它的大腦是不夠的；它的身體必須被徹底分解成分子。怪物的數量太多了，即使進行精準的單次攻擊也無法阻止它們。彼得和維加提高了爆能槍的威力，以便一次性焚燒這些龐然大物，但射速卻下降了。一隻「恐龍」突破了防線，用爪子狠狠地擊中了隊長；幸運的是，他的戰鬥服緩衝了這一擊。維加設法開槍射擊，將這只地獄般的生物燒成了灰燼，但卻被它的尾巴狠狠地抽中。這一擊在戰鬥服堅硬的金屬上留下了凹痕，似乎打斷了一根骨頭。女孩尖叫一聲，踉蹌了一下。瞬間，冥界的居民向她撲來。可怕的牙齒試圖咬穿她戰甲的金屬，但超強的材料抵擋住了攻擊。隨後，它們開始搖晃並拉扯維加。彼得在被擊倒在地前也開了幾槍。
  「撐住，維加！」他勉強喊道。女孩已經半夢半醒，回答。
  我支持你，匹諾曹！拿起金鑰匙吧！
  太空衛隊中尉的玩笑不得體。彼得被踩踏得遍體鱗傷。幸運的是，那身超塑性戰鬥服對那些毛茸茸的怪物來說太過強大。於是，在徹底蹂躪並撕碎獵物之後，它們很快就失去了興趣，把殘破的屍體丟在了光滑的冰面上。俄羅斯軍官們失去了意識；他們昏迷了很久才醒過來，在冰冷的岩石間待了很久。幸運的是，他們的戰鬥服裡配備了充足的醫療用品，他們的骨折很快就痊癒了。接下來在冰冷岩石間的日子並不好過；彷彿是故意的，怪物們破壞了他們戰鬥服的隔熱層，導致他們的胳膊和腿等身體部位凍得麻木。不時有翼展可達五十公尺的猛禽從頭頂掠過，但它們對這些倒楣的太空人視而不見。最後，他們只能等待回應信號；一架偵察機確定了他們的座標，並承諾提供援助。
  "我覺得我們的隊員不會讓我們失望的！真的只剩下幾個小時了。"
  彼得滿懷希望地說。
  「我希望它快點來，我快凍僵了，」維加顫抖著聲音說。
  -或許我們應該下到平原去，那裡比較溫暖。
  彼得本人當時完全凍僵了。
  那樣他們就會失去我們。不，最好再等幾個小時，以確保萬無一失。
  「你低估了俄羅斯的技術，」彼得惱火地說，但隨後又無奈地接受了現實。
  等待的時間彷彿凝固得無比漫長，尤其是在暴風雪肆虐之時，刺骨的寒風彷彿直透他們的身體，穿透了戰甲的防護。彼得和維加為了取暖，不時跳起來，幾乎是原地打轉，畫著「8」字形。這樣做有助於暖身，時間似乎也過得快了一些。當漫長的煎熬終於過去，彼得輕輕拍了拍維加的肩膀。
  - 看，美人，你看到天空中出現了一個黑點嗎？
  果然，一個明亮的藍點刺穿了紫粉色的大氣層。它迅速增大，變成了一隻鋼鐵般的雄鷹。
  「也許是南方邦聯軍幹的。」維加的聲音顫抖著，鼻子發青，牙齒打顫，甚至頭髮上都結了一層霜。
  「這是一艘俄羅斯救援船，」彼得說。
  通常情況下，這些直升機都覆蓋著偽裝布，但顯然這裡沒什麼好怕的。不過，彼得仍然保持警戒。
  "在我們聯繫上星際反間諜機構SMERSH之前，我們不會洩露任何不必要的信息。我們會堅持南方邦聯給我們的掩護說辭。"
  金維加點頭表示同意。
  這是最好的。
  戰鬥機降落，懸停在離地面二十公分的地方。一名飛行員走了出來，從他優美的身姿判斷--是一位美麗的女性--她揮了揮手。
  彼得和維加跳進了流線型的駕駛艙。他們幾乎是趴在裡面的。透過半透明的艙壁，他們看到濃厚的空氣逐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繁星點點的真空。他們很快就發現自己身處在一艘小型星艦的艦體內部。在那裡，他們立即被轉移到醫療艙，接受了徹底的清洗、疾病檢查，當然還有審問。在最初的審問中，彼得和維加並沒有特別坦白；誰知道呢，說不定船上有南方邦聯的間諜。這種猜測並非毫無道理，尤其是在宇宙中所有情報機構都傾向於謹慎行事的情況下。回到艦上後，彼得得知了一個好消息：與他們並肩作戰的第二艘星艦成功逃脫，這意味著他的許多朋友和熟人仍然活著。他們後來設法與蘇聯反間諜機構「斯梅爾什」（SMERSH）會合，但現在，他們不得不再次投入一場太空戰鬥。
  他們正駛過一顆朦朧的粉紅色星體，星體頂端是深紅色的冠冕，這時六艘敵艦突然向他們襲來。此外，還有六艘俄國星艦，以及雙方數百架戰鬥機。
  彼得感覺身體狀況良好，渴望上場比賽，維加也不想袖手旁觀。
  「太空戰鬥是我們人生中最重要的事情，」女孩興奮地說。彼得甚至有點羨慕她。任何宇宙級規模的戰鬥都能激起他的熱情，但這種熱情早已消退。現在，這場戰鬥對他來說就像是普通的工作，或者說，雖然並不普通，但卻相當艱鉅。他們駕駛著單座戰鬥機並肩作戰，互相掩護。而這種配合也取得了極佳的效果；這位成熟的男人和這位年輕的女孩竟然配合得如此默契。敵方的噴射戰機在他眼前飛速掠過，以驚人的速度疾馳而去；看起來似乎根本無法瞄準，但實際上，你只需要使出「玫瑰花冠」機動，就能以驚人的速度在空中將其擊落。爆炸如同氣泡破裂，等離子體噴射而出，碎片四處飛濺。然而，敵人並非如此簡單；它會進行機動，試圖在轉彎時拉開距離。他們被迫反擊，這次採用了「雙層甲板」戰術--一種巧妙的逃脫，攻擊擊中了敵艦的尾部，救了另一艘埃羅洛克級戰艦。維加號的旋轉令人嘆為觀止，她將下一艘戰艦分解成了光子。同時，兩艘星艦繼續交火，流線型的艦身在多次閃光中顫抖。力場因緊張而劈啪作響，現在兩艘星艦已經靠得很近，登艦作戰開始了。激烈的戰鬥蔓延到艙室和走廊，很快在那裡就被鮮血染紅。雖然彼得和維加號沒有親眼目睹，但他們也清楚地看到了這場星際炮火的全貌。接著，又一個轉折點到來，一團團等離子體呼嘯而過，距離埃羅洛克級戰艦隻有幾厘米，差點擊中它們。他們設法躲開了，敵人再次分解成分子了。顯然，俄羅斯人已經開發了一種新武器：一種具有磁阱捕獲等離子體的追蹤型電子能量彈。與標準湮滅彈不同，這種炸藥更難用抗輻射劑引爆。因此，它對小型目標非常有效。但不幸的是，敵人也留有後手。否則，又該如何解釋黃金維加的電子鎖突然爆炸，以及少女本人竟然奇蹟般地逃了出來呢？
  「那些惡魔！」彼得咒罵著，試圖保護被拋棄的女孩。
  在被俘虜並登船的敵方星艦上，激烈的戰鬥正在發生。
  俄羅斯太空特種部隊突擊隊指揮官奧列格"塔巴科夫上校率領小隊大膽突襲敵方指揮中心。特種部隊傷亡慘重，但敵人血流成河。那些被詛咒的楓葉形匕首尤其危險。這些怪物天生就是戰士，反應敏捷，再生能力超強。普通的俄羅斯傘兵竟然能自信地對付這樣的戰爭怪物，簡直是個奇蹟。
  上校已身負數處擦傷，戰鬥服也已化為塵埃，但他仍斬殺了四艘「楓葉」級戰艦和八艘南方聯盟戰艦。最終，敵方主指揮中心被攻占，指揮官全數被消滅。塔巴科夫將操控切換到手動模式，用繳獲的武器向鄰近的敵艦發射了第一輪齊射。一枚出其不意發射的熱夸克飛彈威力十足。這枚飛彈出其不意地擊落了敵方最大的旗艦，徹底扭轉了太空戰的局勢，使俄羅斯佔據了絕對優勢。在倖存的四艘敵艦中，右側那艘受損嚴重，如同一個密封的大鍋般爆炸。只有幾支救命的安瓿從艦體中逃逸出來。
  「瞧，他怕死！」彼得得意地低聲說。
  剩下的三艘西部聯盟潛艦集體逃竄，戰鬥機也緊跟在後。這不再是一場戰鬥，而是一場對戰敗、士氣低落的敵人的追擊。然而，追擊必須謹慎進行，以免落入埋伏。不過，這次一切都很順利：又有兩艘敵艦被摧毀，只有一艘逃脫。總的來說，儘管雙方兵力大致相當，但戰鬥的結果相當有利；就連維加也忍不住諷刺了幾句。
  -奇怪的是，如果我們總是贏，為什麼戰爭會持續這麼久？
  彼得講了個尷尬的笑話。
  這是因為小女孩們太常失去她們的情色物品了。
  這個任性的女孩沒聽懂這個笑話。
  "戰爭就是戰爭，失敗在所難免。但我認為，如果領導層更聰明、更有能力一些，我們早就贏得這場戰爭了。"
  彼得緊張地皺了皺眉；這位年輕的俄羅斯女子的話語明顯帶有煽動性，在戰時，口無遮攔可能會讓人被送上軍事法庭。儘管如此，他還是回應了。
  "我們擁有最聰明、最有能力的領導層。這與古代不同：我們不舉行選舉，我們只提拔最優秀的人。"
  維加臉紅了，然後搖了搖頭。
  "我不太相信這些電腦測試結果。比如說，他們一開始嚴重低估了我的潛力，甚至都不想錄取我當學員。結果，出乎他們意料的是，我成了學校的尖子生。"
  「總是會有意外。我也曾注定要成為偉大的俄羅斯帝國的領袖，但最終卻淪為階下囚。而現在，我只是個上尉。"
  「但他是一位稱職的船長！」維加大聲說道，然後親吻了彼得沒刮鬍子的臉頰。
  船長轉過身，一股強烈的慾望湧上心頭。他已經很久沒有感受到女人的愛意了，甚至連他的搭檔戈爾登"維加都沒吻過。在背後，他們叫他"小丑"，意思是說，他對這個身材格外豐滿的女孩的愛，純粹是柏拉圖式的。沒錯，戰時肉體之愛是不被提倡的，但凡事總有例外。
  維加猜到了他的心情，眨了眨眼。
  你知道，我不是個保守的人，也沒有任何偏見──如果我喜歡一個男人，我可以主動出擊，像吞魚一樣把他吞下去。
  彼得瞇起了眼睛。
  是啊，沒錯！女生攻擊男生真的很不好。
  瓦加皺起眉頭，用力搖了搖頭。
  "為什麼男人追求女人完全被允許，而女人卻不行？如果我們享有完全平等的戰鬥權，那麼愛情的規則也應該如此。"
  彼得笑了。
  「過去戰爭是男人的專屬特權，這無可厚非。現在戰爭已經席捲了所有人。這很糟糕，女孩。相信我，戰爭沒有任何好處。"
  維加的眼神閃過一絲光芒。
  "這才是真正的和平主義。看來那位白人"牧羊人"對你的影響很大。"
  彼得搖了搖頭。
  我們為了生存而戰，有時戰爭本身令人興奮，帶來極大的快感，然而，所有這些衝突，給數萬億生物帶來死亡和苦難，無疑是邪惡的。
  女孩咧嘴一笑。
  "我不喜歡哲學，更喜歡行動。你不是個壞人，現在你將屬於我。"
  她像貓一樣跳到彼得身上，結果在半空中被彼得熊抱住。
  母老虎，至少等到明天。
  你今天怎麼了？
  彼得故意做了個鬼臉。
  「為什麼這麼無禮？愛不是性，它遠比性高深得多。我又不是禽獸。還有，我們禁止和未成年人發生性關係。明天你就十八歲了--你就成年了--到時候風險會小很多。"
  「你就是個懦夫！我恨你！」女孩打了船長一巴掌，然後跑到水槽邊。
  彼得幾乎後悔拒絕了她的提議，但他不想再進監獄。再說，幾乎任何男人都會對這種粗魯無禮的「騷擾」感到不舒服。
  他們整整三天沒說話，到了第四天，他們的飛行中隊終於抵達了人口稠密的利庫德星球，他們得以下船稍作休息。然而，最重要的任務--拜訪蘇聯反間諜機構「斯梅爾什」--還在後頭。
  這顆行星本身很大，直徑相當於四個地球，兩極略扁，氣候溫暖，赤道附近甚至非常炎熱。除了頻繁的颶風級強風（類似龍捲風）之外，它的氣候溫和宜人。豐富的自然資源、幾乎沒有寄生動物、溫暖的雨水和極其肥沃的土壤，使得這顆星星迅速發展成為人類定居的樂園。當地原住民原始而善良，外形酷似毛茸茸的小雞和四尾黑猩猩的混合體。他們易於訓練，勤奮而順從，靈活的六指雙手擅長雕刻、塑形，幾乎無所不能。這顆星球簡直是殖民者的天堂，難怪俄羅斯帝國會在這裡建立銀河系最大的軍事基地之一。這裡的氧氣和氦氣混合的大氣令人略感陶醉。參天大樹的金粉色樹葉沙沙作響。太空港規模龐大，維護良好，遠處五彩繽紛的噴泉直衝半公里高的天空。的確，大多數房屋都採用流線型設計，並漆成卡其色。許多房屋巧妙地隱藏在參天大樹後，與茂密的叢林樹冠融為一體，難以辨認。然而，偶爾也能看到紫色和橙色的田野條紋。彼得別過頭去；一場不愉快的談話即將到來。當然，不會有酷刑，但他們肯定會接受探測器的檢查，而且如果基法爾神秘出現在這顆星球上的事情被曝光...
  他們最終會得出什麼結論，目前還不得而知。或許他們會把兩人送去強制治療。人人都懼怕SMERSH，這個機構臭名昭著。不出所料，SMERSH的總部大樓位於地下深處，具體位置是個天大的秘密。他們給彼得和維加戴上黑色頭盔，帶著他們穿過走廊走了很久，最後來到一間寬敞的雪白辦公室。
  一位笑容燦爛的女士非常禮貌地對他們進行了審問。隨後，一位身穿上校制服的年輕男子--一位有著白種人特徵的性感棕髮女郎--也加入了審問。他們接受了全面的測謊儀測試，當然，也被詳細詢問了基法爾星球上的事件。
  「你欺騙他們並同意合作，這並不構成犯罪，」上校語氣平靜地說。
  「這並非我們的人第一次先同意後又充當雙面間諜。或許這對我們有利。但基法爾星球上發生的事情相當耐人尋味。這看起來不像是簡單的幻覺，因為你們兩人都親眼目睹了。而且我們已經核實過，你們的證詞並無能。那麼，我們又能從中得出什麼結論呢？」
  「我不知道，」彼得搖了搖頭。
  事實證明，維加更有謀略。
  --這個人，甚至可能是一群人，擁有超凡的能力。例如瞬間移動或念力，以及其他許多能力。
  上校停止了微笑。
  你看，這是一件非常嚴重的事情，我們必須詳細調查。
  對了，他有沒有提到耶穌的名字？
  -沒錯，正是如此！他提到了《聖經》，並引用了其中的內容。
  維加差點尖叫。
  「這給了我一些啟發，」蘇聯反間諜機構上校向女孩點了點頭。
  「我們需要核查所有關於基督教原教旨主義教派的信息。這很可能就是一切的根源。誰知道呢，也許這會影響戰爭的走向。與此同時，他們會把你帶回牢房；之後，當局會決定如何處置你。"
  彼得和維加被分開關進了不同的牢房。牢房很乾淨，配有一張柔軟的沙發和一個全息螢幕，不過螢幕已被電子鎖關閉。獄警對他們彬彬有禮，甚至有些過分。一切都還好，只是這裡非常無聊，令人不安。彼得輾轉反側了很久，最後睡著了。醒來時，他發現有一頓豐盛的早餐在等著他，還有一則訊息：他和維加即將被釋放。
  但首先您需要仔細閱讀說明書。
  年輕的中尉報告說。
  他們被帶到一座特殊的建築，這棟建築幾乎隱形，與廣闊的森林融為一體。一名神情嚴肅的守衛站在入口處，護送人員的證件被仔細檢查、簽字，最後才被允許進入這至聖之地。
  奇怪的是，他們並非在辦公室接受簡報，而是在一個體育場，當時特種部隊正在那裡訓練。雖然觀看士兵在全像影像和尖端軍事模擬器上練習技能很有趣，但他們必須非常仔細地聆聽指令。之後，他們被反覆詢問，閱讀各種文本，最後被要求走特種部隊的訓練路線。彼得和維加欣然同意；他們之前多次聞到等離子體的味道，這表明他們正在接受訓練。他們唯一配備的武器是小型雷射匕首。他們最初的路線是沿著一個旋轉的表面行進，有些地方很滑。虛擬怪物，有些像人，有些長著多條觸手，會攻擊他們。起初，這些怪物的速度並不快，這使得任務變得容易一些。儘管如此，彼得和維加都被雷射光束擦傷了。之後，兩人逐漸適應了，開始更默契地合作。下一階段需要他們跳到漂浮的蘑菇上，躲避飛刀，匍匐越過帶刺鐵絲網。戰鬥愈發激烈，敵人的移動速度也越來越快。他們現在有機會使用戰利品武器，雖然也是虛擬的，但其性能與現實中的致命武器極為相似。戰鬥變得越來越精彩。他們在一個星球上作戰，腳下是奔湧的水流，隨後是滑溜溜的液態氦，強大的雷射從上下兩側射來。接著，他們發現自己置身於一個不斷變化的大氣中，強風呼嘯而過。有時風從前方吹來，有時又從背後襲來。敵人也在不斷變化，有時像黃蜂一樣飛舞，有時像毒蛇一樣爬行。戰鬥從未間斷，他們不斷地在平台間跳躍，甚至抓住人造蒼蠅的腿，用它們飛離陷阱。下一關是一片沙漠，沙子會猛烈地吸走沙子。一刻也不能停下來，因為腳會被沙子黏住，但他們仍然必須不停地射擊和暗殺。下一階段是火山爆發，迫使你以驚人的速度向上衝刺，同時射擊敵方的戰鬥機械人。彼得已經筋疲力盡，眼前的怪物和周圍惡劣的環境在他眼前閃爍不定，看不到盡頭。下一階段，虛擬的岩石如雨般落下，幾次重擊幾乎要了他的命。維加也精疲力竭，正拼盡全力地堅持著。最終，等待著他的是一場近身肉搏。彼得幾乎是機械地戰鬥著，勉強抵擋住了五臂敵人的攻擊。然而，他畢竟是天選之子之一。他靈巧地躲過對手，一拳擊中其神經中樞，然後用手肘猛擊其下顎。這一擊十分有效，減緩了敵人的行動，隊長抓住機會，發動了一連串快速攻擊，擊潰了敵人，最後以一記旋轉攻擊將其擊倒。
  「沒錯！我效忠偉大的俄羅斯！」鮮血從他斷裂的鼻樑流出，眼下淤青腫脹，但最重要的是，他的敵人敗下陣來。沒錯，他已經不在那裡了；那個虛擬的「怪物」消失了；那隻不過是一個精心製作的全像影像，而那些攻擊是透過能量波傳遞的。戈爾登"維加看起來也傷痕累累，但她依然美艷動人；那些淤青與她古銅色的肌膚相得益彰。她的連身衣被撕破了，露出了她傲人的雙峰。
  「作為入門來說還不錯。你已經展現出了一定的水平，雖然你還有很多東西要學，」教練用鼻音說道。
  「我們時間緊迫，既然你來了，上個一兩週的課也無妨。對了，你打算怎麼聯繫南方邦聯的人？"
  「他們會自己找到我們的，」俄羅斯軍官們異口同聲地回答。
  太好了，或者正如我們的將軍喜歡說的那樣，類星體！
  「什麼！那是什麼意思？」彼得驚訝地問。然而，維加卻顯得更有洞察力。
  --那就是超級棒、超酷！你猜對了！
  "沒錯！"上校回答道，"這是我們的俚語之一。從今以後，你們會經常和我們交流。"
  第二天同樣是密集的戰鬥訓練，難度甚至更高。之後，他們被分配了陪練夥伴。艾斯雖然挨了幾下擦傷，但還是成功擊倒了經驗豐富的對手。然而，維加就沒那麼幸運了，她的對手是銀河徒手格鬥冠軍塔季揚娜"馬爾科娃。可憐的維加被打得鼻青臉腫，臉上滿是瘀青，一隻眼睛被打得烏青，六根肋骨都斷了。不過，維加並沒有替她出局--她的對手一瘸一拐地離開了賽場，鮮血從她斷裂的鼻子上滴落。
  "我真沒想到她會這樣，"塔季揚娜低聲說道，"她真是個狠角色，只是還沒訓練好。這姑娘將來肯定前途無量。"
  彼得和維加的每一天都充滿了戰鬥，既有虛擬的，也有現實的。這樣的戰鬥可能會持續很長時間，直到有一天，一切終於結束了。
  警報信號表明敵艦已出現在空中。
  太好了，維加！看來我們一刻也休想清靜了！
  彼得驚呼。
  那就再好不過了，我已經厭倦了「虛擬」！
  女孩從口袋裡掏出一把重型爆能槍。
  
  第四章
  槍聲愈演愈烈，警長幾乎是強行將亞內什按倒在地，以防他再次做出愚蠢的事情。
  「我不該帶這個男孩去偵察，」馬克西姆心想。
  槍聲升級為小型砲擊，隨後使用了殲滅手榴彈。爆炸威力巨大，綿延數公里的樹木被震斷，像火柴一樣燃起熊熊烈火。誠然，大多數植物都非常潮濕，不易燃燒，但當溫度達到數百萬度時，即使是重力鈦也能熔化，像油燈一樣燃燒。大火吞噬了大片區域，一波火焰正逼近埋伏的偵察兵。元帥身著作戰服，結實的靴子由超塑材料製成，他的防護服防火。而半裸的男孩亞內什則截然不同：他卡其色的破爛衣服已經開始冒煙，赤裸的雙腳也變得通紅，迅速起泡。
  年輕的戰士無法忍受劇痛，拔腿就跑。就在這時，馬克西姆注意到巡邏艇和戰艦正迅速飛入火海之中。
  「該死！看來他們會為我們做任何事。」元帥 低聲咒罵道。
  戰鬥再次爆發，這次是在俄軍部隊和許多與邦聯結盟的星際烏合之眾之間。可以說，亞內什很幸運，因為他徑直衝向了「楓樹般」的達格。
  外星人始料未及這樣的攻擊，男孩用燃燒的烙鐵擊中了他的雙眼，火花四濺。 「楓葉狀」外星人咆哮一聲。隨後，他俯身躲過對手，一腳踢中對方的神經中樞。匕首的握柄鬆動，男孩雙手猛地奪過射線槍。腹部中彈後，他試圖從「楓葉狀」外星人手中奪回武器。儘管亞內什氣喘吁籲，內臟也被衝擊力扭曲，但他仍然設法奪取了武器，瘋狂地按下按鈕，將人形生物擊得粉碎。
  - 太棒了，孩子！你從哪裡學來的這身本事？
  馬克西姆很驚訝。
  「我在垃圾堆裡找到了一本關於阿基多星系的自學指南。我們想變得更強，所以就用它進行訓練，」亞內什喘著氣回答道。
  幹得好，你真棒！貧窮對俄羅斯戰士來說根本不算什麼！
  與此同時，戰鬥仍在繼續。由於四顆太陽同時閃耀，並非所有爆炸都能被肉眼看到；儘管如此，耀眼的閃光依然照亮了天空。埃羅洛克人噴吐出等離子流，如同雨般落在混亂逃竄、跳躍的星際生物殘骸群上。出乎意料的是，一些外星人登上了偽裝成樹木的星艦，衝進了缺口。雖然大多數星艦都被擊落，但仍有一些設法逃脫，它們隱藏在強大的偽裝場之後。短暫的戰鬥結束了，只剩下燃燒的地面和熊熊燃燒的樹木，提醒著人們這場激烈戰鬥的存在。亞內什踉蹌地跟在元帥後面。每一步都疼痛難耐。他燒傷的雙腳行走極為艱難，但他卻絲毫沒有表現出來。只有他沙啞的呼吸才透露出他的疲憊。
  - 什麼，先驅者，你被燒傷了嗎？
  - 你當然可以這麼說，你把自己包裹在盔甲裡，承受不了任何高溫。
  賈內什跳進那條雖小卻湍急的小溪，將佈滿水泡的雙腳浸入清涼的溪水中。溪水冰涼刺骨，卻讓他忍不住笑了起來，露出潔白的牙齒。馬克西姆心中湧起一股柔情；在他坎坷的一生中，他已經結過三次婚，育有三個美麗的女兒，因此他一直渴望有個兒子。雖然他確實有兒子，儘管是私生子，但畢竟是自己的。然而，他們並不能完全滿足元帥的願望。英俊勇敢的賈內什完全可以勝任他兒子的角色，如果他沒有雙親，他很可能會收養這個男孩。元帥喜愛孩子；他相信後代能夠製造出新的武器，擊敗姦詐的聯盟。一位年輕的新領袖即將崛起，誰知道呢，他甚至有可能結束這場戰爭。賈內什洗了洗腳，像個天生的戰士一樣，步伐輕快了許多，甚至開始哼起了歌。
  宇宙中爆發了一場戰爭火山。
  星際間風暴肆虐，如同颶風一般！
  在戰場上，我們是俄羅斯忠誠的兒子。
  讓我們把這些莽撞的烏合之眾化為夸克塵埃！
  讓整個宇宙陷入混沌
  真空因裂縫而震動！
  敵人將被俄軍徹底擊潰。
  我們將永遠與祖國團結在一起！
  俄羅斯，你是一個神聖的國家。
  我全心全意地愛你！
  你是宇宙中最棒的。
  祖國，我將永遠與你同在！
  「也不錯！我以前從來沒聽過這樣的詩，」元帥笑著說。
  男孩靦腆地笑了笑。
  - 這首歌是我自己創作的。
  - 嗯，還不錯，但是韻腳還需要改進。
  亞內什嘆了口氣。
  我自己也知道我還需要繼續學習！
  但我認為你已經小學畢業了吧？
  -當然。
  元帥向男孩伸出手，兩人跳進了飛行器。麗莎上尉依舊鎮定自若地待在原地，嘴角掛著一絲狡黠的微笑。飛行器留下一堆燃燒的殘骸，騰空而起。元帥返回政府大樓；他需要將最近發生的事情通知秘密部門。政府大樓並不怎麼雅緻；它們龐大的、偽裝過的建築給人一種威懾感。臉上塗滿了藥膏的亞內什起初靜靜地坐著。當馬克西姆離開飛行器並命令他們保持安靜時，他只是點了點頭。原則上，所有資訊都可以透過重力連結傳輸，但元帥擔心被竊聽。他比計劃中的時間待得更久。最終，亞內什再也無法忍受，衝了出去。麗莎沒有阻止；或許他只是希望這個不安分的男孩惹上麻煩。
  同時，男孩發現了他的同伴──三個。他們身穿特製的鏡面戰衣，頭戴紅色頭盔，手臂上戴著三色臂章。亞內什並不知道這些男孩是那千名天選之子中的一員，所以他盡量保持著一種疏離的態度。滾燙的瀝青路面灼燒著他尚未痊癒的雙腳，疼痛難忍，這位年輕的戰士不時地皺起眉頭，但他努力保持著自己的尊嚴。
  - 嘿，夥計們！你們有燈嗎？
  三人組將目光轉向眼前出現的稻草人。亞內什身穿破爛不堪、斑駁陸離的衣服，看起來頗具異國情調。
  你這衣衫襤褸的傢伙，從哪裡冒出來的？你不知道你不准出現在這個街區嗎？
  年輕的「加夫羅什」沒有理會這個問題，只是發出了一聲鼻音。
  "就算你不抽煙，你也明顯還是個十足的傲慢自大的人。你該去智障幼兒園了。"
  到底是什麼讓亞內什如此戲弄別人？顯然，他非常不喜歡那些被選中的男生投來的傲慢目光。
  「我們不叫特種部隊，我自己來對付他。」三個男孩中個子最高的那個說著，上前一步，狠狠地打了亞內什一拳，目標是他的襠部。亞內什躲開了這一擊，隨即還擊一拳打在鼻樑上，被亞內什擋了下來。
  真是個可憐的小鬼！你想體驗空手道星系的威力嗎？
  這個天賦異稟的男孩主動出擊。他比賈內什更高更壯，身手敏捷，而且飲食均衡。因此，他的拳頭命中率更高。每當擊中賈內什，他的眼睛都會瞪得老大。很快，男孩的四根肋骨就斷了。接著，一記精準的刺拳打碎了三顆牙齒。賈內什"科瓦爾斯基節節敗退；他孤注一擲的反擊要么被格擋，要么被擊飛。這個衣衫襤褸的年輕人，體格遠遜於這個偉大帝國中最具天賦的公民之一，儘管他的反應和速度同樣驚人。但他也沒有優勢，在其他條件相同的情況下，強者必勝。
  亞內什頭部再次遭到重擊，發出了一聲響亮的嗡鳴聲，隨即腫起了一個包包。
  -對一個乞丐來說，你很會戰鬥，但是當「天選之人」站在你面前時，沒有什麼能與他抗衡。
  小老虎的笑容幾乎覆蓋了整張嘴。
  亞內什挪了挪身子，又一次輕柔地揮向胸口。對手的笑聲和猙獰的笑容讓他怒火中燒。又一拳落下，差點擊中他的太陽穴，那可就真的要了他的命了。男孩調整了一下姿勢；他的右手臂腫脹但還能動，呼吸也變得困難。他的左腿扭了一下，無情的敵人一腳踩了上去，同時一腳狠狠地踢在他飽受折磨的肋骨上。
  既然你已經死了，我們就幫你買口棺材吧，好嗎？我真是好心！
  最後一句話之後，秋道星係自學指南上的文字浮現出來。
  「關鍵不在於力量，甚至不在於技巧，而在於清醒的頭腦。打開你的第三隻眼，你就能在對手出手之前看穿他的意圖。」維塔利克透過額頭正中央的縫隙凝視著他的敵人。站在他面前的敵人開始泛起黃紫色的光芒。然後他看到了敵人的招式--一記恐怖的旋風踢，旨在將他斬首。他想起了秋道的原則：以弱勝強。就在那個高大男孩使出他的招牌踢擊時，亞內什閃身躲過，並以反擊的姿態，用左手以狙擊手般的精準度擊中了他的太陽穴。這一擊威力驚人--速度與能量的完美結合--即使是防震服也無法抵擋如此巨大的衝擊。男孩猛地一震，臉上扭曲成一絲獰笑，隨即倒地，昏迷不醒。
  「冰球進對方球門了！」科瓦爾斯基笑著說。
  兩個男孩中有一個猛地一動，想要衝向亞內什，但被他的朋友攔住了。
  「沒必要！他可是公平地擊敗了馬修"卡皮察本人。我們贏他也不公平；他上一場比賽消耗了他的體力。"
  他的同伴冷靜下來，點了點頭。
  「卡皮察之後，事情通常都會急轉直下。聽著，說不定他也是天選之子，只是穿成那樣是為了偽裝。"
  並非不可能！你叫什麼名字，空手道選手？
  維塔利搖了搖他那血淋淋的頭顱。
  "這不是空手道，這是銀河合氣道。我的名字是亞內什"科瓦爾斯基。"
  「我是安德烈"馬魯斯博爾。」這位被選中的千人代表伸出了手。亞內什握住了他的手。
  「我是亞歷山大"比亞利卡，」第二個男孩面色凝重地和他握了握手。
  至於秋道星系，這種藝術太過複雜，或許也過於和平主義，但空手道卻是一門真正的戰爭藝術。
  他說。
  我不是和平主義者，但你的朋友現在昏迷不醒，這意味著秋道拳的威力並不比空手道強。
  亞內什提出了反對意見。
  -好的，請你多介紹一下自己。
  接下來的談話進行得相當平靜，儘管肋骨骨折讓他說話有些困難。亞內什詳細地講述了最近發生的事情。
  太棒了！這意味著敵人很快就要攻占首都了。讓我們好好享受一番吧！
  在被選中的一千名男孩中，一個比較沉穩的男孩莊重地說。
  「這沒什麼特別好的。畢竟，首都可能會被摧毀。不過，如果我們能攻占西部聯盟的首都，那就叫棒極了。"
  亞內什果斷地搖了搖頭。
  沒錯！如果我們要進攻，就必須在敵人的領土上消滅他們。我現在真想立刻奔赴前線，痛擊敵人，但首先我得從朱可夫軍事學院畢業，天知道這要花多久時間。
  「我知道了！如果我們加快速度，三年就能完成；如果我們徹底完成，六年就能完成。別擔心，很快我們的科學家和工程師就能創造出永葆青春的生物。到那時，我們就不用再打仗了，甚至可以飛去探索新的宇宙。"
  亞內什嘆了口氣。
  "我們還沒掌握它。早在古代，就有一位女先知預言俄羅斯將統治整個宇宙。"
  被選中的男孩們笑了。
  「但是這些預言不會成真嗎？我們已經遍布十幾個星系，總有一天，我們征服的世界數量會超過木星上的原子數量，然後甚至會超過整個銀河系中的原子數量。"
  孩子們歡聲笑語，彷彿痛苦都消失了。話題漸漸轉移到了電腦遊戲。科瓦爾斯基在這方面沒什麼特別值得炫耀的，但他記憶力驚人，興致勃勃地列舉了他所見過的所有電腦遊戲。不過，當時的遊戲機很便宜，很多戰爭遊戲都是免費贈送的，所以即使是乞丐也對各種策略遊戲和射擊遊戲瞭如指掌。此外，學校裡也有很多娛樂活動。在那裡，男孩接觸到了太空飛行模擬器。亞內什興致勃勃地談論著它們。
  我個人認為，軍事經濟戰略最適合一個國家的領導人。我比較喜歡《巨型宇宙》（Mega-Universe）這款遊戲。不過它真的很長；我玩了六個月才征服整個宇宙。順便一提，你可以選擇不同的種族，但我出於愛國情操更喜歡俄羅斯。
  我曾經扮演希特勒，征服了整個世界。
  男孩們笑了。其中一棟有斑點的建築猛地轉向他們，卡其色略微變成了粉黃色。
  可惜你沒出生在第三帝國，不然就太有趣了。
  談話氣氛十分愉快，這時警衛終於走了過來。
  光滑如鏡的瀝青路面在他塑膠靴的磁性鞋底下隆隆作響。馬克西姆目光如炬地環顧四周。看到那個身穿「天選之千」制服的瘦高個男孩昏迷不醒地躺在那裡，他咧嘴一笑，說：
  - 亞內什，我們一刻也不能讓你一個人待著，一旦發生什麼事，那就是緊急情況。
  「我們進行了一次友好的切磋，」安德烈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
  「那警察都去哪裡找了？」馬克西姆驚訝地問。
  這裡沒有監視器，這是我們的開拓地盤。
  他們無所不在地監視著你，除非他們決定不干涉你這些幼稚的爭吵。
  「我們不是孩子，而是菁英先鋒。」亞歷山大緊握雙拳，指節泛白，面露凶相地說。
  - 我將來可能會成為領導人和最高統帥，所以元帥同志，請尊重我們。
  馬克西姆明白他們受傷的自尊心在訴說著什麼，尤其是如果他們從小就被選中執行一項特殊任務，即使不是作為領導者，也是作為官員或高級軍事指揮官。
  「很好，先鋒們！切磋是好事，但打架就不好了。而且你們的戰友昏迷了很久，說不定已經死了。"
  「不，我摸到他的脈搏了，」安德烈笑著說。 "他正在休息做夢。"
  「卡通！」亞歷山大笑著說。一個箱子從男孩們頭頂飛過，四個穿著白色迷彩服的士兵跳了出來。他們抓住馬修，給他注射了一種綠色的藥物。男孩幾乎立刻就醒了過來。
  我們三個聚齊了！
  元帥咧嘴一笑說。
  「好吧！我原諒你！」卡皮察故意提高音量說道，"只是有一件事我不明白：為什麼你不在那"一千人"之列？你完全符合條件。"
  我的父母都是普通的勞工！
  即使我們實現了平等又如何呢？
  元帥搖了搖頭。
  「不幸的是，給嬰兒做檢測需要錢，所以他們不會給所有人做檢測，而是主要檢測精英階層，從軍官的兒子開始。而且，他們通常檢測的是在保溫箱裡長大的嬰兒，而這個人是自然分娩的。因此，數萬億嬰兒被忽略了。畢竟，是少數人在戰鬥；大多數人都是工人，在支持戰爭。」
  「這不公平！」亞歷山大說。馬修神色凝重地說。
  「強迫婦女懷孕分娩不是野蠻行徑嗎？子宮裡的胎兒可能會因此受傷。畢竟，女性在活動時可能會夾到或劇烈搖晃胎兒。這種原始的生育方式必須被禁止。"
  「等離子體！這簡直太野蠻了！」亞歷山大贊同道。安德烈反對道。
  「如果所有嬰兒都放在保溫箱裡，那麼花費就太多了。這意味著我們的陸軍和海軍會缺乏槍支、星際飛船和彈藥，這可能會對戰爭產生負面影響。"
  
  身穿白衣的男子離開了區域，並乘坐一架造型別緻的箱子離開。接下來的談話在私下進行。這些男孩在各個領域都展現了相當的才能和能力。人們可以放心，子孫後代的命運掌握在他們手中。
  他們留下了各自的呼號，友善地告別。
  「我們還會再見面的，我們一定會再見面的！」亞內什嘆了口氣說。
  元帥仔細地檢查了他。
  你的肋骨斷了，我不能這樣帶你去學校。他們會把你送到醫療機構的！
  亞內什提出了抗議。
  "這些裂縫很小，明天就會自行癒合。你一開始都沒注意到。"
  執法人員揮手示意可以離開。
  薩米--真好笑！
  為什麼！我的傷口癒合速度跟狗一樣快，或者說，癒合得更快。
  「那就好，他們可以同時給他做檢查。」他一把抓住男孩的胳膊，把他拖進裝甲車。儘管亞涅什極力反對，他還是被送進了醫療中心。不過，檢查和治療都很短暫，幾天後他就出院了。他獨自飛往朱可夫軍事學校，元帥並未同行。馬克西姆"特羅舍夫已經離開首都，去指揮部隊了。同時，科瓦爾斯基將面臨艱苦的訓練。學校位於極地，是地球上最冷的地方。然而，這裡的寒冷與其說是令人窒息，不如說是令人感到舒適。學校建築和相鄰的庭院呈六邊形，樹木多刺，大多是藍色和紫色，但圍牆卻雕刻著圖案，顯然是為了避免讓人聯想到監獄。亞涅什看到一個平台上，一大群穿著迷彩服的學生正在進行激烈的徒手搏鬥。稍遠一些，橘色的花壇裡正在進行著角鬥士足球比賽，場面如同群鬥空手道。除了普通的人類男孩，還有一些長得像蒲公英的外星生物也參與其中。它們身手敏捷，無疑十分危險。賈內什不禁讚歎這些金頭植物的矯健身姿。有的蜷縮成球，有的則恰恰相反，伸展開來，彷彿要把球撿起來。可惜的是，他沒有機會好好欣賞這些奇特的切磋。這所機構的訓練非常嚴格，賈內什從一開始就承受著巨大的壓力。每天的日程安排精確到分鐘，他幾乎沒有任何空閒時間。當然，最有趣的還是和蒲公英們的搏鬥；一切都在訓練的框架之內，未經許可的打鬥是被禁止的。他已經厭倦了和人類戰鬥，但和來自另一個世界的生物較量，那就好。當然，第一場實戰練習是最有趣的--他們拿到的是帶有束縛裝置的軟塑膠棒，進行一場所謂的積分賽。蒲公英身手敏捷，像彈簧一樣跳躍，扭動著身體，瘋狂地旋轉著塑膠棒。
  亞內什表現糟糕；他挨了一連串的打擊，好不容易才勉強擊中對手一次，卻也因此略感喘不過氣來。當然，用彈力棒擊打並不疼，但拳頭就痛了。亞內什一記重拳擊中了敵人的神經中樞。丹德里恩慘叫一聲倒地，顯然是痛得厲害。亞內什趁勢追擊，拳頭如雨般落下，隨即被取消了比賽資格。由於違反規則，他被送進了禁閉室，被迫進行極其痛苦的訓練，耗盡了他所有的力量。這裡的訓練普遍艱苦，戰鬥訓練不僅使用全息投影和模擬器，還結合了電腦圖形教育。亞內什是個街頭流浪兒，很快就和其他男孩們打成一片，但他和上級卻格格不入。科諾德上校尤其討厭這個男孩。這傢伙會揪著亞內什的每一個小錯誤不放，不斷地把他派去站崗、關禁閉室，甚至關進禁閉室。懲罰牢房極為殘酷，類似雷射籠，被關在裡面的人只能筆直站立，稍有動靜就會遭到電擊。簡而言之，亞內什的生活變成了一場充滿折磨和虐待的噩夢。
  馬克西姆"特羅舍夫對此一無所知，他完全沉浸在眼前的事務中。為了執行「鋼鐵之鎚」行動，一次秘密的部隊調動必須經過精心策劃和執行。正如行動中承諾的那樣，最新的秘密武器將接受測試。同時，元帥抵達了一顆名為「史達林格勒」的星球，這個名字具有像徵意義。這是一顆純粹的移民星球，沒有智慧生命，但氣候宜人。卡拉奇恆星周圍環繞著幾顆更不適合居住的星球。總的來說，這個遍布小行星的星系非常適合作為集結地。然而，它有一個致命的缺陷：小行星帶裡盤踞著海盜。如果地球上的海盜活動幾乎已被徹底根除，那麼在科技如此發達的太空，私掠活動又怎麼會存在呢？但儘管如此，太空劫掠依然存在，甚至愈演愈烈。在全面戰爭的背景下，許多星際流浪者獲得了私掠許可證，並在掠奪過程中得到了交戰雙方的庇護。私掠船不敢攻擊這艘裝備精良的星艦，但它們佈設了大量水雷，迫使星艦必須謹慎航行。誠然，即使是最先進的水雷在超空間中也毫無用處，但離開超空間本身就極其危險。掠食性的機械鯊魚在星艦旁疾馳。雷射砲立刻噴射等離子束，將周圍區域染成一片火海。撞擊瞬間，直徑數公里的明亮超等離子團塊迸發而出。重力波引起的震動使星艦劇烈搖晃。船體發出嘎吱聲，力場因過載而顫抖發光。馬丁"菲利尼將軍沮喪地說。
  "他們好像早就知道我們要來。強盜為什麼要在我們的船上布雷呢？"
  「這並非不可能，但我仍然認為他們是受僱於人進行這次破壞活動。畢竟，我的任命本身就是嚴格機密，」特羅申擔憂地說。
  菲利尼皺起了眉頭。
  「那樣當然可以，但是導引網絡地雷非常昂貴，沒必要如此肆意亂用。如果我們的星艦再糟糕一點，最後剩下的就只有夸克了。"
  「凡事都有定時。很快，數百萬艘我們的船隻將出現在這裡，我們需要為它們準備避難所。當然，消滅海盜是頭等大事。"
  「斯大林格勒」星球的首都被命名為史達林。元帥頓了頓，思緒自由馳騁。經過漫長的爭論，後人最終得出結論：史達林對俄羅斯的貢獻遠遠超過了他個人的缺點和錯誤。畢竟，法國人崇敬嗜血的拿破崙，蒙古人敬仰殘暴的成吉思汗，而沙皇彼得大帝也並非以仁慈著稱。那麼，為什麼連他的敵人邱吉爾和希特勒都對他讚賞有加的人，就不能被人們重新銘記呢？畢竟，正是在史達林的領導下，俄羅斯成為了超級大國，達到了鼎盛時期。元帥不由自主地沉浸在童年的回憶中，他曾滿懷激情地觀看關於偉大衛國戰爭的影片，蘇聯人民展現出的勇氣，以及不分民族的團結。史達林嚴厲，但也睿智、富有洞察力，並且擁有強大的統治力。而一個真正的領袖，必須堅強而無情。這就是亞歷山大"阿爾馬佐夫，一位偉大的領袖和獨裁者，他擊敗了美國和東方的極端政權，將俄羅斯打造成為全球超級大國，並帶領俄羅斯進入太空。這位領袖最偉大的成就是頒布了新憲法，這部憲法至今已生效一千多年。阿爾馬佐夫甚至與史達林有幾分相似，儘管史達林是格魯吉亞人，而俄羅斯首任主席阿爾馬佐夫則是白俄羅斯和俄羅斯混血。史達林身材矮小，阿爾馬佐夫身材高大魁梧，但在智慧、精力、意志和決心方面，他們卻如同親兄弟一般。
  你認為史達林做的好事多還是壞事多？
  馬克西姆走近將軍，提出了一個問題。
  將軍反應激烈。
  當然，這是好事。真正的混蛋是赫魯雪夫、戈巴契夫和葉利欽。根本無法給他們貼上敵人的標籤。如果不是他們，俄羅斯就不會崩潰，美國也會更早戰敗。結果，一些美國人和西方人成功逃往太空。現在，我們只能收拾殘局了。
  「沒錯！赫魯雪夫是最後一個混蛋，崩潰就是從他開始的。」馬克西姆一拳砸在人行道上。
  「我當時在看以前的新聞報道，還有第二十屆共產黨代表大會的記錄。讓我感到憤怒的是，在五千名代表中，竟然沒有一個正直的共產黨員站出來制止赫魯曉夫的胡言亂語。"
  將軍齜牙咧嘴。
  「我也不理解我們的祖先為何能容忍這種事，但或許信任當權者的習慣起了作用。感謝至高無上的神，我們的憲法絕不會允許像赫魯曉夫和戈巴契夫這樣的叛徒掌權。在這裡，權力屬於最優秀的人。"
  特羅舍夫調整了一下帽子。
  -是時候出發了，我下達一些命令，我們將做好迎接決定性戰鬥的準備。
  從外面看，史達林城本身並不顯得特別大，它的主體部分深埋地下數公里。只有一座氣勢恢宏的鈦金屬紀念碑聳立在這座略顯分散的城市街道之上，筆直如筆記本上的線條。紀念碑上自然是史達林的雕像，他一手拿著雷射步槍，一手拿著一本打開的書。底部刻著銘文。
  你以英勇無畏的精神和鋼鐵般的意志擊敗了德意志國防軍。
  在你的鐵腕統治下，敵人已被逐出莫斯科！
  我們正向柏林進軍，遠處我們看到了共產主義的曙光。
  親愛的史達林同志拯救了世界免於瘟疫！
  在雙星光芒的照射下，方尖碑閃耀著淡紫色藍寶石和粉紅紅寶石般的光芒。
  "真漂亮！"將軍說，"但這不符合史實；那時候還沒有激光槍。"
  馬克西姆低聲說。
  "現代主義者已經盡力了。但如果發生襲擊，這座紀念碑將立即成為首要目標。或許偽裝起來會更好。"
  菲利尼猛地舉起手錶示抗議。
  不！我們絕不會示弱。掩蓋偉大的史達林等於降下國旗。
  然後我們將敞開胸膛戰鬥。
  元帥下達命令後，在第一批一千艘星艦抵達後，他決定突襲海盜巢穴。當然，乍一看，等待更多兵力抵達後再發動攻擊，封鎖小行星帶所有可能的出口，似乎更為合乎邏輯。但那樣一來，海盜們很可能在行動開始前就逃脫了。這一次，俄軍佔了出其不意的優勢。
  一千艘抵達的星艦，加上另外三百艘在史達林格勒郊外巡航的星艦，構成了一支強大的力量。馬克西姆"特羅舍夫晉升元帥絕非偶然。作為第一步，一名間諜迅速被安插到海盜隊伍中。滲透行動很簡單：一名軍官交出了幾艘無關緊要的運輸船，加入了海盜的陣營。但現在，他們在小行星帶的主要基地暴露了。海盜的巢穴巧妙地隱藏在五彩斑斕的巨石、冰塊和岩石之間，難以攻破，強大的等離子炮和激光炮嚴密保護著它，小行星帶周圍還散佈著無數水雷。儘管如此，海盜們長期以來一直將這裡作為休息和補給的場所。攻擊計畫很簡單：一名已被海盜完全信任的特工將向他們提供情報，透露一支大型運輸船隊的動向，這支船隊運載著大量的珍貴燃料和昂貴的原材料。偵察兵--名叫伊戈爾"貝雷赫--採取了相應的行動，將整艘船的航線圖和相對較小的護航艦隊暴露給了海盜。然而，護航艦隊中戰鬥星艦的數量足以引誘幾乎所有海盜前來攻擊。馬克西姆將護航艦隊的指揮權委託給了馬克"菲利尼。
  浩瀚的宇宙中，一隊壯觀的船艦綿延展開。這些星艦剛從超空間躍出。它們周圍，由繁星點綴而成的璀璨星河，宛如一幅絢麗的宇宙馬賽克畫卷，閃爍著迷人的光芒。奇異的小行星為這片景象增添了一抹獨特的異國風情，彗星那飄逸的尾巴閃耀著五彩斑斕的光芒。儘管這對元帥來說並不陌生，但他仍然不禁為這壯麗的宇宙景觀所傾倒。俄軍星艦的引擎已經關閉，它們盤旋在空中，伺機伏擊，被強大的偽裝場所掩蓋。由於完全偽裝需要消耗大量的能量，所以偽裝系統在最後一刻才啟動，海盜船的掠食性船尾從閃爍的隕石群中顯露出來。海盜們以「狼口」隊形發動攻擊，意圖吞噬那些看似毫無防備的潛艦。敵人數量眾多，兵力幾乎與俄軍不相上下。這位元帥甚至後悔自己過早決定與海盜展開一場殘酷的決戰。他當時自信滿滿，認為必勝無疑，但代價可能過於慘重。
  聽從命令：未經命令不得開火。讓他們上鉤。
  護送商隊的護衛隊四散奔逃，彷彿被龐大的海盜艦隊嚇壞了。然而，海盜們並沒有像飢餓的老鼠那樣貪婪地追趕他們；他們反而撲向了擺在他們面前的奶酪。開了幾槍之後，海盜們登上了幾乎空無一人的運輸船。玉米棒上彷彿爬滿了毛毛蟲，從無數的洞中鑽了出來。
  菲利尼拼命地向馬克西姆發出訊號。重力儀在近距離內飛速掠過。
  元帥同志，進攻！敵人已經陷入了足夠的泥淖。
  特羅舍夫平靜地回答。
  讓蒼蠅更深地困在蛛網裡，然後我們就會用斧頭砍死它。
  少數幾艘守在外圍的海盜星艦也按捺不住，衝向了運輸船。這就是海盜的思維：搶奪眼前的財物，別無他求。當最後一批海盜也拿到戰利品後，馬克西姆下達了命令。
  --現在是時候了！進攻！
  俄羅斯星艦未卸下防護罩，便如一群禿鷹般俯衝而下。他們的攻擊迅猛而恐怖。儘管偽裝場在移動和射擊過程中會輕微震動，暴露出艦船的位置，但海盜們並未立即察覺危險。在他們來不及轉向還擊之前，大量船隻已被摧毀。此外，貨船上還配備了強大的磁力陷阱，使海盜船無處可逃。許多海盜船被困在無形的磁力陷阱中。砲火很快就演變成一場一面倒的戰鬥。只有旗艦，由達格族人維羅索"阿德"阿拉指揮，試圖抵抗。他和另外十幾艘艦船組成了一個類似刺蝟的防禦陣型，並摧毀了一艘俄羅斯星艦。
  「好！那就用重型熱夸克彈對付達格！用地毯式火力攻擊它！」元帥命令道。
  除了重型導彈，還向海盜發射了大量假導彈。這些假飛彈幹擾了雷射光束和反飛彈，分散了敵方電腦的注意力。攻擊規模過於龐大，幾乎所有海盜的星艦都在幾分鐘內被摧毀。只有旗艦倖存下來，因為它受到強大力場的保護。俄羅斯元帥皺起了眉頭。
  這是一台新型號。停止射擊，各位！
  俄軍艦艇組成緊密的拳擊手套隊形，並部署力場，對這艘龐大的海盜船發動攻擊。海盜的潛水艇被牢牢包圍，戰鬥機如同河流般衝破無數艙口和雷射切割的缺口，將這艘巨輪的走廊瞬間淹沒。一場激烈的戰鬥在船內展開。菲利尼將軍率領他的艦隊也加入了登船作戰。戰鬥雖然激烈，但持續時間相對較短，海盜船長維羅索"阿德"阿拉被活捉。菲利尼欣喜地報告了戰果。
  海盜頭子，最後幾個隔間已經被佔領，正在清理裡面的雜物！
  --太棒了！ --元帥也很高興，這是一場勝利，而且只損失了一艘星艦。
  「把他帶過來。他會告訴我們很多事情！與此同時，你守在艦隊邊；我們必須盡快找到私掠船的主要巢穴！俘獲的海盜旗艦將率先出發；我把這項光榮的任務託付給你。"
  「我為偉大的俄羅斯效力。」菲利尼將軍摸了摸帽子，眼中閃爍著喜悅的光芒。
  第五章
  這顆星球從未遭受大規模攻擊，因此引力雷達記錄的資料更顯得出乎意料。成千上萬艘裝備精良的星艦從塵埃星雲後湧現，如同肥碩的禿鷹般猛撲向天帝國的反太空防禦系統。即使在遠離星球的遙遠區域，一場激烈的戰鬥也隨即爆發。位於外層防禦圈的俄軍艦船首當其衝，承受了攻擊的大部分壓力。雙方兵力懸殊，彷彿數百萬枚敵方飛彈和誘餌正傾瀉而下，充斥著太空。事實上，敵軍的猛攻摧毀了散佈在亞空間的雷區，儘管有所損失，但西方聯盟的部隊仍然突破了外層防線。然而，在最後一刻，俄軍指揮部使出了計策：一些雷區和自殺式戰鬥機藏身於彗尾之中，隨後撞擊敵軍艦隊。但這些慘重的損失反而激怒了聯盟軍。他們瘋狂怒火的第一個受害者是人口稀少、氣候寒冷的卡什特爾星球。一系列駭人的打擊，使用威力驚人的飛彈，將天界帝國的地表變成了一個個佈滿熾熱岩漿的堅硬隕石坑。數十萬居民和外星生命在衝擊下喪生。無數雷射砲發射出一道道光束，粉碎並切割敵艦，等離子體和超等離子體的團塊撕裂天空，精準命中目標。儘管敵方星艦有力場保護，但俄羅斯人採用了狡猾的戰術。他們先攻擊力場，使其因過載而破裂，然後再次攻擊同一點。這一次，力場徹底崩裂，第三次同時攻擊摧毀了星艦。但即便如此，也無法拯救卡什特爾天界。人類、武器和力場都被來自太空的恐怖重擊徹底摧毀。
  憤怒的揚基人後裔和無數其他生命形式的代表加入了他們的行列，湧向人口稠密的世界的中心地區，威脅著不幸的利庫德星球上數十億生物的生命。
  冰人彼得目不轉睛地盯著天空。無線電裡正在播報一場大規模太空戰的消息，但他無法參與其中。維加焦躁地擺弄著她的爆能槍，聲音也變得焦躁不安。
  我們必須立即突破防線，並派出戰鬥機飛向敵人，我們將在太空中展開戰鬥。
  彼得搖了搖頭。
  "我們的裝甲車停在機庫裡，戒備森嚴。最好問問蘇聯反間諜機構SMERSH的領導層我們該怎麼辦。"
  然而，後者是最難實現的；中央地下掩體戒備森嚴。彼得和維加交出了他們的特許通行證，但他們仍然被禁止進入掩體內部。
  "我們沒空搭理你！"身穿淡紫色連身服的陰沉衛兵回答道，"現在正值戰時，最好通過網絡聯繫我們。"
  我們只需要獲得駕駛戰機飛向敵人的權利。
  然後撥打代碼 397261，也許他們會允許你這麼做。
  彼得焦急地輸入密碼，全像投影閃過，SMERSH上校的臉出現在他們面前，那張臉他們已經熟悉到會神經痙攣的程度。
  我們想飛向天空，與敵人戰鬥。
  維加搶在眾人前面大聲喊道。上校回以微笑。
  「你可能想跳進那些電子鎖裡。它們已經在星艦上了。不過，我會給你密碼，這樣你就可以啟用備用機器了。"
  彼得點了點頭，他很清楚後備基地的位置。
  「我會告訴他們等著你們！」上校喊道，剛才還在聽他講話的俄國軍官們立刻朝基地跑去。彼得感到一陣青春的興奮和戰鬥的渴望，而十八歲的維加簡直像個孩子，渾身散發著毫不掩飾的熱情。在地下機庫，他們遇到了安保機器人。維加遞給他們一把預先輸入了密碼的電子鑰匙；十臂的機器人仔細掃描了鑰匙，然後發出信號："通行。"
  軍官們如同乘著翅膀般飛了進來。寬闊的走廊向下延伸，他們沿途遇到了一些人。這些人通常是正在維修埃羅洛克戰機的維修人員和他們的機器人，或是飛行員。彼得和維加憑直覺選擇了他們的戰機；它們是性能卓越的機器，全新的「亞斯特雷布-16」型。這些埃羅洛克戰機可以在星際間飛行，同時發射六門雷射砲。這可不是鬧著玩的--強大的武器裝備，卓越的機動性，以及引力微型熱夸克彈。
  "我們真是太幸運了，維加！普通軍官竟然有機會接觸到最新科技。我們以前從未駕駛過這樣的飛機。"
  女孩舒服地發出輕柔的咕嚕聲。
  我喜歡強大的打擊力量。
  勇敢的戰士們安頓好各自的機甲後，齊聲按下按鈕。機庫自動打開，周圍的一切都閃閃發光，潔淨如新。彼得俯臥在地，電子掃描器提供了360度的全景視野。下方，廣闊的星球輪廓清晰可見，茂密的叢林錯綜複雜；上方，宇宙深淵波光粼粼。
  "這真是太奇怪了，維加。那些"閃閃發光的東西"就懸在我們頭頂上。"
  「你最好別打偏敵人，」女孩厲聲說。
  敵艦突破了外圍防禦，進入了利庫德行星的外層軌道。太空戰鬥異常激烈。飛彈不時飛向行星，高速撞擊力場，爆炸後在行星表面造成無數裂痕。
  「看來保護首都的力場很強大，敵人沒那麼容易突破。」彼得身子一轉，身形利落地旋轉，同時向敵方戰機發射了全部六門雷射砲。埃羅洛克戰機被爆炸波及，瞬間化為塵埃。
  這就是力量，有了這樣的飛機，我們就能打敗南方邦聯。
  「重要的不是技術，而是操控者。」維加笑著說。她躲過飛彈，使出一記三連環翻滾，全力攻擊敵人。敵機的碎片四處飛濺，而飛行員本人卻奇蹟般地倖存了下來，那把形似楓葉的匕首懸停在空中，四肢揮舞。他的戰鬥服嚴重受損，真空幾乎瞬間奪走了這名不幸飛行員的生命，那片「楓葉」也隨之凍結。
  可惜他很快就死了，否則他可以成為動物園裡一個不錯的玩具。
  彼得再也忍不住大笑起來。然而，維加卻保持警戒。
  「我效忠偉大的俄羅斯！」她喊道，幾乎撞到了跳起來的埃羅洛克，然後轉身砍掉了他的尾巴。
  「小心點，女孩！」彼得險險躲過了超等離子爆炸，轉身用雷射攻擊敵人。
  與此同時，星球表面正爆發一場激烈的戰鬥。聯盟軍確信首都強大的力場難以突破，於是發動了登陸作戰。一道等離子龍捲風席捲了星球上未被力場保護的區域。基於夸克聚變原理的熱夸克炸彈是一種極為恐怖的武器。它們釋放出巨大的能量，每一枚爆炸都如同十億顆廣島原子彈爆炸一樣。看著那棕紫色的蘑菇雲，帶著碧藍色的光芒，直衝數百公里高空，令人不寒而慄。一枚飛彈擊中目標，整個星球如同地震般劇烈震動。巨大的爆炸震碎了岩石，吞噬了數百萬生靈。其中，原住民智慧生物遭受的打擊尤其慘重。他們的石屋化為放射性灰燼，迅速崩解。連普通的火焰也消失了；毀滅之火無形無影，更顯恐怖。那些遠離震央的人們也好不到哪裡去；他們的死亡更加緩慢而痛苦。四尾利昆迪安人發出淒厲的尖叫，拼命抽搐，彷彿患了高燒，它們茂盛的羽毛燃起熊熊烈火，尾巴焦黑，雙眼無法承受刺眼的強光。綿延數公里的參天大樹被粉紫色的火焰吞噬，粗壯的樹幹斷裂，化為塵埃。然而，有些植物卻異常堅韌，經歷了空氣和重力波的衝擊，閃光僅僅灼傷了它們的樹皮。兩股熱夸克電荷衝擊海洋，數百萬噸海水瞬間蒸發，一部分分解成氫氣和氧氣，一部分翻騰成泡沫。綿延數公里的海嘯如惡夢般襲來，勢不可擋地席捲一切，吞噬著沿海城市。更重要的是，數百萬普通的俄羅斯人正在死去。即使是深海防空洞也無法抵擋威力強大的炸彈，地殼被炸得粉碎，如同手風琴般扭曲變形。然而，儘管損失慘重，這顆星球的首都沃洛格達依然屹立不倒，拒絕向強大而狡猾的敵人屈服。隨後，載著部隊的登陸艙被部署。米哈伊洛夫元帥指揮整個星球的防禦，而銀河系將軍伊凡"科涅夫則直接指揮著這顆星球。他是一位冷靜沉著、經驗豐富的戰士。他預料到可能會發生這樣的登陸，便下令將移動地雷部署到登陸區。登陸艙一著陸，敵人的重型裝備就被炸飛到空中。登陸艙隨即遭到密集的雷射光束和等離子粒子的攻擊。聯盟軍遭受了巨大的損失，但他們仍然繼續登陸，填補著剛被噴發的岩漿炸出的熾熱窪地和裂縫。然而，升級後的重力坦克和水上飛機完全能夠穿越熔岩，對於重力泰坦來說，熔岩的溫度高達數千攝氏度。它們滑過熔岩，力求盡快抵達發電站。科涅夫將軍下達了命令。
  第六和第四地面師的部隊要組成防禦陣型，掩護45-34區和37-83區。同時部署民兵和原住民軍團；我們絕不允許敵人突破防線，直抵我首都中心。
  戰鬥再次激烈爆發，主要戰鬥發生在通往發電機的道路上。
  彼得和他的搭檔--一位年輕而勇敢的女孩--創造了奇蹟，摧毀了敵方的載具。這一次，他們運氣不錯，兩人共擊落了三十多架埃羅洛克戰機。考慮到敵方戰機的性能與己方戰機相差無幾，這的確是一項了不起的成就。這場戰鬥精彩絕倫，冥冥之中有神庇佑著俄軍士兵。然而，他們的戰友卻沒那麼幸運；敵軍數量遠超過俄軍，俄軍艦隊損失慘重。殘破的星艦殘骸越來越常見，真空逐漸被迷霧籠罩，機動變得越來越困難，敵軍的等離子體輻射也越強烈。
  你知道嗎，我的直覺告訴我，如果我們不趕快離開這裡，我們一定會被擊落。
  維加輕蔑地哼了一聲。
  讓他們把我擊落吧，但我沒有命令絕不離開。
  我覺得訂單很快就會到了。
  彼得說。
  船長覺得眾神確實在庇佑他。一則透過重力波傳遞的訊號響起，命令他們撤退並轉移陣地。顯然，科涅夫認為必須不惜一切代價加強發電機防禦，於是命令所有戰士攻擊從陸地推進的蝗蟲。
  作為攻擊機，埃洛克戰機表現出色，猛烈攻擊並摧毀了敵方的裝甲運兵車和坦克。這些巨型人形機器人尤其容易被擊中。它們形似蜘蛛，每架都配備二十條巨大的機械手臂。目標固然誘人，但敵方也迅速反擊，用雷射脈衝威脅要擊中埃洛克戰機。彼得機敏地躲過了飛彈，但他的同伴就沒那麼幸運了：一道雷射光束將那台機器炸成了碎片。彼得只知道他戰友的名字--費奧多爾--但他仍然為這位俄羅斯戰友的犧牲感到無比悲痛。一記精準的反擊將這台重達七百噸的巨型戰鬥機器人擊落，機身損毀嚴重，一動也不動。隨後一切發生得更快了：埃洛克戰機猛地撞向它的機翼，這一次，這台千噸重的龐然大物徹底化為一堆瓦礫。
  新德意志國防軍已經從宇宙泥淖中爬了出來。
  他想把斯拉夫人永遠囚禁在地獄裡！
  俄羅斯人很強大，當他們團結起來揮舞利劍時，更是強大無比。
  只有團結一致，我們才能抵禦災難的衝擊！
  一首古老歌謠的歌詞浮現在腦海。同時，人數佔優的聯盟軍逐漸佔上風。他們將屍體和車輛殘骸散落在焦土和燒毀的森林中，步步逼近發電機。首都郊外的房屋被雷射砲火徹底摧毀。民兵們拼死衝向敵人，許多人如同攜帶毀滅手雷的日本神風特攻隊，衝向敵方車輛。這個帝國是一個多民族國家；甚至許多原住民也接受了聯合公民身份，堅決與敵人作戰。必須指出的是，利庫德人非常虔誠，他們相信戰死者會在一顆更美麗的新星球上復活，而最傑出的戰士甚至有機會立即獲得永生。也就是說，他們必須立即復活，之後復活者將被奉為半神，成為當地的王。看著那些長著喙、羽毛豐滿的利庫德人靈巧地揮舞著射線槍，真是既滑稽又有點搞笑。然而，戰局卻越來越向聯盟軍傾斜。他們的先鋒部隊在我們眼前逐漸瓦解，卻已經抵達了發電機。爆炸聲隨之而來，力場搖晃傾斜，藍色的波濤席捲而來。
  數量眾多的士兵發出歡呼聲。盤旋的星艦從軌道上發動攻擊。但他們的喜悅為時過早；根據科涅夫將軍的命令，位於首都中心附近的備用發電機立即啟動。戰鬥再次激烈起來，大量援軍從平流層降落。壓力越來越大，首都的防禦工事不堪重負，一個接一個地陷落。
  彼得本人對與同伴的好運早已習以為常。他們似乎都得到了守護天使的庇佑。但他們的戰友們就沒那麼幸運了；幾乎整個俄國騎兵團都全軍覆沒。
  「從後方進攻，反正我們肯定能碾壓他們，」彼得咧嘴一笑。就在這時，戰場上出現了特殊的對手──一百五十公尺高的巨型機器人。它們身披力場，裝甲厚重無比，雷射甚至微型夸克飛彈都無法穿透。這些刀槍不入的怪物向前推進，從粗壯的軀幹中噴射出密集的等離子體流，覆蓋了方圓半公里的範圍。戰鬥中，維加的聲音第一次變得歇斯底里。
  所以他們會把我們整個吞噬掉，我們該怎麼辦？ ！
  彼得自己也正焦頭爛額地想辦法。他想起了古老的《星際大戰》系列：或許他可以丟出一個抓鉤，像絕地武士一樣，把那怪物的腿綁起來。但這真的可行嗎？他上哪裡去找那種原始的抓鉤和超強的鋼纜？任何更脆弱的東西都會被它們扯斷。維加似乎猜到了他的想法。
  - 我們飛到城裡，到倉庫去，那裡應該有一條帶魔鬼氈的電纜。
  「好，就這麼辦！」彼得拉動操縱桿。依靠一部相當原始的影片來指導行動固然愚蠢，但誰知道呢。他們全速衝進倉庫；戰鬥機器人甚至都沒問密碼，就迅速抓住纜繩，奔向各自的「埃羅洛克」。它們躍起，再次轉向，衝向那團噴火翻滾的龐然大物。巨型機器人明顯地向前推進，周圍瀰漫著死亡氣息，它們的裝甲閃著刺眼的光芒，閃爍著死寂枯萎的光芒。彼得鉤住「埃羅洛克」的右腿，將纜繩翻轉過來，纏繞在巨人的四肢上。在轉動纜繩纏住怪物的腿之後，他突然加速到最高速度，收緊纜繩。四條腿匯聚在一起，失去平衡，這具數噸重的軀體墜落下來。它撞擊在壓實的鈦混凝土上，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聲。巨型雷射砲胡亂開火，大多射向己方部隊，等離子凝固汽油彈灼燒著大片邦聯軍的陣型。維加製服敵人的方法與之類似，但更為壯觀。機器人用敵人的砲彈擊斷了它的一條肢體，使其殘廢，用繩索纏繞，最終昏迷過去。同時，成千上萬枚砲彈在戰士們周圍爆炸，卻無一擊中目標。勇敢的戰士轉身面對敵方艦隊，繼續戰鬥。然而，所有這些零星的勝利都只是滄海一粟；在突破了行星防禦系統的頑強抵抗後，邦聯軍摧毀了中央發電機。力場穹頂坍塌，城市瞬間遭受重創。一股難以想像的強大能量將建築物夷為平地。由於邦聯軍隊已經深入城市腹地，他們刻意避免使用威力巨大的飛彈進行毀滅性打擊，而只用軌道上的零星飛彈和密集的雷射火力進行掃射。這景象甚至顯得有些壯觀。連綿不斷的光束灼燒著深邃的掩體，彈坑層層穿插，彷彿數百萬個巨大的放大鏡正對著這座城市。同時，數千萬生靈在超等離子體死亡的恐怖擁抱中窒息而亡。伊凡"科涅夫透過一個秘密入口離開了燃燒的掩體。這位銀河系將軍衝進秘密隔間，坐進了專門為緊急撤離準備的埃洛克座椅。和帝國絕大多數居民一樣，這位將軍是個無神論者，儘管他戴著十字架。他喃喃自語
  願宇宙之力與我們帝國同在。
  他加速到最高速度，衝向自己的末日。生還的希望已經破滅，他唯一的選擇就是體面地死去。敵軍的掠食性戰鬥機早已嚴陣以待，準備吞噬他孤零零的埃洛克戰機。將軍知道自己即將死去，他只有一個願望：盡可能帶走敵人。起初，敵軍以密集的砲火迎擊，隨後突然停止射擊，並散開。埃洛克戰機調轉方向，衝向敵軍陣地──至少要帶走一個敵人。伊凡這才恍然意識到這是一個陷阱；他的戰機全速撞上了一個幾乎隱形的氣泡，被困在了那團黏稠的物質中。
  我真的被抓住了嗎？ ！絕不可能！
  將軍扣下了所有扳機，但都無濟於事；雷射砲似乎和引擎一起熄火了。這時，伊凡從腰帶上拔出一顆大型湮滅手榴彈。手榴彈內部，反物質被磁力捕獲的核心包裹著。科涅夫拉開引信，將膠囊含入口中。即使他被震暈，手榴彈也會爆炸，因為他的下顎會鬆動，酸液會滴到膠囊上，腐蝕隔板，破壞磁場。然後反物質就會逸出。這位俄國將軍嘴裡含著手榴彈躺在那裡，直到楓木匕首打開了駕駛艙。星艦內部發生爆炸，引爆了彈藥。這艘巨大的飛船瞬間化成一顆小型超新星，一萬名太空人戰士瞬間化為灰燼。又一位英雄隕落了。彼得和不知疲倦的織女星號繼續反擊，不斷增強等離子體輸出。他們又一次僥倖逃脫了致命的戰爭，但很明顯，儘管他們運氣極好，卻仍然難逃厄運，尤其是他們的彈藥即將耗盡，激光炮過熱，而且由於在大氣層內快速轉彎，船體也變得異常滾燙。
  維加，你知道嗎，我覺得我們快要被擊落了。或許我們應該告別，然後發動撞擊攻擊。
  女孩的回應語氣歡快得多。
  "但我恰恰相反，我覺得我們今天不會死。所以，我提議我們唱首歌吧。"
  維加洪亮的聲音響徹所有頻道。但那是什麼？遠處一道閃光劃破夜空，隨後傳來一連串爆炸聲。
  看，維加！那是我們的！艦隊雖然來晚了，但總算趕來救援了。
  彼得孩子般地歡呼雀躍。他臉上滿是汗水，神情喜怒無常，顯然承受著超乎常人的壓力。的確，特列祖布采夫元帥的艦隊雖然全速前進，但還是晚了一步。這顆星球的大部分已被摧毀。然而，俄國人及時趕到，拯救了殘存的一切。新的閃光和被擊落的敵艦證明，俄軍依然存在，他們繼續在傳統的紅旗下戰鬥，旗幟兩側閃耀著紅星。由於大部分敵艦都墜落在利庫德星球上，俄國艦隊迅速地將敵軍撕成碎片。無法抵擋這波猛攻，邦聯軍節節敗退，陣型混亂，有些艦船甚至被拋入了「太陽」之中。儘管邦聯軍仍然佔上風，但他們的部隊已經潰散，並遭到突襲。邦聯軍被迫撤退，損失了數十艘太空潛艦，艦隊逐漸瓦解。不幸的是，援軍來得太晚了。數十億生物，其中大部分是當地土著居民，以及數百萬俄羅斯人，一同喪生。這顆星球的表面如同焦灼的沙漠，遍布隕石坑和溝壑。它介於月球和火星之間，雖然部分叢林尚存，但地表已被燒焦，只剩下焦黑的樹幹，如同燒焦的火柴，如同墓地，墓碑訴說著可怕的命運。砲火已在遠離星球的地方轟鳴；從最初的震驚中稍稍恢復過來後，南方邦聯軍猛烈反擊，將最後的兵力投入戰鬥。戰鬥進入了動態平衡階段，雙方都無法取得決定性優勢。意志的碰撞最終碰壁。
  加滿燃料後，彼得調轉他的氣鎖戰鬥機，像一隻野鷹般俯衝進混戰之中。顯然，他那變幻莫測的好運尚未消退，他繼續擊落敵機，甚至決定攻擊一艘更大的星艦。通常情況下，強大的星艦都受到力場的保護，戰鬥機幾乎不可能將其擊落。但奇蹟確實會發生：就在開火的瞬間，力場略微打開，一枚微型熱夸克彈精準命中，引爆了等離子炮和下方的導彈。爆炸瞬間將星艦摧毀。彼得躲過了齊射，幾乎撞上了敵艦；兩艦僅相隔幾公尺。附近，一名俄國飛行員試圖撞擊他--一場猛烈的爆炸摧毀了那艘聯邦戰艦，但飛行員本人卻不幸身亡。
  維加很難克制住效法他的衝動。
  但常識最終佔了上風：活著豈不更有用？猛烈的砲火愈演愈烈。最終，俄軍成功繞到南方邦聯艦隊側翼，重型戰艦和「熊」級巡洋艦投入戰鬥。它們如同拂去地毯上的塵埃般擊潰了輕型艦艇，並向敵方艦隊的核心猛撲過去。主力旗艦載史密斯伯施元帥，爆炸後化為碎片。就這樣，艦隊陷入三重火力壓制，群龍無首，南方邦聯艦隊搖搖欲墜，最後潰逃。隨後的戰鬥演變成對已然戰敗的敵人的追擊。
  彼得艾斯和金織女星筋疲力盡，最後轉向了飽受苦難的利庫德星球。
  這座飽受戰火蹂躪的都城尚未恢復元氣。街道上到處都是重傷者和失明者。兒童的焦屍尤其令人毛骨悚然。維加仍未從先前的戰鬥中緩過神來，對熱夸克戰爭的慘狀漠不關心。但彼得生性冷漠，此刻卻感到十分難過；他從未見過如此眾多的平民傷亡。
  維加那副笑瞇瞇的表情真讓人厭煩。
  我不明白你高興什麼！
  女孩帶著悲憫的語氣回答。
  我們贏了。
  --而且代價是什麼？ ！
  維加轉過身去。
  「戰爭從來都不是沒有傷亡的！你太感性了，你以前像個男人一樣戰鬥，現在卻像個女人。你需要好好洗個超等離子浴。"
  彼得並沒有生氣；她的話裡有幾分道理；人不該抱怨，也不應該軟弱。
  我們一定會為此復仇！而且我們會以最強硬的方式復仇。紐約銀河公司將被摧毀。
  女孩舉手敬禮。
  復仇也可以是神聖的。
  他們繼續沉默地前行，交談聲很慢，興奮之情依舊高漲。不時地，他們必須避開血泊，那是外星人的血液，嘶嘶作響，閃閃發光。
  "這些南方聯盟似乎從宇宙各地搜羅了一群烏合之眾。就當這是一場對抗惡魔軍團的戰爭吧。"
  彼得咬牙切齒地咒罵著。維加一腳踢開了那根螺旋狀的骨頭。
  --這樣更好，殺怪物的時候你不會感到任何愧疚。
  當他們靠近SMERSH大樓時，發現它受損並不嚴重--只有一些細小的裂縫和較大的彈坑經過，而幾步之外，巨大的彈坑還在冒泡。面容嚴肅的守衛要求他們出示通行證，然後才放他們進入地下室。電力供應正常，電梯也靜靜地滑行著。
  幾分鐘後，他們發現自己身處一間熟悉的辦公室。上校在混亂中毫髮無損，辦公室的氣氛看起來井然有序，一片祥和。
  「恭喜你，你活下來了。」他疲憊地笑了笑，臉上露出一絲微笑。
  
  「現在我認為我們可以把最艱鉅的任務交給你了。直到今天，我們還不確定你是否能勝任，但現在你已經證明了自己的能力。"
  彼得和維加變得警戒起來。
  -我們具體需要做什麼？
  上校挑了挑眉。
  「你可以叫我阿拉米斯。我會和你保持聯繫。你不需要做太多。你要前往中立星球薩姆森，偽裝成普通公民。在那裡，你要與基督教原教旨主義教派『基督之愛』取得聯繫。你的任務是找到他們的首席先知，並說服他與我們合作。我們有充分的理由相信，他們的先知先知已經獲得了一個傳說中的聖品。
  彼得點了點頭，對於那些不了解消失的超級文明故事的人來說，根據其中一種說法，它的代表飛向了一個平行宇宙。
  「所以我們認為這個教派已經進入了這個文明的某個絕密基地。否則，我們如何解釋他們以神的名義所行的那些奇蹟呢？"
  彼得抬起頭。
  --以神的名義？你相信神嗎？
  上校笑了。
  「去讀讀佛洛伊德吧。人們之所以發明上帝，是因為他們感到軟弱無力，無法抵禦大自然的殘酷。正如阿爾馬佐夫所說，上帝只是一種幻覺，而且是一種非常有害的幻覺，因為它會麻痺人的心智！」
  彼得再次點頭。維加也加入了談話。
  他竟然不害怕？ ！畢竟，當時的東正教勢力仍然非常強大。
  不，他從不害怕，而且總是說真話。正因如此，我敬佩他。
  上校微微挺直了身子。
  人應只相信自己，完全依靠自身的力量。對上帝、賢君或智者的寄予厚望，最終都只會走向死胡同。偶像從來擋不住子彈，更遑論雷射。所有奇蹟和治癒都不過是自我催眠和激發身體潛能的結果。所以，當你到達那裡時，不要受他們的影響。這些教派分子是堅定的和平主義者，他們很會說話，而且極具說服力，他們靠的不是邏輯，而是情感和感覺。
  不要向他們屈服。
  維加卡住了。
  我們是小孩子嗎？我們寧願摧毀他們的信仰，也不願讓他們改變我們。對吧，彼得？
  冰笑了。
  沒錯！我永遠不會成為和平主義者。再說，我了解歷史──基督徒難道沒打過仗嗎？牧師難道沒給他們祝福過嗎？那根本不是基督教，而是宗派的扭曲。讓我們記住那些十字軍東徵吧。
  上校透過等離子電腦下達了一個簡短的命令，然後繼續談話。
  「嗯，別急著跟他們爭論--畢竟他們是狂熱分子；你不可能用簡單的邏輯說服他們。而且，你也不應該激怒他們，讓他們變得過度激進。"
  維加笑了。
  和平主義者中出現過度攻擊行為，真是可愛。
  「然而，要完成這項任務，你需要耐心。假裝成普通的遊客和他們信仰的同情者--這是完成任務的必要條件。前往薩姆森星球的路線稍後會告訴你。為了避免引起懷疑，你將短暫地乘坐客運星艦穿越一些中立星球，之後才能抵達你的出發點。更詳細的指示將通過等離子計算機，以保持你持續的絕密代碼給你持續聯繫。
  彼得鄭重地與代號為「阿拉米斯」的上校握手。
  "你們的新名字很簡單：你是"鐵錘"，她是"鐮刀"。在和我們保持聯繫期間，你們就用這些名字稱呼自己。"
  告別還算友善；在隔壁房間，專家們詳細地向他們講解了行為規範。然而，彼得心中仍存疑慮。為什麼他們把這項任務委託給他們，而不是專業的特務？這裡面肯定有問題，或許是上次的戰鬥和他們不可思議的運氣給他們留下了印象，又或許......他不想相信，但他們有可能被當成了誘餌；彼得，比任何人都更了解情報部門的各種伎倆。要是他的某些超自然能力，例如心靈感應，能夠恢復就好了。那樣他就能強大得多，輕鬆完成任務。他們被分發了特製的旅遊服裝；根據新的掩護身份，他們是富裕的中立國--埃爾多拉多的公民。埃爾多拉多是一個只有十三個行星系統的弱小國家，但愛好和平，成功地躲過了聯邦和帝國之間的戰爭，貿易繁榮，生活富足。一小部分人類設法保持中立，定居在遙遠的星球上。當然，他們只是少數，不過是幾個國家和幾十個星係而已，而大俄羅斯卻擁有數萬個有人居住的世界，還不包括數百萬顆無人居住但可開發和殖民的星球。此外，還有更多由外星人居住的中立世界。彼得從未去過那裡，他對「那邊」的情況非常好奇。維加也同樣被一種近乎孩童般的好奇心所吸引。換好衣服，辦好必要的證件後，他們登上了一艘重力輔助太空船，被送往銀河系首都科斯莫-摩爾曼斯克。從那裡，他們漫長而未知的旅程開始了--一段間諜生涯！
  第六章 當無盡的彗星流和無數流星群散去後，俄國艦隊逼近了基地。直接攻擊毫無意義；強大的力場保護著海盜的堡壘。必須耍些計謀；時間緊迫。在這種情況下，菲利尼將軍展現了非凡的演技。當達格一臉茫然的表情出現在他面前時，他立刻發出了一聲令人膽寒的咆哮。
  當我們與姦詐的敵人進行一場實力懸殊的戰鬥時，你和你的同夥卻躲在殼裡，不敢伸出嘴巴。
  道格完全不知所措，聲音含糊不清，不知所措。
  "我的職責不是發動進攻。我是一條防守型巨龍。"
  菲利尼繼續尖叫。
  「我一半的船員都陣亡了。我們的指揮官也死了，我被迫頂替他的位置，而你，你這只卑鄙的文職人員，卻只能躲在這裡。防禦部門，你這只羽翼豐滿的龍，俄國人根本不敢踏入這片小行星帶。不管怎樣，我們剝奪了你應得的那份戰利品。你這只可憐的船上防禦部門想從哪裡得到
  道格嚎叫起來，四肢顫抖。
  "你們無權違反兄弟情誼。我們有條約規定，你們必須將俘獲的船隻帶回基地，並公平分配戰利品。"
  菲利尼咆哮道。
  「那條約！不過是一塊可憐的塑膠碎片，上面還沾滿了放射性物質。我才不在乎什麼條約；如果俄羅斯艦隊真的攻擊我們，它輕而易舉就能摧毀這層由你們這些戰士守衛的外殼。"
  道格臉色發黃，然後尖叫著回答。
  -你錯了，力場是利用偉大聯邦的最新科技製造的，其最優秀的科學家為太空堡壘的建造做出了貢獻。
  「我還是不會進去，寧願待在小行星帶裡。我沒理由去招惹這些沒用的士兵。」
  "不！"道格怒道，"你只是想逃避公平的戰利品分配。"
  菲利尼齜牙咧嘴。
  誰能阻止我？你們出來攻擊我吧。
  那根形似楓樹的生物全身變成了黃色，顯然它即將崩潰。它微微鞠躬，用哀求的語氣說。
  請遵守兄弟情誼的約定，帶領被俘虜的商隊和你的船前往基地領土。
  雖然將軍內心無比喜悅，但他卻板著臉，說話也顯得很不情願。
  就為了兄弟情誼，我將踐踏正義的法則，讓像你這樣的豺狼嚐嚐獵物的滋味。
  強大的力場擴張開來。被俘虜的海盜船率先進入基地，隨後是一支運輸船隊，最後才是強大的俄羅斯戰艦。為了避免被發現，紅色的五角星被塗成了類似聯邦的白色八角星，一些星艦的側面也塗了七角卐字──這是星際冒險家常用的符號。卐字雖然象徵銀河系的螺旋，但也可能喚起其他聯想。
  馬克西姆"特羅舍夫很滿意；計畫的第一部分執行得非常順利。許多載著海盜的船隻蜂擁而至，企圖襲擊新抵達的船隊。海盜們急於盡快奪取他們的「合法」戰利品。但這反而讓他們接下來的失敗更容易。只要釋放預先準備好的毒氣或使用強力電擊槍，就能讓大部分海盜失去行動能力。然而，這些海盜就像小孩子一樣，會迫不及待地撲向自己心愛的玩具，直到它爆炸為止。
  俄羅斯的星艦佔據了最佳位置，它們像野鷹一樣準備俯衝攻擊敵人，只等命令下達。
  元帥不慌不忙，讓魚鉤深深地刺進魚嘴，確保它不會逃脫。埋伏的士兵僵立不動，焦躁地顫抖著。當你埋伏在地，眼睜睜看著獵物被獅子毫不留情地撕碎時，時間是多麼煎熬。終於，馬克西姆舉手示意進攻，但菲利尼忍不住拔出了匕首。
  --好大的一片葉子--你覺得它能吞下獵物嗎？
  這次又出了什麼問題？
  "是這樣的！這次，"特羅舍夫回答說，"是火！"
  幾乎所有武器同時向敵方陣地傾瀉出毀滅性的等離子彈幕。敵方火砲上威力強大的重力鈦合金「刺蝟」炮瞬間被星艦武器的密集齊射摧毀。超等離子鐮刀表現優異。伏擊者也給予了猛烈的打擊，部分摧毀、部分癱瘓了那些過於激進的海盜。許多海盜僵立在地，面目猙獰，在運輸星艦的走廊和地面上扭動著。隨後，這些來自外太空的渣滓不得不被泵吸走。正如預期的那樣，戰鬥很短暫--只有幾分鐘。而且，前三十秒都用於颶風般的等離子爆發，其餘時間則用於登陸。行動再次順利進行，沒有出現任何錯誤。馬克西姆"特羅舍夫非常滿意。
  今天對我來說是美好的一天，一切都進展順利，真應該為這樣的開端感到高興。
  菲利尼將軍補充道。
  一切不幸都始於糟糕的開始，但結局才是萬物之巔。哦！看，他們把我的朋友，那隻狗帶了。
  太空站指揮官被束縛在力場中。這位勇敢的太空首領名叫羅比"阿德"卡爾。馬克西姆看到他的名字時忍不住笑了。
  地獄和屎－象徵性的！屎變屎！
  其他囚犯被押往牢房，等待審訊和審判。海盜不被視為戰俘，這意味著他們中的許多人最好的結果也只是被處以苦役或死刑。基地裡堆滿了值錢的戰利品，尤其是珍貴的引力子和航空廢料，還有大量的黃金，儘管在浩瀚的星際空間裡，這種金屬的價值遠不及地球上。
  現在我們可以直接說--四十個強盜被抓獲，阿里巴巴的寶藏被藏在了安全的機翼下。
  基地經過徹底清理和重新編程，在小行星帶中形成了一個堅固的堡壘。在這片彗星散落的廣闊天地裡，可以隱藏數百萬艘星艦，並進行一系列規模宏大的重組行動。而且，這一切都可以在絕對保密的情況下進行。
  元帥下達命令，部隊抵達，史達林格勒如同沸騰的大鍋，吞噬著數量龐大的星際軍隊。每日都有報告和指示下達。由於敵方間諜很可能潛伏在城內以及這顆廣闊的星球上，新抵達的艦隊被直接送往小行星帶。史達林格勒城本身被封鎖，任何人不得進出。重力聲學設備和測向儀晝夜不停地工作，試圖截取潛伏在城內的南方邦聯間諜發出的信息。他們自己的特工也保持警惕，報告說「楓葉城」正在加強防禦，從其他星系調集部隊。這意味著情報可能已經洩露，敵人可能已經知道「鋼鐵之鎚行動」。因此，行動本身也岌岌可危，因為失去突襲優勢將使任何勝利的希望都化為泡影。誠然，中央指揮部承諾已久的新型武器的使用承諾依然有效。馬克西姆"特羅舍夫竭力想從「銀河彼得格勒」那邊得到消息。最後，他得知銀河工程部隊的奧列格"古爾巴將軍即將抵達，並將乘坐一艘特製星艦運送最新的絕密武器，這件武器將帶來最終的勝利。特羅舍夫下達了進一步的指示，命令做好迎接準備；同時，為了以防萬一，所有相關官員都接受了盤問。兩名嫌疑人被蘇聯反間諜機構「斯梅爾什」逮捕；其餘人員被證明清白，繼續執行任務。
  元帥一邊透過等離子電腦下達指令，一邊悠閒地沿著小巷漫步。史達林紀念碑附近，樹木像藤蔓般蜿蜒生長，開著色彩斑斕的箭形花朵，結著碩大的橙色和藍色果實，形狀有星形和方形。
  馬克西姆摘了一個這樣的水果；它嘗起來汁水豐富，甜得發膩，記憶不由自主地湧上心頭。
  他立刻想起一場戰鬥，雖然不是他經歷的第一場，但卻是一場異常激烈的戰鬥；戰鬥的畫面在他眼前閃過，彷彿身臨其境。那時他還是個年輕的艦長，負責守護涅瓦星球上的一個基地，那裡是修復受損俄羅斯星艦的地方。
  他剛吃完士兵的點心，走下舷梯，戰場上就響起了刺耳的警鐘，緊接著是空襲警報。三個「太陽」中，只有兩個在燃燒，其中一個甚至已經升到了地平線。令人窒息的酷熱漸漸消退，他本來想玩玩彈珠遊戲或摔角橄欖球來緩解一下緊張的情緒，但突然間，空襲來了。特羅舍夫跑到掩體的重力鈦門前，命令他指揮的砲兵連用等離子束迎擊敵人。但門卡住了，馬克西姆慌忙拿出他的等離子計算機，向雷射脈衝砲兵連發送了一條訊息。右側，高射砲發出沉悶的轟鳴聲，空氣中瀰漫著臭氧的味道。特羅舍夫抬頭望去，看到一大片厚重的奧蘭級航空鎖。這些是令人膽寒的戰術級轟炸機，沿著碧綠如翡翠般的利斯蒂克河從東邊飛來。它們彷彿是一群掠食性的埃羅洛克，臉上繪著禿鷹般的嘴巴，如同乘坐雪橇一般從巍峨的山峰上滑下。它們並非漫不經心地飛行，而是瞄準著那些無助地被冰封的星艦。
  令人毛骨悚然的炸彈呼嘯聲和飛彈刺耳的尖嘯聲清晰可聞。馬克西姆腳下的地面顫抖搖晃。葉河表面覆蓋著一層滾燙的冰層，那是水和齊迪吉爾元素的混合。這種物質在高溫下總是會結冰，冷卻後又會融化。現在，在強烈的衝擊下，冰層膨脹，噴出藍色的煙霧狀水柱，直衝雲霄。許多水柱像蛋糕上的泡沫一樣凝固在空中，形成奇異的形狀，並在馬克西姆眼前開始泛綠。這景象十分美麗，但特羅舍夫無暇顧及這棟星際建築。
  在橋樑之上，太空船之上，威力強大的多管防空砲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匯成一曲和諧的合唱。爆炸的碎片濺射在粉紅色的夜空中。轟炸機似乎已無處可逃，但奧蘭人仍突破了火與等離子體的屏障，衝向星艦、橋樑、高塔和工廠。
  馬克西姆從未見過如此大規模的空襲；他之前的服役經歷僅限於一些小規模衝突和戰鬥。衝擊波將特羅舍夫壓在重力發射器的鈦合金支柱上，強大的衝擊力使他的背部嚴重受傷。馬克西姆喘著氣，掙扎著站起身來，他現在雙腿有些不協調。他眼睜睜地看著「奧蘭」戰機俯衝而下，掠過巨大的機場和利斯托克河上空，那裡停泊著太空戰艦、巡洋艦和航空母艦。旗艦星艦「羅科索夫斯基號」為了偽裝而潛伏在碧綠的河水中，也被擊中，飛彈爆炸在它周圍跳躍。幸運的是，啟動的力場使它承受住了衝擊，那些小型多功能飛船也同樣如此，它們既能水下航行也能星際飛行。這些小型星艦就像雛鳥一樣，緊緊抓住重力鈦合金艙蓋。
  特羅舍夫預想著燃燒的碎片會四處飛濺，溫度高達數百萬攝氏度的等離子火焰會在致命的旋風中燃燒殆盡。那時，他的末日也會隨之而來。然而，沒有一艘星艦被炸毀。死亡射線從防空平台上噴射而出，籠罩在彩虹般絢麗的光暈之中。敵方載具如同鞭炮般爆炸，化作熔岩碎片墜落到星球表面。幾塊灼熱的碎片擊中了馬克西姆，在他的臉頰上留下了一道疤痕。的確，這道疤痕並沒有伴隨他太久；過去的軍事醫學已經取得了長足的進步，但疤痕依然疼痛難耐。
  炸彈的呼嘯聲突然與重型飛彈的尖銳嘯聲交織在一起--那是從遠距離發射的無人機。骷髏頭狀的巡航導彈從相反的方向呼嘯而來；其中一些擊中了目標。一道駭人的閃光使馬克西姆目眩，他這才姍姍來遲地閉上雙眼，皮膚已被燒焦。顯然，南方聯盟軍正急於利用星艦無法移動的弱點，發動一次聯合打擊將其摧毀。
  作為回應，我方重砲發出低沉的轟鳴，隱形的、偽裝的星際飛彈和從外星飛來的敵方戰鬥機也加入了戰鬥。砲聲震耳欲聾，特羅舍夫根本聽不到索科爾砲兵連清晰的指令，也聽不到敵機引擎的嗡鳴。又一枚飛彈爆炸後，馬克西姆徹底昏了過去。
  空襲持續了至少一個小時，整個地面上到處都是被擊落的奧蘭戰機的殘骸。隨後槍聲驟然停止，奧廖爾和亞斯特列布戰鬥機在飽受摧殘的天空中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穿梭於高聳的鉛紫色雲層之間，摧毀孤立的敵機。
  特羅舍夫被機器人醫護人員救起，並很快重返崗位，但那場戰鬥的記憶卻長久地留在了他的記憶中，或許會永遠留在他的記憶中。
  元帥醒了，樹葉沙沙作響，柔軟的葉片閃閃發光。他的電腦手環發出嗶嗶聲──元帥被召見了；顯然，銀河將軍已經到了。雖然名義上，元帥的軍階高於銀河將軍--但實際上，他是總部的特派代表，在某些事務上甚至比高級軍官的權力更大。
  這艘特殊的星艦受到強大的力場保護，因此它的到來即使對特羅舍夫來說也出乎意料。然而，當總部代表突然出現時，這是相當常見的策略。
  馬克西姆直起身子，轉向航太發射場，身後的人造機翼展開，他騰空而起。從低空俯瞰，史達林的城市顯得更加神秘美麗。儘管有偽裝，屋頂在雙日的照耀下依然閃閃發光。馬克西姆做了個雙滾轉後，降落在屋頂上。由於這次訪問是秘密進行的，所以沒有隆重的歡迎儀式；一切都靜悄悄的，很普通。
  奧列格"古爾巴將軍沒有走舷梯，而是直接藉助反重力裝置飛了出去。他身材矮小卻很魁梧，略顯豐腴，留著濃密的鬍鬚。他的穿著十分特別，一套奢華的西裝，頗有幾分經濟巨頭的風範，肩帶卻隱藏了起來。從外表來看，他更像是一位來自中立國的成功商人，而非職業軍人。他躍上裝甲車，迅速打開車門，跳了進去。他與馬克西姆目光相接，用力地握了握他的手。他那充滿活力的握手和溫和的「烏克蘭式」面容令人倍感親切。裝甲車隱蔽，不易被竊聽，而將軍顯然也不想深入地下掩體。於是，他們選擇了一條環繞城市上空的路線。古爾巴饒有興致地望著史達林紀念碑。
  「是的，他個性鮮明，非常強大！我記得就連最大的罪犯希特勒都說過：『能和他這樣的對手交鋒是我的榮幸。』我輸掉了戰爭，我唯一的安慰就是輸給了斯大林！"
  馬克西姆點了點頭。
  「當然，希特勒無疑是個罪犯，但他同時也是個個性鮮明、組織能力強、狡猾姦詐的敵人、一位強大的軍事領袖。儘管如此，他還是成功地欺騙了斯大林本人，發動了第一次背叛。"
  將軍捻了捻鬍子，語氣帶著惱怒。
  嗯哼！如果史達林先發制人，我們早在1941年就征服了全世界，也不會有這場無聊透頂的戰爭了。一千年來，數萬億人喪生。 數千個世界一片荒蕪，戰火仍在肆虐。可惜阿爾馬佐夫擊敗美國為時已晚；可怕的毒瘤已經擴散，蔓延至整個宇宙，人類文明也因此分崩離析。
  馬克西姆悲傷地點了點頭。
  這是事實！精靈已經逃出瓶子，正在宇宙中肆虐。它蹄聲所到之處，行星都化為灰燼。
  古爾巴拿出煙鬥，開始往裡面裝香料菸草。他的表情頓時明亮起來。
  「別再緬懷那個威脅我們的敵人了。我們常常流血，卻很少流淚。如果我們的機槍卡殼了，那隻能說明上帝給了我們一副不好的身體。"
  這個玩笑逗樂了馬克西姆；即將到來的戰鬥似乎並沒有那麼困難。
  「宇宙終會記住我們。令我擔憂的是，儘管我們採取了所有保密措施，敵人似乎還是知道我們正在準備進攻。無論如何，他們正在加強防禦，我擔心我們數百萬艘星艦和數十億俄羅斯士兵將被困住並摧毀。"
  古爾巴擺出一副最開心的表情。
  "這是個陷阱，他們有足夠的蛛絲織成網。你的擔心毫無根據；他們什麼都不知道，他們可能只是在以防萬一才加固陷阱。"
  你想知道我們新武器的秘密嗎？
  "沒錯！當然，"馬克西姆精神一振，"畢竟，你來斯大林格勒不就是為了炫耀嗎？"
  將軍露出了陰險的笑容。
  「你的想法是對的，這正是我來這裡的原因。戰爭不僅僅是吶喊和勇氣；它需要大量的智慧--戰爭的勝負將在實驗室、研究中心和試驗場中決定。記住，年輕人：南方邦聯對我們的科學嗤之以鼻，但實際上，俄羅斯科學家是世界上最優秀的。」
  「他們會為此付出代價的！」馬克西姆的聲音充滿威脅。 "不過現在，我還是想知道這新武器的運作原理，最重要的是，你把它帶來了嗎？"
  古爾巴用力地點了點頭。
  "工作原理。最簡單的解釋方式是想像一個場，就像力場或引力場一樣。假設你降落在一個星球上，啟動一個精心隱藏的小型發電機，那麼在這個星球上，核反應、熱核反應、湮滅反應、熱夸克反應以及其他反應都將無法發生。為什麼呢？因為空間結構發生了變化，任何光束武器或等離子武器都會失效。甚至等離子計算機也會因為物理定律的改變而停止運行。"
  馬克西姆點了點頭，他認為自己明白了。
  "這樣一來，任何武器都將失去效力。而這就是通往強制和平的道路。"
  將軍狡猾地瞇起眼睛，吐出一圈煙霧。
  「不，事情沒那麼簡單！只有基於等離子體或超等離子體推進原理，或核能和超核能推進的武器才會失效。但其他更古老、更原始的武器仍可繼續使用。也就是說，那些只在歷史電影中出現過的、裝有TNT炸藥的古老坦克、飛機和導彈仍然能夠運轉。二十世紀發動戰爭的可能性依然存在，但一切都將仍然存在的原始武器。
  特羅舍夫的眼睛睜大了。
  哦，我明白了！現在清楚了。但是如果這個場一次覆蓋整個星球，那又能帶給我們什麼呢？
  將軍看著元帥，就像看著一個不合理的孩子一樣。
  「難道還不清楚嗎？我們可以在不造成大規模破壞的情況下佔領地球。而且，我們將準備好使用新型（或更確切地說是舊式）武器作戰，而敵人卻沒有。因此，我們將擁有巨大的優勢。"
  如果我們把這東西用在太空裡會怎麼樣？
  古爾巴深深吸了一口；煙鬥裡裝的不是煙草，而是一種更純淨、更無害的產品，由烏達夫星球上採集的藻類製成。
  「可惜，這在太空中行不通。唉，發電機要運轉，需要質量和自然引力，而且在小型小行星上也不起作用。當然，最好的辦法是只摧毀敵人的武器，同時保持我方武器運轉；這樣戰爭就能立刻結束，我們必勝無疑。但是，唉，科學還不是萬能的。
  馬克西姆哼了一聲。
  炸毀不是建設。
  為了轉移注意力，不再想那些陰鬱的哲學思考，元帥往嘴裡塞了一塊塑膠口香糖。古爾巴繼續吐著煙圈；這位銀河將軍是個老煙民。
  「我們需要摧毀它才能清理施工現場。就像阿爾馬佐夫說的那樣，如果你打不到我，就別罵人。如果你能打到我，那就毫不猶豫地打我。"
  漫遊者繞著五角星形噴泉盤旋了一圈，然後在空中畫了一個8字形，平穩地落在了噴泉上。
  我們出去活動活動筋骨吧，我們坐太久了。
  奧列格"古爾巴幾乎是跑著去的，雙腿飛快地邁著步子。年輕而精力充沛的馬克西姆像貓一樣緊隨其後。
  「史達林格勒真是個美妙的名字。我很好奇那裡生活著什麼樣的動物？也許是核蠍子？不過，這並不重要！如果你還記得我們偉大祖國的歷史，就會知道斯大林格勒是偉大衛國戰爭的轉折點。順便一提，我們的軍隊在那裡運用了鐵腕防禦的策略，將敵人引誘到納粹巷戰中，我們的敵爪，最終被擊爪防禦的策略，將敵人征服到納粹巷戰中，我們所毀滅了。
  馬克西姆一腳踢開石頭，跳過了自動步道。
  我讀過相關書籍，也看過一部相關的電影。希特勒的戰略能力實在不敢恭維；他打這場仗就像是鐵了心要輸一樣。我認為德國人應該採取不同的戰術。具體來說，他們應該用A集團軍和B集團軍兩個集團軍群對史達林格勒發動攻擊。他們不應該讓A集團軍群沿著難以逾越的高加索山脊推進，而應該讓這支部隊穿越草原向斯大林格勒進發，從南部攻占這座城市。我認為他們能夠成功。當時這座城市的防禦工事還不夠完善，而且德軍可以立即強攻，無需渡過水量充沛的頓河。
  銀河將軍狡猾地眨了眨眼。
  聽起來合情合理，那麼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呢？
  馬克西姆繼續說。
  攻佔史達林格勒後，我會率軍南下，沿著伏爾加河推進至里海。這樣就能切斷俄羅斯與高加索地區的陸上聯繫，而奔流不息的伏爾加河也能保護我免於來自東方的反擊。之後，我的部隊將沿著里海沿岸，穿過地勢平坦的平原，抵達巴庫水井。這條路線雖然比經由捷列克門長，但便利得多。一旦失去高加索地區，俄羅斯很可能就會輸掉這場戰爭。
  奧斯塔普變得嚴肅起來。
  「你知道，最高統帥部最初的計劃正是如此，只是希特勒的干預才阻止了它的實施。元首想更快地攻占巴庫油田，所以選擇了一條更短的路線。他忘了那句睿智的俄羅斯諺語：『聰明人不爬山，而是繞山。』你應該從中吸取教訓：選擇最便捷的路線，而不是最短的路線很快地發起...」軍隊必須像狼群
  話音未落，槍聲驟然響起。數名戰士，顯然是外星人，從覆蓋街道的厚塑膠布下破土而出。他們的雷射光束匯聚在頭頂上方，其中最精準的一束擊中了奧斯塔普"古爾巴。銀河將軍倒地，鮮血噴濺，他的盔甲被刺穿。元帥翻滾躲開，在半空中斬殺了最顯眼的杜格人。剩下的戰士如同長著細腿的粗壯蠕蟲；其中只有一名攻擊者是人類。馬克西姆扭動身子，等離子凝塊刺穿了他剛才躺過的地方。隨後，他猛地發射雷射光束，撞擊瞬間，外星人爆裂開來，化作無數散發惡臭的碎片。反擊的火力瞬間爆發，似乎無處可躲。特羅舍夫繼續還擊，然後利用反重力能力，像獵鷹一樣翱翔天際。雷射光束擦著他的身體飛過，幾乎擦過他輕盈的戰鬥服。馬克西姆身形一轉，在空中做出「瘋狂風箏」式的特技動作，一舉擊倒了四名襲擊者。只剩下三名恐怖分子，其中兩人像陀螺一樣旋轉著，拼命地從五隻手中發射光束。只有他一個人鎮定自若，他跳到一旁，躲到一根柱子後面，小心翼翼地瞄準目標。元帥再次轉身，一槍精準地擊中了另一名恐怖分子。就在那一刻，那傢伙倒吸了一口氣。雷射脈衝擊碎了他的腿，破壞了他的反重力裝置，特羅舍夫重重地摔在了花崗岩花上。劇痛襲遍全身，彷彿要將他的骨頭融化，灼燒他的血肉。又是一槍命中，將手中的射線槍擊落，他的手指也飛了出去，徹底斷裂。那個戴著面具的小個子男人放聲大笑。
  -你完蛋了，你這個笨蛋。
  雷射槍正對著他的頭。特羅舍夫目不轉睛地盯著它，彷彿在心裡默默地向生命告別。他看到對手的食指繃緊，身體因震驚而麻木。就在這時，雷射槍中迸發出耀眼的火光；馬克西姆奇蹟般地躲開了，雷射只是灼傷了他的耳朵。與此同時，死亡光束擊中了他，切斷了他的持槍手臂，同時也將恐怖分子徹底粉碎。
  元帥勉強辨認出了奧斯塔普"古爾巴。這位銀河將軍胸口雖有個大洞，卻依然精神抖擻。
  -住手，賤人。
  他對著恐怖分子大喊。他嚇了一跳，下巴挨了一記重拳。匪徒癱倒在地，奧斯塔普一把扶住他，才不讓他跌倒。
  現在我們將揭開你的真面目。
  奧斯塔普猛地一扯，扯下了那張紫褐色的面具。馬克西姆不由自主地閉上眼睛，以為他會看到一張醜陋恐怖的臉。然而，他看到的卻是一位金髮夾雜著銀絲的甜美溫柔的女孩的臉龐。
  奧斯塔普本人似乎也感到困惑。
  瞧瞧！這不就是恐怖分子嗎？不過經驗告訴我，女人才是最可怕、最狡猾的間諜。那該怎麼處置她呢？
  特羅舍夫元帥喘著氣。
  當然，把她交給蘇聯反間諜機構SMERSH，那裡的專家會和她一起工作，她會把一切都告訴他們。
  奧斯塔普點了點頭。
  我毫不懷疑，我們的人來了，獵鷹隊來了，一如既往地遲到。
  幾輛巡邏車降落，身穿迷彩服的高大士兵從車上走出來。他們組成半圓形，將事發現場包圍起來。一輛載著全副武裝醫護人員的醫療艙也抵達現場。他們迅速包圍了元帥，把他困在傳送帶上。他試圖反抗，但遭到了禮貌而堅定的拒絕。
  你的健康是國家的財富。我們必須保護好你，為未來的鬥爭做好準備。
  那名女恐怖分子也被帶走了；當她醒來時，她試圖反抗，但他們迅速將她包裹了起來，她絕望地尖叫起來。
  別把我送到蘇聯反間諜機構，我會親自把一切都告訴你。
  銀河將軍轉過他那張長著鬍子的臉。
  "如果你是真心實意，就能保住性命。但我不能保證更多。"
  女孩臉色蒼白，柔嫩的嘴唇低聲呢喃。
  你會喜歡我接下來要告訴你的訊息。
  很好！你將被帶到我的私人辦公室。在那裡，你可以完全坦誠。
  執法人員非常禮貌地要求執法人員躺下，並將其安置在膠囊艙內。他的反對遭到了堅決的拒絕。
  "您的健康是國家的寶貴財富。我們必須盡快讓您重返工作崗位。"
  特羅舍夫被帶走了，醫療機器人發出了一連串訊號。奧斯塔普笑了，濃密的鬍鬚下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我想知道這位美人會告訴我什麼，比如說，她是否知道居民的名字。她真是個美人。
  胸口的傷口並不深；磁性防彈衣減輕了雷射的衝擊力。一切本該平安無事，但即將到來的多年來最大規模的攻勢令人深感擔憂。恐怖分子也變得更加活躍；敵人顯然有所察覺，而這可能對他們不利。奧斯塔普又吸了一口煙鬥，擺了個姿勢，顯然是在模仿史達林。就連他的聲音都帶著明顯的高加索口音。
  「敵人不投降，就必被消滅。沒錯，拉夫連季"帕利奇。"
  馬克西姆配合著演戲。
  是的，史達林同志。
  銀河將軍透過濃密的鬍鬚，獨自笑了起來。
  
  第七章
  中央情報局局長、南方邦聯元帥約翰"西爾弗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加專注。關於可能找到「丁香天使」超級文明的傳奇武器的消息足以讓任何人著迷。他們確信自己會第一個得到它。中情局局長的辦公室寬敞而奢華，牆上裝飾著鑲嵌著翡翠和紅寶石眼睛的金鳥。強大的全像影像傳輸著關於一個橫跨多個星系的龐大間諜網絡的訊息。但即使是如此龐大的網路也存在一些重大漏洞。其中一個漏洞涉及一支強大的俄羅斯艦隊和一種新型絕密俄羅斯武器的資訊。這種武器的確切性質仍然未知，只知道它非比尋常。嗯，這個問題以後再解決，但現在...
  -把羅莎"路西法羅女士帶到這裡。
  元帥露出了狡猾的笑容；這女人簡直就是一條毒蛇。一位容貌絕倫的女子走進了辦公室。她美得令人窒息，足以讓任何人，即使是最堅定的士兵，都為之震驚。她的頭髮如同金色的火焰般閃耀，豐滿的胸部傲然挺立，還有那修長優美的雙腿。她妖嬈得令人窒息；她的臉龐難以形容，與其說是微笑，不如說是某種耀眼奪目的光芒；任何注視她的人都會失去理智。即使是身經百戰的約翰"西爾弗，也盡量避免直視她那雙彷彿撒旦般的眼睛，那雙眼睛同時閃爍著三種顏色--祖母綠、紅寶石和藍寶石。這位女士顯然擁有催眠術。她擺出一副最無辜的表情，氣喘吁籲地對元帥說。
  - 非常榮幸歡迎殿下。希望我們能度過一段愉快的時光。
  約翰點了點頭，看起來漠不關心。
  時間寶貴，所以我開門見山。我們的特工掌握了確切情報，一位擁有非凡力量的新先知出現在薩姆森星球上。還有一個小細節，但我們在「基督之愛」教會的線人聲稱，該教派的高層掌握著「紫丁香天使」基地的鑰匙，那裡可能藏有尖端武器。任務很簡單：找到鑰匙，找出基地的一切。
  路西法夫人點了點頭，仔細端詳著西佛的臉。她是個心靈感應者，正試圖探查她的贊助者。然而，這位中情局局長可不是好對付的，成功阻止了她的企圖。然後，那位夫人問。
  所以我必須潛入這個教派，然後勾引一位高級導師，以獲得一個重要的秘密。
  元帥點了點頭。
  沒錯！尤其是他，那位先知，據說他能行許多不可思議的神蹟，綁架一位基督徒大師或許是個不錯的主意。
  露西費羅齜牙咧嘴。
  人們稱我為光明使者並非浪得虛名，我能夠點燃任何男人，甚至任何女人心中的激情之火。
  她的雙手做了個波浪狀的動作。極端元帥露出了他那張肥胖的、像老鼠一樣的臉。
  "前往薩姆森星球的飛行必須盡可能隱秘低調。你的外表太顯眼了，我們可能不得不給你做整容手術。"
  路西法夫人輕輕搖了搖頭。
  「別費勁了！恰恰相反，我的外表越引人注目，就越不容易被懷疑是間諜。誰也不會想到，一個外表如此出眾的女人竟然是中央情報局最優秀的特工。畢竟，就連敵人也知道，滲透者會盡可能地保持低調。"
  元帥露出了讚許的表情。
  那我們走吧。不過等等，我還想跟你單獨待半小時。
  路西法假裝漠不關心。
  如果你想做愛，那就去做吧。我已經一整天沒性生活了。
  她的眼睛閃閃發光，變得異常狡黠，彷彿無所不知。
  元帥關掉了全息投影，寬敞的辦公室頓時陷入一片昏暗之中。
  露西弗羅熱愛性愛，幾乎總是樂在其中。或許這是她的弱點，所以她偶爾會服用抑制性慾的藥物。羅斯"露西弗羅興致勃勃地離開了她豪華的辦公室--尋找新武器總是令人興奮，尤其是在需要保密的情況下。她喜歡間諜工作的神秘感。在短暫的假期裡，她喜歡精心偽裝自己，登上戰鬥情色飛船，飛往銀河系最熱門的地點。畢竟，殺戮或折磨受害者是如此令人滿足；這種行為比性愛更刺激。羅斯向後靠在舒適的椅子上，熟練地操控控制裝置，加速前進。短暫的夜幕剛降臨，三個執拗的星體消失在地平線上。這座龐大的城市，超紐約聯邦的首都，變得格外絢麗多彩，充滿活力。綿延數英里的廣告看板在黑暗中閃耀著光芒。每個廣告看板上都展示廣告圖像--有時是廣告，有時是帶有特效的電影。巨大的全像影像在天空中閃爍，有人不停地兜售、推銷或兜售著某些東西。這座宛大都市如一個永不停歇的市集。這座人口稀少卻又密密麻麻的城市似乎完全不畏懼可能的炸彈攻擊。大多數建築都輕盈飄逸，彷彿來自另一個世界；其中一棟建築物像一個直徑一公里的透明虹彩泡泡，借助力場懸浮在空中，無需任何支撐。另一棟建築則像一根細莖上彎曲的冰柱，同樣透明虹彩，上面佈滿了錯綜複雜的圖案，頂端旋轉著一幅長達三公里的全息影像，為重力汽車做廣告。這簡直就像是一部黑幫和太空海盜的電影。路西法羅稍稍分神，結果差點撞上一輛笨重的埃羅洛克。他乘坐的車停了下來，楓葉跳了出來。道格在反重力的作用下漂浮在空中，他的聲音尖銳刺耳，像狗吠一樣。
  你真是個瘋狂的蕩婦。你那雙愚蠢的人類眼睛空洞無神。我要操遍你身上的每一個洞...
  羅斯曾與杜格有過性經歷，坦白說，她非常享受，但現在這頭野獸只想羞辱她、侮辱她。於是，路西法夫人向杜格發射了一道爆能光束。它爆炸了，像氣球一樣爆裂。羅斯俏皮地吐了吐舌頭，朝著監視器開了一槍，然後跳進她的愛神飛船，逃離了現場。雖然周圍漂浮著許多漫遊者、愛神飛船和重力飛機，但大多數人都會視而不見，假裝沒看到這場屠殺。然而，杜格在任何地方都不受歡迎；他們太粗魯、太愛吹牛、太傲慢，而且喜歡喝酒--以及打架。
  羅斯本人被五個道格人強暴了。起初她很享受，但當他們試圖把碎酒瓶塞進她體內時，羅斯勃然大怒，從腰間奪過一把射線槍，用激光束轟擊他們。不過，她饒恕了一個道格人，並對他進行了徹底的折磨，把碎玻璃塞進他的嘴裡。他們給她起了個綽號叫"路西法"，這並非浪得虛名；她折磨了他很久，用電擊折磨他，讓他渾身通紅。她覺得這種折磨很有趣；最後，外星人只剩下皮了。路西法用這些皮做了一個精緻的錢包，讓她想起那個美妙的夜晚，心中充滿溫暖。現在，羅斯想去當地的賭場消遣一下，順便補充一下自己的積蓄。賭場位於一座人造冰山之上，裡面燈光閃爍，來自宇宙各地的富豪都聚集於此。在這裡，星際美元主宰一切，數百萬甚至數十億美元的賭注被押上，陀螺飛速旋轉，骰子紛紛落下，激光束傾瀉而出，等離子計算機發出劈啪聲。總而言之，這既有趣又酷炫。羅莎"盧西費羅選擇了"雷射色彩"遊戲。雷射的落點很大程度上取決於運氣，但羅莎一如既往地擁有極佳的時機把握能力。這是一場虛擬的戰鬥，運氣取決於光子的飛行軌跡。
  下注吧，你就是女王，轉身向前走，先向右，再向左！羅斯玩了一會兒，贏了不少錢，但很快就膩了，她想扒光其中一位銀河酋長的衣服，就像賭場裡的蒼蠅撲向蜂蜜一樣。瞧，受害者來了：兩匹野馬。從它們的穿著來看，這些肥胖、長著角的傢伙肯定非常富有；野馬身上穿著粉紅色和金色的衣服，至少代表著數十億美元的財富。路西法臉上帶著他最迷人的微笑，飛向它們。
  -大家好！或許我們應該換幾個西瓜。
  那些披著盔甲的鐮刀發出哞哞聲。
  我們來玩遊戲吧！你長得真好看！
  遊戲開始了，雷射石英卡牌砰砰地落在彷彿違背地心引力的桌面上。遊戲異常激烈，賭注迅速升級，而路西法夫人只是神秘地嘲笑那些長角的失敗者。
  - 曼尼！他們統治著宇宙，先生們，下注吧，為什麼要把一億美元浪費在瑣事上？
  - 不，美女！咱們直接衝十億吧！
  十億，沒錯，就是十億！咱們點些香檳吧。
  羅莎"路西法假裝醉酒，但她的同類們真的很快就醉了。羅莎不禁想起還有另一個種族叫做食屍鬼。他們體弱多病，不僅不喝酒不抽煙，還禁止性行為，只能在醫生監督下的孵化器中繁衍後代。進化究竟能賦予他們多麼荒謬的禮物。路西法既不信上帝也不信魔鬼，她認為人類是宇宙中最聰明的種族。她只需要消滅俄羅斯，人類就能統一。她多麼憎恨俄羅斯人啊；如果能抓到一個俄羅斯人，好好折磨一番，那該多好啊。路西法分了神，輸掉了整整十億，雷射光束以不利的模式匯聚在一隻實體狗身上。羅莎重新發牌，這次她運氣不錯，贏回了十五億，同時繼續單調地脫著野馬的衣服。
  哦，我那些富有的小角們。或許我們應該加大賭注。
  而且，這種情況經常發生：玩家開始下注的金額超過了他的財富。
  當贏錢金額達到數千億時，路西法暗自發笑，並扒光了客戶的衣服，因為她意識到她的顧客長期以來一直在賒帳賭博。
  但是，別緊張，你已經沒錢了。
  羅斯有點心靈感應能力，能讀懂每個人的想法，這並非偶然。
  -沒錢我就不玩。
  我們仍然擁有數萬億美元。
  長著角、全身灰毛的野馬憤怒地咆哮著。
  「你這戴綠帽的，要為你的言論負責！」路西法為他這巧妙的雙關語咯咯地笑了起來。
  那些裝甲鐮刀鼓脹著，但客觀來說，他們已經沒有什麼可以賭的了，但他們還是真想把這個過於自信的女孩撕成碎片。賭場守衛森嚴，規則神聖不可侵犯，所以他們被迫開出了巨額支票。之後，那些戴綠帽的男人們喧鬧地離開了。羅莎心情愉快，但她知道她的冒險還沒結束。果然，她才剛離開賭場，拐進一條不那麼繁忙的街道，就有十幾隻愛神獸追了上來。顯然，賭場裡的那些傢伙指望用精準的雷射砲就能輕鬆幹掉她。然而，路西法卻掏出了一門威力驚人、隱藏得巧妙的雷射砲，以驚人的精準度開火。她輕鬆擊落了兩個領頭的愛神獸，其餘的則四散奔逃，試圖從不同方向發動攻擊。羅莎身手敏捷地躲閃，成功地甩開了追兵，然後用精準的火力又乾掉了三個。首都中心地帶發生的槍擊事件雖然來得晚，但並未逃過警方的眼睛。警方逮捕了三名匪徒，並抓獲了羅莎。
  路西法夫人沒有反抗；她知道自己很快就會被釋放。然而，她還是在警察局忍受了幾分鐘的煎熬。搜身時，他們拍打她的身體，強行掰開她的嘴，甚至檢查了她的私處，差點把她的皮膚撕破。不過，事後他們向她道歉並釋放了她。羅斯對這個夜晚非常滿意；她的財富增加了七千億，其他的一切都顯得像是一場不幸的誤會。路西法夫人的下一步是完成分配給她的任務。她要前往其他世界。
  飛往其他星球總是令人緊張，充滿冒險和新鮮體驗。最有趣的是，她從未到過約翰"西爾弗派她去的這片星系區域。從首都出發的航線會經過杜格帝國。和許多人一樣，羅斯厭惡這個好戰的種族。放眼望去，聯盟主要戰略盟友的龐大戰艦清晰可見。他們的好戰甚至帶有一絲炫耀的意味--彷彿杜格人像上了發條一樣，機械地重複著「我們是宇宙中最酷的」。然而，露西費羅卻把自己鎖在船艙裡，和一個杜格人一起玩起了現代版的西洋棋。
  沒錯，棋盤上有兩百個方格和八十個棋子。由於遊戲的賭注純粹是像徵性的，所以可以放鬆下來聊聊天。楓葉（Maple-like）就此展開了關於宗教的議題。
  "你們真是個奇怪的民族。你可能會覺得我們應該團結一致，但你們有這麼多宗教，很容易讓人感到困惑。的確，最近越來越多的人甚麼都不信了。"
  這是羅斯第一次見到如此虔誠的達格。
  達格，你到底怎麼了？
  楓樹般地張大了嘴巴。
  「不，那不是真的！我們達格人篤信光明與黑暗之神。我們最重要的神是光明之神。他神聖無比，連名字都不可提及；我們甚至不向他祈禱，而是請求選定的聖徒代為向他求情。但我們當中許多人會向黑暗之神祈禱；他是偉大的賜予戈爾，元素與毀滅之場上，也是我們在毀滅之場上的勝利，也是我們與毀滅之場上，也是我們與毀滅之場上的勝利，也是元素和戰場下相給我們之死，也是我們與毀滅之場，也是離我們而戰之場。疫。 我們敬畏他，因為地獄屬於他。
  羅莎"盧西費羅給了達格一個最迷人的微笑。
  --那麼，我們究竟會在哪裡服務呢？難道不是在平行宇宙裡嗎？
  像楓樹一樣點了點頭。
  「是的，現在就是這樣。之後，三位神祇--第三位是母神--將降臨我們的主星達加隆，顛覆這個宇宙的秩序。屆時，達加隆的所有罪人都將得到救贖，重獲正義，並在新的世界中生活，無論是在這個宇宙還是平行宇宙。而你們將永遠是我們的僕人。你們將永遠是我們的僕人。你們將永遠是我們的僕人。確實非常美麗，你們在永恆中的生活應該充滿喜樂。
  羅斯忍不住大笑起來，笑聲清脆悅耳，宛如銀鈴。隨後，她平靜了下來。
  「所以說，我們都要下地獄。只有你們種族才能享有特權。胡說八道。如果上帝存在，那麼他是宇宙萬物之父，絕不會給任何人特殊優待。他為什麼要給你們這些長著楓葉腦袋的杜吉安人如此荒謬的特權？這太荒謬了，說明你們的信仰連一雙破鞋都不如。」
  道格義憤填膺。
  -我們的信仰才是唯一正確的，我們最大的敵人菲米爾被殺了九十九次，又復活了九十九次。
  -你親眼見過嗎？或者你有他復活他的錄影嗎？你可以隨便編造，菲米魯生活在多少年前？
  -十二萬次循環。
  哇！到了現在，任何人物都有可能成為傳奇。或許菲米爾本人根本就不存在。
  他就在那裡！他的肢體印記留在了中央的楓樹金字塔上，而他本人則被升入了天空。
  路西法眨了眨眼。
  「我也可以留下肢體的痕跡，然後聲稱自己被提升天了。但這算不上證據。給我更具體的證據。」道格一時語塞，四肢還在動。然後，他用一種諂媚的語氣說。
  信仰無需證明。主要的證據就在我們的大腦裡。
  道格指了指自己的肚子。羅斯忍不住笑了。
  "用肚子思考的人總是這樣。要用腦子思考，你需要的是一個腦袋，而不是一顆捲心菜。"
  露西法對這個雙關語嗤之以鼻；她覺得這笑話並不怎麼樣。道格的嘴巴張大了，但隨即又平靜了下來。
  生理結構的差異並不能證明什麼。的確，最近我們中間出現了一種異端邪說，聲稱每個種族都有自己的神，而且存在著許多造物主神。但那是異教思想。
  路西法向國王宣布了這一舉動，顯然他正沉浸在外星人的談話中，沒有註意到他的主要人物是如何落入一張網中的。
  「所以你看，你們對神性的本質也有不同的理論和看法。就我個人而言，我很久以前就得出結論：沒有神，也從來沒有過。這是最合乎邏輯的假設，它能解釋一切。即使全能的神存在，祂會允許宇宙中存在如此多的不公和邪惡嗎？一位哲學家說得並非沒有道理：『上帝是否不存在，我不知道就知道祂不存在，就不知道就不存在
  道格看起來很沮喪，然後他的三隻眼睛突然亮了起來。
  「他們叫你路西法並非沒有道理，因為你墮落了。顯然，他也希望沒有上帝。但當你死去--而這遲早會發生--你將面臨審判。那時，你的上帝，或者我們的神，將審判你，你就會明白他們是否存在。"
  「這時它就變得重要了。不過，如果你說的是真的，那我仍然是個奴隸，也就是說，我的不信對我影響不大。但我很好奇你會下地獄。除了人類之外，還有另一個為你準備的專屬地獄，那裡只有杜格人會遭受折磨。至於謀殺，你這位自以為義的人，又殺過誰呢？」
  道格的臉色微微泛黃。
  「我只在戰場上殺過人，那不是罪過。相反，黑暗之神鼓勵殺戮，即使是那些最終來到基拉的罪人，只要他們在宇宙中一路沾染了敵人的鮮血，在那裡也能過得很好。"
  那麼，即使身處地獄，我也能過得很好。因為我的雙手沾滿了鮮血，一直到手肘。
  -在哪裡？
  道格盯著路西法那古銅色、線條優美卻又肌肉發達的手臂。這位美艷動人的女子看著道格臉上尷尬的表情，忍不住笑了出來。
  那是我們的俚語，一種比喻的說法。順便說一句，你被罵了。
  一場棋局的失利讓達格分了神，使她無法繼續進行哲學探討。她付出了代價後，要求重新擺放棋盤。棋局重新開始，但談話已陷入僵局。他們從宗教話題轉向時尚，然後又開始討論新式武器，特別是邦聯的重型旗艦戰艦。
  -這艘太空船體積太大，造價太貴；這樣的潛水艇無法收回成本。
  --而覆蓋你資本的"小型類星體"，其大小堪比一顆優質行星，它能為你帶來收益。
  道格臉上露出了一絲困惑的神情。
  「這個科技巨獸僅此一件，其目的是為了守護我們神聖的母親，世界的根基。與你們這些愚蠢的人不同，我們保住了我們的家園，而你們的地球卻依然漂浮在宇宙中，滿目瘡痍，滿目瘡痍。"
  露西費羅用匕首擊中了那怪物的鼻子，然後用膝蓋頂了一下它的腹部。這隻形似楓樹的生物失去了知覺。
  我將向你們展示如何侮辱我們的種族，如何玷污我們的星球。
  羅斯感到一陣莫名的不自在；達格的話觸動了她內心深處長久以來一直縈繞不去的痛處。僅僅一千年前，一場核戰爆發，毀滅了地球，這本身就極具象徵意義。究竟是誰先發動了攻擊，至今仍是個謎，或許是東方集團，或許是北約。露西費羅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怒火──她要好好教訓那些可惡的俄羅斯人。
  達格艱難地恢復了鎮定，他沒有反抗。相反，他伸出了那隻滑溜溜的手，表示和解。羅斯握住了他的手。他們默默地繼續飛行，直到降落在西西里星球上，那是達格帝國的一部分。
  這顆行星呈橢圓形，赤道的重力幾乎是兩極的1.5倍。此外，它還被四顆恆星照亮，因此極其炎熱。難怪赤道地區人煙稀少，只有在狹長的地帶才零星分佈著達格文明和被征服的明朝文明的宏偉城市。
  羅莎"盧西費羅號與其他遊客一起快樂地飛出舷梯，沿著機場跑道轉彎，跑道像一朵巨大的玫瑰。
  杜格人的房子很獨特，雖然不大，但色彩鮮豔，充滿活力。許多房子形狀像楓葉或橡樹葉，有些像百吉餅或起司蛋糕，有些則像氣球一樣建造，懸浮在空中。
  然而，那些形形色色的建築怪誕之處並沒有引起路西法的特別興趣。他更感興趣的是那座達哥神廟，它看起來像十幾個螺旋槳疊在一起，緩緩旋轉，通常是較大的在左邊，較小的在右邊。羅斯輕輕推了推緊跟在後的達戈。
  我想進入你們的寺廟，看看你們是如何進行祭祀儀式的。
  道格差點呻吟出聲。
  "這不可能。法律禁止其他種族和國家的人進入我們的寺廟。"
  哦，原來是這樣！但法律就像拉桿：你往哪裡轉，它就往哪裡轉。
  入口處有武裝機器人，它們會毫無預警地開火。如果你不相信，可以問導遊。
  那隻狗嚎叫起來。
  「我當然相信你！我也不想再被人看到我開槍，但我還是會去寺廟查個水落石出，然後我會揭露你所有的秘密。"
  羅斯像燕子一樣飛過這座陌生的城市。她脫離了旅行團和那個無聊的導遊。這樣飛翔真是太愜意了，享受著清新的、帶著臭氧氣息的風，感受著清爽的空氣拂過她泛紅的臉龐。她的思緒如詩般湧動。
  我們腳下廣闊的天空閃閃發光。
  高聳入雲的山峰如同邪惡的磁鐵般吸引人們！
  我們可以翱翔，飛向各個行星。
  我們的敵人必將在戰場上被擊敗！
  她轉身半轉，試圖落在旋轉神殿的刀刃上。她成功了，但無處不在的機器人注意到了她。旋轉停止，雷射光束猛烈地射向路西法夫人。羅斯轉身躲過攻擊，急於還擊並摧毀這個半機械人，但就在這時，她手腕上的電腦手環發出警報--緊急呼叫。
  飛到安全距離後，路西法啟動了她的手鐲，戴上特製眼鏡觀看影像。傳輸方式完全無法被察覺。羅斯以意念回應，這並非人人都能做到，因為心靈感應需要高度集中註意力。
  是的，老闆，一切都好。路上沒有發生任何意外。
  "保持安靜，不要引人注目。首都的賭場怎麼樣了？我們不需要更多的死胡同。"
  「但是老闆，這是他們咎由自取；他們輸了，卻不想兌現贏來的錢。再說，我只是在自衛。"
  透過重力波傳遞的聲音變得沙啞。
  「讓半個銀河係都知道你的行程可不是什麼好事。記住，其他種族的情報機構，尤其是俄羅斯的，正像漁夫一樣密切監視著我們，連真空裡最細微的波動都逃不過他們的眼睛。你簡直就像一頭闖進瓷器店的公牛。你為什麼要毆打我們的特工傑姆"齊基羅？」
  「那個混蛋！他嘴巴太臭，還侮辱人類。我的種族被稱作劣等種族，我該如何忍受？"
  「有時候，特工甚至要忍受更嚴重的羞辱。好像你不知道道理似的：笑容要更燦爛，刀刃要鋒利。我們必須保持克制，而這正是我們的力量所在。"
  露西費羅被迫答應了。對一名情報官員來說，放縱是不可饒恕的罪。而禮貌則是間諜的武器。她在空中做了一個三連跳的特技動作，然後徑直落在了一挺機槍的槍管上。這挺巨大的機關槍屬於一座宏偉的紀念碑，紀念碑是為了紀念杜格帝國的一位古代統帥而建。出乎意料的是，杜格人並沒有因此感到冒犯；相反，他們鼓掌歡呼，顯然對露西費羅女士的敏捷身手印象深刻。然而，她的上司顯然無法欣賞這一切。
  為什麼不接電話？你斷線了嗎？還是出現了幻覺？
  路西法崩潰了。
  「你顯然很享受。我不喜歡被人說教，尤其是在空著肚子的時候。我們最好先吃點東西再談。而且我已經知道你要說什麼了，所以我再說一遍。我桀騸不馴的態度是最好的偽裝。特工不會這樣，這意味著沒人會懷疑我是南方邦聯的間諜。鮮豔的顏色是最好的偽裝。」
  老闆的態度明顯軟化了。
  -也許你是對的，但以防萬一，還是小心點，不要做得太過火。
  寧可少放鹽，也不要多放鹽。
  露西費羅撇了撇嘴。
  這遠非我第一次執行任務，我什麼時候讓您失望過？
  那麼，願路西法幫助你。
  這位超級元帥兼中央情報局局長忍不住開了個玩笑，儘管他本人既不信上帝也不信魔鬼。
  同時，羅斯優雅地從口套上起身。她的動作輕盈而毫不費力。她不想待在一群愚蠢的富人身邊，聽他們沒完沒了地講述這個或那個達格的豐功偉績，於是她朝著市中心飛奔而去。沿途不時有廣告海報和全像影像閃過。這座城市相當不錯，有自動步道、空中花園，還有那些長得像楓樹的生物，它們也同樣懂得享受舒適潔淨。雕塑群、豪華公園、劇院、博物館和富人的住宅--一切都美輪美奐，卻又帶著某種軍事氣息；許多房屋都被漆成了卡其色或煙熏黑色。羅斯實在餓了，忍不住走進一家相當不錯的餐廳。達格和其他種族的生物在舞台上表演歌舞，他們的歌聲悅耳動聽。顯然，其他種族的代表經常來這裡，甚至包括由冥王星以外元素構成的放射性生物。此刻，這裡坐著三個這樣的人，分別坐在由引力鈦合金製成的單人椅上，一道小型力場將其他客人與他們隔開。路西法仔細地打量著這些冥王星人：他們多麼美麗，閃耀著獨一無二、令人著迷的色彩，就像在四顆太陽的光芒下凝視鑽石一樣。那色彩如此豐富而鮮豔，令人心曠神怡，賞心悅目。這些人也同樣閃耀，尤其是伽馬射線，在普通光譜中根本找不到對應的光芒。與這樣的男人相愛，如果能同時與三個人相愛，那就更好了。可惜的是，輻射是致命的，你可能會在充滿愛的擁抱中窒息而死。
  但這樣的死亡是甜蜜的；路西法總是被未知和不可知的事物所吸引。當然，這些放射性生物不會點蛋白質；它們吃的是燃燒著、閃閃發光的放射性野豬肉燉菜，喝的是摻有液態氮和漂浮同位素的葡萄酒。羅斯更仔細地觀察著在翡翠般的大海中翻滾的紫羅蘭色冰山，它們在巨大的玻璃杯中閃閃發光。機器人侍者穩穩地托住它們，防止它們掉落。
  "真是個酒鬼！"她說，"你喝得像洗澡水一樣多，卻連給女孩子治病都不願意。"
  形狀像巨大圓蟹的生物，長著七指可動的螯肢，從它們的眼睛伸出可活動的柄狀物。其中最大的一個發出更加耀眼的光芒，咧嘴露出鯊魚般的笑容。
  「地球種族的傑出代表。我們對您的邀請感到榮幸，但對於你們這些以蛋白質為基礎的生物來說，食用我們的食物極其危險。你們體內的原子可能會電離，從而破壞不完美細胞脆弱的細胞膜。"
  路西法低聲哼了一聲，他們的語氣充滿了自信，彷彿發現了什麼了不起的秘密。
  「我本來沒打算吃你的甜點。你們自己吃那些放射性同位素吧。不過，既然你們這麼聰明，或許可以自己給我點一份像樣的菜單。"
  「當然！」體型最大的冥王星人答道，「我們會付錢，讓這位女士來選。雖然我們對美的定義略有不同，但這還是我第一次見到如此美麗的蛋白質種族代表。」違背我的意願，我胸腔內的反應爐正加速原子運動，速度越來越快。
  他的朋友打斷了他。
  小心點，否則你可能會心臟病發作，然後原子彈就會擊中你。
  -雖然沒有什麼比在核風暴中燃燒殆盡更美妙的了，但慢慢消逝、失去同位素則要糟糕得多。
  朋友，你還是要小心，因為如果你操之過急，你可能會毀了我們，也會毀了你心愛的朋友。
  "我會盡量控制自己不發火。對了，我們還沒自我介紹，但我們這個種族叫奧博洛索族。"
  貿易是我們的主要產業，只有極少數我國代表會加入其他國家的軍隊參戰。你們地球人只會互相殘殺──儘管物種間的戰爭是野蠻的象徵。
  盧西費羅皺了皺眉，好吧，這些同位素開始對她進行說教了，但是奧波洛斯的聲音裡充滿了真誠的關心，所以她原諒了他。
  戰爭不僅是人類的自然狀態，也是任何理性生物的自然狀態；沒有戰爭，生活就會變得乏味。例如，正是戰爭讓你感到愉悅，驅散了那些沉悶、灰暗、霧濛濛的日子。
  「海盜！只有太空海盜！」冥王星人大笑起來。 「沒有他們，我們的航行該有多無聊啊。可現在我們漂泊在星海之中，太空雙桅帆船飛來與我們匯合。於是，他們駕著光子噴射器，蜂擁而至，登上我們的飛船。這才叫浪漫，我懂。」奧博洛斯甚至擦了擦嘴角，他的牙齒閃得更亮了，刺得他睜開眼。
  露西費羅的雙眼閃過一絲光芒，顯露出她異乎尋常的明亮。許多人類女性會使用化學藥品和各種螢光筆來讓自己的光芒更加耀眼，以此吸引男性，但她天生擁有如此光彩。
  "海盜真是太酷了。能參與海盜案件調查真是太棒了。如果我不是間諜，我肯定會想當海盜。"
  體型較小的奧博洛斯人則以一聲哨響回應。
  「我的三原子兄弟是個太空海盜，他凶神惡煞，令人膽寒。但有一天，他偶然撞上了一艘俄國巡邏艦。我可憐的親戚被炸成了碎片，消失在茫茫宇宙中，沒有留下任何美好的回憶。所以，親愛的，當海盜很危險。還不如去做間諜。」
  路西法發出了一聲惡毒的笑聲。
  「俄國人會被徹底消滅，但我們稍後再對付他們。你們的談話讓我很餓。咱們吃點簡單的吧。先來點芒果糖漿浸蠑螈九頭蛇，再來點用巨型食肉番茄醬汁烹製的太空龍扇貝。」
  除此之外，還有一種用超靈龍的血釀造的極其昂貴的葡萄酒。這種酒價格不菲，而且很容易買到假貨。羅莎"盧西費羅對美食頗有心得，而這一切的費用都由那隻禿鷹支付。
  機器人很快就完成了訂單，但改造人要求預付超等離子龍血的款項。這是因為這种血液價格昂貴。此前，從未有人見過超等離子怪物的屍體；它們只是偶爾會滴落幾滴血。雖然每一滴血都像桶子那麼大，但那些尋求這種返老還童之液的人卻過於急切。此外，這些漂浮在太空中的血滴有時會像炸彈一樣爆炸，威力堪比原子彈。
  盧西費羅一邊享用美味佳餚，一邊暢飲醇香的葡萄酒，愜意地放鬆下來。
  在薩姆森星球上的新任務並沒有嚇到她；這些愚蠢的邪教徒會被她玩弄於股掌之間，就像他們輕易地扯下金絲雀的頭一樣。
  還有一件事令人不安：引誘上師的儀式。如果他們的先知真是一位聖人，那麼這一切都將變得非常危險。現在，就讓她先從這些惡魔中脫身吧。
  男孩們都很沮喪。如果我知道該如何接近你，我一定會和你做愛。但你太難以接近了。
  最大的奧博洛斯低下閃亮的臉龐，低聲說。
  「有辦法，一條祕密的辦法！」眼柄蜷縮成一團，相當於眨了眨眼。
  第八章
  俄國星艦那威力無比的裝甲巨拳徹底消散在一片浩瀚的彗星和小行星雲中。一群重力鈦「魚」在茂密卻又變幻莫測的灌木叢中如魚得水。元帥恢復得很快；似乎沒有什麼能阻擋「鋼鐵之鎚行動」。當軍隊準備躍遷超空間的同時，元帥完成了康復，在他的等離子電腦上查看最新消息。戰鬥數據寥寥無幾，而且大多樂觀。然而，敏銳的直覺和豐富的經驗告訴他，軍方審查可能會掩蓋失敗，以防止恐慌和悲觀情緒蔓延。同時，來自前線的報道卻鋪天蓋地、色彩斑斕，描繪著宏偉的景象。報道中提到了創紀錄的豐收、軍工產量的增加，以及無數真實或虛構的勝利。有時，也會展示一些最新技術，例如巨型星艦和更先進的射線槍。但這些最新進展並不常見；他們更傾向於將其保密。因此，口號其實就是：「一切為了前線，一切為了勝利！」然而，糧食供應並不匱乏；科技進步和眾多被控制的星球帶來了大量的糧食產量。此外，發達的合成食品工業也功不可沒。消費品一如既往地供應緊張，但在戰時，誰會在意這些瑣事呢？最重要的是工人不挨餓，然後，戰後我們就能過著共產主義的生活。至少，宣傳部門──真理部──是這麼說的。事實上，當時的科技水準足以滿足全體俄羅斯人民的需求。然而，除了常規的軍事開支外，巨額資金也用於龐大的星際貿易和新世界的探索。在這種情況下，一般民眾自然不得不勒緊褲腰帶過日子。不過，即使是高級軍官的生活也不奢華，元帥的房間除了潔白之外，並無其他奢華之處。
  現在只剩下等待運輸船到達，然後我們將全力打擊敵人。
  說完這些話，元帥轉向奧斯塔普"古爾巴。古爾巴作出了回應。
  "我們現在就可以罷工。我個人認為，這更方便。而且運輸環節也不會造成太大影響。"
  「或許吧！」他新長出來的腿還隱隱作痛，元帥便把它伸到椅子上。 "正如阿爾馬佐夫所說，在現代戰爭中，勝負往往取決於瞬間。"
  馬克西姆的語氣變了，變得更加堅定。
  我們抓到的那個女孩，她開口說話了嗎？
  古爾巴咧嘴一笑。
  "是的，當然。具體來說，她給我們提供了駐地警官澤農"佩斯特拉基上校，還為整個間諜網絡奠定了基礎。俗話說得好，溫和的調查員更容易破解謎團。"
  -有人被逮捕嗎？
  「敵人還沒到，他們什麼都沒察覺。所以我打算給他們散佈一些假情報。等所有部隊都從43-75-48區抵達後，我們再從另一端發起攻擊。他們肯定會信以為真，我們就能贏得這場戰鬥。"
  「好主意。我也想做類似的事情。那麼，我們今天晚上7點發起行動；到時候部隊就準備就緒了。"
  「我們的軍隊時刻準備著。趁現在，咱們吃點東西吧。看看我們士兵烤的這隻真豬。"
  機器人端來一個冒著煙的金色托盤，形狀像鯊魚。元帥張開嘴，嘴裡鑲嵌著人造紅寶石。
  那隻銀鱗小豬真是美味極了，大塊鮮嫩的肉入口即化。警長精神抖擻地吃飽喝足後，繼續審問。
  她沒有提到任何比上校年紀大的居民？
  不！不幸的是（或者幸運的是），沒有一個俄羅斯將軍。
  小心他別藏著更大的魚。
  "這並非不可能，但她接受過最先進的測謊儀測試，即使是經驗豐富的間諜也很難被騙。無論如何，她通過了這條短信的測試。"
  「嗯，這還不能說明什麼。我們需要用慢速短信仔細核查；經驗豐富的情報人員總會找到辦法留一手。現在，我將親自指揮這次行動。"
  古爾巴狡猾地眨了眨眼。
  我們將逐一剖析它，不留任何隱瞞。我們將從潛意識深處挖掘出最深層的秘密。
  史達林格勒星球一片沸騰，到處都爆發著狂熱的活動。他們必須在幾個小時內做好超空間躍遷的準備。星艦正在補充熱夸克燃料和彈藥，人員也迅速補充到最大容量。元帥放鬆地看著快速的埃羅洛克飛船掠過天空。這些小型飛船的任務是發動一次壓倒性的打擊。
  近幾個小時，卡拉赫雙星明顯增強，如同燃燒的日冕般翻騰。它奇異的花瓣貪婪地舔舐著被染紅的天空，氣溫也明顯升高。一群群赤腳奔跑的孩子，此刻都躲到了陰涼處；氣溫已經超過了攝氏六十度。馬克西姆擦了擦額頭的汗，把冷氣開到最大。這樣的溫度和強度變化並不罕見，也並無特別危險。然而，這似乎預示著情況很快就會變得更加糟糕--一頓訓斥即將到來。元帥站起身，在辦公室裡踱步，伸展雙腿。半小時後，他必須離開房間，飛往他那支擁有數百萬艘戰艦的龐大艦隊。半小時聽起來不長，但在即將到來的艱苦戰鬥的煎熬中，每一分鐘都顯得格外漫長。就在這時，最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警報響了。
  「怎麼了？」馬克西姆向電腦發出緊急詢問，電腦做出了回應。
  從潛水者星座的方向，一支戰鬥星艦艦隊（據推測屬於聯邦）正高速向斯大林格勒方向駛去。
  他們的號碼是多少？
  電腦猶豫了幾秒鐘，然後就停止運作了。
  大約一百萬！
  哇，看來敵人要發動猛烈攻擊了。
  元帥皺起了眉頭。顯然，南方邦聯決定先發制人，給予史達林格勒致命一擊。但他們並不清楚史達林格勒守軍的確切兵力，所以只投入了一百萬兵力，即便如此，人數仍然相當龐大。應急燈再次閃爍。電腦發出嗶嗶聲。
  -奧斯塔普"古爾巴想和你談談。
  我非常擅長溝通。
  銀河將軍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加高興。
  -怎麼了，麥克斯，問題是開始得比你預想的要早一些。
  元帥將額前的一根頭髮向後撥了撥。
  看來確實如此。無論如何，是敵人先動的手。
  奧斯塔普抿了抿嘴，唱了起來。
  我們不需要採取第二種方法，敵人先出手了，現在他已經走了！
  還有他標誌性的笑容，以及濃密的烏克蘭式鬍鬚。
  馬克西姆緊緊握住了拳頭。
  "我們當然會戰鬥。我們的艦隊將從小行星帶後方出現，對敵人發動三重鉗形攻勢。"
  奧斯塔普搖了搖頭。
  「我建議採取不同的方案。我們讓敵人抵達斯大林格勒，用防禦工事將他們困住，然後集中全部兵力從後方攻擊他們。這樣一來，或許敵人就一個也逃不掉了。"
  「你神誌清醒嗎？這將意味著地球的嚴重毀滅，數百萬平民的死亡。即使你把民眾躲進防空洞，導彈的熱輻射也會摧毀他們。"
  奧斯塔普露出了天真的表情。
  "誰告訴你我們會用重型導彈摧毀地球？沒有一枚威力強大的導彈會在地球上引爆。"
  「什麼！力場根本無法覆蓋它的整個表面。而且，如果它們以全部質量撞擊，防禦系統會因為過載而崩潰。"
  「我知道！」古爾巴捻著鬍子說，"你可能忘了我們有一種武器，能把任何核武器或超級核武器都變成廢鐵。"
  元帥用拳頭狠狠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頭。
  -這是個好主意。設備準備好了嗎？
  「當然！我事先就知道會有攻擊。那個女孩告訴我，大約有一百萬艘南方邦聯的星艦藏在星雲裡。所以我決定：他們肯定會攻擊我們，尤其是敵人還不了解我們真正的實力。"
  然後我下令讓敵人靠近這顆星球。
  儘管邦聯艦隊使用了戰鬥偽裝，但事先派出的偵察兵在斯大林格勒附近遠航時就發現了它。由於決定允許它靠近行星，敵方艦隊前進道路上唯一的真正障礙就是真空水雷。由於艦隊行動過於倉促，數百艘星艦甚至還沒來得及弄明白死因就被炸成了碎片。然而，其餘的星艦卻絲毫沒有減速。它們不顧傷亡，立即進入史達林格勒的軌道，並在行星表面釋放出一場等離子颶風。特羅舍夫元帥第一次觀察到反場中和了所有等離子過程。這簡直像個奇蹟──成千上萬枚彈頭劃破太空。它們黑紅相間的輪廓在天空中清晰可見，而普通的巨石紛紛墜落，以驚人的力量撞擊混凝土和花崗岩，震鬆了地基。有些彈頭，尤其是那些體積較大的彈頭，蘊含著相當於投擲在廣島的數十億顆原子彈的破壞力。如今它們只是空包彈，充其量，它們的破壞力只相當於一塊石頭。馬克西姆試圖啟動等離子計算機，但失敗了；似乎與外界的通訊已經中斷。因此，古爾巴的出現帶來了喜悅。
  -你是怎麼到這裡來的？ ！
  「沒事，一切都好！電梯還在運行，我已經訂購了一座簡易火力發電廠併網發電，熱夸克和原子"煎鍋"裡的所有過程都已中斷。"
  元帥擔憂地搔了搔鼻樑。
  -我無法聯絡部隊，等離子計算機壞了。
  奧斯塔普搖了搖頭。
  「一台簡單的收音機就足夠了。你看，我們現在有了最基本的通訊手段，特別是摩爾斯電碼，還有一些古老的武器。坦克、噴氣機--雖然現在數量不多，但我們的工業正在迅速掌握它們的生產技術。所以別擔心，我們不會失去保護。如果敵人登陸，我們有辦法迎戰。"
  還有我們的星艦！
  他們已經開始進入攻擊陣地--他們將對敵人進行嚴密壓制，以至於沒有一隻蒼蠅能夠飛過。
  奧斯塔普說得沒錯；俄國艦隊已經進入戒備狀態。強大的星際戰艦從小行星帶中出現，決心徹底包圍他們憎恨的南方邦聯。
  然而，正如狡猾的古爾巴所預料的那樣，敵人放棄了空中轟炸，開始登陸作戰。一百萬艘星艦至少相當於二三十億士兵──這是一支極其強大的力量。如果這支艦隊哪怕只有一小部分登陸星球表面，那麼...
  無數個模組將傘兵放下。其中一些在飛行途中失去控制，反作用力場啟動，它們猛烈地墜向地面。輕微的爆炸聲響起，破碎的艙體中散落著被壓碎的屍體。現代科技和等離子計算機瞬間失效，「文明戰爭」的希望也隨之破滅。
  然而，即便處於停用狀態，仍有極少數模組得以倖存。它們被凍住，凹陷變形，散落在地面或塑膠墊上。裡面身負重傷的士兵抽搐著，試圖逃脫。人類遭受的衝擊最大，但杜格人似乎更具韌性。一些形狀像楓樹的怪物設法打開了艙門，爬了出來。
  瞧，馬克西姆卡！我們的敵人不多，現在我們的人會讓他們見識見識。
  杜吉亞人行動困難，他們的戰鬥服阻礙了他們的行動，他們拼命按壓光束槍，柔軟的手指只能產生無害的閃光。
  新組裝的步兵戰車從機庫中駛出，吱吱作響，呼嘯而出，兩側架設重機槍，還有三門自動砲。沒有重力引擎，只有一台簡單的內燃機。這台機器來自遙遠的過去，只是外型被賦予了鯊魚般恐怖的模樣。警報聲響起，先是尖銳刺耳，隨後如波浪般湧來，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嘯。重機槍齊鳴，致命的轟鳴聲掃射著「地精」。貧鈾彈輕易穿透了塑膠戰鬥服。一枚火箭彈劃破夜空，震得十幾名瑟瑟發抖的敵人四散奔逃。有些「地精」逃竄，有些試圖還擊，但他們的光束甚至無法使敵人失明，更遑論燒穿他們的重力鈦合金裝甲。
  外星人看起來多麼無助--這不是一場戰鬥，而是一場一面倒的屠殺。飛船模組不斷降落，但少數倖存的模組根本構不成足夠的威脅；它們的乘員都被無情地消滅了。
  在沒有反場的太空中，一場宏大的戰役拉開了序幕。俄羅斯星艦巧妙地利用數量優勢，殲滅了南方邦聯的艦隊。任何目睹或參與這場戰役的人，都難以用簡單的語言來描述眼前這壯麗的景象。鑽石、紅寶石、瑪瑙、祖母綠、藍寶石和黃玉交織成絢麗的煙火，為黑色的天毯增添了色彩。無數耀眼的閃光點綴在原本就璀璨的星辰之間，裝飾著這片壯麗的景象。彷彿全能的造物主--一位偉大的藝術家--親自為這片荒涼的真空繪製了一幅靜物畫。在這幅奇妙的畫卷中，每個粒子都在顫動閃爍，每個原子都在吟唱著美妙的歌謠，價值數十億美元的超等離子體流中綻放出神奇的花朵。熾熱的花瓣在光子流中破碎閃耀，每秒鐘有數百萬條生命在燃燒。強大的俄羅斯重創南方邦聯，從各個層面發動猛攻，將其潰不成軍。然而，這條多頭毒蛇也毫不示弱，其毒牙有時甚至摧毀了俄羅斯的戰艦和最精銳的戰士。儘管如此，俄羅斯的傷亡比仍為1比50，相當可觀。而且，隨著戰事的推進，俄羅斯的優勢也越來越明顯。
  星球上的局勢驟然升級。降落在史達林城內的傘兵不堪一擊，而降落在居民區外的傘兵卻聚集起來，形成了一股強大的力量。數萬民眾加上杜格士兵，即便幾乎赤手空拳，也構成了一股不可小覷的力量。據說，一大群人就能撂倒猛獁象。一輛步兵戰車遭遇了這群暴民，還來不及消滅他們，戰車就翻了。杜格士兵破艙而出，把士兵拖出來，肆意蹂躪他們。然而，最勇敢的士兵躲開了攻擊，用一枚反坦克手榴彈炸死了自己和幾十個敵人。爆炸只嚇唬了這群暴民片刻，他們便沿著一條泥濘的小溪向史達林的城市湧去。幾輛裝甲車一邊開火一邊設法擺脫了這群暴民。
  然而，蠻族的逼近並沒有讓奧斯塔普"古爾巴感到特別不安。加拉克提基將軍透過無線電發出獅子般的咆哮。
  現在，空軍將向敵人展示庫茲卡的母親。
  兩架噴射戰略轟炸機升空。與埃洛克人相比，它們的飛行速度和機動性都比較一般，武器裝備也比較原始，但話說回來，它們在空中幾乎沒有對手。所以，關鍵在於及時抵達敵方陣地，而這並不需要極快的速度。看到頭頂上的鈦合金戰機，杜格人和少數人類迅速補充了兵力，但來不及分散撤退。
  - 從上方發射凝固汽油彈！放下炸藥！
  古爾巴透過無線電下達了命令。
  威力驚人的炸彈從飛機上脫落，伴隨著震耳欲聾的轟鳴聲墜落下來。撞擊地面後，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傳來，瞬間，一片火海吞噬了整個星球上遍布害蟲的表面。馬克西姆和奧斯塔普透過望遠鏡，目睹了熊熊烈焰吞噬了那些「蚋蟲」。
  "太好了！"元帥說道，"我沒想到這種原始武器竟然如此有效。"
  古爾巴得意地低聲笑了笑，臉埋進了他的鬍子裡。
  你以為呢！這是凝固汽油彈，戰神！
  然而，它又不能與湮滅或熱夸克電荷相提並論。
  「拿一千年的進化來比較可不是鬧著玩的。再過一千年，我們的後代就會嘲笑今天最先進的武器，說它們原始落後！」 「進步就是進步，這是好事。」元帥擦了擦望遠鏡起霧的鏡片。 「你知道嗎，我讀過一本關於遙遠未來的科幻小說。在那個世界裡，人類進化到瞭如此高度，以至於學會了復活死者。最先復活的是第三次世界大戰中最傑出的英雄，包括我們偉大的阿爾馬佐夫。接下來是斯大林、朱可夫、羅科索夫斯基、科涅夫、蘇沃洛夫，以及更遙遠過去的指揮官。俄羅斯科學的力量們。 ，幾個世紀，甚至幾千年都無法阻擋它。
  奧斯塔普"古爾巴深吸了一口氣。
  「要是真是那樣就好了。但未來難以預料。誰知道呢，也許會出現一個更強大的文明，有能力毀滅全人類。到那時，就沒有人可以復活了。"
  元帥抬頭望向天空。
  「我把希望寄託於我們軍隊的強大實力和不可戰勝的威力，更重要的是，寄託於俄羅斯人民的勇氣和堅韌，而且不僅僅是俄羅斯人民的勇氣和堅韌。我們絕不允許失敗，也絕不接受戰敗。順便說一句，復活法百分之百有效，但我稍後再詳細解釋；現在，我們先來解決眼前的問題。
  "只需要三十秒。我們等十分鐘確保安全，然後再關掉它。"
  這很合乎邏輯。一枚導彈就足以造成嚴重破壞。
  奧斯塔普拿出他最喜歡的那支昂貴的烏木煙鬥，點燃了一些海藻。煙霧宜人而舒緩，沒有任何不適感；它讓他放鬆下來，緩解了緊張情緒。馬克西姆忍不住問。
  -你從哪裡弄到這麼香的煙？
  古爾巴狡猾地眨了眨眼。
  你在撒謊，你買不到。商店裡不賣。
  「哎呀，別開玩笑了！我不相信！」元帥 直起身子。 "我非常清楚這些藻類並不罕見，而且是真正有害的煙草的替代品。"
  奧斯塔普做了個鬼臉。
  「呃，菸草真噁心，就像往嘴裡塞屎一樣。當然，很多人喜歡抽海藻"紅色十月"，但我並不抽那個，我抽的是更精緻的"愛之花"。而且這種大麻目前只在一個星球上生長，我不會告訴你具體是哪個星球，你自己去猜吧。所以它非常稀有。你想吸一口嗎？"
  我不會拒絕！
  馬克西姆拿起煙鬥，深深吸了一口，香氣撲鼻。他感覺心情舒暢，頭腦清醒，周圍的一切都顯得更加明亮多彩。就在那幸福的時刻，古爾巴的聲音響起，異常低沉渾厚。
  -現在你可以移除反場裝置並連接顯示器和全息投影機了，否則你將錯過一場精彩的表演。
  元帥漫不經心地同意了。當那件神奇武器停止運作後，通訊以驚人的速度恢復了。一場驚天動地的戰鬥在巨大的全像影像上展開。戰鬥已然接近尾聲，殘存的太空艦隊正拼命地試圖掙脫三重環的束縛。他們所剩無幾，僅剩原先數量的十分之一。一些星艦"舉白旗投降"，向勝利者發出投降的信號。做戰俘總比死強，尤其是在有時會進行交換，或是奴隸會被贖回換取金錢、資源或武器的情況下。誠然，在大俄羅斯，這樣的規則並不適用於投降者；相反，他們的親屬會面臨嚴厲的懲罰。但也有例外。俄羅斯艦隊輕易地消滅了這支百萬艦隊的殘骸。最後的幾艘船艦如同蛛網中的蝴蝶般飄蕩，殘骸懸在空中。只有無數的逃生艙仍在太空中穿梭。他們正逐漸被重力真空裝置收集起來。囚犯的數量可能高達數億。殺死他們是不人道的，讓他們活著也是一種負擔。當然，他們會被運送到其他星球，在那裡為國家效力。但現在，就讓我們享受榮耀的果實吧。
  馬克西姆美好的遐想被全像投影上閃爍的一個紅點打斷了。看來敵人最終還是成功登陸了。否則，網路掃描器那令人警覺的閃光又該如何解釋呢？
  "嗯，那已經不是問題了，"奧斯塔普語氣平靜地說，"我們會派出幾百個埃羅洛克人，他們會先被殺掉，然後消失。"
  元帥亮出了拳頭。
  「南方邦聯分子必將得到應有的懲罰，他們一定會得到！我厭倦了像癩蛤蟆一樣坐在樹樁上。我決定親自出馬攻擊敵人。把埃羅洛"亞斯特拉布-16型導彈拿來。"
  馬克西姆透過等離子電腦下達命令，然後衝出了辦公室。辦公室裡掛著蘇沃洛夫、朱可夫和阿馬佐夫的畫像。只有這些油畫為這簡陋的地堡增添了一絲生氣。奧斯塔普冷冷地評論道。
  啊，青春！荷爾蒙又開始作祟了。
  元帥像流星一樣飛奔在狹窄蜿蜒的走廊。然後，他顯然意識到步行還有很長的路要走，於是換乘電梯，以相當快的速度衝向機庫。
  「真可惜！」馬克西姆嘟囔道，"小說裡描繪的零轉變空間，我們的科學家至今還沒發現。"
  元帥順利進入了掩體，他得意洋洋地爬進了裝備最精良的單座戰鬥機，這架飛機裝有六門雷射砲。這架飛機操作簡單--即使是新手飛行員也能輕鬆駕馭，只要他雙手始終放在掃描器上即可。
  機器平穩地從超鈦塗層升起，滑翔向出口。理論上，埃羅洛克可以垂直起飛；著陸不需要大型平台或平坦的表面，而且它的機動性遠勝於任何蝴蝶。馬克西姆不禁讚歎它的飛行。埃羅洛克腹部下方，房屋的屋頂閃閃發光；粉紅色的河流在下方流淌，在雙星的光芒中閃爍，同時呈現出十幾種不同的色調。在鬱鬱蔥蔥的田野裡，麥穗比人高兩倍，還有像水箱一樣大的巨型胡蘿蔔和番茄。同樣呈現橙色並帶有紫色條紋的西瓜，以及更大的南瓜和像水箱一樣的蘿蔔，也清晰可見。
  這些奇蹟是由生物工程和斯大林格勒星球溫和的氣候共同創造的。三公尺高的草莓尤其令人驚嘆；它們不僅個頭大，而且味道鮮美，根據一些報道，還能使人恢復活力。綿延數公里的樹林，每棵樹都結滿了果實，構成了一幅壯麗的景象。有些樹上還掛滿了房子大小的梨子和桶狀大小的櫻桃。從高處俯瞰，令人嘆為觀止；馬克西姆甚至對這顆偏遠星球上如此高的農業發展水平感到驚訝。他只有在首都才見過如此豐富的天然資源。必須指出的是，軍需品大多是在特製工廠中用碳氫化合物原料生產的。雖然味道不如天然食品，但價格更低。與古代不同，石油和氨的供應非常充足；有些星球完全由這些曾經稀缺的燃料礦藏所構成。
  特羅舍夫狡黠地瞇起了眼睛。進步就是進步，或許，假以時日，他的後代會擁有如此強大的力量，甚至能復活他們的祖先。無論如何，戰爭中總有死亡的可能性。如果你注定要被消滅，那最好死得光榮一些，至少復活所需的時間也會大大縮短。
  元帥覺得這個主意很有趣，於是加快了速度。
  數千名杜格人和少數人類奮力抵抗來勢洶洶的埃洛克人。除了標準的射線槍外，傘兵還配備了攜帶式防空砲和地對地飛彈。因此，俄軍飛機雖然損失慘重，但他們的超等離子砲火卻摧毀了敵軍大片區域。
  馬克西姆部署了埃羅洛克，在低空同時發射了六門大砲。標準的戰鬥服根本無法抵擋戰術戰鬥機的齊射。敵方的防禦工事瞬間被撕成碎片，爆炸的衝擊波在一秒鐘內就波及了數十名敵人。當然，直接命中的風險仍然存在，尤其是那些危險的便攜式地對空飛彈。但在低空，它們的威脅性要小得多，而一門火力全開的爆能槍卻能造成相當大的麻煩。誠然，這種武器的射速會降至每分鐘十發，並有三十發的備用彈藥。儘管如此，元帥仍然冒著巨大的風險，目前能讓他免於失敗的，只是變幻莫測的命運眷顧。
  馬克西姆輕鬆地調轉了埃羅洛克戰車，幾乎貼著地面移動，腹部險些撞到南方聯盟軍，繼續用火力掃射這片區域。達格人無法抵擋這猛烈的攻擊，開始四散奔逃，有些人丟下武器，俯身趴倒在地，伸出手掌，乞求饒命。
  元帥怒火中燒；看到燒焦的屍體和濺出的鮮血，他邪惡的本能被激發了出來。
  --毫不留情！對敵人絕不手軟！楓樹浮渣變成燉菜了！
  馬克西姆用韻文表達了他的想法，他為自己的巧妙發明感到高興，就在他興高采烈的時候，他卻被擊倒了。
  爆炸震動了整個機艙，戰鬥機也隨之解體，但電子逃生模組啟動，將飛行員彈射出去。除了輕微的擦傷和燒傷，元帥毫髮無傷。問題是，他幾乎降落在了火海之中。倖存的南方聯盟士兵用射線槍瞄準他，誓要將他擊斃。特羅舍夫還擊，擊倒了兩人，但幾乎立刻也身負重傷。他本應當場斃命，但達格指揮官認出了元帥，並下達了命令。
  阻止等離子體爆發！我們需要這個人。
  達格人對他們的指揮官言聽計從，但人類卻不然。他們必須被擊倒在地，頭部受到重擊才能被制服。即使身負重傷，馬克西姆仍然拼死抵抗，又擊倒了三人，但最終被壓在一堆滑溜溜的屍體之下。現在，達格人的指揮官盧塞納將軍更加自信了。他透過重力波傳送器大聲喊叫起來。
  「聽著，俄羅斯人。我剛剛把你們的頭號人物特羅舍夫元帥裹了起來。如果你們想讓你們的指揮官活命，就滿足我們的條件。"
  坐在全像影像旁的奧斯塔普"古爾巴無奈地攤開雙手。他的朋友兼指揮官馬克西姆竟然被俘，真是愚蠢至極。這一切都源自於他一時衝動。誰會希望最高統帥像個普通士兵一樣，一頭栽進戰場呢？
  「真是個傻瓜！他快四十歲了，卻還像個孩子一樣行事。而且，他們為什麼要給他佩戴元帥的肩章？"
  銀河將軍咕噥了幾句。奧斯塔普又用烏克蘭語粗聲粗氣地罵了幾句，下令封鎖該區域，並儘快派遣一支專門負責人質救援的快速反應小組。
  在二三十億進攻者中，只剩下不到一千名戰士。特羅舍夫一如既往地冷靜。如有必要，他已做好犧牲的準備。當達加遞給他一台掃描儀和一個擴音器，要求他下令解除所有俘虜的武裝並釋放他們時，元帥大聲喊了出來。
  不要投降。不要放任何人出去。他們殺了我總比讓一個南方邦聯士兵逍遙法外好。
  達吉顯然不知所措，猶豫不決。這種對死亡的蔑視在他們中間已經十分罕見；宗教信仰正在逐漸消失。盧塞納將軍舉起射線槍，粗暴地將兩根槍管都撞進了馬克西姆的胸膛。
  聽著，愚蠢的俄羅斯人。我一定要殺了你們的元帥，即使為此付出我的生命和不必要的痛苦。
  奧斯塔普"古爾巴從達格的話語中聽出了猶豫；顯然，這位將軍真的很想活下去。
  「聽著，『楓葉』！如果你和你的同夥現在就投降，我保證你們的性命。但如果不投降，為什麼不讓別人去死呢？他或許是指揮官，但他只是一個人，而你們有上千人，他很容易被替換。至少我可以！"
  達戈夫將軍的沮喪情緒消退了，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可能正中副元帥的下懷。萬一副元帥夢想著取代他的位置呢？
  奧斯塔普繼續大喊大叫。
  「我給你一分鐘，四十次心跳的時間，立刻投降。否則，你將被施加麻痺力場，之後，就像那個元帥一樣，你會被活活剝皮，遭受可怕的酷刑。還是你想體驗一下蘇聯反間諜機構SMERSH的怒火？"
  最後那句話令人印象深刻。翻譯《間諜之死》的組織的殘暴和暴行早已臭名昭著。
  盧塞納將軍放下了射線槍。他腦海中兩個念頭交織在一起。如果他被俘，他們不會殺他，只會強迫他勞動，然後或許會把他交換出去或要求贖金。被俘虜的杜格士兵通常會被贖回；對於一個偉大的種族來說，為人類效力被認為是一種莫大的恥辱。杜格指揮官克服了猶豫，抬起了四肢。他的皮膚上佈滿了褐色的斑點--這是極度焦慮的跡象--紫色的汗水正汩汩流下。他的聲音顫抖著，顯得十分吃力。
  我們投降！還有你們俄國人，信守諾言，饒了我們的命！
  -那不用說了！
  奧斯塔普"古爾巴非常高興。畢竟，一個沒有核心力量和精神韌性的敵人並不那麼危險，這意味著強大的達格人遲早會輸掉這場戰爭。
  救援醫療艙接收了元帥。那是一個碩大閃亮的艙體，中央印著一個紅色十字。儘管有重力緩衝裝置，底部還是安裝了履帶以防萬一。這已經成了慣例--特羅舍夫職業生涯中受過數十次傷。現在他們正把他送往再生艙，但目前，他被懸浮在一個力場中。
  然而，銀河將軍並沒有生氣。他決定要給他們上一堂道德課。
  「你差點就因為這麼愚蠢的行為丟了性命。然而，如果你真的死了，我們整個國家都會遭殃。我們不得不任命一位新的指揮官，整個"鋼鐵之鎚"行動也會徹底失敗。"
  "當然不是！"馬克西姆反駁道，"沒有不可替代的人。正如偉大的斯大林曾經說過的那樣，其他人也能做得一樣好。"
  古爾巴皺起了眉頭。
  「或許比你還厲害！尤其考慮到你如此精神不穩定。但那樣會浪費多少時間啊。艦隊一旦整頓完畢，我們就立刻進攻邦聯。"
  特羅舍夫在力場中轉過身，他的傷口不再疼痛，他感到一股力量湧上心頭。
  "我也這麼認為。敵人已經交出了所有王牌，暴露了自己。現在是時候給予致命一擊了。"
  古爾巴從眉毛下方看了看。
  「先別動。我們還有幾個小時。再說，用上南方邦聯的星艦也沒什麼壞處。我們還可以順便把受損的飛船修好。"
  古爾巴說得沒錯；無數的艦隊正在被整頓。大量的維修船和機器人圍堵著那些傷痕累累的俄羅斯星艦。雷射閃爍，重力焊接傾瀉而下，不時傳來零星的爆炸聲。為了加快維修速度，他們不得不使用爆炸，並用力場將破壞性能量限制在局部。真空因緊張而顫抖，重力放電火花四濺，機械改造人運送零件並更換艙室。對繳獲的西方聯邦星艦的維修工作尤其繁忙。當然，它們會飛在最前面，而且要展現出勝利者的姿態。
  奧列格顯然很緊張；他精心策劃，直到戰敗的消息傳到敵人耳中；他必須抓住時機。然而，工人們和醫護人員都累得筋疲力盡。馬克西姆"特羅舍夫衝出病房，又恢復了健康，精神抖擻。
  --真有趣！別再拖延了！我下令--進攻。讓那些沒修好的船追上艦隊吧。我們兵力已經夠了。
  奧列格打了個響指。
  我確認訂單！
  第九章
  彼得"艾西和戈爾登"維加的外表煥然一新。彼得恢復了青春活力，他原本健碩的身軀變得纖細苗條，鬍鬚也修剪得乾乾淨淨，只留下稀疏的八字鬍。如今的他宛如一個十七歲的少年，正與女友度蜜月。掩護身分的故事天衣無縫，文件也完美無缺，甚至還有可能來自黃金國的親戚。不出所料，旅程從造訪中央行星--一顆被浪漫地命名為「珍珠」的星球開始。他們搭乘的是一艘巨大的星際客輪，位於頭等艙。彼得和維加從未體驗過如此奢華的待遇。那是一座名副其實的宮殿，擁有二十五個寬敞的房間，擺放著精美的餐具，鋪著繡滿金鑽的華麗地毯。每個房間都配備了一台等離子計算機，擁有完整的全息投影系統，可以收看五萬多個電視頻道，接收來自眾多行星的引力廣播。這意味著你可以觀看各種各樣的內容，從涉及機器人和異界生物的最複雜的性愛場景，到最瘋狂的科幻片、各種節目和難以想像的恐怖電影。甚至還有以最酷的多維投影呈現的賽博動畫。特別是，電腦圖形技術已經能夠顯示六維、十二維和十八維的圖像。而它所產生的效果真是令人嘆為觀止。
  彼得饒有興致地盯著全像影像，但幾乎無法理解上面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光影交錯，變幻莫測，還有什麼其他東西，令人眼花撩亂。鋸齒狀的色塊以驚人的速度在三維投影上跳躍。當維加走近全像影像時，他正要開口，就被她打斷了。
  等離子電腦壞了。
  彼得笑著回答。
  - 不，只是導演瘋了。
  --這顯而易見。資產階級的道德已經墮落到這種地步了；他們連像樣的電影都拍不出來。
  所以，維加不是一部電影，而是一個十八維度的世界。
  女孩抽動了一下鼻子。
  十八個，至少讓他們解決三個問題。否則，他們就把事情搞砸了。九個，十二個，十五個。十八個。
  為什麼所有測量值都是 3 的倍數？
  彼得皺起了眉頭。
  這是因為宇宙只有當其維度數為三的倍數時才能保持穩定。科學已經證明了這一點。
  「她什麼也沒證明，」維加打斷。 "從來沒有人去過平行宇宙，而平行宇宙的存在本身就是一個斜邊。"
  「不是斜邊，是假想，」彼得糾正。 "好了，維加，我們去泳池裡游泳然後睡覺吧。明天我們要去探索珍珠星球。"
  維加搖了搖手指。
  「首先，不是明天，而是後天。星際飛船還沒飛得更快呢；其次，我們又不是小孩子，現在睡覺還太早。不過我們真的很想去游泳池。"
  彼得覺得自己像個年輕小伙子，精神煥發。私人泳池很大，鑲著金邊和鉑金邊。精美的海景圖案覆蓋了整個池面。泳池中央漂浮著一座熱帶島嶼，島上還有一輪人造太陽。池水清澈見底，散發著淡淡的碘味。水溫由機械人控制；如果需要，也可以付費換成礦泉水、葡萄酒、干邑或香檳。總之，這裡的生活就像童話一樣。礦泉水最便宜，所以彼得點了氣泡飲料，但維加想要的是裝滿香檳的泳池。
  「你們為什麼這麼吝嗇？蘇聯反間諜機構給了我們無限的信貸。我們需要獲得終極武器，贏得戰爭。對一個帝國來說，這點花費簡直微不足道。"
  "這是叛徒才會說的話，因為給我們的錢就不會流向軍隊、工人或其他情報人員。國家的錢比個人的錢更重要。"
  維加一邊喝著廉價汽水，一邊昏昏欲睡。然後她點了瓶裝飲料。一個架在重力墊上的微型機器人送來一個大瓶子，足足有半個成年人那麼高。維加笑著拔開瓶塞，咕咚咕咚地灌了下去。
  香檳酒既令人陶醉，又令人頭暈目眩。
  彼得，你也試試看。這東西很棒，跟你的碳酸飲料完全不一樣。
  彼得並非那種愛擺架子的人。昂貴的香檳的確有著美妙的口感和香氣，紫羅蘭與丁香交織在一起。它對大腦也有一種愉悅的效果，彷彿摻了藥一般。他頭暈目眩，彷彿置身於波濤洶湧之中。彼得笑著沉入泳池。他的腦子裡彷彿有什麼東西發生了變化，他像著了魔似的狂笑。維加也好不到哪裡去。笑夠了之後，他們又開始發出傳統的俄羅斯式大笑，緊緊抓住酒瓶。這一次，快感更加強烈。彼得和維加癱倒在氣泡豐富的飲料中，像小孩子一樣在水中嬉戲。眼前的一切都在旋轉，空間彷彿崩解成無數碎片。這種感覺就像被傳送到了十八維空間。他們身體的每個細胞都在歡呼雀躍，一種難以言喻的極樂如同十二點風暴般席捲而來。一切都顯得如此美麗而空靈，彼得忍不住像狼一樣嚎叫起來，維加也舒服地哼了一聲。然後她轉過身，誘人地張開雙腿，發出輕柔的呼嚕聲。
  -我的孩子，讓我進去！
  彼得正要撲向她，卻被一種莫名的感覺制止了。畢竟，戈爾登"維加平日總是那麼謙遜高貴，但現在她卻像個下流的妓女。船長一拳砸在額頭上，他需要清醒一下。
  他的視線略微模糊，隨後一切又恢復了清晰。彼得試圖用同樣的方法讓維加恢復神智，但那個經驗豐富的惡魔卻攻擊了他。魔鬼在他耳邊低語。
  「你跟她吵了這麼久，卻從來沒跟她發生過性關係。難道你不配享受這種快樂嗎？抓住機會，把她佔為己有吧。"
  彼得顫抖了一下，藥物加劇了慾望的灼熱，將他徹底淹沒。男人很難抗拒這種自然的衝動。無法抑制的他，如同魔鬼般強大，激情燃燒，撲進了伴侶的懷抱。接下來，世間最狂野、最美妙的事情開始了。雖然維加並非處女，但這種觀念早已過時。大多數男人喜歡經驗豐富的女人，她們能帶來更多快感。然而，這是她第一次體驗到如此極致的幸福。或許是受到了外星「愚蠢」的影響，他們陷入了令人神魂顛倒的狂喜之中。如暴風雨般洶湧的高潮將他們徹底淹沒。維加顫抖著，在伊甸園的海洋中掙扎遊蕩，每一次痛苦都轉化為快感。他們的親密彷彿永恆，一股難以言喻的快感如甜蜜的蜂蜜般流淌在她的體內。然而，美好的事物終會結束，能量耗盡，俄羅斯軍官們感到徹底的崩潰。
  「電池沒電了！」彼得若有所思地說。
  「是時候補充超等離子能量了。」維加咯咯地笑著，伸手去拿那瓶空空如也的瓶子。彼得卻出人意料地一把從衣衫襤褸的女孩手中奪過瓶子。
  夠了！毒品危害太大了，尤其是對我們這樣的間諜來說。
  維加發出嘶嘶聲，但船長態度嚴肅。
  一克都不要再加了，否則你會喝醉，任務也會完全失敗。
  如何才能失敗？ ！
  不然你喝醉了就會胡說八道。其實，我們最好還是保持沉默。誰能保證房間裡沒有「小鹿亂撞」的人呢？
  維加腦中思索片刻。一個特工絕不能為了眼前的利益或短暫的快樂，愚蠢地將祖國指派的任務置於危險境地。她果斷起身，一把抓住瓶頸，狠狠地砸向金色的雕像。瓶子應聲破碎，鮮血濺到她的手臂和腿上。鮮血從她裸露的肢體上緩緩流淌，鑽石玻璃的碎片劃破了她的皮膚。彼得靠在她腿邊，輕輕擦去她身上的血跡。
  親愛的，你真是太粗心了。
  船長的聲音帶著苦澀。
  是的，我就是我。我是女巫，嘴裡含著蛇的毒刺。
  女孩突然歇斯底里地大笑起來，把臉埋進袖子裡。然後她抬起頭，吐了吐舌頭。
  你簡直是在胡說八道。
  彼得被他這巧妙的雙關語弄得措手不及。維加猛地搖了搖頭，用力地左右轉動腦袋。她感覺好多了，頭腦也清醒了。
  哇！熱身結束了。
  女孩跳起來，縱身躍入泳池，將剩餘的酒香揚成了塵埃。
  彼得本人倒也不介意在那色彩繽紛的池塘裡泡一泡。其實，他內心深處暗自感激蘇聯反間諜機構「斯梅爾什」慷慨地提供了一間頭等艙客房。他清楚記得經濟艙的滋味：狹小的房間，像牢房，廁所，一張上下舖。雖然也有工業級的冷凍櫃可選，但那是專門為那些無家可歸或非法務工人員準備的。除此之外，這根本不是一次飛行，而是純粹的享受。經歷瞭如此狂野的性愛之後，他至少需要一點提神醒腦的東西。於是，他和佐洛托伊"維加點了餐。
  維加點了用厄爾迪斯調味的二十條魷魚、三頭鯊片和鑽石龜殼海龜湯。所有菜餚都盛放在鉑金盤中，並飾以可食用金箔。服務無可挑剔，餐盤上閃爍著精心打造的寶石光芒。而且，這些合成寶石遠勝天然寶石，閃耀奪目。這套華麗的餐具本身就價值不斐；彼得與其說是吃飯，不如說是欣賞那些七角叉和十二刀。餐具的形狀五花八門，有的像麵包卷，有的像螺旋，有的像磁力切割，有的像真空成型，有的由等離子微芯片構成，等等。他可以點任何菜，但彼得總是盡量選擇最便宜的食物和餐具--他不想給祖國增加負擔。
  於是，維加成了主要的實驗者。她點了所有菜，而且吃的量絕對夠五個人吃。午餐時，當她吃完第五道菜後，彼得生氣地說：
  - 維加，別這麼拼命，你會很快變胖的！真的有可能像這樣把胃撐得滿滿的嗎？
  "為什麼不呢！它彈性很好。而且不太可能讓你發胖；基因是無法改變的，我天生就很苗條。"
  --嗯！水能磨蝕石頭。如果你繼續這樣暴飲暴食，再好的基因也無濟於事。
  女孩沒理會那句話，繼續啃著刨絲器。然後她轉過身，繼續看等離子電腦。
  "我想要更多塞滿龍蛋的毒毛蟲，還有飛象龍燉肉。給我做象鼻。"
  或許你該停止貪吃了。就算你把所有金馬桶都砸碎了，說不定也能逍遙法外。
  「這是我的權利！」維加蠻橫地說。 "我想要，我就要！"
  說實話，這位俄羅斯陸軍中尉已經吃飽了，她想惹惱她那愛管閒事的伴侶。
  那就吃吧！這是你自己的事。
  聽到這些話，維加徹底失去了食慾，她再次開口，聲音哽咽地說。
  取消訂單。
  當機器人收走所有超大餐具並端走未吃完的剩菜時，女孩打了個哈欠。
  我今天感覺壓力太大了。眼皮都快睜不開了，只想睡覺。
  「誰在抓你？」彼得生氣地問。 "睡覺！"
  - 哦，不！我會和你睡同一張床。畢竟，根據傳說，我們是新郎新娘，所以我們應該一起休息。
  他們為什麼要監視我們？
  - 不！但是如果你跟我交配了，那麼你現在就有義務娶我。
  我暗下決心，戰後一定要馬上結婚。
  維加一拳砸在桌上。
  那你注定孤獨終老。這場戰爭將持續數百年。
  但我現在就想結婚生子。你天賦異禀，是個勇敢的戰士，事業前途光明。無論從哪個方面來看，你都是我理想的丈夫人選。
  那麼愛情呢？
  俄羅斯人發明了愛情，這樣他們就不用花錢了！
  維加打了個響指。燈光幾乎熄滅了，只有一絲淡淡的粉紅色光芒充滿寬敞的艙室。
  -小貓咪，到我這裡來！
  女孩發出輕柔的咕嚕聲，身體也更靠近了彼得。儘管彼得毫無慾望，但他還是向前傾身。他不能示弱！
  他們很快便就這樣睡著了，融為一體。
  第二天，一切都按部就班，枯燥乏味。
  我真希望這群混蛋能挑起事端。
  只有銀河系引力電視提供了一些娛樂。看完一系列節目後，維加打了個哈欠。
  「加利莫！」或許我們應該在星艦周圍走走，找點樂子，否則我們就如同罐子裡的老鼠一樣孤零零的。
  -嗯，這主意不錯。
  彼得確認。他們走向裝甲門，下達了指令。
  -芝麻開門。
  門在金子的指引下，伴著輕柔的音樂緩緩打開。
  他們走進了一條豪華的走廊。走廊的地面，如同房間內部一樣，鋪著一塊翠綠紅寶石般華麗的地毯。彼得和維加步伐穩健，步伐輕盈，這時，他們面前又出現了一扇門，似乎通往另一個頭等艙。船長輕輕敲了敲門。那扇裝甲門依然緊閉。
  "我們不該來這裡！"維加責備地說，"這裡看起來只有樹樁。"
  門突然開了，一個生物出現在門檻上，遠遠地望著樹樁。
  維加為自己的雙關語如此成功而大笑。
  斯圖姆普懷疑地看著這對夫婦。
  "地球人！"他用星際世界語大聲吼道，"你們為何侵犯我的領地？"
  "我們還沒違反規定呢！也沒闖入你們的宮殿。你們最好告訴我們你們的身份。"
  樹樁鼓了起來。
  我是龐大的埃盧斯種族的代表。我們的領地遍佈整個銀河系。
  「那還不錯！」彼得點點頭。
  "我們的第一位皇帝名叫敏。他征服了十六個世界，包括緬甸、巴西和示羅帝國。之後是斯塔瑪皇帝，他又征服了七個世界，粉碎了強大的加沙帝國。"
  維加打斷了她。
  "我們對你的故事不太感興趣。我們想和你玩個遊戲。"
  斯圖姆普"埃盧斯用樹枝做手臂，橫跨在樹枝上。
  -很遺憾，我們共和國的法律禁止我們賭博和玩弄金錢。
  「免費的東西一點也不好玩！」維加嗤之以鼻。 "彼得，咱們離開這兒，去找別的合夥人吧。"
  俄國軍官們轉身朝大廳走去。
  "住手！"樹樁嘶啞地叫道，"我準備違法，甘願做個慫包。"
  -嗯，如果是個小的，那小的反而會更有趣。
  埃盧特塞族代表居住的房間，豪華程度絲毫不遜於蘇聯反間諜機構「斯梅爾什」為人類租的那間。不出所料，房間裡不只一具樹樁；另一位埃盧特塞族代表也住在那裡，但無法分辨其性別。深褐色的樹皮閃著寒光。
  所以，我們這裡有一對情侶。幹得好。
  他們選擇的遊戲是輕型惠斯特牌。官員們對這種遊戲很熟悉，它不僅需要運氣，還需要很高的智力。但埃盧塞尼亞人似乎對惠斯特牌瞭如指掌。很快，他們就明白了為什麼法律禁止他們用錢玩牌。他們一直在輸。即使牌運不錯，他們也能輕鬆擊敗那些樹樁。當然，和這些輸家玩牌純粹是一種樂趣。漸漸地，埃盧塞尼亞人興奮起來，開始提高賭注。然而，他們的牌技依然很差，損失呈指數級增長。維加非常高興。她沒有被巨額財富所腐蝕，反而很開心，「甘露」源源不斷地流入她的爪子。彼得比較矜持，但即使是他也無法被額外的資金所誘惑。遊戲持續進行，賭注不斷增加，直到總金額達到數十億。彼得開始懷疑這些富有的樹樁是否在用自己的錢玩牌，以及他們持續的輸牌模式中是否隱藏著一個簡單的陷阱。他開始更謹慎地出牌，但那些樹樁仍然有條不紊地棄牌。最終，驕傲的埃盧特塞民族的代表舉起了他的樹枝。
  我們投降！我們沒錢了！
  第二根樹樁也抬起了枝幹。
  我們失去了一切。現在，我們的財富歸你所有。
  維加眼中閃過一絲喜悅。就在這時，彼得幾乎來不及喊出「趴下！」埃盧塞尼亞人手中的射線槍閃過，軍官出於本能地倒在地上，維加也跟著倒了下去。槍聲雷鳴，隊長翻滾躲開，瞄準後卻沒有開槍。兩個木樁都已被砍成碎片。看起來，這對木偶情侶像是自殺了。
  "就是這樣！"彼得大聲說道，"他們的問題解決了。"
  「我們還有數十億張呢！」維加臉上綻放出笑容。 "收據都完好無損。"
  "還有什麼比乘坐頭等艙更好的方式呢？畢竟，前往薩姆森星球的旅程非常漫長。"
  而你，一如既往，想著存錢。
  "為什麼不呢！如果我們碰巧遇到了一些傻瓜，並且因此發了財，那麼首先我們應該把這些資源用於造福祖國。"
  維加吐了吐舌頭，然後臉紅了，感到羞愧。
  當然，祖國的概念是神聖的，但你也要為自己而活！
  --你越來越像個南方邦聯分子了，這就是奢侈對你的影響。
  女孩搖了搖頭。
  純潔的心靈不會被金鉗勒死。
  "我相信你，姑娘。現在我們去跟執法部門交涉吧。"
  在一艘充滿電子設備的星艦上，像射線槍射擊這樣的事件不可能不引起注意。
  警用機器人到達現場稍晚了一些；飛船被困在密集的隕石帶中，必須迅速將其扶正以避免嚴重損壞。不過，這些機器人很聰明，很快就弄清楚了發生了什麼事。
  「兩名埃盧斯族人自殺了。這很常見；他們遇到問題時通常都會這樣做。但你們這些純粹的殲滅者，卻榨乾了他們的錢財，把他們逼到了絕境。為此，你們將被罰款一萬星際信用點。"
  彼得數了數錢。
  維加，我們算是撿了個便宜。
  女孩從口袋裡掏出一疊閃閃發光的信用卡。
  罰款的一半歸我。
  改造人們平靜地接受了貢品！他們迅速清點了錢款，並退還了一部分。然後，他們略顯粗魯地拍了拍維加的肩膀。
  「你是個很棒的女孩，你想給我們更多！但我們嚴格遵守法律，不會從活著的人身上索取超過我們能力範圍的東西。"
  彼得忍不住問。
  如果我們拒絕繳納罰款呢？
  機器人輕聲回應。
  那樣的話，我們會把你轉移到臨時拘留所，然後進行審判。對你來說，罰款10萬點或監禁兩年都不值得。
  好的，那我們就當場付款。這樣更方便也更便宜。
  在對地球人的智慧和邏輯讚不絕口之後，改造人就帶著屍體離開了。按照習俗，屍體被火化，骨灰撒入了宇宙深處。
  俄國軍官們離開了戰場，回到了房間。
  「雖然事情似乎以圓滿結局告終，但我仍然感到有些噁心，」彼得說。
  「別擔心。那隻是一種缺陷，不是種族。再說，寡頭們就應該刮鬍子。偉大的阿爾馬佐夫就是這麼教導的。"
  我同意。有些人擁有一切，有些人一無所有，這很不公平。我們必須享有自由、平等和博愛！
  --在整個宇宙中！
  維加完成了。
  剩下的房間住宿體驗並不愉快，彼得建議他們試試經濟艙。維加雖然沒有反對，但也提醒他們要謹慎。
  那裡有很多窮人，他們不喜歡有錢人--就像你和我一樣，所以我們最好換上更樸素的衣服。
  我們為什麼要穿戴黃金？
  不，既然我們還年輕，就應該穿得像年輕人。化個妝，化個妝，我穿迷你裙，你穿牛仔褲。不然，穿成這樣，我們看起來就像一本正經的資產階級。
  --嗯，這次你說的倒是有點道理。或許我們應該把槍留下，不然我覺得我一定會開槍打死人。
  不，飛行途中什麼事都可能發生。我們得帶上武器，保持冷靜。
  「有可能。」彼得調整了一下射線槍。
  兩人快步穿過星艦。頭等艙區域佔據了星艦超過三分之一的空間，與其他區域之間由裝甲門隔開，出口處還有一名機械衛士。
  他們很快就通過了安檢機器人的檢查。在回答了一些例行問題後，他們被放行，並被告知要更加小心。這對膽大的夫婦一路小跑步穿過幾個乾淨整潔（雖然不如商務艙豪華）的區域後，又朝著經濟艙跑去。出乎意料的是，經濟艙也相當乾淨；顯然，機器人一直在監視他們，對每個掉落的煙頭都處以高額罰款。
  明亮的走廊空無一人，但遠處傳來音樂聲。
  他們都聚集在一起參加迪斯可舞會，這總比坐在荒涼的小屋裡強。
  金維加開口說話了。女孩的判斷再次正確。在裝飾著狂野圖案的寬敞大廳裡，年輕人和一些年紀稍長的人正盡情享受著歡樂。旋律狂野奔放，年輕的族群成員們騰空而起。這裡匯集了各種各樣的種族：鱗翼生物、黏糊糊的生物、渾身長滿疣子的生物、針狀生物、荊棘狀生物、鉤狀生物、刀刃狀生物等等。然而，地球人佔據了主導地位。這裡有好幾個迪斯可舞廳，其中一個是專門為放射性生物設計的，並加裝了屏蔽層。一些閃爍著死寂光芒的生物像陀螺一樣旋轉著。維加第一次看到冥王星外星生物跳舞，不禁讚歎那絢麗的色彩，那萬花筒般變幻莫測的色調。他們狂野的動作都與那奇異的音樂完美契合，時而加速，時而減速，然後又戛然而止。被迷惑的女孩試圖進入大廳，但入口處站著兩個穿著太空衣的"櫃子"，它們噴吐著死亡之流，擋住了她的去路。
  - 親愛的地球人！你想死嗎？螢幕後面每小時有1500倫琴的輻射。
  看來冥王星以外的人對人類單位有很好的理解。
  Golden Vega 幾乎要哭出來了，她多麼想和這些酷斃了的傢伙們一起在放射性旋風中旋轉，他們每個人都是真正的寶藏。
  「為什麼我不是從冥王星外星出生就帶有放射性的？如果能像燈泡一樣發光，發出奇妙的光芒，那該有多美好啊！沒有什麼比基於蛋白質的進化更愚蠢的了。蛋白質太脆弱了，稍有碰撞就會分解。如果上帝存在，祂這樣創造我們就錯了。"
  來自冥王星以外的守衛者們表示了同情。
  「我們也不是全能的。我們害怕清水，還要躲避雨水。而且我們的壽命也不長--只有三十個週期--所以很難說誰應該羨慕誰。"
  那隻呼吸輻射的怪物深吸了一口氣，嘆息聲讓他的臉--以及他整套宇航服--發出更加耀眼的光芒，一股暖流湧遍全身。維加為自己一時的軟弱感到羞愧，轉身走向大廳中央。現在正是舞動旋轉的好時機。她精力充沛，力氣驚人！彼得也正活力四射地跳著霍帕克舞。有人啟動了行星燈光裝置，無數星光在頭頂閃耀，美不勝收。星光隨著星艦移動，太空顯得雄偉壯麗，變幻莫測。兩個小時過去了，氣氛異常平靜，人們繼續跳舞，沒有爭吵。然而，這樣的美好時光總是會在最不合時宜的時候結束。就在這對爭吵不休的情侶準備離開迪斯可舞廳好好睡一覺的時候--他們明天還要去探索這顆星球--一群醉醺醺的流氓闖進了房間。他們大聲叫喊，推開所有擋路的人。他們色瞇瞇的目光落在金髮碧眼的維加身上。坦白說，這女孩雖然外表強悍，但確實非常漂亮，醉醺醺的少年們眼前一亮。他們的手伸向她豐滿的胸部，維加卻狠狠地拍打，發出震耳欲聾的啪啪聲。
  哎喲！哎喲！這女孩也太愛動手動腳了吧！來吧，夥計們，把她制服。
  人群中，幾個男人衝向女孩。維加側身躍起，一腳踢中離她最近的惡棍的襠部。這一擊將那年輕人打得重重摔在塑膠地板上，發出痛苦的呻吟。接著，她躲過一記鐵鍊攻擊，膝擊那少年的腹部；這記靈巧的刺擊讓他彎下腰，倒地不起。維加是俄羅斯聯邦軍官，絕非浪得虛名。她精通徒手格鬥技巧，能夠輕鬆躲開這些醉漢笨拙的揮擊，並精準地擊中他們的要害。一切原本都很順利，只是他們人太多了。人群從四面八方包圍著女孩，不時用鐵鍊或鈦棒勾住她。一次被勾住後，維加雙腿一軟，一個身材魁梧的男人──大概是頭目──撲了過來。他把她壓在地上，幾個男人同時撲向她。他們開始撕扯她的衣服，顯然是想強暴這個誘人卻又掙扎的獵物。維加拼命反抗，但她的體力正在耗盡，她感到內褲被撕破，那些貪婪的野獸正準備用最卑鄙的方式佔有她。值得一提的是，彼得在混戰期間一直在另一個房間裡活力四射地跳舞。因此，這位勇敢的隊長來得有點晚。他沒有出手，只是用射線槍精準地將那個像河馬一樣的強暴犯轟成了一堆熔化的骨頭。然而，其他人卻需要一拳。一連串迅如閃電的重擊擊中了幾具一動不動的屍體和一具殘骸。彼得伸手將維加拉了起來，她的裙子被撕破，露出了纖細的橄欖金色雙腿和豐滿的臀部。女孩不但沒有感激，反而給了他一巴掌。
  你這個反應遲鈍的機器人！你在哪裡閒逛？他們想強暴你的女朋友，你卻像山羊一樣在台上跳來跳去。
  彼得氣得臉都紅了。
  「那你呢！你只會像山羊一樣蹦蹦跳跳，做鬼臉。說實話，我再也不跟你那樣玩了。"
  維加正要回答，就在這時，警笛聲響起。然後，就像任何星球的警察部隊一樣，十幾名機械人姍姍來遲地衝進了大廳。
  機器人勘察完戰場後，包圍了彼得和維加。
  "又是你！"一個尖細的嗓音說道，"你好像做什麼都不正常，身邊總是發生各種各樣的事。"
  "那是自衛！"隊長怒道，"你們在看什麼？一群強姦犯闖進迪斯科舞廳，企圖強姦一個女孩。你們這些半機械人到的時候，犯罪已經發生了。"
  如果機械人會臉紅，那麼機器人首領的臉上就會沾滿顏料，但他們並沒有這種能力。
  「我們接到召喚後立即趕到，而你卻在公共場所使用了合法的射線槍。為此，你將被處以五千星際信用點的罰款。"
  彼得展示了一張無花果。
  想都別想，你這個混蛋！有人想強姦我的未婚妻，你居然還想用維護你那神聖的榮譽來要錢？你休想得到！
  機器人的眼睛睜大了，發出卡通般的尖銳聲音。
  噓！這是什麼？
  「簡直像個吸塵器！」維加回答。 "我會向上級投訴你們對付瘋子的防護措施如此糟糕。你們很可能和他們勾結，所以才沒能準時到達。"
  那個電子警察發出孩子氣的嗶嗶聲。
  "不，我沒有參與任何勾結！一切都完全透明。由於案件出現了新的情況，我們撤銷了先前的罰款。"
  這還不夠！貴公司必須賠償我們精神損失費。
  彼得脫口而出。
  「你們會毀了我們的！」 警察局長看起來非常沮喪，儘管機器人沒有情感。 "別漫天要價。"
  "好的！"維加笑著說，"只要你付我們的機票錢，我們就扯平了。"
  警察顯然很高興。顯然，他原本以為會有更多人。幾台電動清洗機出現了，正賣力地擦洗著地面。機器人離開後，彼得和維加被一群迪斯可舞者圍住了。青少年尤其受歡迎，無論性別或種族。
  「你太酷了！你一定是特種部隊的！也許你能給我簽個名？」他們爭先恐後地問道。彼得沉默不語，但維加開始胡編亂造。
  「我去了黑幫星球上的一個特殊生存學校。在那裡，我殺了他們三百五十六個人。他們給我起了個綽號叫"溫柔的死神"。"
  女孩開始作曲。她的話語如瀑布般傾瀉而下，想像力也浩瀚無垠，幾乎無窮無盡。整整三個小時，彼得被迫聽著這些胡言亂語，最終，他惱怒地啐了一口，推開那些感激涕零的聽眾，用力拖出了金維加。
  你真是個女人，你還能說多久？
  "只要不讓他們懷疑我們是俄羅斯間諜就行。至於那些閒聊，你不得不承認，一切都說得那麼自然。"
  嗯哼！現在整艘星艦上的人都會只談論我們了。等我們到達珍珠號的時候...
  「那可就太棒了。記者們會成群結隊地跟著我們，求著採訪我們，我們會盡可能地敲詐他們。"
  太棒了！我們把薰衣草扯下來，剩下的都見鬼去吧！我們怎麼能不引起注意就找到參孫呢？
  維加舉起了拳頭。
  都是你自找的！你不該去迪斯可舞廳。我們到底還有哪些沒見識過？如果我們待在房間裡，就不會發生這些事了，但你卻把我們暴露了。
  彼得真想揍那個女孩一頓，只是意識到她說的有幾分道理才阻止了他。
  好了，別再爭論誰對誰錯了。趁著早晨比晚上更有智慧，咱們還是睡一會兒吧。
  彼得說得沒錯；睡了個好覺，他們明顯精神煥發。俄羅斯軍官們醒來後神清氣爽，津津有味地吃了一頓早餐，這次沒有暴飲暴食。早餐結束後，電腦發出悅耳的聲音宣布。
  各位，準備好半小時後降落在「珍珠」星球。祝你們旅途愉快。
  我跟你說過什麼來著？早上為我們帶來了好消息--我們離目標越來越近了！
  彼得喝完杯中的酒後，精神抖擻地站了起來，維加也跟著站了起來。
  第十章
  羅莎"盧西費羅對與地獄放射性生物交歡的提議十分感興趣。然而，實際上，這群恐怖的「三位一體」只是讓她戴上頭盔，沉浸在病毒世界中。狡猾的南方邦聯間諜試圖掩飾自己的失望，最後還是答應了。
  「夥伴們，這讓我很失望。我期待的是一些新穎獨特的東西，結果他們給我提供的卻是千篇一律的『虛擬』體驗。說實話，我已經習以為常了，這根本沒什麼新鮮的。」 「別擔心，年輕的地球人，你以前從未見過或感受過這樣的事物。」奧博洛斯兄弟。他們離開餐廳，登上了一架大型噴射客機，在一座華麗而又遼闊壯麗的城市上空起飛。下方的房屋搖曳生姿，宛如彎曲的手風琴或一副展開的撲克牌。空中花園裡，噴泉蜿蜒盤旋，造型各異，有蟾蜍、老虎，還有長著多爪的螃蟹。而這裡，就是放射性外星人的住所。它也十分華麗，宛如一塊奶油蛋糕，屋頂上裝飾著無數雕塑。在這些雕塑中，不僅有道格，還有大量的外星人，以及美麗動人的年輕裸體女性。他們中有的身著戰甲，卻赤裸著胸膛；有的背生蝙蝠翅膀，手持爆能槍。他們騎著怪獸，那些長著怪角、毛髮蓬亂的野獸。與那些光禿禿的生物相比，它們看起來幾乎可愛極了。羅斯驚嘆不已，她整理了一下束起她火紅秀髮的金色寶石髮箍。
  你真的會對人類女性有如此強烈的渴望嗎？
  那位資深的冥王星外星文明回答。
  我們歷來都欣賞美。還有什麼比女性更令人愉悅的呢？她們的美不在於外表，而在於靈魂。
  路西法夫人眨了眨眼，她的電腦手環發出嗶嗶聲表示讚許。
  我百分之百同意！
  這四個古怪的傢伙咯咯笑著，登上了一間五星級酒店寬敞的私人套房，套房的形狀像一打椒鹽捲餅疊在一起。顯然，這些外星人並不窮，他們那相當豪華寬敞的住所給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牆壁上鑲嵌著無數人造寶石和彩色鏡子。還有一個水族箱，裡面養著美麗的魚，昂貴的玻璃和翡翠般的水讓魚鰭閃閃發光。此外，這裡還有雕像，這次是冥王星外星人的雕像，他們頭戴花環，手持古代武器──劍（包括三刃劍）、長矛、盾牌、六齒叉、手擲彈弓等等。一整套奇特的刀劍，甚至還有一匹長著獠牙的放射性八足馬的複製品。羅斯做了個鬼臉。她覺得很有趣；這裡的佈置就像一座酷炫的外星生命博物館。路西法曾經很喜歡參觀那些展示被地球征服的種族的生活和習俗的博物館。這些奧博洛人暫時獲得了自由，但這自由又能持續多久呢？一旦聯盟軍擊敗俄羅斯，他們就會開始將目光轉向其他種族和物種。尤其是杜吉亞人，儘管是盟友，但他們仍然是一個卑鄙的種族，不配與他們共存。等離子計算機被安置在一個單獨的大房間裡，其體積令人印象深刻。
  「哇，你這機器裡塞滿了訊息。」這位中情局特工內心深處覺得這台機器既過時又笨重。這位冥王星人點頭表示同意。第一個讓她感到驚訝的是，他們不僅給了她一個頭盔，還給了她一套帶有眾多配件的全套太空衣。羅斯警戒地側目看了一眼。
  參與這樣的事情很危險。
  奧博洛斯搖了搖頭，眼柄繃緊了。
  不，絕對安全。女士，我該怎麼稱呼您呢？
  「叫我梅菲斯托！」路西法稍微糾正了她的姓氏。
  -好的，梅菲斯托！這就是你們的邪惡創造者嗎？
  羅斯略感驚訝。她沒想到這位冥王星外星生物竟然熟悉人類神話。
  你可以這麼說，但細節並不重要。
  路西法調皮地眨了眨眼。
  「不，我覺得她心地善良。」奧博洛斯抬起四肢，穿上了太空衣。
  -來吧，你也來吧，這肯定會「棒極了」！
  自稱「墨菲斯托」的羅絲，輕鬆優雅地戴上了精緻的飾品。其他怪物們，每隻都眨著藍綠黃紅四色的眼睛，用利爪進行著複雜的儀式，然後也跟著戴上了飾品。起初，「墨菲斯托」什麼也看不見，然後電腦螢幕上突然閃過一道光，她發現自己置身於虛擬實境之中。先是一片雪花，然後是模糊的色彩，就像一台嚴重失調的電視。接著一切都消失了，墜入一片漆黑。路西法夫人甚至感到有些害怕，但螢幕再次閃爍，她發現自己置身於一片壯麗的紫色草地和橙色花朵之中。橙色的花瓣旁，白色和黑色的花苞也含苞待放，蝴蝶翩翩起舞，閃耀著金色的光芒，點綴著紅寶石般的斑點。這田園詩般的景象既令人心曠神怡，又令人興奮不已。
  不錯！你們在哪裡呢，小伙子們！
  我們很快就到，你先休息一下。
  羅莎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體，一絲不掛。她優雅的赤腳踏在柔軟的草地上。不遠處，一條清澈的溪流潺潺流淌。盧西費羅將雙腳浸入水中，感覺妙不可言；原來，那已不再是水，而是昂貴干邑的泡沫。羅莎無法抗拒，用手捧起泡沫，吞嚥了這甘美的液體。
  -嗨，孩子們！太棒了！
  突然，彷彿有東西眨了眨眼，她發現自己身處沙漠之中。灼熱的沙礫灼燒著她赤裸的雙腳，讓她感覺像是站在一口煎鍋上。羅莎跳起來踮起腳尖，但這無濟於事。她咬緊牙關，忍受著疼痛，意識到這一切都是幻覺，痛苦隨時都可能結束。同時，沙礫化為紅色的餘燼。她腳上的皮膚火辣辣地疼，空氣中瀰漫著烤肉串燒焦的氣味。路西法強忍著尖叫，拼命地跳起來逃跑。但沙漠似乎無邊無際，無情的火焰絲毫沒有退卻的跡象。羅莎幾乎要崩潰，淚水奪眶而出，絕望之際，黃色的天空中三個幾乎看不見的光點吸引了她的目光。
  這些飛行物迅速變大，越來越像七頭龍。路西法立刻就猜到了。
  嘿，孩子們！傻瓜！我欣賞你們的幽默感，但你們得知道自己的底線。
  「難道我們不知道嗎？」一個惱怒的聲音低聲說。
  就在那一刻，沙漠消失了，羅斯發現自己置身於一片無垠的海洋之中。遠處水面上出現了尖銳的鯊魚鰭。
  瞧瞧，梅菲斯托！一些狡猾的朋友正在等著你。
  露西費羅咧嘴一笑，海水侵蝕著她燒傷的雙腳，帶來更劇烈的疼痛。她明白那些放射性外星人想讓她求救，但驕傲戰勝了理智。她轉身，朝著那些漂浮的怪物游去。
  你以為我會怕你的虛擬機器？絕不可能！
  深淵巨獸逼近，它們張開的血盆大口閃著七排利齒，每顆長達兩公尺。光是看到它們就足以令人發狂，然而露西法夫人卻像一位海神般勇敢地向它們發起攻擊。然而，這些生物絕非等閒之輩。其中一隻巨獸張開血盆大口，將這位勇敢的女子一口吞下。
  當巨大的獠牙在她身後合攏時，羅斯並沒有感到恐懼。她發現自己身處外太空，而不是鯊魚的胃。這位太空亞馬遜女戰士沒有任何支撐點，只能懸浮在稀薄的宇宙空間中。儘管沒有太空服，路西法夫人並沒有感到窒息，反而感覺棒極了。然而，三條如今已無比熟悉的巨龍的出現破壞了這種氛圍。雖然這些生物有七個頭，但很容易猜到它們是誰，只是那兩隻光頭龍顯然不願意承認。
  「我們要吃掉你，燒死你！」 嗚嗚嗚！虛擬的魔鬼之子們咆哮。
  又是你！或許我們應該停止到處亂跑，直接去做我們來這裡的目的。
  「好！我們就這麼做！」奧博洛斯狡猾地眨了眨他十四隻眼睛中的一隻。
  星星開始顯現，彷彿起初它們並不顯眼，但隨後，如同天文藝術家隨意勾勒的線條，它們出現在黑色的天鵝絨上。而且，它們越來越多。我的目光四處游移，被那無垠的火海所震撼，那火海填滿了整個空間，宛如一座座五彩斑斕的火焰島嶼。
  「你大概是想把我淹死在血漿裡吧！」羅斯笑著說。
  火勢太大了，根本擠不過去。
  「我們一定能撐過去！」龍們回答道，隨即恢復了原本的模樣。
  你甚至都分不清哪個更醜。 --現在我們可以做我們來這裡的目的了。
  奧博洛斯的眼柄閃耀著超輻射的刺眼光芒。
  路西法跳了起來，出現在他們上方。
  我們該怎麼做呢？
  「正如我們計劃的那樣，我們三個，」冥王星外的居民回答。
  羅斯停止了微笑。沒錯，她曾經同時愛過三個男人，但她以前從未嘗試過放射性外星人。不過話說回來，為什麼不放縱自己呢？
  聽起來很誘人。我們開始吧！
  於是，一切開始了！儘管路西法技藝高超，卻從未體驗過如此極致的快感。簡直是超乎想像！奧波洛斯們也欣喜若狂，他們愛極了。當然，我很想多跟你們說，但越是秘密越好。只有一點很清楚：一切都超級──超爽！
  當高潮的狂野之旅結束後，羅斯和她的同伴們退出了虛擬實境。路西法費力地脫下太空衣。她筋疲力盡，儘管她非常享受這一切。一股難以言喻的挫敗感在她胸口湧動。羅斯不假思索地拔出射線槍，瞄準了奧波洛斯人。這些冥王星外的怪物以為又是一場性愛遊戲。然而，路西法可沒心情開玩笑。
  舉起四肢，怪胎們。我要審判你們。
  法官大人，我們願意接受您這樣一位優秀法官的任何判決。
  羅斯的雙眼燃起了火焰。
  那我判你終身毀滅！
  一道強大的射線束將放射性目標炸成了碎片。
  倖存的兩名奧博洛人感到困惑。突然間，他們的快樂變成了生死攸關的危險。
  我們只是開玩笑，別把我們消滅了！
  -哦，當然應該是這樣！
  露西費羅猛地抽動手指，開槍射擊，將第二個目標打成了冒著煙的碎片。
  她非常想拍攝第三張照片，這時一個有趣的想法湧上心頭。
  他們說所有冥王星以外的人都非常害怕水。我想看看你的恐懼是什麼樣子。
  奧博洛斯全身顫抖，皮膚上散發出的光芒刺得他眼睛生疼。
  我可不想遊遍兩個湖。拜託，勇敢的小船，別弄亂你的頭髮。我會給你點錢的。
  -是的，我很勇敢，但還沒魯莽到讓證人活著離開。
  那冥王星外的生物蜷縮著身子，盡可能地弓著背，以他龐大的身軀所能承受的極限。突然，他直起身子，衝向門口。路西法早已料到他會這麼做，一把抓起水族箱，朝奧波洛斯丟去。珍貴的玻璃破碎了，一百五十磅的水傾瀉而下，澆在了那個來自放射性冥界的孩子身上。
  不出所料，亞原子反應開始了。怪物崩解，隨後發生了一次小型核爆。羅斯從敞開的窗戶跳了出去，避免了嚴重的燒傷。她利用便攜式反重力裝置減緩了下落速度，平穩地落在了超塑體上。一切都進行得非常順利，她也玩得很開心，幹掉了三個暴徒。電腦監視器不會拍到任何東西，因為她事先已經用一種強力病毒感染了它。看起來大量的監控設備和電子設備似乎會讓敵人毫無還手之力，但實際上，這只會為犯罪創造更多機會。
  現在，這位氣場強大的女士終於可以放鬆下來，真正享受輕度麻醉劑帶來的快感。西西里星球的毒品供應非常充足。而她所做的事情，無論輕重，都絕非輕度麻醉，反而極為嚴重。毆打他人，甚至強暴──對她來說早已是家常便飯。於是，她大搖大擺地穿過西西里星球首都費雷特最骯髒的街區。就在這時，約翰"西爾弗元帥召見了她。
  "你這地獄惡魔！聽著，路西法，別在這兒待太久。趕緊辦完事，飛去薩姆森星球。"
  羅斯用沙啞的聲音回答。
  什麼！你覺得我瘋了嗎？我日夜都在想著我的任務。
  --這顯而易見！中央情報局局長清楚地看到了路西法夫人臉上的黑眼圈、她狂野的眼神和她凌亂的頭髮。
  "你不是什麼女怪物，你只是個狐狸精！你很可能吸毒了。等你回去，他們會給你治療的。"
  「這『集市』到底是怎麼回事？嗯，她嚐到了那玩意兒的滋味，但這不算犯罪。有些人不用毒品也幹出更糟糕的事。"
  露西費羅夫人撩起她鮮紅色的連身褲。
  「其他人不會在中央情報局任職。而你曾是我們最優秀的特工之一。尤其現在你還想在我們的盟友杜格星球上詆毀我們。作為懲罰，你必須交出你從裝甲鐮刀那裡贏得的數十億中的一半。"
  羅斯放鬆地眨了眨眼。
  此外，根據法律規定，獎金甚至無需繳稅。
  中央情報局局長的眼神閃過一絲不友善。
  「那是以前的情況，但現在與俄羅斯帝國的敵對行動明顯加劇，所有東西的稅收都增加了，包括獎金、遺產等等。別忘了你是個罪犯。"
  羅莎"路西法猶豫了一下，很想讓約翰"西爾弗滾蛋，但她還是憑藉著意志力克制住了自己--畢竟他是她的上司。她正要回答說，這種問題應該等她完成任務後再解決，這時一聲刺耳的口哨打斷了她們的談話。
  骯髒的杜格區確實垃圾遍地，腳下堆滿了啤酒瓶和玻璃瓶。煙頭、破碎的舊式和現代雷射注射器、軟管、飛機機翼碎片以及其他垃圾散落在坑洞不平、佈滿裂縫的水泥路面上。這種地方總是藏匿著邪惡，尤其是那些嗜好美麗醉酒女人的邪惡之徒。
  冥界的怪物從轉角處現身。第一個，也是最大最恐怖的一個，形狀像五角魷魚，觸手外側佈滿柔韌的棘刺，吸盤上滴著劇毒的綠色液體。在這隻怪物身後，一條雙頭眼鏡蛇像彈簧般盤繞著，猛地躍出。緊接著，又有幾隻奇形怪狀的野獸迎面而來。其中只有一隻像個兩公尺半高、手臂粗壯、手持重錘的壯漢──顯然這傢伙曾服用過類固醇。其餘的則是各種各樣的奇異生物，包括那些熟悉的、放射性的黑暗後裔。幾個杜格蹣跚地跟在它們身後；走在最前面的那隻顯然是頭目，一邊吹著口哨，一邊咧嘴大笑，狹長的嘴巴張得老大。露西費羅鎮定自若，縱身一躍，一腳踢在了前面奔跑的「魷魚」身上。它的反應足夠敏捷，用帶刺的觸手猛擊她，扯掉了中情局特工的裙子，刺穿了她的皮膚。羅斯驚恐地倒在地上，但還是設法抓起了她的射線槍。一道雷射光束從槍管射出，一舉擊倒了幾個地獄之子。匪徒們停了下來，顯然被一個他們以為只是漂亮妓女的人的反抗嚇了一跳。路西法繼續射擊，興奮得近乎瘋狂。雷射脈衝擊中目標，將受害者炸成碎片，棕紫色、灰棕色、黃綠色和其他各種顏色的鮮血濺灑在滿是碎片的路面上。當那個拿著大槌的男人爆炸時，景象尤其鮮明，他的血不是紅色，而是藍紫色。當它接觸到灰棕色的液體時，引發了一連串的微型爆炸。中情局特務得意地大笑起來。但是，那些可憐的杜格燈籠，當你切開它們時，絨毛就會掉出來，儘管它們看起來像楓葉。
  強盜們，決一死戰！你們這些達吉斯坦人看起來像白楊樹！
  羅斯吐了吐舌頭。正當她以為好運降臨時，一顆小子彈擊穿了她的脖子。路西法還來不及甩掉這隻煩人的蟲子，羅斯的雙腿就一軟，身體不由自主地倒在了人行道上。
  「糟了！」羅斯心想，她的臉重重地撞在一堆髒罐頭和撕碎的衣物上。幾隻粉紅色的鼠婦爬過她的臉，毛茸茸的爪子刮得她皮膚生疼，這位中情局特工差點吐了出來。追趕的鼠婦咆哮著撲倒在她身上，開始殘忍地強暴她。
  露西費羅夫人醒來時，發現自己被一股力場懸在空中。她一絲不掛，手臂上的電腦手環被人粗暴地扯了下來，所以手臂才會腫脹發青。最屈辱的是她完全無助，手臂腿都動彈不得。她的雙腿疼痛難忍，簡直難以置信它們竟然沒有把她撕成碎片--要知道，她腿上一定有一大群腿。她所在的房間漆成了明亮的黃色，門邊裝飾著勿忘我。幾尊外星怪物的雕像與房間裡歡快的氣氛格格不入。一個勉強看出人形的身影出現在她身邊。這個怪物是之前被中央情報局特工摧毀的那個怪物的完美複製品，一個揮舞著大錘的龐然大物。奇怪的是，這引起了羅斯的興趣。
  這些怪胎是從哪裡來的？他們會對你做什麼？
  那個野蠻人無視了這個問題，只是繞著她走了一圈，然後用低沉陰森的聲音咕噥了幾句。
  那聲音令鈦金屬大門開啟，幾個杜格人走了進來。其中年紀最大的一個，從肩章上可以清楚地看到，走到露西費羅跟前，用手指戳了戳她裸露的胸部。她的乳頭不由自主地挺立起來，腫脹起來，絲滑的肌膚閃閃發光。外星人的聲音聽起來像是夜鶯的歌聲和生鏽金屬的嘶啞聲的奇怪混合體。
  瞧瞧這隻絕世佳人！這隻雌性真是她族群中的瑰寶。
  站在右邊的達格補充道。
  擁有她這樣的身材，可以賺到數百萬美元。
  領導點了點頭。
  「當然，她應該被送到最昂貴、最負盛名的妓院之一。但這女人太危險了，首先需要讓她精神崩潰。」
  羅斯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她想起了電子洗腦意味著什麼。你的個性幾乎會消失殆盡，把你變成某種機器人。而最危險的是，洗腦的後果可能是不可逆的。誰又想變成一個傻子呢？
  露西費羅張開嘴唇，開口說話了。
  "你把我賣給妓院毫無意義。我很有錢，自己就能支付一大筆贖金。"
  達格人轉過身，瞪大了眼睛。達格族長老用沙啞的聲音說。
  "你如此迷人，如此性感，任何妓院都願意花一千萬買下你。而你又能提供什麼回報呢？"
  羅斯狡猾地眨了眨眼；一千萬對她來說不算什麼。
  我可以給你一億美元的星際貨幣。
  領隊用手指調整了一下金牌。
  "這看起來很誘人。但是贖金支付會不會需要太長時間？"
  不！真的要二十四小時。把我的等離子電腦拿來，我撥通那個號碼，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什麼！我不明白，達格。
  「所有問題都會解決，」路西法幾乎是喊著說。
  "我們為什麼要接受這樣的條件？"道格齜牙咧嘴地說，"但你要知道，我們和警方關係密切，可以嘗試尋求幫助；我們都是一線生機的。"
  「好吧！什麼？我不明白！」羅斯說。
  道格揮動著四肢。幾個蛇一樣的僕人送來一個電腦手環和一件皺巴巴的連身裙。路西法輕蔑地瞥了他們一眼──還能指望傀儡什麼呢？隨後，中情局特工撥通了那個關鍵號碼，觸發了預先設定的信號--行動已控制。約翰"西爾弗立刻明白了發生了什麼，並調整了參數。
  "你好，博爾，"羅斯開口說道，"我現在遇到了大麻煩，急需轉移一億美元的星際貨幣。"
  約翰咧嘴一笑。
  你到底給自己惹了什麼麻煩？
  「說來話長，但我現在面臨著兩個選擇：要么被榨乾大腦，然後送到妓院；要么就得掏出一億美元。"
  「一切就緒。雖然妓院才是最適合你的地方。」中情局局長狡猾地眨了眨眼。 「但你如何保證贖金到手後，他們不會殺了你或把你扔到妓院？我得跟上司商量一下。」
  道格走向電腦手環發出的全像影像。
  「別害怕，小子，別像你一樣害怕，博爾。我們一向信守承諾，一定會把你的女孩救回來。"
  「你叫什麼名字？」約翰驚恐地瞪大了眼睛。
  "我的綽號是"火箭"，"達格神情輕鬆地說。
  「所以，這就是火箭隊的行事風格。我不喜歡廢話和冗長的對話。我們達成協議：你把那女孩在中立場地交給我，我就給你一億現金。"
  道格抽搐了一下。
  「不，我們不收現金。首先，現金可能被人做過手腳；其次，我們已經有很多現金了。最好您把錢轉到我們的帳戶。然後，一旦"天上掉餡餅"（就像他們這裡說的），我們就會立刻把雞放出來。"
  「不行！」約翰的語氣異常堅定。 「那樣的話，除了強盜的話，我們就沒有任何保障了。這樣的條件絕對不能接受。我的建議是：我們會把錢轉給你，但我會親自把存有密碼的卡和那個女孩一起交給你。否則，你就等著上當受騙吧。"
  道格顯然猶豫了一下，但他天生的貪婪最終戰勝了他。
  「我同意這個方案。但我的條件是轉移必須在西西里星球進行，最好是在首都霍爾卡。"
  好的，好的，我們的會議將在24小時後舉行。具體地點在哪裡？
  -在「破碎類星體」飯店的地下室，我們的人員將做好充分準備。
  "那就別忘了把我們的女兒帶出來讓我們看看。我們想確認她還活著。不過，在軌道上進行交換更合理。"
  道格精神一振。
  - 在軌道上，為什麼不呢？但是我們不想暴露我們的星艦。
  約翰這是在挑釁。
  你們的船是什麼類型的？一艘破舊的船。
  - 不，我們兩個月前才推出這款產品，它是該級別最新的準旗艦產品。
  那你到底在害怕什麼？
  沒必要到處炫耀我們。演出會在飯店舉行。無論如何，我們都會把那個女孩介紹給你們。
  「火箭狗」似乎正在失去耐心。
  -好的，我們達成協議，24小時內你就能拿到錢。
  西爾弗含糊其辭地說。
  「好的！」達格重複。
  「火箭」狡猾地一笑；他星球上誰也不怕。所以，這個愚蠢的地球人就會落入他精心佈置的陷阱。然後他會把女孩賣給妓院，再從博爾那裡勒索一大筆贖金。
  路西法夫人用懇求的語氣對火箭說。
  "我這樣吊著不舒服。也許你可以幫我把握把取下來；它們妨礙我呼吸。"
  「也許我會把它脫掉。」道格正要打響指。站在右邊的怪物發出親密的呼嚕聲。
  "她不值得救，她太固執了，說不定還會踢人。我建議我們直接把她安樂死。"
  我同意了。睡吧，公主。
  麻痺光束再次刺穿了羅斯。
  在半夢半醒之間，路西法做了一個夢。她漫步在一個迷宮中，腳下是一張毛茸茸的地毯。還有許多手──很多手，有人類的，也有動物的。它們向她伸出手，這些黑暗化身的肢體上佈滿了瘡痍和倒刺，一股可怕的腐爛和屍體般的惡臭充斥著她的鼻腔。那些手貪婪地抓住她裸露的腳跟，灼傷的痕跡在她光滑嬌嫩的皮膚上顯現。女孩跳了起來，試圖擺脫這地獄般的執念，但她卻越陷越深。現在，那些骨瘦如柴的肢體抓住了她的頭髮，然後撲向她的喉嚨，讓她窒息。羅莎掙扎著，試圖擺脫襲擊她的怪物。突然，一切都消失了，她發現自己被綁在一張桌子上。一個怪物向她走來，讓她想起了她殺死的棘魷魚。那恐怖的怪物拔出刀刃，開始撕扯她凡人的身體。一把彎曲的屠刀砍斷了她的手指、手掌和腳趾，然後刺入她的心臟。路西法尖叫著醒了過來。她已經掙脫了力場的束縛，但手腳仍然被銬住。一股水潑在了她的臉上。
  -醒醒吧，憤怒的人，冷靜下來。
  「火箭，」他命令道。羅斯搖了搖頭，蒸氣散去。附近矗立著「破碎的類星體」飯店，造型奇特，宛如四頭高高揚起的象鼻。在像鼻之間，頂端閃耀著一顆璀璨的七彩星辰。它如此耀眼，以至於路西法不由自主地閉上了雙眼。陽光在她眼前流轉。
  我覺得自己快要瘋了。是時候戒毒了。
  觸手抓住了她，把她拖進一條地下通道。到處都是偽裝成平民的強盜和歹徒。數千人聚集在一起，形形色色，雷射步槍和等離子槍都已上膛。高峰期即將到來，顯然他們都在準備迎接博爾和他的那堆錢。 「火箭人」不停地搓著手，期待著中大獎的機會。
  時間一分一秒地煎熬著，羅斯眼前的彩色光點漸漸消失，她焦急地環顧著年輕男子們駐守的那座氣勢恢宏的大廳。這裡令人毛骨悚然：多面怪物揮舞著武器，粉紅色的液體從牆壁上滴落，在牆上雕刻的、如同面具般的兇猛面孔上游動。這一切都加劇了原本就令人窒息的氣氛。
  「所以所有的截止日期都過去了？」火箭的聲音有些沙啞。
  你丈夫還沒出現。看來我得送你去妓院了。
  路西法微微顫抖了一下，心想她那反覆無常的上司是不是真的打算坑她一把，把她掃地出門。絕不可能。情急之下，這位中情局特工猛地躍起，赤腳狠狠地踢在面前那個惡棍的背上。那傢伙踉蹌了一下，雷射步槍也掉在地上了。羅莎扭動著靈活的關節，設法把手銬銬在了身前。然後，她一把奪過雷射步槍，一槍斬斷了手銬，順便還幹掉了三個外星怪物。 「火箭人」試圖搶奪雷射槍，但他的手瞬間被等離子能量擊碎。他跳了起來，路西法精準地一槍解開了她的雙腿。能感受到身體的伸展，然後狠狠地揍人一頓，真是爽極了，就像那個豬臉惡棍一樣。羅莎的赤腳強壯有力，經過嚴格的空手道訓練，卻又優雅靈動，彷彿是用象牙雕刻而成。她的拳頭威力驚人，槍法精準。匪徒們猝不及防，開始還擊，這時露西法俯身躲過，用盡全力將火箭筒砸向他們的襠部，然後用它作盾牌。匪徒們徹底束手無策：他們無法解救獵物，他們的頭目也必須受到保護。
  如果你不立即提供我一條通道和自由出入的權利，我就殺了他。
  當其中一人決定權力更迭，發射了一枚火箭時，太空恐怖分子們徹底慌了神。火箭彈抽搐了一下，隨即爆炸，血肉橫飛。羅斯的臉上濺滿了黏稠灼熱的血。她雙眼失明，渾身燙傷，拼命奔跑。頭目的死並沒有就此罷休。各幫派之間爆發了衝突。每個幫派，即便表面上團結一致，內部也總是存在著派系鬥爭。他們互相傾瀉火力，互相指責，無論大小恩怨。衝突愈演愈烈，五彩斑斕的血和焦黑的血肉充斥著整個房間。槍戰隨即蔓延到飯店的鄰近走廊和房間。在這種情況下，沒有人注意到這個赤裸裸、全身是血的女孩。此外，幾乎所有的匪徒都來自其他星系，對人類女性的美麗一無所知。
  路西法跑到街上，周圍幾乎沒有警察。約翰"西爾弗竟然如此卑鄙地背叛了她，這太奇怪了，不可能。
  這時，羅斯想起了她的電腦手環。她需要回去拿它。於是，這位女刺客立刻採取行動。
  我將把黑手黨徹底剷除。
  羅斯抓起那件戰利品武器，取得了突破。由於匪徒們正忙於內訌，清除這些雜兵輕而易舉。事實上，這些匪徒甚至都匍匐在橫樑下。然而，路西法很快也受了些輕傷。返回之前大廳的路十分艱難。最終，她幾乎失去一條腿，被捲入了一場血腥的旋風之中。她艱難地反擊後，爬到了「火箭」頭目已經死去的地方。不出所料，電腦手環還在那裡。路西法迅速將其戴在手腕上，然後輸入了字體代碼。約翰"西爾弗沒有立即回應。當他出現時，羅斯撲了上去。
  「你這老傢伙，為什麼不放了我？中央搶劫部門的老大決定怎麼處置我？"
  「原來是你，羅斯！」約翰帶著一絲驚訝回答。 "看來你設法脫困了。幹得好。我想你不需要任何幫助；你完全是靠自己掙脫的。"
  我真是運氣好！等你離開這裡，就沒那麼幸運了！
  羅斯舉起了拳頭。
  「你不會有事的，毒蛇，」六臂怪物嘶嘶地說。一道雷射光束擊中了路西法的肩膀。眼前的一切都在瘋狂旋轉，一片混亂。明亮多彩的畫面在她眼前閃過，那些畫面可以追溯到她遙遠的童年。
  「這一定是死亡的樣子吧。」羅斯心想，隨後光線徹底消失。一片漆黑籠罩了她的意識。
  第十一章
  最先劃破那片遍布星辰碎片的巨大真空的，是繳獲的聯邦艦隊。它們的任務是增強杜格人對行星防禦系統的信心，然後對敵方強大的砲台發動突襲。主指揮官馬克西姆"特羅舍夫元帥和奧斯塔普"古爾巴將軍以鐵腕指揮俄軍艦隊。共和國元帥加皮也在指揮艙內。這位盟軍代表如同金色的蒲公英，舉止謙遜有禮。另一位傑出的將軍菲利尼乘坐先遣隊，只能透過等離子計算機的重力鏈路收聽對話。計劃很簡單，但不知為何，這讓馬克西姆十分擔憂。狡猾的杜格人不可能如此愚蠢，竟然沒有為失敗或被俘虜做好準備。憑藉著高度發展的直覺，元帥提出了一個建議。
  如果敵人懷疑我們耍花招，他就會有足夠的時間發動猛烈砲火攻擊，許多被俘獲的載有我方船員的星艦將被摧毀。
  「完全有可能。」奧斯塔普"古爾巴從煙鬥裡取下了戒指。
  「因此，我建議先派出幾艘星艦先行，保持適當的距離。然後發出請求，如果敵人沒有表現出任何可疑舉動，我們將傾巢而出，發動全面進攻。"
  - 這個計劃很有趣，但是如果敵人出於恐懼而大肆開火，擊落我們的星艦怎麼辦？
  -那麼，首先，損失不會很大；其次，透過集中全部兵力攻擊，我們將摧毀外圍防線，儘管我們的損失會更大。
  「請容許我說一句話，」共和國元帥加皮用細弱的聲音說道。
  「當然！」馬克西姆點了點頭。
  「我建議我們把其中一艘星艦裝滿炸藥和威力最強的導彈。即使杜格人得到警告，他們也不會立刻開火。他們和狡猾的邪惡勢力一樣，會想方設法把我們盡可能多的飛船引誘到他們的陷阱裡。"
  「我明白了！」馬克西姆領會了這個想法。 "我們的星艦會接近敵方基地並撞擊它。遠程超等離子武器會被摧毀，我們也能輕鬆繞過側翼佈設的水雷。所以，科布拉元帥給了我們一個好主意。"
  加皮用他柔軟的手撫過掃描器。
  "我們已經有了程式完成的機器人，所以不必浪費太多時間擊敗敵人。為了迷惑他們，我建議使用繳獲的運輸工具。誰也不會想到貨船會成為攻擊車輛。"
  指揮官們握手致意。奧斯塔普"古爾巴補充道。
  如果我們運氣好的話，將來當我們接近敵人的核心地帶時，我們將再次採取類似的策略。
  那艘神風特攻隊飛船緩緩漂流在浩瀚的宇宙中。除了負責裝填炸藥的機器人之外，所有人都不知道它滿載著熱夸克飛彈。但它們的記憶可以被抹去。畢竟，成為半機械人是件好事；機器人面對死亡毫不猶豫。
  與此同時，菲利尼將軍正在與達格人進行談判。
  在與這些瘋狂的俄國人交戰之後，我們的艦隊遭受了巨大的損失。
  損失慘重。數十萬艘星艦被摧毀，它們的原子散落在宇宙各處。這就是我們落後這麼多的原因，也是我們的運輸系統亟需維修的原因。
  道格吹了聲口哨回應。
  "這個消息準確嗎？我們收到消息說南方邦聯艦隊遭到伏擊。也許它已經被摧毀了。"
  很有可能──戰爭就是戰爭！
  菲利尼說這番話時，聲音帶著一絲哽咽。
  我們的艦隊被摧毀了，我們只是等離子步槍下倖存下來的可憐的殘餘，而你們卻享受著不應得的和平。
  -那就告訴我密碼。
  太好了──一個十字架，一面旗幟，一個洞。還有一組數字40588055435。
  沒錯！你可以再靠近一點。
  菲利尼露出了滿意的表情。他們基本上已經從俘虜的船員口中套取了所有信息，包括密碼信息。這些資訊原本被鎖在等離子計算機中，後來被一些聰明的程式設計師提取了出來。現在剩下的就是讓這艘神風特攻隊飛船抵達目標地點了。
  菲利尼減慢了太空船的速度，以避免重力波造成嚴重損壞。機器人緩慢地在真空中移動星艦，以免引起懷疑。但結果很快就顯現出來。維修機器人蜂擁而至，將運輸艦團團圍住。神風號加速前進，最終，它的整個船體墜落了基地上。
  「一！二！三！」馬克西姆數著。又過了一秒，一聲爆炸響起。將軍被震倒在地，一股重力波席捲而來。他們必須趕緊逃跑，否則那道煉獄般的閃光會將他們焚燒殆盡。彈藥引爆，引發了一場毀滅性的大爆炸。隨後，超等離子反應爐也爆炸了，如同超新星爆發一般。大型運輸艦被徹底汽化，要塞星球連同周圍所有的星艦也一同被摧毀。俄羅斯艦隊正在消滅他們昔日強大力量的殘骸。一股勢不可擋的龍捲風席捲了杜格帝國。馬克西姆"特羅舍夫目睹了這壯觀的景象--星球的熔融核心崩塌，分解成液態碎片。球狀碎片漂浮在太空中。那一刻，他的良心受到了譴責：他們有道德權利炸毀整個星球嗎？目標達成了，但是數億杜格人，包括婦女和兒童，又有多少人因此喪生？在一場宇宙大戰中毀滅如此多的有思考能力的生命，真是太可怕了。
  詛咒戰爭和暴力！宇宙何時才能迎來和平？
  特羅舍夫元帥低聲說了幾句。他身後傳來一聲嗚咽，馬克西姆轉過身去。
  翡翠般的珠子順著眼鏡蛇元帥金色的臉頰滾落下來。見眾人皆注視著他，他用沾滿灰塵的手指拂去臉上的淚水。
  "對不起！"共和國元帥加皮用細弱的聲音說道，"我們不願看到生命逝去。任何暴力都會給我們帶來悲痛，但這種悲痛很快就會過去；對祖國的責任永遠是第一位的。"
  「當然！」奧斯塔普"古爾巴厲聲說道，"我們不能有絲毫的感傷放鬆。正如列寧所說，暴力是歷史的助產士。我們必須超越偏見，成為真正的戰士。"
  「所以，別再同情別人了？」馬克西姆問。
  「憐憫與此有何干系？那不過是貴族婦女的做派。我們不妨想想別的。反正他們都是凡人；每個人生來都會死。既然他們注定要死，那麼為了區區五十年或一百年就如此傷心難過、耿耿於懷，又有什麼意義呢？如果生命永恆且苦難，那當然是悲劇，但事實並非如此，這些可憐的靈魂卻如此，這些可憐的靈魂」。
  科布拉元帥抬起了頭。
  「我們只有在天堂才能獲得幸福。但之後呢？我做了件好事，代替了他們這艱難絕望的生活；我把他們送上了天堂。一個嶄新、更美好的宇宙，那裡每個人都幸福快樂，永生不滅，沒有人會殺人。"
  奧斯塔普"古爾巴感到驚訝的是什麼？ --在你們國家，連罪犯都能上天堂嗎？
  是的！所有人，無論義人或罪人，都將進入那嶄新而無限的宇宙，進入天堂。因為全能的上帝如此良善，祂所創造的只有天堂。痛苦和磨難只存在於這個宇宙，因為墮落就發生在這裡。在無數其他的世界裡，和諧與恩典至高無上。
  嘿！萬一罪犯想揍人怎麼辦？畢竟，即使在天堂，惡棍也能繼續作惡，讓正直的人痛苦不堪。正如一位智者所說："讓山羊進花園吧。"
  科布拉元帥笑了，露出的不是牙齒，而是一簇簇玫瑰花瓣。
  「但這絕對不可能！上帝創造萬物的方式決定了，在這個嶄新而美好的宇宙中，強盜和恐怖分子根本無法作惡。犯罪是禁忌；瀰漫在宇宙真空中的無形力量阻止了這一切。"
  奧斯塔普做了個鬼臉。
  「這樣一來，強盜就不能再搶劫了，強姦犯也不能再強姦了。這對他們來說才是真正的折磨。原來地獄並沒有消失，只是懲罰的形式改變了！"
  沒錯！只有當一個人消除內心的邪惡之後，他才會被未實現的慾望和激情之火吞噬。
  加皮共和國代表說。
  馬克西姆轉過頭，奧斯塔普"古爾巴的煙鬥又開始冒煙了，他想更深地吸入那甜美、舒緩的煙霧。
  這些規則適用於所有外星人，還是僅適用於加皮？
  「當然是為了所有人，為了所有人。全能的上帝不偏袒任何人。天堂和無罪的永生在等待著我們所有人。這就是為什麼我們加皮人並不懼怕死亡。"
  但是，另一個宇宙的存在只是一個未經證實的假設。
  我這輩子聽過各種各樣的想法和理論。尤其是關於存在無數個宇宙，像底牌或一副撲克牌一樣層層疊加的說法。還有人說，在某些宇宙裡，史達林活了一百二十年，希特勒贏了二戰。也有人說，蒙古韃靼帝國延續了一萬年，第一個飛上太空的人是黑人。諸如此類的愚蠢哲學層出不窮，彷彿只要想到隔壁的世界裡，聯邦已經勝利或全人類都滅絕了，就能得到安慰。或者，也許存在著一個全球共產主義、擁有全球國防軍的世界。我從科幻作家那裡聽夠了這種胡言亂語。如果你想，我可以讓你看看我們的一些電影--你會大吃一驚的。
  科布拉元帥嘆了口氣。
  「不必為此煩惱；我們自己就有很多科幻小說作家。然而，絕大多數加皮人都信奉官方宗教。誠然，也有教派和無神論者，但他們只是少數。再說，編造童話故事也無可厚非；它們有助於科學發展。如果宇宙的數量可以無限多，那麼如果全能的上帝是無限的，那麼此外他創造的萬物為何
  眼鏡蛇頑皮地眨了眨眼。
  但我們也必須相信，我們所處的宇宙是最糟糕、最不完美的。否則，就會出現一個悖論：如果在如此無窮無盡的世界序列中，所有或幾乎所有的創造物都處於痛苦之中，那麼全能的上帝為何還要創造它？畢竟，上帝是智慧的，祂只渴望美好和幸福。而我們身處在這個宇宙，只會經歷短暫的折磨，之後便會品嚐到無限的極樂。
  「聽起來合情合理！」奧列格"古爾巴慢吞吞地說。 「但願如此。就我個人而言，我嚴重懷疑全能造物主的存在，而且大多數人都是無神論者。他們說有不朽的靈魂，這沒錯，但這個說法還沒有得到百分之百的證實或反駁。就我個人而言，我倒希望靈魂存在；徹底的虛無太可怕了。墜入一個沒有思想、沒有感覺的絕望，只要我就知道靈魂，只要我說實話，只要我會消失？
  「是啊，沒錯。」馬克西姆哽咽了一下。 「我想活下去，即使死後也是如此。如果我們確信死後會有更好的生活，那麼就不會有人害怕死亡--尤其是在戰場上。就像古代維京人一樣，他們信賴瓦赫拉克，無畏地與敵人作戰。"
  「暴力令全能的上帝憎惡。血流淌，上帝會感到悲傷！」科布拉元帥斬釘截鐵地說。 「我還要告訴你們，」加皮瞥了一眼人類指揮官們意味深長的眼神，"即便如此，我也會盡忠職守，直到最後一刻！"
  沒錯，首先我們是軍人，我們受過戰鬥和勝利的訓練。
  奧斯塔普"古爾巴吸了一口煙鬥，然後畫了一個複雜的八字形。
  -如果我們透過殺戮將達格斯人送到一個更好的世界，那麼無論這個世界變得多麼美好，對他們來說，那裡仍然是地獄！
  結束哲學探討後，軍事領導人開始了「鋼鐵之鎚行動」的第二階段。首先，他們必須肅清G區，以確保推進中的俄羅斯艦隊的側翼安全。該區的防禦十分強大，其主力是一艘巨型星艦堡壘。由於其龐大的體型，它完全覆蓋了數顆行星，儘管它作為戰術作戰單位移動緩慢。這種超重型潛艇的建造已有數千年歷史。畢竟，杜格人比地球人古老得多，儘管人們對楓葉族的智力發展水平存在嚴重質疑。然而，他們的科技巨獸卻無可避免。從外形上看，它像一隻略微扁平的刺猬，密密麻麻地佈滿了數十萬枚巨型武器和數百萬枚稍小武器的尖刺。一支由三十億杜格精英組成的隊伍嚴密監視著一切動靜，隨時準備擊落任何靠近這台致命機器的敵人。
  "重複是學習之母。讓我們再把它炸毀一次，就像我們炸毀堡壘星球那樣。"
  由 Maxim Troshev 提出。
  「再來一次？」奧斯塔普吸了一口煙鬥。 "這主意聽起來很誘人。唯一的問題是，同樣的伎倆還能奏效嗎？"
  「我們將拓展我們的戰術。這次，假設我們運送的是叛逃者--簡而言之，就是一個攜帶重要情報的叛徒。達格人相信人性的背叛。與此同時，叛徒撞向了他們巨大的星艦。"
  「好！」科布拉元帥開口道，「但如果杜格人不傻，他們甚至可能會讓運輸船掉頭，阻止它抵達超太空船。如果我是他們，我也會這麼做。因此，我建議我們假裝追擊。超載的運輸船逃離我們的艦船，試圖逃脫，然後飛入敵方最強大的星艦的射程範圍之內。
  太好了！就這麼辦吧。
  警長肯定地說。
  隨後的事件表明，加皮文明的代表科布拉元帥是一位無與倫比的戰略家和欺騙大師。達格人再次落入了一個相當簡單的陷阱。這艘裝滿炸藥和熱夸克飛彈的運輸船撞向了水星般大小的星艦厚實的船體，隨即爆炸，就像一朵鮮豔的紫色花朵在延時攝影中突然膨脹又坍塌。星艦破碎，開始在真空中解體。在一次巨大的爆炸之後，緊接著發生了一系列較小的震動－熱能方舟引爆，湮滅裝置引爆。巨大的破壞為星空增添了色彩。達格帝國倖存的星艦遭到了俄羅斯艦隊的猛烈攻擊。他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席捲了數千艘倖存的船。一道等離子龍捲風將敵人的殘魂焚盡。隨後，俄軍依照慣例對敵方行星防禦系統進行了徹底清除。空襲與空降突擊結合，取得了顯著成效。在這次掃蕩行動中，俄軍兩度成功運用反力場，使得他們能夠在不造成重大破壞的情況下佔領行星。因此，當俄軍突擊隊逼近銀河系首都－維薩隆城星時，特羅舍夫元帥再次提議使用反力場。然而，奧列格"古爾巴卻猶豫了。
  「這倒是個有趣的想法，但維薩隆的城市太大了。我們可能沒時間把這座幾乎吞噬整個星球的城市裡的所有敵對勢力都清除乾淨。別忘了，它只比杜格人的首都西雅圖略小一點。它是超星系中最大的城市之一，攻占它將極其困難。」
  「所以你的提議是什麼？派兵登陸，摧毀力場，然後對城市進行地毯式轟炸？」馬克西姆惱火地說，"我理解你，但你根本不在乎兩千五百億人口！"
  不，我很在乎！
  古爾巴差點咬斷他的口銜。 「但是我的孩子們，他們將在這座城市戰鬥至死，他們的生命遠比這寶貴得多。他們每個人都比這些杜格人更有生存的權利。他們在這裡擁有龐大的軍隊和大量的武器，雖然現在過時了，但在反擊戰場上仍然可以使用。"
  這時，馬克西姆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麼。
  「那麼我建議，即使這樣做不人道，我們也應該使用化學武器。我們的運輸工具上裝載著足夠數量的這種毒藥。一旦力場失效，敵人將毫無防禦能力。"
  「好！」科布拉元帥精神一振。 「這種武器曾經在人類社會被禁用，但後來由於其效能低下而被解除禁令。現在我們可以再次使用它，從而保護我們眾多寶貴的資產。"
  「所以現在是時候採取行動了，否則達格人可能會設法轉移部分財產，他們甚至在這裡還有一整個研究機構，或者更確切地說，是一個學院。我們有機會奪取他們所有最有價值的研發成果。"
  馬克西姆語氣堅定地說。
  「嗯哼！」奧列格從口袋裡掏出一個手提爆能槍。 「我們要消滅敵人，用毒氣讓他們窒息而死。」然後，他小心翼翼地點燃了那根快要熄滅的毒氣管。
  "目前，我們需要將反場發生器轉移到地球上；它在太空中無法工作，因為它依賴於自然引力。"
  隨後的爭論最終歸結為純粹的技術細節--具體來說，是如何將反場送達目標星球。經過短暫討論，他們決定發動大規模攻擊，目標是首都星球上價值最低、防禦最薄弱的區域。
  馬克西姆"特羅舍夫透過間諜微型衛星上的微型掃描儀，仔細觀察著杜格人奇特的建築。他們城市的街道通常呈現錯綜複雜的螺旋狀，有時穿插著藍色和翡翠色的河流和池塘。而銀河首都的建築則常常形似來自不同星系的各種動物。這非常有趣，尤其是那隻滑稽的十二條腿刺猬，它用長長的鼻子站立著。它的每隻爪子都握著一把射線槍；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扣下板機，噴出五彩斑斕、泡沫翻騰的噴泉。
  另一個類似的形像是一頭十足大象，它同時用三根象鼻站立著。這個形像在旋轉，每隻象爪上都伸出一門三管爆能槍。煙火依序從槍管中射出，無害的閃光將略微昏暗的夜空染成絢麗的色彩。由於這三座天體的存在，這裡的晝夜交替十分奇特。兩個小時的「白晝」之後，緊接著是半小時的漆黑夜晚，這給煙火師和喜愛絢麗煙火的人們帶來了極大的樂趣。馬克西姆的心不由自主地沉了下去。一句彷彿活生生的話語在他腦海中迴盪：「你不能殺死熱愛美麗的生命。」他的心沉了下去，感覺自己快要崩潰了。不久之後，他就要下令取消「鋼鐵之鎚行動」的最後階段。元帥竭力壓抑住自己的情緒，用堅定的語氣下達了命令。
  開始攻擊！開火！
  進攻開始了。數百萬艘俄羅斯艦船已經向地球的防禦體系發動攻擊。
  維薩隆。達格人的抵抗比預想的要強大得多，俄羅斯艦隊損失慘重。護航的星艦拼死抵抗，但俄軍的怒火和數量優勢最終決定了戰局。他們突破了敵人的頑強抵抗，成功登陸，佔領了這顆巨大行星上的一小塊據點。地面在爆炸聲中顫抖，雷射、爆能槍、等離子炮、原子坦克、數百萬隻埃羅洛克、漫遊者以及其他各種恐怖生物都被投入戰鬥。這本該是一場真正的世界末日。然而，反作用力場被活化了。一切都靜止了，無數的埃羅洛克群墜入地面，壓碎了混凝土，原子坦克也被凍結，變成了重力鈦合金棺材，一切似乎都消亡了。戰鬥彷彿在一瞬間停止，陷入了死寂。然後，氣體模組如雨般從天而降。毒氣襲擊極為恐怖，數億杜格人瞬間喪命，暴露在致命劑量的毒氣颶風之下。目睹這番慘狀，許多杜格人倉皇逃竄，試圖逃離這恐怖的死亡雲霧。行星防禦指揮官，杜格元帥霍斯特"辛伯，對著突然失靈的監聽器發出絕望的吶喊。所有通訊都中斷了，他淪為了一個可憐的配角。他發出的所有命令都變成了含糊不清的咒語。
  「餵，你這可憐的腐爛物！我會把你碾成塵埃，或者星際塵埃。你連一個夸克都不會留下。基里人會永遠把你活活吞噬。"
  這些詛咒如同瀑布般從他扭曲的嘴裡傾瀉而出。隨之而來的嚎叫和尖叫--這前所未有的武器足以讓最強壯的人也感到不安。坐在附近的步兵元帥佩基羅"胡斯特則顯得更加鎮定。
  「看來俄國人用了一種新武器。它切斷了我們所有的通訊。我想既然等離子鏈路和重力鏈路都失效了，我們就只能用更簡單的辦法了，比如派信使。"
  "你真這麼蠢嗎？"主持人厲聲說道，"等這樣的信使送到我方陣地時，戰場形勢都得改變五次了。"
  達格用盡全力敲擊著那台巨大的軍用電腦鍵盤。他的動作透露出一種真正的歇斯底里。相比之下，佩基羅看起來幾乎有些昏昏欲睡。
  「我建議我們保持冷靜。畢竟，一切都進展順利。既然我們星球上的通訊都癱瘓了，那就意味著俄羅斯人也無法使用他們那些邪惡的技術了。"
  主持人辛伯爾稍微冷靜了下來--也許俄羅斯人真的不再那麼可怕了。
  「我的想法是這樣的！」佩基羅"庫斯特掏出他的爆能槍，按下了按鈕。
  --它根本沒用！我就知道。現在它變成一把射線槍了。
  用手指猛壓宿主側身體，但宿主無反應。
  「我明白了！」佩基羅搔了搔他梳得像梳子一樣的頭髮。 「現在我想所有基於等離子體和超等離子體相互作用原理的武器都失效了。這對我們來說是好事，或者說更糟，但俄羅斯可能也會面臨一場苦戰。我認為我們迫切需要利用那些舊武器庫。這些古代武器或許還能用。我們會把所有博物館都頑強抵抗俄羅斯人，讓他們徹底抵抗俄羅斯人，讓他們徹底攻我們佔城市和星球的慾望喪失。
  主持人讚許地哼了一聲。
  「這倒是個主意，佩基羅，你是老大。這樣我們就能一舉殲滅敵人了。」
  「嗯，這太過分了。首先，我們需要聯繫部隊，下令發起反擊。"
  佩基羅又搔了搔梳子，試圖理清自己紛亂的思緒。突然，他似乎靈光一閃。
  - 既然俄羅斯科學界創造的新型超場能夠麻痺等離子體的所有表現形式，那麼基於基本無線電原理的簡單通訊或許仍然有效。
  「很有可能。我們快跑去博物館吧！」齊姆伯高興地尖叫道。
  他們跑出了部裡。幸運的是，所有的門都開著，只是電梯壞了，所以他們不得不爬了好一會兒樓梯。胡斯特元帥雖然汗流浹背，但精神抖擻。然而，他的喜悅轉瞬即逝；當他們到達最近的博物館機庫時，裝甲門卻卡住了。胡斯特元帥沮喪地用他那緊握的拳頭猛擊著門。
  該死的人類，他們又騙了我們，該死的科技！
  「不管你怎麼咒罵鈦合金，它都不會裂開，」佩基羅若有所思地說。
  "我們這是在浪費時間。不如先去參觀一下地面上的軍事博物館，然後再去買點東西。"
  這場毫無意義的比賽再次開始。由於所有的重力裝置都失效了，而最老的那些甚至從未被使用過，兩位年邁的裁判不得不跑了很長一段時間。
  必須承認，主街本身看起來十分恐怖。到處都是屍體、殘破的漫遊者和埃羅洛克人。大火熊熊燃燒，我們只好繞著被火焰封鎖的出口奔跑。雖然許多士兵在街上跳來跳去，但他們中的大多數都像一群茫然的烏合之眾。他們像瘋兔子一樣跳來跳去，揮舞著如今已毫無用處的射線槍。他們咒罵著，發出毫無意義的尖叫聲。齊姆伯"胡斯特是第一個「死去」的，他的四肢無力地癱倒在地。
  我跑不動了。也許你能載我一程。
  佩基羅搖了搖頭，厲聲喊道。
  那列兵有什麼用？士兵們，聽命令，所有人立即列隊。
  那聲吶喊起了作用。只有那些徒勞地四處亂竄的士兵們列隊成一隊──紀律高於一切。
  「津伯元帥受傷了。你們當中最強壯的四名士兵，用擔架把他抬上來，跟我來。其餘的人，前往最近的博物館；那裡有新的武器等著你們。"
  士兵們機械地敬禮，列隊奔跑，追趕著佩基羅。
  這位步兵元帥果然是個身強力壯的硬漢。跑了十五分鐘，我們就到了博物館。博物館形狀像一座馬蹄形的宮殿。
  這裡匯集了杜格帝國百萬年來研發的各種武器。這裡有威力強大的投石機，它們擁有眾多槳葉和噴嘴；還有弩砲，砲口巨大，配備刀刃和箭矢；當然，還有手持長矛、手持寬大半圓形盾牌的方陣。此外，還有配備各種武器的戰士模型，尤其是數量眾多的螺旋彎刀、長矛、箭矢、鋒利的弩箭等等。彈簧武器、發射刀刃、一次可發射上百支長矛的機器，以及用油和石蠟製成的古代火焰噴射器更是比比皆是。這裡甚至還曾出現過能夠崩塌懸崖或投擲貨車大小巨石的怪物。這裡還能看到後期型號的多管火焰噴射器，它們內部裝有瓦斯管道，一次就能燒毀數公頃的土地。杜格人在毀滅手段上真是狡猾又有創意！
  然而，這並非佩基羅感興趣的。博物館的中間展區更吸引他，那裡陳列著坦克車、飛機、大砲，甚至還有小型船。一條從河中延伸至博物館的運河，足以容納護衛艦，甚至是戰艦。例如，著名的雙桅帆船「巨蟒號」就停泊在泛黃的河水中。正是在這艘船上，著名的海盜皇帝多卡"穆爾洛贏得了他的第一個王冠。當然，這艘船本身早已破敗不堪，但人們用石榴石木製作了一艘極其逼真的複製品。佩基羅不禁讚歎起這艘帆船奇特的船體結構。突然間，彷彿被閃電擊中一般，他彷彿穿越回了歷史，回到了遠古時代，而此時，杜格族正在人類墮落者的猛烈攻擊下走向滅亡。
  你在盯著什麼？
  辛伯大喊。
  這艘船幫不了我們，找一艘更現代化的船吧。
  佩基羅狠狠地打了自己一巴掌。果然，附近就漂浮著裝備十二吋炮的蒸氣護衛艦「烏達查號」，或是配備多管火箭的火箭拖網漁船「利斯號」。還有威力更強大的地效飛行器「洛姆號」，它搭載著威力更大的火砲和飛彈。誰知道呢，就拿那些坦克車來說吧，它們能填滿整個球場。一支令人印象深刻的艦隊，從最早的、以皇帝命名的"唐璜"號，一直到配備機翼的核動力和噴氣動力坦克。再比如，那輛裝有十個等離子噴射砲口的「中微子」坦克。如果我們能用這種坦克和俄國人作戰，我們肯定能瞬間擊潰敵人。然而，這種坦克目前還無法使用。他們或許會嘗試使用噴射武器。
  給我一輛飛彈坦克，我開著它衝向地獄。
  佩基羅咆哮道。
  士兵們一臉茫然，聽不懂指揮官在說什麼。隨後，元帥親自爬上了飛彈坦克，坦克被反應裝甲保護著。他遇到的第一個難題是艙蓋。他打不開，元帥柔軟的手指已經磨得生疼。絕望之下，他從裝甲上跳下來，抓起一根撬棍，開始猛撬艙蓋。然而，泰坦坦克頑強抵抗著這種野蠻的攻擊。元帥隨即發出了一聲撕心裂肺的怒吼。
  士兵們，你們在看什麼？快走，我們去幫忙。
  達吉斯坦士兵們熱情高漲，但行動卻十分笨拙；他們最多也就是把坦克的砲管弄彎了。另一位元帥津伯幾乎要哭出來了，他突然爆發出一陣狂笑。
  - 不，你看看這些蟲子。你不如去打開一個罐頭盒。
  佩基羅咬緊了牙關。
  你至少可以保持沉默。
  "我們為什麼需要這輛老舊的坦克？不如改用弩砲，它們可靠得多。"
  「誰還需要這些老古董？如果俄國人入侵這裡，他們不會派出大量步兵去對抗投石機；他們只會用砲彈轟炸它們。"
  津伯元帥交叉雙臂。
  沒錯。我們需要的是炸彈，不是那些裝甲烏龜。我們需要抓一些...
  「我明白了，是架飛機！」佩基羅大喊著，從塔上跳下來，跑向飛機艙。
  在到達這個部門之前，他必須藉助士兵的力量，破開那扇防彈玻璃門。這並非易事；又過了好幾分鐘，最後在眾人合力之下，那扇冰冷的門才轟然倒塌。他們甚至還動用了投石機。的確，古代武器有時在現代戰爭中也能派上用場。
  佩基羅興致勃勃，使出渾身解數，一頭撞在了停在門口附近的一架噴氣式戰鬥機的後掠翼上。齊姆伯隨即跑向那架飛機；這架四引擎螺旋槳飛機看起來很笨重。但單引擎飛機卻輕盈透明，宛如蝴蝶。博物館展出了種類最齊全的飛機，從單翼機到航空運輸機應有盡有。
  佩基羅站起身，然後盯著被他絆倒的那個戰士。
  真是個好東西！現在我們可以開始飛行了。
  "你確定？！"辛伯厲聲問道，"這玩意兒看起來這麼脆弱，我個人都不敢冒險帶它上天。而且，你真的會操作這種古老的技術嗎？"
  「想想看，我能做到！」佩基羅清晰地說。 "我以前接受過飛行員訓練，我們還玩過飛行模擬器，包括一些非常古老的飛機。"
  有時是遊戲，有時是戰爭。
  「我們的類星體哪裡還沒熄滅它的光芒呢？」達格尖叫著跳到車上。
  他費力地打開車門，然後爬進駕駛座。他瘋狂地拉扯著操縱桿，試圖讓車子飛起來，憤怒之下，他幾乎把方向盤扯了下來。然後，他破口大罵。
  "你真是個英雄。"津伯笑著說，"只是你漏掉了一件事。"
  -什麼？ ！
  誰會不加燃料就飛？
  佩基羅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哈哈大笑起來。他的目光掃過一排排飛機，最後落在了那些油桶上。
  士兵們，聽從我的命令，立即為飛機油箱加滿汽油。
  辛伯搖了搖手指。
  -你確定那是汽油而不是丙酮或摻有煤油的柴油嗎？
  - 我肯定我見過這架戰鬥機，它的噴氣發動機很獨特，可以使用任何燃料。
  願你一路順風。
  經過一番艱難的周折，在油箱被撞出不少凹痕後，士兵們終於打開了油箱蓋，抽出了一些燃油。佩基羅必須親自爬出飛機，向士兵們示範如何加油。最終，這架戰鬥機完成了加油，儘管過程十分艱難。
  元帥抱臂默默祈禱了一會兒，然後衝著津伯吼了一聲。
  這就是你不祈禱的原因嗎？你是無神論者嗎？
  這不關你的事，法律賦予我們良心自由！
  那基拉就留下來陪你，我飛走。
  -在哪裡？ ！你至少知道敵人在哪裡嗎？
  你的肝臟會告訴你！
  經過幾次失敗的嘗試，佩基羅終於啟動了飛機。戰鬥機艱難地升空，幾乎撞上了屋頂。在笨拙地轉彎並繞著那座三頭獅鷲形狀的建築盤旋了一圈後，佩基羅元帥加速衝向他的命運。同時，遠處出現了一團不祥的毒雲。
  
  第十二章
  雄偉壯麗的太空港，停泊著數千艘宏偉的星艦，矗立在巍峨的宏偉建築群中，他們被拋在了身後。根據他們的證件，他們是黃金埃爾多拉多星系的居民，所以護照檢查只是走個形式。要說「珍珠」星球美輪美奐，那簡直是輕描淡寫。冰人彼得和金維加從未見過如此和諧美麗的世界。即使是過度商業化的裝飾也絲毫沒有破壞他們的印象。雖然廣告螢幕和全像投影比比皆是，但一切都如此美麗，呈現得如此自然，絲毫沒有影響他們的體驗。 「珍珠」雖然是人類的定居星球，但卻是許多種族和物種的家園。每個種族都在這座城市的景觀中留下了自己獨特的印記。客運星艦降落後，彼得和維加沿著自動步道滑行而下。五顆太陽照亮了他們的前路。而且，它們散發著光譜中不同的光芒，其中最大的是黃色的太陽，第二大的則是橘色的太陽。接下來是綠色和紅色的圓盤，然後是最小的紫色圓盤。這造就了最鮮豔、最神奇的色彩，首都的每一寸都閃耀著光芒。建築風格並不簡樸，街道線條流暢蜿蜒。五彩斑斕的人行道在他們腳下流淌，承載著寥寥無幾的行人。然而，大多數人和外星人都更喜歡飛行，而不是在地面上爬行。彼得驚訝地發現這裡幾乎沒有直角。
  - 很奇怪，首都這裡完全沒有軍事化的風格或尖銳的棱角，一切都是圓潤的。
  艾斯驚訝地說。維加點頭表示肯定。
  你想要什麼？這個星球上從來沒有發生過戰爭。
  正因如此，它才會開花。
  這顆星球的確正值盛花期。高達一公里、花瓣綿延五百公尺的巨型花朵覆蓋著無垠的天空，閃耀著紅寶石、鑽石、藍寶石、祖母綠、瑪瑙、黃玉、珍珠、琥珀以及其他眾多寶石的光芒。充足的陽光使花瓣的色彩更加絢麗奪目。它們閃爍著虹彩的脈絡清晰可見，陽光沿著脈絡跳躍，旋轉著它們獨特的光影。欣賞這場無與倫比的色彩盛宴，真是令人嘆為觀止。從空中俯瞰，首都宛如一片連綿不斷的草地，四周環繞著奇特的建築。首都的幾乎每一座建築都獨具特色，但它們之間卻有著共同的聯繫--大多數建築要么像錯綜複雜的花蕾，要么像美麗的女子，或赤身裸體，或身著童話般的華服。在這片美景的襯托下，那座形似卡拉什尼科夫突擊步槍、刺刀向上突出的房子顯得格外醜陋！然而，即便如此，也絲毫沒有破壞這幅田園詩般的畫面。這對恩愛的情侶繫上重力帶，翱翔於空中，享受著空氣中異樣的清新；萬物彷彿都浸透了蜂蜜的芬芳。一股複雜而怡人的香氣撲鼻而來，令人陶醉。
  「我們就像蝴蝶！我們要飛向紅色的蝴蝶，」戈爾登"維加帶著燦爛的笑容說道。
  如果我們很富有，而有人卻貧窮潦倒，那該怎麼辦？
  「我聽說珍珠號上沒有窮人。」維加把手指放在嘴唇上，她迷人的金髮面容讓人想起一位善良的女巫。
  難道整個星球真的沒有乞丐嗎？我們來找找看。
  彼得身手敏捷地繞著一尊半裸女子的雕像飛過，那女子手持火炬，他險些被紫色的火焰灼傷。雕像裡面是一棟房子，而且房子還在旋轉。
  -嗯，趁我們還有時間，我們可以玩得開心一點。
  這對金童玉女看起來就像剛結婚的新婚夫婦。他們繞著精心佈置的人群轉圈、旋轉。彼得魯莽行事，尤其因為附近還有其他當地人和幾個遊客。其中一個，長得像只肥胖的粉紅色癩蛤蟆，衝了過去，然後轉身喘了口氣。
  -加油，夥計，努力追上來。
  彼得啟動反重力系統，以最大速度追趕他。然而，抓住這隻吃得過飽的青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雖然隊長體重較輕，但對手的反重力系統顯然更勝一籌。他們全速穿梭在一位身著鎧甲、體長一公里的絕世美女寬闊的雙腿之間。一道小瀑布從她口中噴湧而出，彼得被冰冷的水流淋了個透。順便一提，如此壯觀的瀑佈在俄羅斯首都都難覓食。畢竟，五個「太陽」可不只四個。翻了個跟頭，又繞了一圈之後，這隻「蟾蜍」衝進了一座巨型建築的入口。入口處，氣勢磅礡的噴泉奔騰而下。水質奇特，散發著濃厚的昂貴女士香水味。彼得甚至感到一陣噁心--他全身濕透，還散發著女人的氣息--而金織女則在他身後緊追不捨，沉浸在這美妙香氣帶來的愉悅氛圍中。她感到一陣眩暈，喉嚨迸發出一聲清脆悅耳的笑聲，如同銀鈴叮噹。一個金髮碧眼、膚色如巧克力般的女人從她身邊飛奔而過。她穿著一套色彩艷麗的套裝，露出線條分明的腹肌、緞面般的肩膀、古銅色的健壯手臂，以及穿著金色短靴的裸露雙腿。不得不說，當地的女性大多衣著暴露，任由眾人欣賞她們超凡脫俗的美貌。維加也穿著一套淺色套裝，自認為美艷動人。她想戲弄一下自己的對手。
  -嘿，或許我們應該去賽車。
  然而，女孩對這個提議並沒有表現出太多的熱情。
  「這並非比拼力量，而是比拼反重力系統的性能。既然你這麼擅長運動，那就來比比看。我給你兩個選擇：射擊還是摔跤。"
  "這有什麼意思？我們先打一架，然後再摔跤，雖然我個人更喜歡站立打擊。"
  我們還將配備打擊設備。
  兩個女人轉身朝射擊場走去。與此同時，彼得繼續徒勞地追逐著那個肥胖的外星人。最終，他厭倦了，當他再次失手，被外星人裸露的胸膛裡噴出的煙火而非水擊中時，他勃然大怒。這位俄羅斯上尉抓起他的眩暈槍，一槍擊斃了那個煩人的癩蛤蟆。外星人雖然被麻痺了，但還是在空中盤旋了一會兒。然而，現在它開始旋轉。彼得擔心他之前的對手會墜落，便跳到外星人身上，費力地關閉了反重力裝置。癩蛤蟆停止了旋轉，上尉小心翼翼地把它停在人行道上。幾乎就在同時，一個警用機器人出現了，那個「傢伙」被裝進了醫療艙。彼得忍不住笑了起來。
  「好了，我們的比賽終於結束了，但我的對手又一次利用非法手段逃脫了。具體來說，他用的是一個醫用重力艙。"
  彼得身手敏捷地橫越馬路，差點與人流相撞。
  然後他平穩地飛行了，我想知道金維加去了哪裡，以免被駭客入侵的女孩迷路。
  然而，維加並沒有因此而失去冷靜。相反，她們來到當地那家令人印象深刻的射擊場後，兩人擺好戰鬥姿勢，開始挑選目標。經過一番簡短的討論，她們決定選擇「太空戰鬥」模擬器。雖然她的搭檔艾蓮娜"艾爾加從未接觸過實戰，但她卻是戰爭類電腦遊戲的狂熱愛好者。因此，她選擇了一個需要高度集中註意力的程序。
  「這是個不錯的選擇，」維加一邊說著，一邊穿上連身衣。 "但我認為我們應該開啟疼痛光譜功能，這樣當敵人擊中你時，你就能真正感受到激光灼燒的疼痛。"
  「你不害怕嗎？」女孩咯咯地笑了起來。 "對了，小傢伙，你叫什麼名字？"
  我的名字叫瑪爾維娜。
  維加決定說謊，隱瞞自己的真實姓名。那女人咯咯地笑了起來。
  「你的搭檔要么是小丑皮埃羅，要么是狗阿爾泰蒙。他到底是皮埃羅還是那條狗呢？"
  --更像是匹諾曹，把長鼻子伸到不該伸的地方。你叫什麼名字？
  我是巴希拉！
  埃琳娜也決定要說謊。
  哦，所以你的朋友是跛腳熊巴魯，或者可能是光著肚子的毛克利。
  維加以此取笑她。巴希拉皺了皺眉，轉移了話題。
  「你知道嗎，我根本不喜歡男人，我比較喜歡漂亮的女人。」巴希拉齜牙咧嘴地說。 「我們來約定一下：如果你輸了，你就得滿足我任何願望。」那迷人的女人淫蕩地扭動著腰肢。
  - 太好了！那我們也跟你簽個合約吧。如果你輸了，你就得滿足我和伴侶的所有願望。
  「也就是說，男人！這畜生還能想要什麼？雖然我已經很久沒跟男人睡過了--說不定會很有趣。寶貝，你得給我打一百分。"
  -好吧，這讓戰爭更有意思了。
  遊戲開始了，儘管「瑪爾維娜」已是一位經驗豐富的戰士，但她還是遇到了一個勢均力敵的對手。她的抵抗異常頑強，跳躍、閃躲，但即便如此，這位俄羅斯海軍中尉也擁有相當敏銳的直覺。然而，她仍然需要克服巨大的劣勢。機械恐龍被炸成碎片，各種各樣的飛碟、雷射三角爆炸，有時甚至會反彈火焰，灼傷女孩嬌嫩的肌膚。雖然一開始擊中她的次數不多，但密集的彈片風暴讓她根本無法躲避。有一次，一門等離子炮的砲火重創了她。她的每一個動作都灼燒著她的側腹，疼痛難忍，她只能瘋狂地跳躍，一邊躲避砲火，一邊反擊。這十分艱難，汗水從她身上傾瀉而下，最終，在最後的幾秒鐘，這位俄羅斯海軍中尉贏得了勝利。當這場磨難終於結束時，戈爾登"維加從虛擬戰甲中爬了出來，幾乎筋疲力盡，身上佈滿了真實的燒傷痕跡。顯然，在這款殘酷的遊戲中，感知並非完全是幻覺。她的搭檔看起來也好不到哪裡去，同樣渾身是傷，佈滿了燒傷和抓痕。
  維加擦了擦額頭，說。
  "好了，你的得意日子終於到了。現在該為你的失敗付出代價了。"
  巴吉拉猛地甩了甩頭髮上的汗水，驕傲地挺直了身子。
  -好吧，我準備放棄損失了。不如現在就付錢吧？
  眼鏡蛇女伸出了她淫蕩的舌頭。
  我們先去隔音室吧。
  就在你旁邊。
  當他們進入鏡廳時，巴希拉伸手擁抱他們，「瑪爾維娜」小心翼翼地移開了她貪婪而又溫柔的手。
  「不，我是直男，我不喜歡和女人發生性關係。我會把我的慾望留到以後再說，但現在就讓彼得好好享受和你的時光吧。"
  戈爾登"維加撥通了她手腕上的電腦手環，試圖聯繫她的搭檔。然而，這完全是多餘的：彼得已經站在射擊場的入口處了。
  你們女生在玩什麼呢？
  -是的！她輸了，現在她想把贏來的錢給你。
  據我所知，她願意滿足我的任何願望。
  巴希拉挺起了胸膛。
  -任何一種，如果你想一次得到所有東西的話。
  彼得看著她興奮的眼神和半張的嘴唇；他明白這位女士對他的期望。瑪爾維娜也很美，她的目光貪婪地掃過四周；她顯然很想看他們做愛。
  彼得轉過臉，恭敬地吻了吻女孩琥珀色的嘴唇。他們的嘴唇交纏在一起，弧線交錯，最後融為一體。巴希拉的目光沉入了深淵。
  她深深地嘆了口氣，瞬間融化了。彼得猛地移開嘴唇，轉身離開，打斷了這曖昧的時刻。
  巴希拉哼了一聲，顯然還想要更多。俄羅斯船長英俊的眉毛微微皺起，帶著懷疑的神色。他顯然不喜歡金維加過度的好奇心。 「她一點都不嫉妒嗎？」男人覺得這種話很冒犯人。
  坦白說，戈爾登"維加兼具賣弄風情、歇斯底里以及所有女性常見的缺點--儘管程度較輕。然而，彼得卻認為這些特質與她的高貴、智慧、榮譽感以及愛國情操完美融合。每個人都有優點和缺點，但也存在一些美好的例外，當缺點發展得恰到好處，反而更具吸引力而非令人反感時。許多女孩，尤其是在性格形成的關鍵時期，都曾有過一段短暫的和諧期。之後，她們便會失去這種狀態，當然也有一些幸運的例外，她們在成年後依然能夠保持對自身優缺點的平衡。然而，出乎意料的是，他年輕的女友竟然已經是個「變態」。而且，這還不是全部--直覺和早已被遺忘的心靈感應告訴他，事情遠沒有那麼簡單。
  沉默持續了很久，彼得舉起了射線槍的槍管。
  -快說，你這潑婦，為誰工作？
  巴希拉畏縮了一下，她困惑的表情顯示彼得說得沒錯。
  她伸手去拿爆能槍，但維加狠狠地踢了她的手，把武器踢開了。
  "喲，小妞，我一眼就認出你了！看來特勤局給你安排了不少射擊訓練，不過你打架有點兒弱。"
  「那不是事實！」巴希拉咆哮著，試圖踢她。
  瑪爾維娜使出一記漂亮的下劈，將憤怒的女選手擊倒在地。
  "我早就跟你說過，你根本配不上超女。快告訴我你為誰效力。"
  巴希拉嗚咽嚎叫，如果你這麼敏銳，你真的還沒懂嗎？
  彼得抱起雙臂，努力集中精神。他記得自己小時候心靈感應能力很強。他的思緒像鑽頭一樣啃噬女孩的頭骨。
  「她確實是個特工，為西北聯盟效力。我們贏了數十億星際幣，又在迪斯科舞廳解決了一場對峙，結果身份暴露了。順便一提，她還是個雙面間諜--名義上她是黃金埃爾多拉多星系情報部門的一員，但實際上她為揚基隊效力。"
  "別搞砸了！"暴露的間諜哀求道，"我什麼都沒告訴你。"
  -你不會這麼說的，你關注我們很久了。
  巴吉拉畏縮了一下。
  「已下令嚴密監視所有星艦的動向。近期，聯邦與俄羅斯之間的敵對行動急劇升級，所有間諜網絡都已全面展開。"
  --那可以理解，但你並不孤單。像你這樣的人很多，而且有人在關心你。
  別想擊垮我，我寧願死也不會放棄這個居民。
  巴吉拉呻吟了一聲。
  "你不是女同性戀，你只是為了勾搭戈爾登"維加才假裝的。雖然你的行為令人作嘔。"
  彼得盯著她，試圖更深入地了解她的潛意識。但他只成功了一部分--要不是他缺乏必要的能力，就是他的意識故意封鎖了關於這位居民的訊息，甚至可能是某種心理障礙。
  儘管如此，我們還是大致了解了這位居民的情況--他是一名將軍，曾在「榮譽與真相」部門任職，相當於蘇聯的蘇聯反間諜機構SMERSH和中央情報局。然而，他的具體姓名太過模糊，難以辨認。
  那我們該拿她怎麼辦呢？她根本不想跟我們合作，一心只想為她的將軍犧牲。
  彼得誇張地舉起他的射線槍。巴希拉尖叫起來，雙手摀住臉。
  -姑娘，你暴露了自己，你還記得你「榮譽與真理」部門的駐地總管跟你說過什麼嗎？
  「什麼？！」揭露身分的間諜尖叫。
  如果你遇到敵方間諜，你應該做的不是把他交給當局，而是要贏得他的完全信任，裝作無辜直到最後。
  巴希拉開始顫抖。彼得展開那張紙，開始假裝閱讀。
  -將軍（他叫什麼名字？）向特工下達的指示
  「卷尾猴，」巴希拉下意識地回答，然後立刻咬住了自己的舌頭。
  - 所以，卡普辛，你把你的居民給了我們，現在你知道你會得到什麼回報了吧。
  我知道了！巴希拉巧克力色的皮膚變得蒼白，他的手掌劃過喉嚨。
  -死亡！
  「你想活下去嗎？」戈爾登‧維加溫柔地問。
  「是的，我願意！」這位間諜出乎意料地露出了弱點。 "你覺得我會想在風華正茂之時死去嗎？"
  「太好了！」彼得擦了擦汗濕的雙手。
  「我們會替你保守秘密，作為回報，你會在報告中寫明我們不是間諜，而是來自埃爾多拉多的普通遊客。我們當然來自外省，但我們是絕對忠誠、性格溫和的公民，只是決定去其他星球度蜜月。順便一提，現在選擇相對安全的星球度假似乎很流行。"
  我發誓，我會盡一切努力，只是別讓我的上級發現我把住院醫師出賣了。
  「一切都將達到巔峰！」金維加自信的語氣起到了安撫人心的作用。
  「我們絕不會讓如此美景遭到破壞，」彼得補充道。
  但以防萬一，還是罵一句吧。
  "我發誓！"巴希拉猶豫了一下，然後補充道，"以我的祖國起誓，絕對不會有一個人知道你們的間諜救世主。"
  「是偵察，不是間諜活動。不過，如果我們被派去執行偵察任務，我們的目的地應該是西部聯邦，而不是這些被上帝遺棄的中立世界。"
  是維加先挑起的，但彼得狠狠地踢了她一腳，這女孩說話太不謹慎了。
  "現在或許你可以帶我們四處轉轉。在我們分別之前，或許你可以給我們講講你的星球。畢竟，你是在珍珠號上出生的。"
  -榮幸。
  三人借助反重力裝置騰空而起，悠閒地漂浮在空中。那個揭露身分的間諜看起來既不危險也不狡猾。而下方的景色更是美不勝收。金色維加開始歌唱，她那美妙的歌聲宛如夜鶯。
  黑暗的邪惡力量
  信仰的盾牌是無法被刺穿的！
  這個帝國幅員遼闊。
  能打敗所有人！
  帶有珍貴的流蘇
  從邊緣到邊緣！
  俄羅斯帝國
  偉大的聖徒！
  將統治整個宇宙
  我們能活著真是太好了！
  我們虧欠俄羅斯，對吧？
  戰鬥並奉獻！
  維加念完詩句後，俏皮地眨了眨眼。南方邦聯間諜臉頰泛紅，黝黑的皮膚泛起粉紅。她低聲說。
  沒有人被賦予征服整個宇宙的力量。
  「你說什麼！」瑪爾維娜齜牙咧嘴地問。
  「沒什麼。」巴希拉不知所措，尊嚴和恐懼在她心中激烈交戰。最終，尊嚴戰勝了恐懼。
  我認為，能夠征服整個無限宇宙的文明永遠不會出現。這就像試圖用頂針舀起大海一樣。
  「誰告訴你我們要征服整個宇宙？」彼得搖了搖頭。
  我們無意透過軍事手段奴役所有國家。
  -所以你的夥伴剛才唱了歌。
  "所以她打算以和平的方式征服浩瀚的宇宙。不訴諸暴力，而是透過工業和科學發展。"
  "也許吧。"巴希拉咧嘴一笑，"但整個大俄羅斯的歷史就是一場漫長的戰爭。"
  「但是絕大多數戰爭都不是我們從中挑起的！你對我們國家的歷史了解甚少，所以才對我們抱有如此負面的看法。而且，邦聯的起源--以美國為首的西方聯盟--並沒有發動太多戰爭，無論是直接侵略還是通過間接影響。"
  "我深入研究過歷史。坦白說，這兩個帝國都挺好的，因為它們都毀滅了地球，我們共同的母星如今已淪為放射性廢墟。"
  「都是美國的錯！」彼得幾乎喊了出來。 "有證據表明，是他們先按下了按鈕。"
  "你們俄羅斯人是這麼說的。但我們有證據表明，是你們"偉大的"阿爾馬佐夫扣動了核彈的扳機。"
  這些都是西方帝國主義宣傳的捏造；他們想詆毀偉大的俄羅斯，所以他們用各種各樣的「假訊息」來灌輸你們。
  巴希拉臉紅了。
  「為什麼這麼肯定？俄羅斯的威權領導層完全有可能決定先發動核打擊！畢竟，誰先發製人，誰就總是贏家。"
  「好，我現在就狠狠揍她一頓！」金維加說著，一拳砸在了巴希拉的臉上。女孩的頭猛地向後仰去，鮮血噴湧而出。但這女間諜並沒有就此罷休。
  "你們俄羅斯人咄咄逼人；看看他們對幾句話的反應。不，你們完全可以先發製人。"
  彼得一拳砸在爆能槍的把手上。
  「咱們就到此為止吧，別再爭論不休了。後代會知道是誰先動的手的。現在，不如給我們講講你們星球和黃金埃爾多拉多共和國的故事；這比爭論有趣多了。"
  一座巨大的金字塔漂浮在他們下方，金字塔頂端架著螺旋狀引水渠。五彩斑斕的噴泉從金字塔的每個面上噴湧而出，水流蜿蜒曲折，奇特的景象令兩位俄國軍官不禁駐足欣賞。連見慣此景的巴希拉也安靜下來，靜靜地觀賞著光影變幻。
  她定了定神，開始說話，聲音如銀流般流淌。
  埃爾多拉多星球雖然美麗，卻沒有智慧生命居住。雄偉的花朵和結滿碩大果實的樹木覆蓋了星球的大部分區域。第一位定居者，勇敢的探索星艦「獨角獸號」的艦長，名叫安德烈"巴甫洛夫。他是俄羅斯人，妻子是美國人，名叫盧吉"澤姆菲拉。傳說他曾單槍匹馬擊敗了一頭巨大的六翼暴君虎。那頭暴君虎的體型可能跟這棟建築差不多。
  他們飛過一座形似劍齒虎、背生雄鷹雙翼的建築。有人--大概是賓客之一--躺在光滑的機翼上曬日光浴。他看起來像個身材魁梧的職業健美運動員，抬起頭，和彼得開玩笑地打招呼。
  嘿，哥們兒，我覺得兩個妞兒對你來說太多了。給我留一個吧。
  -去你的！
  彼得回答。那個健美選手似乎有些心不在焉，他穿上反重力腰帶，縱身躍入空中。那壯漢發出了一聲咆哮。
  現在你從我這裡得到它了！
  這位俄國上尉可不是好惹的。彼得轉身逼近，但巴希拉搶先一步，擋在了兩個怒氣沖沖的戰士中間。
  孩子們，別這樣！你們真的想用暴力褻瀆這顆美麗的星球嗎？
  這位肌肉發達的帥哥立刻來了精神。
  不！我反對暴力和殘忍。尤其是在這麼可愛的女孩面前。你的朋友年紀還小，缺乏自製力。
  整容之後，彼得看起來確實像個年輕人了。避免打架這件事並沒有讓他特別興奮。他確信自己能輕鬆對付這個體型龐大卻看似笨拙的巨人。潑辣的維加似乎猜到了他的想法，於是選擇了最簡單的方法。她飛近巨人，突然一刀砍中了他的太陽穴，伴隨著一聲咒語，巨人轟然倒地。
  而且我喜歡暴力，尤其喜歡對男性施暴。
  「這顯然太過分了。」彼得神色嚴肅地看著他的同伴。 "他不再打算攻擊了。"
  但我從你的眼神看出你想打他。
  誰知道我想要什麼。我本來可以控制住自己的脾氣，不會動手的。但現在可能會惹上警察。
  不太可能。
  巴希拉的聲音聽起來充滿遺憾。
  "我們的法律對女性太寬容了；最高處罰也就是少量罰款。順便說一句，這裡沒有錄音設備。"
  "那就更好了，我們繼續飛行，你可以告訴我們接下來發生了什麼，黃金埃爾多拉多號的歷史是如何展開的。"
  最初，定居點發展得十分和平，土地充足，足以容納所有人。但後來太空海盜出現，搶劫並殺害和平的定居者。傳奇人物加西亞法魯成為了這群海盜的首領，他妄圖奪取整個星系的統治權。這時，勇敢的伊凡"薩蒂羅夫召集了所有定居者，說服他們團結起來，共同對抗海盜。一場大戰爆發了，而且不只一場。這場戰爭持續了數年，最後以海盜的徹底失敗告終。加西亞"法魯和伊凡"薩蒂羅夫在一場血腥的決鬥中正面交鋒。他們激戰了一個半小時，最後法魯身負十四處傷口，敗下陣來。從此，大規模的海盜活動徹底終結。之後，又發生了一些小規模的內部衝突，最後促成了憲法的頒布和民主政府的建立。如今，我們擁有議會和由總理擔任的國家元首。這或許不是一個理想的製度，但我們沒有俄羅斯那種嚴酷的威權主義，也沒有邦聯制中寡頭政治的肆無忌憚的統治。
  「真是這樣嗎？」彼得滿意地說。
  你也譴責南方邦聯。
  「我為什麼要愛他們？沒錯，我為他們工作，但我同意做雙面間諜並不是因為愛他們，而是，嗯，我想，我被這個過程本身的浪漫所吸引；它如此令人緊張，讓人熱血沸騰，簡直令人興奮。然後我陷得太深，已經無法回頭了。但說實話，我個人並不後悔；我甚至很享受那種危險的感覺。」
  「直到他們抓住你為止！或者更確切地說，我們已經抓住你了。寫一份關於我們的安全報告，把這次失敗當成一件小事。與此同時，我已經厭倦了在這些跳台上和這些熱情似火的女人們頭頂上空飛來飛去。我們吃飯吧！"
  你有錢嗎？ ！
  這種東西夠多了！
  那我推薦水下餐廳「龍口」--服務一流，價格相對低廉。
  「這家餐廳在哪裡？」瑪爾維娜用沙啞的聲音問道。
  很近了，能看到湖。它就在底部。
  這個面積相對較小的湖泊，邊長三公里，卻絲毫不遜於周圍的建築群。懸索橋和無數噴泉環繞著湖泊，或散落在五彩斑斕的湖面上。五顆「太陽」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嬉戲，散發著耀眼的光芒。直徑數公尺的大氣泡從湖底升騰而起，彷彿構成了一幅奇妙的萬花筒，其中還點綴著閃爍的寶石。彼得和他的女友從未見過如此景象。這些氣泡向上飄浮，如同肥皂泡一般，卻比肥皂泡更加絢麗多彩、輕盈飄逸，倒映在湖面上，折射出令人嘆為觀止的光芒。這五顆「太陽」不只一顆，它們共同營造出數百萬種色調，甚至包括紅外線和紫外線。
  巴希拉已經對這種場面感到厭煩透了，他戳了戳他們的肋骨。
  -不好意思！但是食物可能會涼。
  「我們以前從未受到過這樣的對待！」戈爾登"維加不屑地揮了揮手。然後，她想找點別的消遣。她把射線槍的功率調到最低，朝著那個神奇美麗的泡泡開火。泡泡爆炸了，泡沫濺了三人一身。
  彼得擦了擦臉，巴希拉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然後，那個間諜憤怒地開口了。
  "如果氣球裡裝的是氫氣，它就會像炸彈一樣爆炸。你們俄羅斯人真是太輕浮了。"
  她說得對！維加，別像個小女孩一樣，先思考再開槍。
  "別對科學家說教。如果我們把太多時間花在思考真正的戰鬥上，我們最終只會變成光子。"
  "這裡不是戰場，而是一個出乎意料地和平的星球。感謝上帝，我們沒有殺任何人。"
  瑪爾維娜搖了搖頭。
  "你以為你能保持清白，不殺任何人就能完成你的救世主使命嗎？不可能；我們已經在路上留下了屍體，而且還會更多。"
  我從來都不是和平主義者，但是你們不是被教導過偵察兵只有在絕對必要時才能開槍嗎？
  "我首先是一名士兵，其次才是一名偵察兵。我短暫的一生都在接受射擊訓練。"
  -你會射擊很多次，然後感到噁心，但現在我們先去吃點東西吧。
  不出所料，餐廳位於深海之中，賓客們乘坐特製的透明潛水器下潛而去。彬彬有禮的機器人裝扮成美麗動人的翼人，收取像徵性的入場費。餐廳的屋頂是透明的，透過屋頂可以看到無數海洋生物在金色的沙灘上巡遊、爬行，在碧藍的海水中嬉戲。就連它們之間五彩斑斕的苔蘚，也是由數以億計的微小花朵組成的。
  「來自一百五十個世界的動物群聚集於此，」巴吉拉自豪地為她的國家說道。
  的確，這裡應有盡有。從遠處，在濃密的綠色黑暗中，那些看似光禿禿、虯曲的灌木叢，在近處的光線下，卻展現出一幅鬱鬱蔥蔥的絕美花園景象。每一棵光禿禿的樹幹和枝條都完全被鮮活的花朵覆蓋，星形的花朵花瓣伸展如舌，色彩斑斕，從柔和的粉紅色到血紅的寶石色，從朦朧的藍色到矢車菊般的藍寶石色，從金黃色到翠綠色，無所不包。這裡還有巨大的、閃閃發光的珊瑚，上面開著巨大的、會動的花朵。有些生物如同折疊機一般，有些則交織成某種圖案，有些則同時擁有五隻爪子和八條觸手。此外，還有長著長而靈活的鰭的魚，鰭像扇子一樣展開。許多生物長著四排眼睛，身體扭曲成桿狀。奇異生物的種類繁多，不勝枚舉，但那些微型放射性生物尤其色彩繽紛。它們散發的輻射極其微弱，幾乎無害，但它們的表皮卻比陽光下的鑽石還要閃亮，而且這還是在深海之中。這種半導體水母甚至看起來像恆星的圓盤。
  彼得和維加目瞪口呆地望著那神奇、絢麗、閃爍的萬花筒。巴希拉的聲音將他們從恍惚的狀態中喚醒。
  各位先生，你們打算怎麼做？
  機器人服務員遞上了一份帶有菜單的全息投影。然而，這裡的菜種類實在太多，以至於等離子電腦上專門創建了資料夾。
  「我想要更酷的東西！」金維加的眼睛亮了起來。
  -我比較喜歡不那麼奇特的食物。我不喜歡胃痛。
  巴希拉嘆了口氣。
  你給我什麼我都吃。
  結果證明，維加是個貪吃鬼，她點的食物夠恐龍吃了。她特意挑選了最奇特、最昂貴的食物，包括超導七尾豹的肉，以及巨型變形蟲、裝甲水母、長著鑽石刺的房子大小的刺猬，還有其他一些零零碎碎的東西，包括微型放射性蜻蜓。
  當然，維加並沒有全部吃完。結果，她肚子脹氣、疼痛難忍，還收到了一張天文數字般的帳單，看起來就像個十足的傻瓜。
  彼得吃得比較清淡，唯一奢侈的享受是一碗珍珠龜湯。湯汁鮮美，營養豐富。巴希拉則吃了一些維加點來的異國美食。剩下的食物都被丟進水裡了。顯然，湖底那些半飢半飽的居民對這道慷慨的贈與欣喜若狂。彼得對金維加的揮霍無度感到非常生氣。然而，另一群銀色甲蟲--它們的歌聲美妙動聽--暫時分散了彼得的注意力。直到所有的歌聲都聽完，彼得才湊近維加閃閃發光的腦袋，低聲說。
  -你膽敢再亂花政府的錢，我就斃了你。
  "這不是政府的錢，是我們自己的錢。而且我們沒有浪費它。"
  -是的，也許你能告訴我他們去了哪裡？
  誰也想不到俄羅斯情報部門會在虛假資訊上花這麼多錢。
  你真是個傻瓜！你竟然當著誰的面散播「假訊息」？下次我們選一家比較樸素的餐廳吧。現在，我們趕緊上樓去。
  高檔餐廳裡寥寥無幾的客人目送他們離開；大約三分之一的顧客是外星人，彼得在他們面前感到格外羞愧。
  "我們人類又一次讓自己顏面掃地。他們以後會評判我們的。"
  所以當他們終於走出餐廳時，船長感到了一種難以言喻的解脫感。
  天色依然很亮，雖然兩個「太陽」圓盤已經消失在地平線後面。
  完成儀式後，彼得和戈爾登"維加與巴希拉（更準確地說是埃琳娜）告別。女孩在絕對保密的情況下同意透露自己的真實姓名。
  「你已經太了解我了，所以這點小細節不會改變什麼，」她說。
  他們像告別老朋友一樣向間諜道別，然後轉身走向旅館。今天他們已經見識夠了，需要休息，然後離開這個宜人的世界，很可能前往戈爾貢星系，甚至可能朝著參孫的方向前進。
  危險往往在你最意想不到的時候降臨。一道雷射光束擊中了彼得；他險險躲過，但還是被擊中了。鮮血從他受傷的肩膀噴湧而出，致命的血流劃破空氣。
  十幾個身穿黑色長袍、腳踩反重力裝置的身影從一個形狀像巨型巨人、長著彎曲天線的建築物中跳了出來。
  第十三章
  路西法夫人醒了過來，她首先感覺到的是雙腿被鎖鏈束縛，懸在半空中。當她終於睜開雙眼時，羅斯看到一個牆壁潮濕的房間。她的手腳被吊在柱子上，由鈦合金鎖鏈懸掛著。路西法一絲不掛。下方燃起一堆營火，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傳來。
  「你罪孽深重，必將下地獄。酷刑和無盡的折磨正在等著你。」
  火勢越來越猛烈，火焰開始向上蔓延，舔舐著裸露的雙腿。
  羅莎尖叫起來，哭喊聲充滿了痛苦和絕望。她的皮膚微微泛紅，起了水泡，雙腿抽搐著──她就像一隻被蛛網纏住的蒼蠅，被一隻毛茸茸的蜘蛛逼近。隨後火焰熄滅，跌進牢房的不是魔鬼，而是一群穿著白西裝的體面男人。其中，盧西費羅認出了中央情報局局長切里托"班塔。
  他面帶微笑，向她伸出了手。
  "我們只是跟你開玩笑，姑娘。你得承認，你真的把我們部門的氣氛帶動起來了。"
  羅斯想踢他的襠部，但結實的鎖鏈讓她動彈不得。她的腿繃緊了，一陣劇痛襲遍全身。路西法轉過身，發出嘶嘶聲。
  警官，你真會講笑話。我以為我面對的是一群正經人。你們比嬰兒還不如。
  --這只是個無傷大雅的玩笑。別忘了是我們救了你。
  --好吧，我會記恨你的。你當時插手，而我幾乎已經自己擺脫困境了。
  羅斯動了動脖子；燒傷已經痊癒；顯然，她在被絞死之前得到了徹底的治療。但留在她靈魂上的，不只是傷痕。
  我會把你們全都除掉。
  切里托將軍用手指轉動太陽穴。
  你沒資格威脅我們，小丫頭。我還要說更多。
  你必須繳納軍稅，否則將面臨嚴厲的懲罰。沒有人是不可取代的。
  你想騙走我一半的獎金。
  -我們已經這麼做了，趁你昏迷不醒的時候，我們掃描了你的帳號，取走了百分之八十。
  露西費羅發出了一聲不屬於她自己的尖叫。
  哇，這稅也太離譜了吧！我要告你！我要讓你身敗名裂！你搶劫了我，你簡直是無情地坑害了我。
  將軍平靜地看著這場騷動，然後微笑著說。
  「但何必這麼激動呢？不過是錢而已，雖然數額不小。再說，如果你順利完成任務，我們會把錢還給你。不是全部，但至少一半。"
  我還得為你工作。你到底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
  「和以前一樣，飛往薩姆森星球找到超級武器。其次，不要捲入當地的紛爭。第三，戰爭勝利後，國會將嘉獎你。你甚至可能從大俄羅斯的領土中分得幾個星球進行開發。這比你現在這點微薄的利益要好得多。你將成為真正的女王。"
  露西費羅立刻冷靜了下來，但她的聲音聽起來仍然有些懷疑。
  這些都只是空話。誰能保證我能拿到我應得的那份？
  切里托將軍舉起他的電腦手環，在上面輸入了一些內容。約翰"西爾弗的高對比全像影像閃現出來。從他的表情來看，這位中情局局長似乎很滿意。
  -你幫我們扳倒了一個大型黑幫集團，西西里星球政府和整個杜格帝國都對你表示深深的感激。
  你真是太棒了。
  光靠感恩是活不下去的。
  路西法夫人發出嘶嘶聲。
  "這是國會法令，"約翰遞出一卷珍珠母紙，"它解釋了授予那些為帝國做出特殊貢獻的特工的特權和權利。"
  我能讀懂。
  是的，要讀。
  羅斯快速掃了一眼清單；似乎什麼都有，甚至包括一枚用交替放射性元素拼湊而成的國會印章，幾乎不可能偽造。但即便如此，這些也只是承諾而已。
  另一方面，無論她內心多麼懷疑，她都會履行對聯邦的職責。哪怕僅僅是出於職業尊嚴。
  -好吧，我相信你！也許你能幫我解開繩子，我不會咬人的。
  「解除地獄之子的枷鎖！」約翰笑著說。
  露西費羅深吸一口氣，感受裸露胸膛的自由，然後轉身一腳踢在切裡託的下巴上。
  如果我想打你，我就會打。精神損害賠償由我來負擔。
  戰鬥特務們被這番厚顏無恥嚇了一跳，但決定不予幹預。各人有各人的活法，而且這位將軍已經夠煩人了。羅斯穿上戰服，離開了房間。正如她所料，這裡是熟悉的西西里星球。不過，不是首都，而是另一個城市。一輪淡紫色的「月亮」劃過天際，主星落入地平線下，一顆衛星映入眼簾。而且不只一顆--而是三顆--最大的一顆是淡紫色，中等大小的一顆是紫水晶色，最小的一顆是紅棕色。景色美不勝收，但她不該在此久留。她邁著堅定的步伐，朝著閃耀著超塑性光芒的太空港走去。前方還有艱鉅的任務；她在這個星球上已經待得太久了。
  再見了，親愛的達格斯。我希望我們還能再次相遇，即便不是在這裡，也能在一個嶄新而美好的世界裡。
  儘管露西費羅試圖隨心所欲地做出選擇，並且違背了建議，尤其是在一年級時，一個熟悉的、宗教狂熱的達格悄無聲息地接近了她。
  啊，傑姆"齊基拉！你又要對我講道了。
  不，是約翰‧西爾弗命令我以僕人的身分陪伴你。
  他不明白你讓我多麼難堪嗎？
  我會像魚一樣絕對安靜。
  如果我想認識一些新朋友呢？
  「你說得對。」道格鞠了一躬。
  -嗯，那已經好多了，我不喜歡被嚴密監督。
  "不過，我們管理層建議您乘坐商務艙，而不是頭等艙。這並非為了省錢，而是為了避免被人看作傻瓜。"
  我已經厭倦了。如果你想坐經濟艙，那就坐吧，但別來煩我。
  好了，快點吧，冥界之女！隨你便。
  我習慣在世界上方盤旋，而不是爬行。
  羅莎心甘情願地付清帳單後，搭乘頭等艙搭飛機離開。然而，她定居的那座宏偉宮殿很快就讓她感到厭倦。
  真是個一流的新奇玩意兒。我想要的是思想上的交流。
  道格開始說他明白她想要什麼樣的溝通方式，但他忍住了沒說出口。
  在走廊漫步之後，露西法夫人下到商務艙。在那裡，她遇到了一位相當有趣的同伴。他是一位技師。他外形與人類相當相似，只是臉部扁平，嘴巴和鼻子都長著鰓--雖然不像豬，但也十分相似。他身材精瘦，目光銳利，眼睛像錶殼，耳朵像蝙蝠。更令人驚訝的是，他攜帶一把特殊的劍，似乎是用超放射性粒子鑄造而成--這把劍威力強大，甚至能斬斷重力鈦。然而，就他而言，這把劍卻完全無害。
  儘管兩人外表嚴肅，或許正因如此，路西法和泰切里安人很快就找到了共同話題。他們甚至決定一起打幾局撞球。
  「我的名字叫馬戈瓦爾，」外星人彬彬有禮地自我介紹。然後他又補充說。
  我有個原則，就是不跟女人玩弄金錢。
  - 我尊重這些原則，我們會迅速做出反應。
  Techerianets 爆發出大笑。
  「我非常樂意收到來自如此纖細手指的輕觸，至於其他人嘛。在我們這個物種中，女性曾經被剝奪了理性；我認為人類女性要聰明得多。」泰徹說著，露出了他的指關節。
  我被彈了一下，非常痛。
  「我不怕痛苦！」路西法邪惡地回答。
  然後準備接收它。
  那個外星人桌球打得異常出色；羅斯險勝第一局。她像野貓一樣兇猛地彈了一下手指，手指因額頭骨隆起而腫脹，馬戈瓦爾的額頭上也腫起了一個包。但她在第二局就輕鬆擊敗了路西法。
  這位明星極不情願地、帶著明顯的遺憾，抬起了額頭。
  「我警告過你，女人。你早該答應，別這麼沒興趣。」第一下就給羅斯的頭上砸了個大包。接下來的四下簡直是惡夢，她的帽子被打裂了，耳朵嗡嗡作響。
  勉強承受了五次攻擊後，露西法拉重新投入戰鬥。這次，她小心翼翼，動作精準得如同機器一般，接下來的兩次都僥倖過關。然而，喜悅之情卻難以言表；即使是她那經過空手道訓練而變得堅硬的手指，在觸碰到外星人堅硬的骨骼時也因劇痛而麻木。但好運很快又回到了她身上，她再次敗北。她不想讓已經腫脹的額頭再次遭受無情的打擊。於是，露西法拉做了她之前做過無數次的事情：她使出渾身解數踢向他的下體。但這一次，這一擊卻收效甚微；顯然，這個技師的生殖器被一層堅硬的外殼嚴密地包裹著。露西法拉向後躍去，試圖踢他的下巴，卻發現自己被擋住了。
  顯然，她的對手並非武術新手。他擺出戰鬥姿勢，輕鬆化解了她的攻擊，卻並未試圖反擊。就在這關鍵時刻，警報聲響起：客機遭到攻擊。
  「別再那樣抖腿了，姑娘。現在是戰鬥的時候了，不是為了食物，而是為了水！」馬戈瓦爾說。
  「那對你來說當然是好事了，」羅斯尖叫著回答。 "你真幸運，"魔術師"。"
  - 讓我們忘記彼此的分歧吧，或許外面有海盜襲擊了我們，這意味著我們必須戰鬥到死。
  盧西費羅回想起那次匪幫攻擊，他們企圖把她送到妓院，同時還要奪走她的腦袋。那真是太可怕了。海盜什麼事都做得出來，甚至更糟，如果真是那樣，那就反抗。
  -好吧，讓我們在暴風雨過去之前成為合作夥伴。
  羅斯猛地站起身，朝著機庫跑去，她覺得戰鬥機和埃羅洛克人應該都在那裡。馬戈瓦爾緊隨其後。看來他們來晚了，一些自由掠奪者已經登機了。泰切里安拔出劍，路西法則拔出了兩把光束發射器。羅斯槍法精準，反應之快令教官們都感到驚訝，而她的搭檔馬戈瓦爾劍術高超。
  這些海盜體型龐大，簡直是地獄來的惡魔──有的像畸形的熊，有的像甲蟲，有的像三頭魷魚。路西法遭到其中四隻海盜的攻擊，它們形狀怪異，像軟球一樣，身上長著發射針狀物的物體。羅斯用她的爆能槍將它們擊倒。這時傳來一陣巨響：一隻巨大的恐龍卡在了走廊裡，無法擠過重力電子裝置。馬戈瓦爾用一把來自銀河系外的巨劍猛擊這隻龐然大物，將其斬殺。路西法注意到那把劍明顯變大了，而且似乎有了生命。泰克瑞安人察覺到他驚訝的表情，開口說道。
  "他還活著。從某種意義上說，他是我的兒子。別驚訝，我們的女性有能力製造武器。"
  馬戈瓦爾繼續說道，他巧妙地擊倒了另一頭怪物。
  它生來渺小、脆弱、毫無防禦能力，然後我們餵牠放射性粥，我們的劍就長成了。
  「這太有趣了。如果我們能活下來，一定要把一切都告訴我。母腹中誕生的寶劍？我從來沒聽說過這種事。"
  宇宙是多面且無窮無盡的，你將會聽到和看到更多。
  當然，前提是我們能活下來。
  海盜們繼續推進，人數優勢巨大，從四面八方發動攻擊。然而，反覆無常的命運女神饒恕了這對勇敢的搭檔。但星艦本身也未能倖免。它嚴重受損，數十個艙體撞擊著船體，黏在船體表面。成千上萬的海盜湧下船，像蠕蟲一樣鑽進船艙。這一切宛如一場扭曲的野生毛蟲盛宴。最終，海盜們佔了上風；他們的數量優勢實在太大。路西法和馬戈瓦爾都身負重傷。這位星際亞馬遜戰士──如果她能被這樣稱呼的話──踉蹌著，她的小腿浸透了異族的血液，那是一種骯髒的灰褐色深紅色，深淺不一。這些血肉模糊的血液黏在她身上，阻礙了她的行動。狀態稍好的馬戈瓦爾將她從這片活生生的沼澤中拉了出來，抓住她的手，領著這位狼女沿著蜿蜒的走廊前進，選擇海盜較少的地方。
  加油，姑娘。這艘星艦好像被強盜劫持了，但我們還有機會逃脫。
  這對異星組合繼續散播死亡，突破了星艦輕型護航戰鬥機所在的艙室。大部分戰鬥機都被摧毀了。但一對最新型的埃羅洛克人，彷彿故意等待它們的主人，躍上了這些戰鬥機。馬戈瓦爾和盧西費羅隨即衝入了浩瀚的宇宙真空。
  駕駛著埃羅洛克戰機，碾壓那些可恨的海盜，真是令人興奮不已。羅斯尤其兇猛；她的搭檔馬戈瓦爾則稍顯遜色，顯然缺乏實戰經驗。海盜船如同蝗蟲般降落，卻在著陸艙內被摧毀殆盡。海盜的埃羅洛克戰機也加入了戰鬥。他們發動攻擊，試圖將這對勇敢的搭檔團團圍住，但最終失敗了。在這樣的小規模衝突中，盧西弗羅簡直是個魔鬼。泰徹的代表很快就被擊落，女刺客救起了她的同伴。她或許還能殺死更多海盜，但那些大型星艦卻向她的埃羅洛克戰機傾瀉瞭如颶風般的火力。
  當如此強大的炸彈爆炸時，即使是最嫻熟的機動也無濟於事。 「埃羅洛克號」被擊中，在真空的宇宙中燃起熊熊烈焰，那火焰恐怖而幾乎隱形。露西費羅別無選擇，只能彈射逃生。她和她的朋友懸在虛空中。那種感覺既孤獨又恐怖，彷彿棺蓋已經合上。海盜們發出了一聲悠長的嘶吼，他們的嚎叫聲透過重力雷達清晰可聞，他們的頭盔都調諧到了相同的波長。
  看來我們完成了！說實話，你是第一個讓我尊敬的外星人。
  羅斯低聲說。
  --我也是！不過還沒完呢。你的朋友們正在趕來救援。
  馬戈瓦爾用平靜甚至有些睡意朦朧的語氣說。
  路西法被一道威力強大的繩索纏住，被拉向了海盜船。
  我希望他們快點來！這些混蛋一直在拖延！
  羅斯尖叫一聲，然後突然放聲大笑。她再次面臨被捕和被送進妓院的命運，這讓她的處境顯得滑稽可笑，因為他們顯然沒有處決她的打算。但這有什麼好笑的呢？也許她瘋了。
  馬戈瓦爾被抓住了，但他們要他做什麼？他們會把這隻怪物送到專門給變態和恐怖片愛好者的妓院嗎？在這個世界裡，一切都有可能。
  露西費羅做好了付出慘痛代價的準備。但那個由他妻子化身而出的、揮舞著利劍的陌生外星人的話語讓她止住了腳步。為什麼她的朋友不能來救她呢？尤其是在這個區域駐紮著大量軍隊，而且她實際上正被中央情報局特工監視著的情況下。她順從地舉起了雙手。當她離開時，那些海盜撲向她，簡直是一群怪物。他們骯髒、不潔、滑膩的身體觸碰到了她嬌嫩的肌膚。他們剝光了她的衣服，扯掉了她的靴子，扭斷了她的胳膊，然後把手鐲套在了她的手腕上。她沒有看到他們對她的同伴做了什麼。她自己的感受就足以說明一切：海盜們不斷地揉捏她的乳房，搔她裸露的腳跟，試圖把他們黏糊糊的肢體塞進她的嘴里和其他地方，用黏糊糊、滑溜溜、毛茸茸的爪子撫摸她的私處。這一切實在太噁心了，路西法吐在了一個半超導怪物身上。黑暗之子嘶嘶作響，火花四濺，然後昏了過去，顯然是由於體內能量線紊亂所致。羅斯鬆了口氣；她感覺好多了，而且少了一個怪物。
  「我們來幹她吧！」其中一個怪物尖叫。
  - 不，海軍上將要生氣了，他不喜歡嬌生慣養的女人。
  海盜們顯然想強姦她；他們的眼神充滿殺氣，但他們顯然害怕他們的"船長"，想向他展示他們珍貴的戰利品。他們掐捏著她，用充滿威脅的目光將她拖到星怒之下，這才發現她竟然是太空艦隊的指揮官--盧格羅男爵海軍上將。
  與預期相反，這個外星人看起來竟然有點可愛。他長得像卡通《快樂人類》裡的薩莫德爾金，腦袋是橢圓形的。她原本以為他會發出像鋼琴家一樣悅耳動聽的聲音，結果卻不是咆哮尖叫。
  "你好，年輕的地球人。我聽說你是一位勇敢的戰士。"
  男爵在背後展開了纖細的箭形翅膀。
  「我可不是個糟糕的戰士，這點毋庸置疑。」路西法笨拙地試圖掙脫手銬，但重力巨人足以束縛巨龍或萬匹駿馬。汗水從她高聳的胸膛滴落，銀色的珠子在她紅寶石般的乳頭上閃閃發光。
  儘管馮"盧格羅是五性種族的一員，但他還是饒有興致地打量著她曼妙的身姿和火焰般的秀發。他走近她，將手放在她的心口。儘管她內心充滿緊張，但她的心跳卻純淨而平靜，男爵這才放鬆下來。
  "你就像一座美麗的雕像，只不過是活的。我本來可以接納你加入我們的幫派。"
  羅斯的眼睛立刻亮了起來。
  "但條件是你做我的情婦。別害怕，我對你們這種女人很有經驗，我知道如何取悅她們。"
  露西費羅張開嘴，牙齒閃耀著耀眼的光芒，嚇得她身後的怪物們紛紛後退，被她的咆哮聲嚇得魂飛魄散。對許多種族來說，微笑象徵著侵略和威脅。
  然而，男爵卻對此十分重視，並用他洪亮的聲音下達了命令。
  解開囚犯的鎖鏈！
  黑暗生物迅速服從命令，解開了手腳上的緊銬。
  羅斯一點也不覺得裸體有什麼丟臉的，尤其是因為其他種族的代表幾乎被視為動物，誰會覺得動物丟臉呢？
  我的伴侶會怎麼樣？
  「誰？」男爵重複道。 「就是那個劍客。我們要把他關起來，勒索贖金。如果付不起，我們就用激光射穿他的喉嚨，或者把他扔到星星上！」馮"盧格羅說這話時語氣溫和，而非威脅。
  -最好的解決方法是什麼？把他拉進團夥怎麼樣？
  「什麼！」海盜頭目揮了揮手，彷彿他只是在胡說八道。 "泰克族人不可能成為遊擊隊員；他們太誠實了，而且很容易受到宗教的影響。"
  "所以現在還有這樣的人？就算死也不肯加入你們？"
  「他們是狂熱分子。對他們來說，聖路加的意義遠不止死亡或肉體的痛苦。不過，我不知道你是否能相信一個反复無常的女人。"
  「我可不是任性妄為！我意志堅定！」路西法夫人說著，雙手用力地交叉在一起。她手腕上的瘀青清晰可見，但這反而讓她看起來十分怪異。她宛如違抗奧林匹斯諸神的女性泰坦。
  你太棒了！我受不了了，我們去我辦公室把自己鎖起來吧。
  羅斯輕蔑地搖了搖頭。
  -你是半導體產業的「金屬迷」？
  露西費羅用手指輕輕撫過那層幾丁質外皮。
  不，我的蛋白質含量和你一樣高。別擔心，我們會採取最安全的性行為。
  我害怕性。所有種族的男性都害怕我，叫我蟒蛇。
  那我就平靜下來了。我們走吧。
  或許我們搭飛機出遊會更好。
  那怎麼樣？
  --穿上反重力服。我們將穿上反重力服，在空中享受愛。
  -請問你叫什麼名字？
  -玫瑰。
  你腦子裡好像在醞釀什麼陰謀詭計。給我們來點反重力劑。
  馮"盧格羅和盧西費羅夫人被制服後，進入了男爵寬敞的私人書房。在橢圓形的房間裡，無數的鏡子從各個角度映照著景象。紫色和粉紅色的燈光從鏡子下方透出，為整個房間籠罩上一層奇異的光暈。
  太好了。
  羅斯確實感到很開心；對全新性體驗的期待讓她興奮不已，激發了她的自然本能。
  他們面對面站著，目光交會，嘴唇微張。男爵和中情局特務一同飛向透明的穹頂，然後融為一體。
  路西法沉浸在非同尋常的愛戀中，徹底墜入慾望與放蕩的熔爐，咆哮呻吟。他們本可以繼續享受數小時，沉浸在神聖的慾望旋風中，這時一股強大的引力波升起，伴隨著一聲咆哮擊中了他們。堅固的玻璃杯支撐著他們，但男爵呻吟著癱倒在地。路西法隨即用手指掐住他的脖子，用力一掐。一聲清脆的碎裂聲傳來；為了確認，這位宇宙妖精扭斷了愛人的頭顱。她為何如此殘忍？畢竟，與男爵在一起的時光是如此奇妙又美好？羅絲自己也無法回答這個問題。但野獸般的憤怒戰勝了動物般的激情。你想殺人，或許只是為自己如此輕易地屈服於一個空洞的主題而感到羞恥，並且不願留下一個目睹你恥辱的人活著。
  露西法奪過從男爵手中繳獲的爆能槍，砸碎了艙門。房間瞬間變得異常灼熱，她被爆炸的衝擊波拋了出去。
  她迅捷的身手和雙持武器的猛烈攻擊給海盜們造成了極大的破壞。必須承認，從男爵手中繳獲的爆能槍威力強大，射速極高，每把槍都有五個槍管，能夠發射寬廣的光束。憑藉這些高效的武器，羅斯突破了關押她被俘虜同伴的牢房。
  她怎麼會知道這些？馬戈瓦爾似乎在釋放某種訊號，暗示著他的下落。總之，露西費羅的行動完美無瑕，她一槍擊斃了數十名逃跑的歹徒（他們濺出的血令人作嘔），然後猛地砸開了監獄大門。馬戈瓦爾被吊在刑架上，他的手腳，甚至脖子都被鐐銬鎖住。剎那間，羅斯掙斷了鎖鏈，解救了泰切里安人，並將沾滿鮮血的手伸向他。
  -現在你自由了，拿起射線槍，我們一起突破。
  「我絕不會丟下我的兒子離開這裡！我的長子，這把劍，必須待在我身邊。"
  你知道他在哪裡嗎？ ！
  我能感覺到──我們走吧。
  羅斯有四把射線槍--男爵通常會攜帶一整套武器--她把其中兩把給了馬戈瓦爾。結果證明，這位冷峻的戰士槍法和刀法一樣精湛。然而，海盜們根本沒空搭理他們；他們的星艦顯然遭到了襲擊，受損嚴重，在太空中劇烈搖晃。槍聲和爆炸聲幾乎就在附近傳來，這意味著敵軍正在海盜船上登陸。
  「終於，我們的人要讓他們嚐嚐苦頭了。」路西法帶著復仇的目光環顧戰場。
  --也許吧！現在爬過去，那邊門後面是那些冒險家的寶庫。他們把我的劍藏在那裡了。
  那就繼續吧。
  小心門後，有埋伏。
  無論羅斯多麼渴望投入戰鬥，她都必須停下來重新集結。
  -那我們就試試看用手榴彈幹掉他們吧。
  要找到一枚殲滅手雷並不難；海盜的屍體上散落著大量的這類武器。路西法抓起一枚「炸彈」丟了出去，希望能反彈後引發精準爆炸，將整群海盜炸飛。這次她運氣不太好；大約一半被伏擊的怪物被炸死了，但五十名海盜的犧牲並非徒勞；鮮血匯成一條巨大的河流，翻騰著氣泡，捲起熊熊烈焰。亞原子能量的「檸檬」手雷也隨之飛來。羅斯和馬戈瓦爾勉強躲過了這連綿不斷的彈幕。儘管他們倉皇撤退，還是被等離子體嚴重灼傷。那個女人受的傷尤其嚴重，因為她一絲不掛。泰切里安握住了他的手。
  你一絲不掛，快遮住你的羞恥吧。
  沒什麼，親愛的。我不會爬進他們的斗篷裡。
  「那就躲在我身後，別露臉。附近有個倉庫，裡面有衣服和作戰服，我也不能不戴防護裝備就去戰鬥。"
  外星人的直覺再次應驗；他們迅速抵達了太空衣存放區，三名守衛還沒來得及發出警報就被擊斃。那裡陳列著種類繁多、形狀和尺寸各異的戰鬥服。有些比埃羅洛克還要大，足以容納三十公尺長的恐龍。而有些則恰恰相反，小到人類甚至難以將手伸進去。不過，海盜中也混雜著一些類人種族，路西法和馬戈瓦爾很快就找到了可靠的戰鬥掩護。沒錯，羅斯已經脫險，泰克瑞安人感到一陣輕微的刺痛，但自動調節功能救了她。一種適用於所有蛋白質生命體的再生藥劑傾瀉到這位太空亞馬遜戰士身上，她開始呼吸順暢起來。他們現在行動自如多了；細小的碎片擊中戰鬥服後彈開，沒有造成任何重大損傷。這對戰鬥搭檔開始繞道而行，試圖闖入軍械庫。海盜們已經被逼到了絕境；巨大的壓力讓他們精疲力竭，許多戰士已經失去了武器。露西費羅夫人一槍精準地引爆了其中一個半導體七性怪物。怪物只剩下一灘水漬，但剩下的六個立刻撲向她，砍倒了四個，她的同伴又乾掉了兩個。放射性微粒像鮮血一樣飛濺，猩紅的光芒刺得人睜不開眼。
  踢了幾腳球後，路西法抓起另一枚湮滅手雷，使出渾身力氣丟了出去。這次，她抓到的這枚「檸檬」手雷裝有電腦導引追蹤系統，爆炸威力驚人。數個隔間和大約一百名太空掠奪者在等離子烈焰中化為灰燼。
  「路很通了！我們可以走了。」羅斯半開玩笑地說。
  戰鬥將持續到天亮，我們一定會突破防線，特工！
  路西法像脫韁的野馬般飛奔，成功超越了瑪戈瓦爾，搶先一步抵達了裝著閃亮寶劍的透明裝甲箱。羅斯拔出爆能槍，發射了一道威力巨大的光束。箱子發出耀眼的光芒，隨即熄滅。透明裝甲卻毫髮無傷。星之亞馬遜低聲咒罵。
  這玩意兒到底是什麼做的？根本比不上重力鈦合金。
  「這東西被一層微型力場包裹著。」馬戈沃收回爆炸物槍。 "在這裡開槍沒用，讓我來吧。"
  泰切里安站在劍前，伸出雙手。他的手指像波浪一樣舞動著。然後，他開始唱起一首節奏歡快的歌。
  我親愛的兒子
  磨利你鋒利的刀刃！
  太空的煙霧將驅散永恆
  他將完成他最重要的壯舉！
  馬戈瓦爾語速很快，聲音也明顯提高了。
  投入我的懷抱
  讓敵人化為塵埃！
  你掙脫了百般煩惱的束縛
  讓童話成真吧！
  那把劍躍起，揮舞著劍刃，輕易地斬斷了看似堅不可摧的防禦。
  「我的寶貝，你又回到我父親的懷抱了。我生了你，我永遠不會拋棄你。我死後，你將侍奉我的兒子和孫子，直到你體內的魔力耗盡。"
  你相信魔法。
  路西法一反常態地怯怯地問。
  「能切斷力場簡直是個奇蹟！現在我和兒子可以一起移山了。"
  泰克瑞安人藏起爆能槍，揮舞長劍。他甚至成功格擋了各種型號的雷射、微波和光束槍的齊射。然而，海盜抵抗力量的殘餘勢力已經開始消亡。強大的海軍陸戰隊員衝上斜坡，甚至誤傷了馬戈瓦爾和路西法。羅斯扯下頭盔，甩動著燃燒的捲髮，發出尖叫聲。
  "我們是自己人，是從海盜魔爪中逃脫的囚犯。救救我們！"
  嗯，當這樣一位迷人的女士提出邀請時，誰能拒絕呢？
  傘兵大部分不是人類，就是杜格人。他們立刻包圍了羅斯和她那位體型龐大的朋友。為了以防萬一，他們非常禮貌地要求兩人交出武器。泰切裡亞寧拒絕交出他的劍。
  這是我的兒子！這也是我宗教儀式的一部分。
  "說得好，海軍陸戰隊上尉。我們尊重您的原則，您可以保留這把劍。"
  露西費羅順從地交出了爆能槍；她並不介意交出繳獲的武器。
  隨後，他們被轉移到一艘強大的戰略星艦上。
  一路上，羅斯驚訝地發現漂浮的碎片數量龐大，星際碎片也比比皆是。顯然，至少有五十艘海盜船被炸毀，數千艘埃羅洛克飛船也遭到破壞。一具長達二十五公尺的巨型雷龍屍體漂浮在太空中，身後留下新鮮凍結的腸子，在空中晃動著，發出砰砰的聲響。然而，在真空中，這種砰砰聲是聽不見的。屍體殘餘的收縮仍在暗流湧動，發出陣陣火光。破損的逃生艙清晰可見，裡面凍著許多屍體。其中一具屍體從破損的逃生艙中滑了出來...
  他的屍體在太空中漂流了很久。更糟的是，群星閃耀，它們五彩斑斕的色調似乎以血紅色為主。或許是因為紅色是這片太空區域的主色調。
  太棒了！菲利普，這簡直是一部喜劇！我喜歡死亡那場戲。
  馬戈瓦爾一言不發。他神態威嚴，目光深邃。他凝視著這片滿目瘡痍的景象，帶著純粹的哲學思考。隨後，他目光的快速移動落在了路西法身上。
  「一個人怎麼會熱愛死亡，這真是奇怪。至高神的化身盧卡"斯"梅說過，所有戰爭，雖然對於鞏固信仰是必要的，但仍然是可憎的。我們佩劍是為了自衛，但我們在使用武力時卻極其謹慎。"
  「我對你們的宗教並不了解。說實話，我不信神，也不信魔鬼。難怪我父母會厚顏無恥地取名路西法；他們也不信任何東西。所有宗教都是騙局，是愚弄傻瓜和傻子的陷阱。而且，現實中真的存在過什麼奇跡嗎？
  特切裡亞寧翻了個白眼。
  盧卡"梅創造了奇蹟，他僅僅在一千年前出現，就為我們的人民帶來了一場真正的革命。
  那他究竟做到了什麼？
  成千上萬的目擊者親眼看到他升入天空！
  -嗯，我們也可以利用反重力來實現這一點。
  -當時我們的星球上還沒有反重力裝置。
  這意味著他是第一個拿到它們的人。
  特切裡亞寧開始喘粗氣；顯然，他費了很大力氣才克制住自己，不去對這個厚顏無恥又才華橫溢的女人發火。
  「盧卡先生，邁沒有說謊--神明從不說謊。至於復活死者，你又怎麼說？你這姦詐的巴斯塔什達，畢竟，沒有哪個文明能做到這一點。"
  利用最新技術，最近去世的人可以復活。
  -Luka-s May 復活了一個屍體已經開始腐爛的人。
  -是否有任何證人？
  成千上萬的人都看到了！
  有錄影嗎？
  馬戈瓦爾憤怒地咆哮著，幾乎忍不住要揮拳打人。
  「你們人類簡直就是一群邪惡、多疑的種族。有證據表明，盧卡"斯"梅復活了死者，包括那些戰死沙場的人。他還教導我們，凡在戰鬥中死去，心中燃起對他的堅定信仰之火的人，都會立刻復活。他教導我們的男性在性愛中虔誠祈禱，以至於他們生下的孩子竟是刀劍。
  羅斯覺得最後一個論點很奇怪，但又非常有趣。
  「承諾緩慢復活，然後事與願違時歸咎於缺乏信仰，這並非什麼新鮮事。至於鑄劍之術--倒是挺有意思的。看來他確實擁有強大的力量。誠然，這沒錯，但他也可能只是某個未知文明的使者。假設真的存在一個世界，在那裡，個人擁有如同神明般的力量。」
  「我並不了解這樣的世界，我只知道至高無上的存在化身盧卡"瑪雅。他不僅將教誨之光帶給了泰克瑞安人，據說任何外星人都可以歸於他。所有人都屬於至高無上的存在，而至高無上的存在也將他的心給予所有人。"
  「這場對話太讓人疲憊了。為什麼我這麼倒霉，我的伴侶要么是宗教狂熱分子，要么是性慾過強的人？"
  「那是因為你是個異教徒，路西法。接受我們的信仰，你就會找到幸福。以前，我們的女人缺乏靈魂和理智，但後來盧卡"斯"梅出現了，她們獲得了理智和靈魂。他給整個宇宙帶來了最大的繁榮；不久之後，他的統治將遍及天下。」
  - 假設我瘋了，決定接受你的信仰，那我該怎麼做呢？
  首先，改名並在我們教會接受洗禮。其次，依照新皈依者的神聖習俗，剃光頭。
  - 喔不！你沒那麼容易騙到我！而且，為什麼要放棄我的美貌？
  露西費羅跺了跺腳，果斷地走向出口--她已經厭倦了這個宗教狂熱分子。
  第十四章
  一片毒雲迅速籠罩了地平線。佩里克勒斯元帥很快意識到他的飛機被困在這片毒雲之中有多危險。但他該如何逃離這片勢不可擋逼近的毒雲呢？他瞥了一眼星球表面；津伯元帥似乎正試圖爬進一輛坦克車。
  那就再好不過了，生來匍匐之人無法飛翔。佩里克勒斯駕駛著戰機盤旋在荊棘叢生的寧靜高地上，穹頂頂端聳立著一頭憤怒的劍齒虎的頭顱。他調轉機頭，懸停在鏡面穹頂之上。下方的建築閃爍著珍貴的光芒，在三顆太陽的照耀下，倒映著它的景象，元帥陷入沉思。向前飛去是迅速的死亡，而停留在原地也是死亡，只是稍晚一些。人們該如何抉擇？本能驅使他回頭，飛離那片毒雲。但驕傲和責任驅使他調轉機頭，迎戰人類敵人。
  「這架戰鬥機是密封的，毒氣一時半會兒不會到達我這裡。所以我打算嘗試突破，」佩特里克自言自語道，與其說是對別人說的，不如說是對自己說的。
  他調轉戰機，直衝毒氣颱風的核心。颱風腹下的旋轉木馬仍在轉動，即使等離子體已停止流入，建築物也因慣性而旋轉。前方，毒牆之外，宛如一片墓地；無數屍體散落在街道上，甚至屋頂上。許多流浪者和閒逛者被撞得粉碎，露出被撕裂的焦黑血肉和不幸的「楓葉」們瘦骨嶙峋的骨架。
  同時，馬克西姆"特羅舍夫元帥面無表情地註視著毒氣摧毀敵方大都市的大片區域。他和指揮官們乘坐一艘星艦，沿著行星表面飛行，幾乎與反場接觸。最初的毒氣波如同野豬般猛烈地噴射而出，將消耗等離子的輻射推向極高的高度。隨後，調節器將衝擊力減弱到大氣層和平流層交界處附近。但由於反場最初上升的高度超過了這顆「比地球大五倍」的巨大行星的直徑，許多星艦失去控制，被摧毀，無數建築物也隨之損毀。大火如同數千座火山般燃燒，火焰有時高達數公里，紅橙色的火焰舔舐著如今已變成有毒黃綠色的天空。不出所料，數量眾多的達格軍隊對毒氣攻擊毫無防備，數百萬人慘遭滅頂之災。毒氣龍捲風過後，配備防化裝置的特種飛機隨即起飛。他們消滅了毒藥未能殺死的敵人。戰鬥以非人的頑強繼續進行。為了減少傷亡，元帥建議...
  - 我們暫時停止進攻，要求他們投降。
  奧斯塔普"古爾巴用手指捻著他的鬍子。
  我們該怎麼告訴他們？網路連線有問題。
  馬克西姆"特羅舍夫猶豫地說。
  -嗯，或許我們應該散發一些傳單，否則這麼多有智慧的生命白白死去也是不應該的。
  - 用塑膠印刷的傳單，這是什麼創意？
  科布拉元帥插話道。
  「好吧，人文主義者們，讓我們試試吧。只是你們來晚了；首都的大部分地區已經被毒氣雲籠罩了。毒氣會在24小時內消散，但到那時，你們已經消滅了這座擁有2500億人口的城市的全部人口。"
  馬克西姆雙手按住太陽穴。
  「我們都做了些什麼？我們不再是人，而是怪物！首都的大部分人口都是婦女和兒童，而我們的所作所為卻如同最殘暴的野蠻人。"
  馬克西姆的臉色變得蒼白，淚水順著他凹陷的臉頰流了下來。
  「好了好了！」奧列格古爾巴拍了拍他的肩膀。 「別生氣。好吧，我告訴你一個秘密：我們用的氣體不是毒氣，而是麻痺劑。我們也有人道主義的科學家；他們研發了一種新型的二元武器。這種武器的效力能持續幾天，之後生物體就能恢復正常功能。而且，這種武器的成分對兒童也無害。」
  馬克西姆立刻精神一振。
  我不知道。
  「我故意瞞著你，想看看你的意誌有多堅定。坦白說，作為一個指揮官，更何況是一個獨裁者，你太心軟了。真正的統治者不應該心存憐憫。」
  "我曾經是那千名天選之人之一，我知道真正的領袖必須品格平衡，既要仁慈，也要狠辣。"
  聚會被打斷了。
  「首先，他必須務實。我們該如何處置數十億囚犯？就算我們能養活他們--幸運的是，這座城市糧食儲備充足--但誰來看守他們？殺了他們豈不是更好更方便？現在，就因為你的人道主義，我們反而要背負沉重的負擔。"
  當劊子手比較好嗎？ ！
  「你們為什麼把未來描繪得如此黯淡？」加皮文明的一位代表加入了對話。
  「畢竟，佔領的領土和那裡的人民可以為己所用。具體來說，就是強迫他們為我們工作。這比直接殺了他們要好得多。這裡有很多軍工廠，就讓他們為我們生產商品和產品吧，這樣就能完全保留勞動力。這也能為佔領的工業注入活力。"
  「所以，我才下令使用麻醉氣體。否則，人道主義也無法阻止我。但是，首都實在太大了；僅僅一個駐軍就會消耗掉我們絕大部分的兵力。"
  讓我們接受這個既定事實：戰爭若不造成傷亡是不可避免的。正如阿爾馬佐夫和史達林所說。
  馬克西姆動情地說。
  「但我們仍然要擊退他們奪回我們失去的土地的企圖。你認為達格斯人會原諒我們，把一切都還給我們嗎？"
  "古爾巴的話裡有幾分道理。但我們已經做好了應對入侵的準備。"
  三位指揮官握手。
  佩特里克元帥並不知道那是一種鎮靜劑，看到散落各處的屍體，其中還有兒童的遺體，他怒火中燒。透過雲層，他看到前方有裝備化學防禦系統的俄國飛機。它們體型龐大，外型醜陋，在陽光下投下鉛灰色的光澤。在它們身後，扭曲的摩天大樓搖搖欲墜，幾棟建築已經燃起熊熊大火，灰色的濃煙籠罩著天空。
  "地球人正在折磨我們的天空。"
  翻滾之後，佩特里剋扣下了扳機。大口徑子彈擊中裝甲，彈開而出。但不知為何安裝在這架古老戰鬥機上的現代導引飛彈，由於配備了等離子計算機，未能發射。佩特里克元帥惱怒地咬緊牙關。他怒不可遏，猛踩油門，突破了超音速限制。
  寧可戰死沙場，也不要死於毒氣。
  元帥頭痛欲裂；顯然，有些毒藥已經滲入玻璃了。他們向他開火，用飛機機砲掃射。佩特里克意識到自己時日無多。他做了一個環形飛行後，用盡全力撞向敵機。一聲巨響打斷了他所有的思緒，佩特里克彷彿進入了另一種物質狀態。然而，那架俄羅斯客機也被擊中，旋轉了幾圈後，轟然爆炸。戰爭就是戰爭－戰爭的藝術需要付出最大的傷亡！這是征服整個星球過程中唯一的損失。當然，不包括安裝反場時造成的損失。但總的來說，這樣的行動傷亡並不算多！
  現在，銀河系首都已落入俄羅斯之手！這是千年來最偉大的勝利之一，也是近百年來最輝煌的戰績。事實上，整個軍事行動已經勝利；在這個星系中，只剩下一個或多或少重要的敵方據點：卡西奧潘星系。摧毀這個防禦聯盟的行動完全按照軍事藝術的規則進行。反制力場再次部署，隨後，俄羅斯星艦再次發動了毀滅性的打擊和大規模攻擊。必須指出的是，相當一部分守軍由於先前俄羅斯的勝利而士氣低落，不戰而降。這一次，俄軍也沒有遭受重大損失。取得如此勝利之後，放鬆也無妨。
  馬克西姆"特羅舍夫、奧斯塔普"古爾巴、菲利尼和科布拉決定齊聚首都最豪華的建築，用傳統的俄羅斯酒瓶慶祝「鋼鐵之鎚行動」的圓滿完成。這棟建築由三顆疊置的水晶構成，每顆水晶都伸出十幾根纖細的把手，指向四面八方。最上面的水晶頂端矗立著第一位行星皇帝託加拉姆的雕像。明亮的噴泉從這位杜格族首領伸出的手中噴湧而出，永恆的火焰從他的口中熊熊燃燒。
  「有點矯揉造作，但很漂亮，」馬克西姆評論道。
  它們位於皇帝頭頂的最上方，透明地板下有琥珀色的火焰翻滾，電子螢幕提供 360 度視野。
  非常好。古爾巴確認道。 --物美價廉。繼續吧。
  當地裝瓶的葡萄酒，口感濃鬱而酸澀，倒入透明的水晶杯中。第一批酒杯裡盛滿了金黃色的、冒著氣泡的液體。
  所以，讓我們舉杯慶祝我們將在達格河畔首都慶祝下一個節日吧！
  祝酒詞得到了一致贊同；每個人都希望戰爭盡快結束。
  馬克西姆開始發言。
  「我提議，讓我們再次舉杯，慶祝南方邦聯首都紐約城（Hyper New York）的酒杯被一掃而空。讓我們為戰爭的勝利結束乾杯！"
  事實也的確如此。
  由銀河將軍古爾巴添加。
  稍微暖了一下肚子，科布拉元帥只是抿了一口酒，指揮官們便開始唱歌。
  俄羅斯神聖的光輝
  銀河系為宇宙鋪平了道路！
  我們光榮的人民正在戰鬥和鬥爭中
  誰也無法改變羅斯的命運！
  讓星艦衝向量子
  星係被吞噬，燃燒著熊熊烈火！
  但在這個宇宙中，最優秀的俄羅斯飛行員
  我們將把敵人分解成光子和夸克！
  士兵們舉杯祝酒，斟滿名貴葡萄酒。氣氛極為輕鬆，談話一如既往地轉向政治。奧斯塔普"古爾巴也像往常一樣，率先開啟了話題。
  現任主席弗拉基米爾"多布羅沃利斯基絕非壞人；他聰明、意志堅定、體魄強健，但他執政時間不長。幾個月後，一位年輕的新領導人將登上王位，之後我們可能會遇到一些問題。
  「具體是哪些人呢？」馬克西姆插話道，假裝驚訝。他是這裡資歷最深的人，自認為以等級來說就是司儀。
  "新任指揮官將是俄羅斯最優秀、最有能力的人，他的任命絕不會影響我軍的戰果。此外，我國憲法規定了輪換制度，這並非偶然。這將使我們能夠更新隊伍，避免停滯不前。"
  古爾巴搖了搖頭。
  "這有一定道理。但代價是什麼？國家穩定可能會被破壞。現在正是戰爭可能出現根本性轉折點的時刻。"
  馬克西姆沉思片刻；奧列格的話總體上還算合情合理。菲利尼趁著這短暫的沉默插話進來。
  那些自幼被選中的千人，要經歷一段艱苦的權力訓練之路，一年之內，只有少數人會留下來徹底灌輸他們的思想。相信我，在一千多年的歷史中，這套體系從未崩潰。我希望這次也不會。
  銀河將軍嘆了口氣。
  "我很想相信，但俗話說，要做好最壞的打算，同時也要抱最好的希望。與此同時，我們喝一杯吧。"
  「為什麼？」馬克西姆興高采烈地問。這一次，他倒出的酒呈現深藍色。
  「等你進了棺材，我再見。」奧列格語氣嚴肅地說。
  -祝你一切順利，等我進了棺材再見。
  元帥看起來一點也不生氣；葡萄酒讓他放鬆。
  古爾巴繼續微笑。
  - 棺材是用你在勝利後種在達格首都的橡樹製成的，兩百年後，人們會把這棵樹砍下來，為你做一口棺材。
  「你的祝酒詞依然很自私。這意味著你想讓我比你先死，」馬克西姆打斷道。
  "我還沒說完呢，"古爾巴繼續說道，"還有你活著躺下，身體健康，但當你挺直肩膀時，棺材就會裂開的那一幕。"
  元帥的肩膀真令人印象深刻。
  現在好多了。你原本打算把我埋了。
  科布拉元帥說話時神情悲傷。他小心翼翼地喝酒，顯然是怕喝醉。
  --我舉杯慶祝我們每個人都帶著清白的良心進入了未來的天堂，並且永遠品嚐到了我們應得的幸福。
  奧列格"古爾巴調皮地眨了眨眼。
  「我們比那些生活在無罪宇宙中的人們更幸福。他們無法理解幸福的本質，因為他們從未經歷過痛苦。只有經歷過暫時痛苦的人才能理解永恆的幸福。」
  "或許吧，"科布拉元帥說，"但我傷害別人時，我的心會痛。"
  奧斯塔普鬆開了髮夾。
  -你的人文主義不應該受到反對，而應該在主日學裡宣揚。
  「這並非不可能！但戰爭已成為我的首要職業、我的職責--我的榮譽。我絕不會背叛那位將保護我的種族及其盟友的艱鉅使命託付給我的人。」眼鏡蛇向他的酒友點了點頭。
  「如果你是我們的人，那就照我們的方式喝，否則你會以為他們想毒死你，」奧列格古爾巴嚴厲地說。
  指揮官們一口氣喝下了那紅色的泡沫狀液體，頓時頭暈目眩。 「蒲公英」不常喝酒，尤其暈頭轉向。他瘦弱的腰身顫抖，雙腿發軟，幾乎說不出話來。但他的「巴札」卻變得更加坦率。
  「然而，可惜的是，我們的主太仁慈了，沒有創造地獄！正因如此，世人沒有恐懼，這非常糟糕。罪人和罪犯應該害怕作惡。殺人犯、強姦犯和竊賊應該在天堂受到懲罰。我研究過你們的宗教，特別是伊斯蘭教和基督教，它們都有地獄的概念。
  奧列格"古爾巴舉起了一個大拳頭。
  我是個無神論者，對神學也不太了解，但我認為這就像一個拳頭。五根手指，卻只有一個拳頭。所以，在這種情況下，全能的神是獨一的，但由三個部分組成。你也可以把它比喻成三級火箭。
  用火箭？嗯，這可以理解。你解釋事情的邏輯性和清晰度都很高--你顯然是一位智者。
  「那不是我，神父跟我解釋過了，但現在信徒寥寥無幾，他跟我說這些胡話只是為了讓我接受洗禮。說實話，東正教早就過時了；我們迫切需要創立一種新的宗教，否則所有人都會變成無神論者。"
  「為什麼你們這裡有這麼多無神論者？」科布拉的聲音充滿了驚訝。
  「是的，很多人--95%的人都不信教。只是舊宗教正在消亡，而沒有出現強有力的新替代方案。誠然，禪宗佛教蓬勃發展，但它更像是一種哲學而非宗教。而且在戰爭時期，它更加軍事化。對佛陀教義的新解讀的核心是，戰場上的殺戮不會加重業界力，反而會讓你變得更強大、更優秀」的行為，所有軍事功績都會被記錄在那裡。
  當那首老歌響起時，奧列格開始醉醺醺地嚎叫，把曲調都弄歪了。
  請不要嘲笑這個可憐的人。
  我同意為您效力一百年。
  最後一個乞丐，一隻老鼠，一隻狗
  布洛霍伊同意只求活著。
  「你看，無神論是條死路。」馬歇爾‧科布拉踉蹌了一下，用手指抓住桌子。
  你們人類否認唯一至高無上的神，因而剝奪了自己獲得永生的機會。你們的生命毫無意義；如果明天你們就會永遠消失，那麼活著還有什麼意義呢？
  「還有我們的孩子和孫子們，」馬克西姆加入談話。 「為了他們的幸福而活是值得的。此外，我們相信，隨著時間的推移，科學會發展到能夠復活死者的地步。"
  科布拉元帥的眼睛睜大了。
  -你打算如何、以何種方式做到這一點？
  「比如說，用時間機器。我讀到過這個想法。」奧列格"古爾巴插話道，目光閃閃發光。
  操作方法很簡單：兩個人飛回過去，採集一位偉人的遺體樣本。然後他們把樣本帶走，並在原處植入一個精心製作的生物模型。在未來，這個人接受治療，恢復活力，並被賦予一條永生腰帶，即使遭遇暴力死亡也能回到過去。假設你中槍受傷，突然間，你把已經殘破的身體轉移到過去，它又恢復了完整。於是，奇蹟發生了──歷史進程沒有改變，尤其是那些最傑出的人將永生。這樣一來，歷史就可以修正，彷彿復活了整個人類。當然，惡棍們不需要長壽。
  馬克西姆先臉紅了，然後臉色變得蒼白。
  太棒了！你在哪裡看到的？
  「這就是現代科幻小說。順便一提，它對如何實現永生提供了完整的科學分析，包括需要做什麼、在哪裡做以及如何做，這跟他們過去編造的那些異端邪說截然不同。雖然還有其他復活的方法，但都不如這種方法可靠。所以，加皮，別太快埋葬無神論者。即使神明和不朽的靈魂並不存在，我們仍然會找到復活並不存在，最後一刻的信仰並讓他們陣亡的靈魂並不存在，我們仍然會找到復活。
  俄羅斯戰士不懼死亡。
  地獄之劍也嚇不倒我們！
  他將為神聖羅斯與敵人作戰。
  他將完成一項偉大的軍事壯舉！
  我們俄國人，一個偉大的民族，必須明白，沒有人能拯救我們──上帝不行，沙皇不行，我們的兄長也不行。只有我們自己，透過自身的努力，才能保衛我們的土地，成為宇宙中最偉大的民族。
  「那就這樣吧！」馬克西姆說道，並補充道。
  有時我覺得上帝確實存在，而且祂選擇了俄羅斯作為祂心愛的女兒。
  古爾巴讚許地哼了一聲。
  「但祈禱、齋戒或儀式並不能給我們帶來勝利。唯有戰鬥精神、尖端武器、對俄羅斯的信念以及對祖國的熱愛才能讓我們取得勝利。"
  - 我同意 - 所以讓我們舉杯慶祝，我們的精神比重力鈦還要堅硬，我們的頭腦比激光束還要敏銳。
  -相互！
  他們四個人都喝了酒。他們喝的酒很快就讓他們頭暈目眩。
  感覺就像我胃裡有座火山爆發了，地獄之火在灼燒我。
  又服下一劑藥後，科布拉元帥開始搖搖晃晃，他試圖抓住桌子邊緣，但一陣醉意襲來，將他掀翻在地，加皮安人無力地癱倒在椅子上。
  「哇，這味道太棒了！」陸軍上將古爾巴驚嘆道。 "俗話說，吃點東西配著吃吧。"
  --所以我們才像流浪漢一樣，喝酒不吃零食。把零食拿進來吧。
  馬克西姆拍了拍手。這張桌子上沒有機器人侍者，侍者是男女軍官。他們個個身材高大，金髮碧眼，體格健壯；女軍官通常胸部豐滿，臀部寬闊。他們身著軍裝，但為了凸顯美貌，女軍官都穿著深紫色迷你裙。他們用鉑金和白銀製成的奇特托盤、酒杯，以及一些獎杯，盛放著當地豐盛的菜餚。按照習俗，勝利者必須品嚐被征服國家和民族的食物。
  這裡應有盡有：四眼披甲豬、背上長著藍色尖刺的六臂三耳兔、背上長著類似尖刺的小熊（只是尖刺呈螺旋狀）。還有一些更奇特的菜餚--例如，一條擁有鏡面般斑點外殼的三性海鰻，以及一隻紫色閃亮的三頭狐狸，它長著鑽石般的牙齒和鍍金的內臟，浸泡在巧克力杏仁醬中。還有什麼呢？誰知道呢。
  年輕的指揮官馬克西姆和菲利尼目瞪口呆地狼吞虎嚥地吃著這些菜餚，而經驗豐富的古爾巴則保持著冷靜。但這些食物對加皮族的代表產生了奇效。就像他那令人畏懼的同名者一樣，科布拉像蟒蛇一樣撲向了這些「口糧」。
  - 哇，你真是個奇葩！小心點，你會把整個托盤吞下去的。
  奧斯塔普咧嘴一笑說。
  醉醺醺的加皮揚揮手要他走開。他眼裡只有吃的，像吸塵器一樣貪婪地往肚子裡塞東西。
  馬克西姆則悠閒地享用著美食，細細品味著這些異國佳餚。配菜也十分出色，種類繁多，包括各種水果和蔬菜，其中許多因為個頭巨大而被切成了小塊。還有巨大的芒果片，上面裹著一層由巨型蜜蜂採集的、帶有異國情調的綠色和紫色蜂蜜。馬克西姆尤其喜歡牡蠣。牡蠣內部鑲嵌著珍珠、祖母綠和鑽石，打磨得十分精緻。牡蠣殼本身則是由一種名為「特基拉瑪」（Tekirama）的微型放射性元素構成，這種元素完全無害，卻閃閃發光。
  甚至很難說哪件事比較有趣：撿鵝卵石還是吃牡蠣。
  馬克西姆品嚐了豬肉，那獨特的、略帶苦澀的美味令人愉悅。隨後，他又嚐了嚐牡蠣。牡蠣鮮嫩、溫熱，還略帶甜味。總的來說，達格族的菜餚堪稱一流。達格族人雖然外形酷似楓葉，大腦長在腹部，但從結構上看，他們是溫血動物，以蛋白質為基礎。然而，他們的血液並非以鐵為基礎，而是以銅鉑為基礎。值得一提的是，達格族人的屍體價值不斐。海盜們喜歡在黑市上出售他們堅韌、富有彈性、光滑如鏡的皮膚。當然，這種交易遭到了當局的嚴厲打擊--智慧生物的遺骸絕不能被褻瀆。
  奧列格"古爾巴小心翼翼地吃著，嘗試著一些他從未吃過的東西。他尤其喜歡熊肉。這種體型雖小卻營養豐富的五足動物，肉質極為奇特：首先，它是紫色的；其次，它像鳳梨一樣多汁。同時，所有菜餚對人體都完全安全；反情報部門正在不遺餘力地工作。
  同時，眼鏡蛇元帥的身軀膨脹了許多，他原本細長的莖幹也明顯變粗了。
  看著他，微醺的奧列格古爾巴忍不住開了個玩笑。
  你懷孕了！同志們，讓開，我覺得眼鏡蛇要生了。
  費力地站起來的加皮特發出尖叫聲。
  "地球人，你的幽默太不合時宜了。你不懂三性之間的愛。"
  馬克西姆又吞下一塊牡蠣，加入了對話。
  怎麼可能有三種性別呢？例如，有丈夫，有妻子。
  科布拉元帥挺直身子，猛地搖了搖頭，站姿更加穩固，雙眼閃閃發光。
  「我們人類沒有丈夫和妻子、男性和女性這樣的概念。我們所有三種性別都是平等的。沒有被動和主動之分；每個人都平等地參與了生命的起源。"
  古爾巴錯過了髮夾彎。
  "所以你們是雌雄同體。除了雌雄同體，還能怎麼稱呼一個沒有女性的社會呢？"
  加皮茲揮手示意他不必理會。
  「別胡說八道了。雌雄同體生物進化到死胡同了。我們，三性物種，會經歷基因重組。三個加皮亞人各自擁有不同的基因組，而且它們以極其奇特的方式相互交織。我們的進化速度比雌雄同體生物快得多。而且我們從性中獲得的快感也比你們多。」
  「我什麼也看不見，」奧斯塔普疑惑地低聲說。
  「是啊，我也搞不懂進化論。」古爾巴醉醺醺地打了個哈欠。 「那造物主呢？還是說你承認你是由猿猴進化而來的？也就是說，變形蟲或孢子？順便一提，地球上也有比你年輕的同類，只不過他們缺乏智慧，所以也許你是從他們進化而來的。"
  「地球人，別褻瀆神明。如果進化論令上帝喜悅，那麼造物主的智慧便是無窮無盡的。你怎麼看？難道其他世界就沒有進化嗎？還是說，那些最美好的宇宙已經停滯不前，不再具備創造力或精神成長的能力？"
  這是誤解，人類。進化並非無情的絞肉機，不會碾碎活體組織；它是一個讓我們變得更好、更蒙造物主喜悅的過程。
  「一切皆有可能。」奧斯塔普斜眼看了看。
  "至於快樂，我勸你別妄下結論，畢竟你又沒和人類女性睡過。你怎麼知道哪個更好哪個更糟？"
  「或許我們應該給他弄點兒，」馬克西姆建議。 "你看，那個女服務員，那個副官，眼睛都睜大了，她會伺候他的。"
  元帥揮了揮手，金髮少女立刻立正站好，肌肉緊繃的雙腿繃緊繃繃的。她的眼神中透著隨時準備執行上級命令的決心。加皮揚人懷疑地看著她。少女眨了眨眼。眼鏡蛇元帥像一朵飽滿盛開的蒲公英，身上散發著葡萄酒和蜂蜜的香氣。他看起來一點也不嚇人，人類女子對他也沒有絲毫敵意。加皮揚人的聲音響起。
  那我該如何與她做愛呢？
  你從來沒看過別人這樣做嗎？
  科布拉元帥搖了搖頭。
  「哎，我在書裡讀到過，甚至還看過地下色情錄像帶。但我沒有人類男性所擁有的那種關鍵的東西。沒有它，人類之間就不會有愛情。"
  加皮茨悲傷地眨了眨他那雙金色的眼睛。
  「哇，他還是個閹人呢！」微醺的古爾巴輕笑道。
  「你竟敢侮辱我！我沒有能力愛上你們的女人，但你也沒有能力愛上我們三個。你永遠不會體驗到我們所感受到的快樂。"
  你在撒謊。古爾巴是被野心沖昏了頭。
  我不相信你會吸毒。我甚至從來沒見過你吸毒。
  你想看什麼，老兄？
  科布拉疑惑地瞇起了眼睛。
  一切都和你平常做的一樣。
  我可以在你女性身上展示這個。
  不，我想親眼看看，在大自然中親眼看看。
  加皮茨拿出一個電腦手環，輸入數字後發出指令。
  - 召來兩位助手，米底亞和奧維德。
  直到那時，馬克西姆才意識到，即使他們喝醉了，也不應該越過體面的界線。
  "我們是軍隊，不是妓院。我以指揮官的名義禁止這種行為。古爾巴，你必須向盟軍元帥道歉。"
  奧列格臉紅了，意識到自己酒後開的玩笑太過分了，於是鞠躬道歉。
  "那是另一回事。我們不要討論生理問題；讓我們並肩作戰，擊敗敵人。"
  那麼，讓我們為此乾杯吧！我提議我們以此為祝酒詞。
  四人一飲而盡酒，津津有味地咀嚼著外星水果。大家都感到無比快樂。科布拉元帥終於決定詢問此事。
  「我懷疑敵軍艦隊最有可能的入侵點是卡皮特拉海域。我們必須部署部隊設伏，隨時準備從側翼和後方發起一擊，切斷敵人的退路。這是一種古老的戰術：讓敵人通過，然後攻擊他們最脆弱的地方。"
  「好吧，那就試試這個。」馬克西姆用手帕擦了擦嘴唇。他已經吃飽了，想離開餐桌。但甜點還沒上。侍者們端來了蛋糕。蛋糕晶瑩剔透，頂部裝飾著五彩繽紛的楓葉形狀，象徵勝利！
  -好吧，我們把它切成小塊，把剩下的分給飢餓的孩子。
  奧斯塔普建議。
  這裡仍然有很多不同的美味佳餚。
  果然，一盤盤令人驚豔的餡餅接踵而至，它們有的像船隻，有的像堡壘，有的像漂浮的星艦，都是用棉花糖做成的，士兵和宇航員則用夢幻般的蜂蜜製成。儘管指揮官們吃得飽飽的，但想把誰的頭擰下來的衝動實在難以抑制。
  這將令我們的隊員們非常高興。
  「不過也該如此了。我們的星艦上沒有人類小孩，除非你把學院畢業生也算進去。所以我們得餵養達格族的後代。」元帥拍了拍手。 "今天的假期結束了，新的工作日即將開始。"
  蛋糕很快就被切開，默默地吃掉了；顯然他們已經說得夠多了。科布拉元帥最後決定舉杯作最後的祝酒詞。
  雖然聽起來很老套，但讓我們為宇宙中所有國家的友誼乾杯，讓我們不再互相戲弄。
  「你說得對，我們可以為此乾杯，」馬克西姆提議。 "咱們把杯子裡的酒都喝光吧。"
  最後一杯酒被勉強吞了下去。
  指揮官們站起身來；他們試圖幫助科布拉元帥離開，卻遭到了強烈的反對。四人走向出口，稍作休息和睡眠後，新的一天即將開始。
  不知何故，各種緊急情況總是在你最不希望發生的時候發生。
  一聲爆炸震動了市中心，碎片如雨般落下。隨後響起一陣槍聲，顯示戰鬥再次爆發。
  --就是這樣，馬克西姆。正如一位古代聖賢所說："戰爭是人類的自然狀態。"
  "說這話的不是智者，而是阿道夫"希特勒。不過這次看來他是對的。"
  「然而，我對未來並沒有那麼悲觀，」眼鏡蛇元帥一邊說著，一邊掏出了他的射線槍。
  菲利尼補充道。
  飯後搖晃一下身體是有益的。
  一聲新的爆炸打斷了這句話。
  第十五章
  十幾個匪徒繼續逼近。彼得轉身，向其中一個發射了一道光束。這個匪徒是個外星人，像番茄一樣爆裂開來，鮮血四濺。金色維加短暫地消失在視線中，隨即發射了一道光束，同時擊倒了兩名攻擊者。匪徒們四散奔逃，試圖利用尖刺狀的觸角作為掩護，並精準地射擊。儘管身負重傷，彼得依然保持鎮定，手中的射線槍繼續殺戮。為了生存，他必須以颶風般的速度移動。雷射光束在他耳邊呼嘯而過，一道熾熱的等離子流險些擦過他的臉龐，散發著濃烈的臭氧味。最好不要往下看；鏡面屋頂上的雕像反射的不只是天體。一台強大的發電機產生刺眼的照明。然而，他還是設法連續擊倒了其中三人，並且毫髮無傷。新鮮的維加比其他人更成功，擊倒了五名暴徒。難怪她是個迷人的姑娘，因此--矛盾的是--他們對她關注甚少。就這樣，十二個人裡只剩下一個。按照這類故事的套路，他應該早就被抓住了。彼得翻了個跟頭，猛地從空中落下，追上了那個惡棍。那強盜身手矯健，戴著一副黑色面具。
  然而，這場打鬥很快就結束了。彼得武藝高強，切斷了惡棍的神經末梢，讓他徹底昏迷過去。他肥胖的身體被吊帶纏在了天線上。隊長一把扯下了惡棍的面具。他那張腫脹的臉似曾相識。
  他是我們的老朋友。
  維加俏皮地眨了眨眼。
  "我一拳打在了那個外星人的神經叢上。所以他決定報復我們。當然，他還僱用了外星生物。"
  我當時就猜到他不會輕易放過我們。現在我們該怎麼辦？
  - 坐下等警察來。他們已經派人封鎖我們這裡了。
  警用頭盔形狀似繫著藍色絲帶的雞蛋，上面繪著精緻的勿忘我圖案。執法人員身著耀眼的白色連身衣和厚重的防彈衣，卻依然儀態萬方。其中有四位身材苗條、容貌姣好的女子，同樣身著雪白的製服。這些秩序的守護者笑容燦爛，露出潔白整齊的牙齒，與其說是警察，不如說是宗教人士。只有她們手中的射線槍暗示著，這些光彩照人的天使或許也能發射等離子炮。
  是你開的槍。請放下你們的射線槍，伸出手掌。
  彼得懇求地看著驕傲的維加；他們最不需要的就是和警察發生衝突。
  能量砲被拋出，又被力場接住。然後，它們也被包裹在力場繭中。整個過程完全無痛，但這意味著你無法動彈任何一隻手臂或一條腿。
  親愛的，你看，監獄又在等我們了。
  女孩以前從未見過監獄，臉上帶著笑容。彼得已經服刑相當長一段時間了，他皺起了眉頭；他顯然沒有心情笑。
  他被關的監獄陰森森的，像極了古老的兵營。三十個人擠在一個牢房裡，到處都是鈦合金牢籠，晚上都被銬在床上。那床是張沒有床單、床墊和枕頭的木製上下舖。白天，他們要在採石場裡做苦力，還要忍受獄警的毆打和虐待。獄友有時也會惹惱你，不過彼得很快就讓他們認清了自己的位置。這一切都已成為過去，但每天十六個小時的勞動和遭受的毒打卻深深地烙印在我的記憶裡，久久揮之不去。
  他們被帶進的警察局是一系列球形建築，裡面有噴泉和幽靜的小巷，巷子裡種滿了小巧卻更美麗的花朵。黃色、橙色和藍色是主色調。然而，在小巷兩側，卻點綴著火紅的乳白色和猩紅色花朵。中央矗立著幾尊手持藍寶石寶劍的絕美裸女雕像。這奇妙的色彩組合讓一切都顯得格外誘人。入口處，金箔雕像中融合了龍和獅鷲的形象。它們紅寶石般的眼睛閃爍著熾熱的光芒，彷彿被雷射照亮。在被帶進調查員辦公室之前，他們接受了徹底的安檢，確認沒有攜帶違禁物品後，被押送到臨時拘留室。
  與擁擠不堪、臭氣熏天的俄羅斯拘留中心不同，這裡的一切都閃閃發光，宛如嶄新。牆壁上裝飾著閃亮的星星和移動的彗星，它們美妙的尾巴上鑲嵌著人造寶石。連廁所也是用黃金製成的；這種金屬氧化速度最慢，賞心悅目。不過，公平地說，黃金之都被稱為「黃金國度」並非浪得虛名。極其豐富的金礦已經使這種金屬貶值；在這個體系下，這種黃色的「魔鬼」幾乎一文不值。必須指出的是，黃金是一種延展性極強的金屬，比鈦或銅更容易加工。牢房非常寬敞，由幾個房間組成，帶淋浴的浴室就像一個鑲嵌著馬賽克的小型游泳池。
  彼得大吃一驚；這和他想像中的監獄完全不一樣。戈爾登"維加似乎也很驚訝。
  --這很有意思。我們的俄羅斯囚犯真的會在這樣的條件下服刑嗎？
  彼得搖了搖頭。
  不，不是那樣，而是更糟。
  我能猜到。那麼，如果所有誠實的公民很快都變成了罪犯，那該怎麼辦？
  船長覺得很有趣，並提出了一個建議。
  - 在他們叫我們之前，咱們先檢查重力面罩。他們這裡到底有什麼節目？
  重力眼鏡運作良好，呈現三維影像。頻道成千上萬，那個野丫頭胡亂點擊著，在模糊的畫面間切換。想起之前的課程，她對普通的3D節目就心滿意足了。同時，彼得洗了個澡，在泳池裡嬉戲了一會兒，然後上岸擦乾身體，顯然有些無聊，開始在浩瀚的電視頻道海洋中漫無目的地瀏覽。突然，他偶然發現了一個俄羅斯頻道。年輕的播音員激動得哽咽著宣布，由於"鋼鐵之鎚行動"，銀河系一半的領土已經從杜格手中奪回。這個消息讓彼得欣喜若狂，他衝出房間，急忙拖著金織女號。
  「瞧瞧，姑娘，我們的人在幹什麼。敵人遭受了百年來最慘重的失敗。戰爭即將結束。"
  「你們慶祝得太早了。沒錯，我們贏得了幾場戰役，但離贏得整場戰爭還差得遠。達格斯人現在會傾盡全力來奪回他們失去的一切，我們的日子不好過。"
  維加語無倫次地說著。她也為成功感到高興，但她固執的女性本性要求一切都要以反抗的方式進行。
  「如果我們已經開始取得勝利，我們的敵人將很難對付，而且勝利的勢頭還會繼續向我們傾斜。此外，我相信我們的軍隊已經使用了新型武器，這意味著我們的科技水平領先於南方邦聯的計劃。"
  科學並非萬能。精神戰勝物質。而誰的精神最強大──當然是我們的精神！
  政府頻道持續播報著殲滅敵軍的數量。數字驚人，高達數十億。達格人疲憊不堪，元氣大傷。最後，在播報最新戰果時，主席和最高統帥發表了簡短演說。國家領導人感謝了軍隊和人民，並頒發了一系列獎項。馬克西姆"特羅舍夫、奧斯塔普"古爾巴、菲利尼等人得到了晉升。他們將獲得國家最高榮譽，以及解放區發展建設的利益。
  「這與我們無關！唉，維加，看來等我們到達薩姆森星球時，戰爭就已經結束了。"
  「那我們就會找到新的敵人了！」女孩眨了眨眼。
  門上傳來一陣輕柔的敲門聲，雕花大門的軟彈簧緩緩打開，讓穿白衣的人走了進來。
  「你自由了！」那個穿著粉紅色星形肩帶的男人說。
  我們已經查看了視訊錄像，你的行為是恰當的。現在你只需要回答調查人員提出的幾個正式問題。
  審訊很簡短，更像是某種例行公事。一位彬彬有禮的警察要求彼得和戈爾登"維加詳細描述他們從遭到槍擊到行動的整個過程。彼得起初試圖解釋自己的動機，但現在已經沒有必要了。這位埃爾多拉迪亞人對細節完全不感興趣，他只想知道事實，只想知道行動的順序，他們是如何切斷自己與敵人聯繫的，使用了哪些技巧，以及他們是從哪裡學會如此精準的射擊的。
  彼得簡潔地回答說，他們的傳說早已完美無瑕。
  他們躲過了幾個精心設計的陷阱，結束了與調查員的決鬥。戈爾登"維加被單獨審問；顯然，警官想在他證詞中找出前後矛盾之處。女孩發揮出色，沒有犯任何錯誤。黃紅色的太陽再次出現在地平線上。擺滿植物的辦公室變得異常明亮炎熱。當他們最終離開警察局時，武器和反重力裝置都回到了他們手中，戈爾登"維加長舒了一口氣。
  -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厭倦他們。這些愚蠢的警察面孔。
  他們很有禮貌，不像我們的那些暴徒。
  "溫順的蛇其實毒性最強。如果由我做主，我會用激光槍把它們統統砍下來。"
  彼得看著維加，彷彿她是個小傻瓜。
  "你現在還不動手？你手裡拿著射線槍，腰帶上還別著反重力裝置。我們轉身就能把所有鋼筋炸成碎片。"
  別胡說八道。
  瑪爾維娜怒目而視，身形也隨之升高。
  依我看，你天生愚蠢。
  彼得追了上去。
  他們繼續默默飛行。腳下異域的景色已不再令他們心馳神往。那些奇形怪狀的建築，像是那隻倒立著尾巴的飛虎，依然引人入勝，但已不如從前那般令人著迷。花香雖令人陶醉，卻也不再那麼悅耳動聽了。
  你知道嗎，是時候離開這個奢華的星球，飛得更遠了。
  彼得一開始有些怯懦。
  "當然是時候了，因為繼續待在這裡太放鬆了。你有沒有想過生活在共產主義制度下？"
  小時候，我夢想成為領導人，贏得戰爭，然後建立共產主義。
  當然在我的領導下，征服另外億萬億個星系。在集中營裡的時候，我夢想著結束一天的工作，癱倒在硬邦邦的床鋪上。我夢想著能休息一天，多吃點麵包，因為我餓得肚子都咕嚕咕嚕叫了。你看，夢想可以多麼不同。一開始你夢想著統治宇宙，幾個月後，你只夢想著不被打敗。
  瑪爾維娜打了個寒顫。
  「你已經經歷了很多，體驗了很多。我還是個年輕女孩，我的夢想是，比如，能做出一項發明，讓所有人都不再死去。這很難實現，但這樣的機會總是會有的。"
  你不害怕重新安置嗎？
  "不，因為宇宙是無限的。而且，我相信隨著時間的推移，科學會發展到如此程度，以至於我們能夠像生產香腸一樣製造出其他世界和行星。"
  這很有意思。我們可以用什麼來製造物質呢？
  瑪爾維娜笑了。
  「能量可以轉化為物質。我在一本科學書中讀到，幾乎可以從單個原子中提取無限的能量。而一定量的能量可以創造出物質。例如，當粒子在加速器中加速碰撞時，一個粒子會被另一個更重的粒子所取代。這意味著能量可以轉化為物質，而產生的物質又可以做到這一點能量--你可以得到一個永遠動機，你可以得到一台永遠動機。」
  進步。
  哇，維加離全能真的不遠了。
  「什麼？」女孩張開雙臂。 「總有一天，人類會變得如此強大，以至於我們能夠創造其他世界、宇宙和維度。誰知道呢，也許這就是亞當和夏娃當年偶然發現的求知欲的誘惑。"
  他們把蘋果吃了？ ！我是說，水果！
  彼得驚訝地問。
  「沒錯，就是知善惡樹上的果子。」金色維加聽得入了迷，差點撞到雕像上。最後一刻，她猛地扭身躲開，但還是被擦傷了。她設法穩住身形，飛回彼得身邊。
  我剛才說到哪裡了？關於善惡樹。亞當和夏娃當時還不是永生的，但嚐了果子之後，他們意識到自己赤身裸體，終有一死。無知的幸福消逝了，人類第一次開始追求知識，而且是禁忌的知識。坦白說，我不認為《聖經》是上帝的啟示，但它確實是一本充滿智慧的書，它揭示了人類如何為更美好的生活而奮鬥。而只有科學和知識才能帶來更美好的生活。
  「我很高興你相信進步。這說明你很聰明。但身處監獄，我嚴重懷疑進步是否總是好的。至少，它應該與精神成長相一致。而且，見鬼，我們的獄警根本不是人--他們是野獸。我們唯一的進步就是監獄周圍的電鞭和激光。真冷！」
  「你不應該總是想著監獄。還有更美好的事物。例如我們用來飛行的反重力裝置。在古代，人們夢想著像鳥兒一樣翱翔於地球表面之上。詩人創作了無數令人嘆為觀止的飛向天堂的畫面。那時整個世界就像蠕動的蟲子，人們只能在夢境或幻想中飛翔。」
  如今我們如蝴蝶般輕盈飛舞，掠過巨大的花朵，進步的力量無邊無際。不久之後，我們將不再需要笨重的星際飛船；我們將學習一步跨越世界之間的邊界。然後，整個宇宙，整個造物，都將縮小成一個微小的點。
  「你什麼意思？你在胡說八道，維加。」彼得的語氣中帶著同情。
  「不，我不是在胡說。如果你掌握了多維空間的秘密，按照一定的維度順序，我們的宇宙將只是空間中一個微小的粒子。這意味著瞬間到達宇宙中任何一點都將成為可能。只需幾步，你就能跨越數十億光秒差距。筆畫出整個星系。 而且不僅僅是死寂的星系，還有擁有智慧生命（例如人類）的星系。
  「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你簡直胡說八道。我覺得我們得離開這個星球，免得你徹底瘋掉。幸好我不是個牧師。"
  彼得輕輕地牽起維加的手，帶領她走向太空站。女孩沒有反抗，似乎被自己宏大的想法震撼。從小，任何看似毫無意義的想法都會帶著怪誕的色彩，最後變成過度看重的觀念。另一方面，我們永遠無法預知一個人究竟能達到何種程度的全能。或許，在未來的某個時刻，所有宇宙都會融為一體，人們可以憑藉著意念穿梭在任何一個宇宙中。即便在想像的層面，這在現在就已經成為可能。
  彼得決定不去見她，而是選擇了一個商務艙車廂。車廂很舒適，但也沒有什麼令人反感的奢華之處。這次，瑪爾維娜沒有反對。他們選擇的航線是前往一顆C級行星，或者更確切地說，是晝夜交替的星球，或簡稱為「索尼亞」。抵達這顆星球後，它名字的由來便會揭曉。同時，彼得倒在床上，戈爾登"維加打開了重力鏡。她開始觀看一些滑稽可笑的節目：來自黃金埃爾多拉多共和國的幾個娛樂頻道，要么播放著充斥著科技和特效的無休止的喜劇，要么播放著各種幽默故事，尤其是關於外星人的生活。這些節目非常滑稽可笑，女孩開懷大笑。她尤其喜歡外星恐怖分子拆卸射線槍，然後用他們的小牙齒啃咬零件的場景。最後以爆炸告終，被摧毀的外星星系像肥皂泡一樣消散。每個泡泡都咧著一張燃燒的臉，露出一個像豬鼻子一樣的嘴，綠色的舌頭伸了出來，彷彿在戲弄維加。女孩試圖用手掌抓住泡泡，但她的手毫不費力地穿過了3D投影。她開始緊張起來，換了個頻道。據說是聰明的鳥兒在空中飛翔，互相說著有趣的話。突然，黑色的翼龍從雲層後俯衝而出，撲向毫無防備的小鳥，鮮血四濺。螢幕後傳來一個銀鈴般的聲音。
  孩子們，這就是淘氣小妞的下場。
  下一刻，被拔毛的翼龍逃離了那些毛茸茸的黃色小鳥。
  他們變成了可怕的怪物，毆打手無寸鐵的孩子。
  儘管這笑話並不好笑，維加還是發出了一聲尖刻的笑聲。她心情極佳，彷彿連一根手指頭都能讓她發笑。她陷進一張奢華的玻璃椅裡，啜飲著一杯香檳。氣泡順著她的喉嚨滑落，帶來愉悅的享受。女孩非常開心，她想要一個男人。但不是像彼得那樣陽剛強壯的男人，而是像奴隸一樣順從的男人，像蛇一樣在她腳下蠕動。最重要的是，他必須是非人類的。這裡提供這種服務；只要價格合適，任何慾望都能在這裡得到滿足。女孩真正後悔的是：她竟然被說服了，沒有選擇入住頭等艙。這才是她該待的那種宮殿。沒錯，這裡也有一些房間，但幾乎沒有任何奢華--那種超級富豪才會有的奢華。就連泳池都很小，看起來更像是兒童戲水池。
  維加撥通了等離子電腦上的呼叫號碼，接通了星艦上負責私密服務的副主管。這位副主管長得像一條鏡鯉，有著碩大凸出的眼睛和肌肉發達的手臂。不過，從她纖細的頭部就能看出，她是一位女性。她用星際通訊語言與人交談。
  --為了黃金國的年輕代表，什麼都願意做。
  我想要一個來自外太空的雄性。像小貓一樣溫柔，像小狗一樣順從。
  客戶的遺囑就是法律，幾分鐘後就會生效。
  女孩閉上雙眼，腦海中浮現一幅畫面。她身穿光潔華麗盔甲、肌肉健碩的騎士走了進來，手中捧著一束嬌艷欲滴的花朵。他腰間戴著一把威力十足的爆能槍，閃閃發光。
  門外傳來窸窸窣的聲音，有人怯生生地按了門鈴。
  女孩舉起手，啪的一聲彈了一下手鐲。一個毛茸茸的怪物出現在門口。
  那的確是一隻貓。一隻體型龐大、身形修長的雄性貓，長著十條腿。一條寬闊粗糙的舌頭從它那張如同老虎般的大嘴裡滑了出來。這隻動物用一種斷斷續續的黃金國方言發出咕嚕聲。那是一種奇特的音節，由俄語和英語單字混合而成，含糊不清，含糊不清。
  "我偉大的主人。我隨時準備為您提供任何貼身服務。首先，請張開雙腿，我將為您按摩。"
  維加很久沒見過這麼兇惡的動物了。
  滾開，男妓。
  貓向下舒展開來，變成了一塊類似地毯的東西。
  滾開！不然我就用打蛋器揍你。
  毛茸茸的小傢伙發出吱吱聲。
  虐待服務以特殊收費標準收取費用，需預付。
  「吃我一腳！吃我一腳！」維加一腳踹了過去，貓被踢得跳了起來，尖叫著沿著蜿蜒的走廊狂奔。它的嚎叫和喵叫聲在她耳邊久久迴盪。
  "他們就是這麼理解的，派了一隻討厭的貓來。也許我們應該停止攻擊外星人；我們自己的人更厲害。"
  維加擦掉了動物留下的污漬，感到一陣困倦，便打了個哈欠，張大了嘴巴。門鈴響了，熟悉的接待員清晰的聲音傳來。
  顯然，你不喜歡你的男伴。
  -無疑。
  以及他的行為。
  維加露出了閃亮的牙齒。
  「那麼，一個男妓應該如何表現？傲慢無禮，卑躬屈膝。他應該慶幸我只打了他一拳，否則我可能就開槍打死他了。"
  「下次我們會派一個更好的合作夥伴給您。您是否需要一套全像圖來幫助您做出更明智的選擇？"
  如果是免費的，你可以寄出去。
  您可以完全免費接收貨物。
  女孩打開等離子電腦接收訊號。資訊量子流入手鐲。然後，這位年輕的戰士連接上了全像圖。接著，她看到了這樣的東西......來自各個國家、種族和物種的極致淫穢和色情。從雌雄同體到四十性別的西里克人、典型者，以及其他各種人渣。它包含了一切──文明宇宙中所有種族和民族最變態的性交方式。儘管戈爾登"維加感到無比噁心，她還是花了幾個小時觀看這些不尋常的影像，一邊啜飲著香檳。女人的靈魂難以捉摸。幾個小時的瘋狂性愛之後，她的眼神變得異常狂野。當彼得終於出現時，她像一隻瘋狂的貓一樣撲向他，開始撕咬。幾記響亮的耳光才讓她清醒過來。
  「不行，姑娘，你不能看那個。」俄羅斯上尉猛地一揮手，抹去了所有那些令人作嘔的變態畫面。
  誰提供你這些東西，我就把他腦袋擰下來。你把孩子都逼瘋了。
  彼得對著空蕩蕩的空氣揮了揮拳頭。然後，他用一個帶有微型機械雷射的戒指，往脖子上註射了一劑鎮靜劑。
  「孩子們該睡覺了。」他抱起虛弱地反抗著的維加，把她放到床上。
  女孩睡了很久，睡夢中不停地踢腿、翻身、抽搐。
  剩下的超空間飛行平靜而安寧。維加醒來，洗了把臉，然後默默地、沒有問任何不必要的問題，直接去了健身房。運動完畢後，她回到艙房，要么看著重力鏡，要么就睡著了。她再也沒有和彼得說話。最終，他們接近了那顆「晝夜」行星。在這個星系區域，星星的數量略少，使得夜晚顯得悶熱潮濕。太空港以璀璨的燈光和絢麗的煙火迎接他們。這座城市一如既往地龐大而色彩斑斕，但並不比「珍珠」行星更大，甚至可能更小。只有在夜晚，廣告全像影像在烏雲密佈的夜空中閃閃發光。它們播放著精彩的影片，只是這些全像影像本身比他們出發星球上的要更亮一些，也更小一些。裝潢華麗的摩天大樓，有的像甜甜圈，有的像捲髮，有的像手風琴，有的像層層疊疊的玫瑰，都被燈光點亮，顯得格外歡快。有些建築物移動了，音樂響起，燈光隨著音樂的節奏閃爍。
  這裡真是美極了；彼得艾西和金維加已經對夜景感到厭倦了。街巷兩旁開滿了小花，還有枝繁葉茂、開著重瓣花、結著閃閃發光果實的棕櫚樹。人行道蜿蜒舒展，宛如潺潺溪流。兩人踏上人行道，在城市中穿梭。他們騎了一會兒，便感到疲倦，於是啟動反重力裝置，翱翔於城市上空。自由飛翔，清新的夜風拂面而來。空氣中瀰漫著清新的氣息和淡淡的香水味，還夾雜著棕櫚油的香氣。彼得加快了速度，而維加則稍微放慢了速度。就這樣，他們分道揚鑣，各自開始探索市中心。這裡的一切都比珍珠號上的要小，建築風格也更樸素，以旋渦狀為主。這顆星球屬於中立的梅杜莎星系，位置更靠近銀河系的邊緣，但與那些偏遠星系卻截然不同。這裡超過一半的人口是人類，其餘的則來自其他星系。那也是一個相對和平的世界，儘管它隱藏著一個鮮為人知的謎團。那是彼得一直以來隱藏的秘密，他忘了具體說明，但正是這個秘密讓這顆星球與眾不同，獨一無二。高空漫遊者號太空船在夜空中滑翔──數量不多，卻都閃耀著耀眼的光芒。彼得加速靠近其中一艘。駕駛這艘輕盈流暢飛船的是一位女孩。她很漂亮，與金織女號不同，她有著深色的頭髮和皮膚，豐滿的嘴唇，以及略微上翹的鼻子。她微笑著向彼得打招呼。經過整容手術，船長看起來像個非常英俊的年輕人，肌肉線條流暢，身材修長。他不只一次捕捉到女孩們投來的誘人目光。然而，如今的整容技術如此先進，這位年輕女士看起來完全可以算是你的曾祖母了。
  -萬歲！
  彼得揮了揮手。
  我們好像認識。
  女孩發出咕嚕聲。
  不，那我們互相認識一下吧。我叫彼得。
  我是阿普利塔。
  很高興見到你。你如此迷人，真讓人難以理解像你這樣一位酷女士為何獨自一人旅行。
  阿普利塔深吸一口氣，晃了晃她閃閃發光的耳環。
  你真的認為我會對遇到的第一個人敞開心扉嗎？
  彼得轉過頭，大膽地直視對方的眼睛。
  -我能感受到你內心的悲傷，你試著用開朗的面具來掩飾它。
  向我敞開心扉，我會盡力幫助你。
  女孩搖了搖頭，耳環發出叮噹聲。
  「你還是個年輕人，幾乎還是個孩子。你能幫我什麼忙？我只是飛到娛樂區來僱個有經驗的人，而不是像你這樣的菜鳥。"
  彼得絲毫沒有生氣，反而笑容更燦爛了。
  你根本無法想像我曾經多少次直面死亡。
  湮滅光束在我頭頂呼嘯而過，我不想自誇，但我經驗豐富，足以應付任何任務。
  看著你容光煥發的臉龐，我很難相信，但我的心告訴我，你沒有說謊，只是習慣了相信你的引擎。
  阿普利塔拉直了頭髮，把烏黑的頭髮甩到肩上。
  「我的兩個弟弟，還是那麼頑劣無賴，決定離家出走，可能連學校也逃了。我們到處都找不到他們，直到一個警察指出他看到他們朝夜半球的邊緣走去。"
  「夜半球！」彼得又問。
  -沒錯！而且，顯然你是我們世界的客人，因為你對此一無所知。
  -你是什麼意思？
  我指的是夜半球。為什麼我們的星球被稱為晝夜交替的星球？
  「因為你們只有一顆星星，而且有白天和黑夜之分，」彼得瞇著眼睛回答。
  「難道沒有很多行星只有一顆恆星嗎？例如我們的鄰居埃克薩普星，以及其他許多行星？我們銀河系中成千上萬顆行星都是如此，無論有人居住還是無人居住。事實上，我們甚至有三顆恆星，這在宇宙的這一區域已經很多了。然而，我們卻是唯一被稱為晝夜之星的行星。你沉默了。」
  -我覺得我即將聽到一些有趣的事情。
  「沒錯，他們這麼稱呼我們，是因為我們有兩個半球，白天和黑夜。我們生活在光明的半球。他們這麼稱呼我們，是因為這裡和平與進步。但在黑暗的半球，或者說黑夜的半球，一切都截然相反。那裡的世界彷彿停留在中世紀晚期，熱帶海域海盜橫行，各國之間戰火不斷。那裡還有奴隸貿易和殘酷就去的那些。
  -很奇怪，地球上有一半的人還停留在中世紀，但你們世界的另一半在看什麼呢？
  「你是說，為什麼我們不干預歷史，終結這種蒙昧主義？最糟糕的部分就在這裡。我們無法完全掌控這個世界。強大的馬卡昂文明決定在這裡建立他們自己的保護區。他們啟動了一個力場，覆蓋了半個星球。"
  「所以這已經算是戰爭了。我聽說過一個由智慧蝴蝶組成的龐大帝國。但他們不和我們簽訂合同，不進行貿易，還假裝其他種族根本不存在。沒錯，他們不與任何人交戰，但他們的文明位於遠離我們邊境的地方，我認為我們沒什麼好怕他們的。」
  阿普利塔不情願地證實了這一點。
  它們或許無害，但當發生它們不喜歡的事情時，它們就不喜歡了。
  「我們也不喜歡被反駁。但我不太明白：如果星球被力場隔開，你們的戰士們怎麼能突破你們星艦都無法穿透的屏障呢？"
  「為此，他們特意設置了大門，並部署了機器人守衛。根據協議，他們允許任何人進入他們的保護區。不過，也有一些限制條件。不允許超過三人的小組進入。禁止攜帶任何現代物品、武器、設備或電腦。近戰武器可以，但槍支絕對禁止。我家裡有一些很棒的劍，結果被那些錘子打磨了，我還有十幾劍德，我還有十幾劍。
  彼得點了點頭。
  "我們研究了擊劍技巧，還研發了能夠穿透力場的激光束。至於戈爾登"維加，我不太確定，但她的踢技相當不錯。"
  "太好了；現在精通劍術的人很少見了。對了，我的孩子們很喜歡練習用細劍。"
  -這些人天生優秀，這意味著他們會成為戰士。
  「這當然很好，但我真想把給我提供海盜小說的人的腦袋擰下來。讀了那些關於海盜的故事之後，他們就變得肆無忌憚了，現在他們甚至都逃跑了。"
  "他們的童年一定很幸福。我的生活太充實了，根本沒有時間做夢。至於海盜夢，對我來說太原始了。"
  - 我也這麼認為，但他們的腦子裡仍然有很多困惑。
  所以，我們三個要去那裡，而且我們只會帶劍當武器。
  別急，來我家吃點東西吧。據我所知，你和一位女士在一起。
  太空戰士開玩笑地說：
  你是怎麼猜到的？
  「因為這麼英俊的年輕人不太可能獨自一人出行。她的姓氏好聽嗎？」阿普利塔氣喘吁籲地問道。
  -是的，非常喜歡 - 索洛維耶娃。
  彼得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弧度。他看著那個女孩，感覺一股甜蜜的電流在他體內奔湧。他換了口香糖包裝上的圖案，然後將程式碼輸入等離子電腦，召喚出了維加。
  聽著，姑娘，事情很不妙，你會大吃一驚的。
  索洛維耶娃正看著那些五彩斑斕的魚兒在空中游動，彷彿在踢足球。那景象絢麗多彩，令人目不轉睛。
  你究竟有什麼事？你最好飛到我面前來欣賞這些魚。
  我們有的是時間欣賞它。聽著，你想體驗真正的中世紀嗎？
  「什麼！」維加的聲音充滿了驚訝。
  「這裡彷彿凝固了一個世界，時間彷彿停留在它歷史發展的初期。而我們有機會去探索這個世界。"
  好啊！我夢想這一刻很久了。但那樣我們就得飛到另一個星球，而我們空閒時間又那麼少。
  - 別難過，星之女王，中世紀就在這顆「晝夜」星球。
  -為何如此？
  - 現在是夜晚。跟我來，以重力信標為指引。
  女孩果然很善解人意，一分鐘後她就走到了那個愣在原地的漫遊者身邊。
  彼得，你真是個奇葩，居然勾搭上了這麼個美女。
  而我是自由的，就像你一樣。我不屬於你，你也不屬於我。
  是的，嫉妒通常是自卑者的感受。他們只有心理疾病；我同情那些可憐的被戴綠帽的男人。
  -好的，把我們的故事告訴她。
  阿普利塔簡要地概述了情況。維加認真地聽著，問了幾個問題，然後用她最睿智的表情問道。
  就算他們從大門逃走了，我們又能去哪裡找他們？這可是半個地球啊。
  「我心裡盤算著，」艾莉塔開始解釋道，「首先，他們還沒走遠；其次，我憑著直覺；第三，他們有一種不尋常的武器，或許能幫我們找到並消滅這些惡棍。他們肯定會引起騷動。"
  聽起來合情合理。
  "沒有邏輯，"戈爾登"維加打斷道，"只有情感、直覺和內心。我們會像馬卡迷失在三棵松樹裡一樣迷失方向。"
  「所以，太空亞馬遜，你可能不會跟我們一起去了？」彼得假裝漠不關心地問道。
  我來了！我不會把你丟在任何地方的。
  「那就先來我家吧，」阿普利塔喊道。
  三人找了個地方落腳，便漫步進入了色彩繽紛的街區。阿普莉塔的家宛如聖誕樹，雖不大，卻色彩繽紛，掛滿了雅緻的花環。他們在寬敞的餐廳用餐。菜餚並不精緻，只有幾條銀光閃閃的魚配上一些小菜，還有鮮嫩多汁的野味、醬汁蝦和烤肉配凝乳。葡萄酒醇香甘甜，陳年佳釀，但不濃。酒足飯飽之後，維加、彼得和阿普莉塔前往隔壁房間，那裡牆上掛滿了刀劍、彎刀、長矛、刺刀、雙節棍和其他各種刀劍類武器。
  「這是我的寶貝，」阿普利塔的聲音像歡快的溪流般流淌出來。
  女孩拔出了一把細劍。
  我每天都練習擊劍。例如，你知道什麼是「三重惠斯特」嗎？
  "不！"那名俄羅斯陸軍中尉驕傲地回答道，"但我能把任何科學家揍得屁滾尿流。"
  「好啊！也許我們可以打劍。」艾莉塔優雅地向前一躍。
  -榮幸！
  金維加抓起細劍，擺好了架勢。
  第十六章
  雖然教士沒有阻止路西法夫人離開，但眼鏡蛇女對此感到羞辱。她覺得自己被冷落了，沒有人試圖留住這樣寶貴的妹妹。於是，出乎意料的是，她回到了瑪戈瓦爾。
  "我不知道你是如何迷惑我的，但我們並肩作戰，共同擊敗了海盜，所以我建議你繼續和我一起前往薩姆森星球。"
  馬戈瓦爾伸出一隻利爪。
  「嗯，妹妹，這很好。你的靈魂正在動搖，全能者播下的種子很快就會發芽。"
  別指望了！先讓他們把武器還給我，我們再談。
  南方邦聯警察局的一名代表很快就召見了她。在星際警察上校旁邊坐著一位中情局少校，還有她早已厭倦的杜格族人傑姆‧齊基拉。沒人能擺脫這傢伙，她真希望海盜們已經殺了他。
  僕人竟看到了這番景象。或許我該讓你做些最辛苦的活兒，好好累累一番。
  路西法的眼神閃過一絲異樣。道格癱坐在椅子上。他想起了那個邪惡女人的手臂，或許還有她的腿，有多沉重。
  你躲藏得對。我的槍呢？
  上校把射線槍還了回去。
  您可以接收貨物並簽署確認貨物完好無損。
  -那不用說了。
  警長身材矮壯，面容嚴肅，不算英俊，但五官端正。他身著華麗的警服，肩章是金色的，這是警服的典型特徵。相較之下，那位中情局少校身材高挑纖瘦，鷹鉤鼻，表情彷彿在說：「別惹我，否則我會蜇你。」然而，露西費羅夫人美艷動人，兩位執法人員都忍不住對她產生了真摯的興趣。羅斯察覺到他們色瞇瞇的目光，吐了吐舌頭，戲弄著兩位警衛。這時，幾台戰鬥機器人和一位來自泰徹"馬戈瓦爾文明的代表闖進了辦公室。
  警方也訊問了他。由於未能獲取任何有價值的信息，他們便將這位技術人員留給了他機敏的兒子。完成一些文書工作後，他們作了最終陳述。
  我們將把你送到最近的星球，然後你將繼續你的旅程。
  "那麼，我有個請求，"路西法開口道，"讓我和他一起飛吧。"
  她指著馬戈瓦爾。
  沒有他。
  一根手指指向傑姆"齊基爾。這位中央情報局少校讚許地點了點頭。
  「也許她說得對。達格人的出現可能會引起懷疑。而一個中立的泰切里安人則會讓他們放鬆警惕。對了，你知道馬戈瓦爾是做什麼的嗎？"
  --真是個劊子手？她磨利了路西法的牙齒。
  「差不多了！他是當地的特種部隊教官，有著豐富的軍事經驗。他曾與海盜和恐怖分子作戰。我們已經和他談過了；他會做你的保鏢。"
  -他/我，或我/他。
  「她真自信啊，」教士說。 "女人就是這樣，難怪她們不被信任擔任神職。"
  少校點了點頭。
  "我們了解你們的歷史。一千年前，你們的女性缺乏智慧。但盧卡"斯"邁來了，一切都改變了。你們的女性獲得了智慧，你們的世界也變得更加光明。"
  --我剛才就是跟你說這個。馬戈瓦爾，咱們扮個鬼臉。 --我們必須尊敬我們的先知。
  盧西費羅哼了一聲。
  「或許他只是一個高度發達文明的代表，被他們奉為神明。就我個人而言，我不相信，也希望永遠不會相信超自然力量。至於選擇伴侶，別廢話了，趕緊啟動超光速引擎吧！"
  路西法說的都是真的。
  他們被安排到一間舒適的艙房，雖然不如頭等艙寬敞豪華，但星艦隨即翱翔於星星之間。羅斯獨自住在這裡，為了打發時間，她看了會兒重力的電視節目，然後又做了幾個俯臥撐。之後，她的怒氣稍微消散了一些。
  
  飛行時間並不長，他們被送到了埃普塞隆星球。這是一顆人口相對稀少的星球，蘊藏著豐富的鈾礦。一個設施簡陋、娛樂活動匱乏的小型礦業城鎮對路西法來說沒什麼吸引力。羅斯買了一張前往名為「滑溜溜」（Slippery）的古怪星球的太空船票，便去了最近的酒吧消磨時間。鎮上沒有其他特別之處。村莊附近有一個軍事基地，房子灰暗矮胖，許多都漆成了卡其色。當然，這裡沒有自動人行道。唯一的交通工具是礦用火車。
  盧西費羅對此很感興趣，便上前詢問馬戈瓦爾。
  你看過如此奇特的景象嗎？
  哪個？
  -古老的鐵軌和火車。
  這種事在我們星球上也會發生，而且，順便說一句，這裡的一切並非都那麼原始。
  - 哦，拜託！還有什麼比蒸汽機車更原始的呢？
  仔細看，有火車來了。
  果然，車廂出現了；與預期相反，它們懸掛在鐵軌上方，以音速飛馳。
  「真是反重力啊。」泰切里安人輕笑一聲。 "眼見不一定為實。你看，這其實是一套非常現代化的交通系統。"
  --為什麼遊蕩者會撞到鐵軌呢？
  「這很經濟。他們只是把礦工運到這裡。他們總是走同一條路線，而且鐵軌可以儲存能量，這使得運輸比駕駛滑翔機更便宜。"
  聽起來很有道理，你比我想像的還要聰明。
  「嗯，這就是我當老師的原因。咱們去礦井看看地下戰士們是怎麼工作的，或者...」
  「我不太想去礦井。這是個聯邦星球，礦井到處都一樣。我去過礦井--那裡悶熱難耐，而且大部分都是外星人在幹活。"
  但我們在酒吧會玩得更開心。
  -對於像你這樣的社交名媛來說，醉酒鬥毆真的是最好的娛樂方式嗎？
  不過，從你的個性來看，你的父母似乎不善於交際。
  他們是罪大惡極的罪犯。整個南方邦聯警察部隊都在追捕他們。
  路西法用一種氣喘吁籲的聲音說道，就像教宗在講壇上講道一樣。
  你似乎為此感到自豪。
  "我為什麼要生氣呢？"羅斯興高采烈地說，"他們一直沒被抓到，連我都不知道他們躲在哪裡。不過，這並沒有阻止我成就一番事業。"
  領主仔細地掃視著道路。四周荊棘叢生，幾乎每叢灌木都伸出半公尺長的彎曲枝條，葉子呈現赤褐色。一輪紫羅蘭色的太陽投下不祥的冠冕，它的觸鬚撕裂天空，如同稀釋的鮮血。陽光炙烤著，卻並不溫暖；他同伴嬌嫩的肌膚大概已經開始發癢了。即使只是瞥見這陌生的太陽，也讓他的眼睛酸痛流淚。可以看到幾片鉛灰色的雲；他真希望它們能遮住太陽，或許那樣他就能呼吸順暢些。但他的同伴，那個魔鬼般的女人，是個不錯的女人；儘管她滿臉汗水，卻絲毫沒有表現出痛苦。不，他也不想去那悶熱的礦坑；一家涼爽的酒館，幾大杯暴君啤酒，豈不更好？
  好吧，我們去最近的餐廳吧。我的嗓子幹得厲害。
  女人高興地眨了眨眼。然後她踢起一塊石頭，石頭飛進了荊棘叢中。撞擊的衝擊力使荊棘四處飛濺。幾顆漿果爆裂開來，發出「啪嗒」的一聲。露西費羅擦了擦靴子上的汁液，刺痛的汁液濺到了她的腳上。
  小心點，羅斯。它們可能有毒。
  -我知道。
  路西法抬起頭盔，透明的盔甲遮住了她的臉。然後，她微笑著取下了這層保護。
  「城裡女孩不應該害怕任何事。咱們步行去吧。"
  儘管在烈日下行走並不愉快，馬戈瓦爾只是點了點頭。他們快步走了一公里，幾乎沒說話。然後羅斯啟動了反重力裝置，他們飛到了塵土飛揚、荊棘叢生的道路上方。飛行的感覺舒服多了，清新的空氣拂過他們的臉龐。他們再次飛越了礦業小鎮。繞了一圈後，路西法注意到一個小型廣告全像影像。一個體態豐腴、外形略似變形蟲的外星人正在往杯子裡倒一種火紅色的液體。包括人類在內的各種種族的代表不時走近他。他們一邊喝一邊大聲咒罵。羅斯朝他豎起了大拇指。
  夠好了。
  酒館位於地下室。門口站著兩個肌肉發達、長著鱷魚頭的壯漢。他們瞥了一眼路西法和馬戈瓦爾，示意他們進去。走廊昏暗，佈置得十分隱蔽，很容易被坐在昏暗角落的一群醉漢看到。房間很涼爽，音樂震耳欲聾。一個多臂的基基莫拉在舞台上跳舞，將她眾多的肢體和粗壯的雙腿高高舉起。在她旁邊，一個人類女子跳著一支端莊得多的舞蹈。這位美麗的女子半裸著，豐滿的乳房隨著她的動作搖曳，紅寶石耳環閃閃發光，如同星星。她曬成古銅色的裸腿在骯髒的舞台上輕盈地移動，露出漆黑的鞋跟。
  「她很漂亮。」羅斯冷冷地斥責。
  「可憐的女孩。如此純潔無辜，卻在這家妓院裡跳舞，」泰切里安人喃喃自語道。
  你覺得她被坑洞了嗎？
  「而且違背了她的意願，」馬戈瓦爾補充道。
  他走到吧台前，點了一杯啤酒。盧西弗羅原本想喝香檳，但香檳太酸了。這位仰望星空的亞馬遜女戰士生氣地把香檳吐了出來，立刻說道："加冰喝。"
  酷暑過後，用吸管啜飲滾燙的液體，放鬆一下，感覺真好。瑪戈瓦爾在他旁邊坐下；他們選了個離舞台近、遠離黃色長椅上那些醜陋生物的位置。羅斯卻信心滿滿；她帶著兩把爆能槍，而坐在她旁邊的同伴的劍足以抵擋一支軍隊。起初，他們沉默不語，然後略帶醉意的路西法小心翼翼地開口說話了。
  你們經歷過戰爭嗎？
  --不幸的是，確實發生過戰爭。或者更確切地說，就在不久前，我們的帝國與一個幾乎與我們相同的國家--強大的冥界--之間爆發了戰爭。
  「誰贏了？」路西法狡猾地瞥了一眼。
  當然，如果我們輸了，你就不會跟我說話了。
  羅斯點頭表示同意，但她仍然很好奇。
  「那麼原子彈和湮滅彈呢？更不用說熱夸克彈了。現代武器的威力如此強大，幾乎不可能在一個星球的範圍內發動戰爭。"
  馬戈瓦爾咳了一聲，又給自己點了一杯。
  「你看，姑娘，首先，這是兩顆圍繞同一顆恆星運行的行星之間的戰爭。其次，我們以盧卡斯"梅的名義發誓絕不使用核武器。而且我們甚至還沒造出像熱夸克火箭那樣毀滅性的怪物。事實上，如果由我做主，我會把所有發明死亡武器的人都殺了。」
  還有那些為和平而努力的人，例如建造星際飛船的人。
  --相反，這些人才應該獲得最高獎。
  那麼，讓我們為他們乾杯。
  只有那些為戰爭做出貢獻的人才配獲得獎勵。
  一隻外形醜陋的生物，像極了長著條紋和獠牙的大猩猩，憤怒地打斷了他們的對話。它濃密的紅色皮毛、寬闊的肩膀和駝背，使它成為一頭極其令人作嘔的野獸。在它身後，站著一群同樣邪惡醜陋的狂熱爪牙。
  馬戈瓦爾平靜地回答。
  「戰爭是可憎的，是痛苦、淚水和悲傷。你真的希望你的孩子腐爛在戰壕里，或者化作夸克，結束他們在星際間的旅程嗎？"
  怪物哼了一聲。
  "我寧願被激光束擊斃，也不願在黑暗的礦井裡慢慢腐爛。再說，何必費心進行哲學探討呢？"
  怪物用手抹了抹喉嚨。
  我們看到了你和你的雞，我們很喜歡它，我們想和你做個交易。你把你的美貌給我們，我們狠狠地打你一巴掌。
  那來自冥界的邪惡生物舉起了它巨大的手。瑪戈瓦爾則表現得異常鎮定。
  我給你們兩個選擇。要嘛離開這裡，要嘛變成屍體。
  那個令人作嘔的傢伙哼了一聲，抓起一把射線槍。
  -你完蛋了，水母。
  下一刻，那隻帶著爆能槍的爪子斷了，從身體上飛了出去。為什麼那把劍會碰到那腐朽之子的下巴？
  「我再給你們最後一次活命的機會。要么你們和你們的同夥趕緊離開這裡，要么你們就等著丟掉你們的腦袋吧。"
  "別生氣，"惡棍痛苦地打了個嗝，"我們只是開玩笑。"
  --你這種笑話簡直太沒品了，別再開玩笑了。
  怪物撿起斷肢，往出口退去。他的眼神中充滿了諂媚的憎恨。
  在整個過程中，露西費羅一言不發。然後，當那些猿猴般的生物消失後，她笑了。
  你贏了。現在他們會記得我們的恩情了。
  馬戈瓦爾皺起了眉頭。
  是的，他們會的。羅斯，我們現在必須盡快離開這裡。
  -這是為什麼？ ！
  「這傢伙不會輕易原諒我們這次的所作所為。他很可能會和他的同夥設下埋伏，等我們出去的時候用激光束把我們幹掉。"
  "最好是找點娛樂活動。否則，你不得不承認，這個星球真是無聊透頂。"
  -你確定一小塊血漿不會接觸到你嬌嫩的皮膚嗎？
  "我是個宿命論者。我不喜歡討論假設性的危險。我們需要警惕的是具體的事情。你覺得他們會在哪裡設伏？"
  「如果我們理性地思考，他們肯定會埋伏在我們前往太空站途中茂密的荊棘叢裡。這並非一個完全落後的世界，這裡也有警察，所以這夥人肯定會非常謹慎。"
  好！那我們就盡情開槍吧。當地黑手黨需要多久才能集結力量？
  我認為不會超過半小時。
  那我們就在這裡陰涼處待上半個小時，放鬆一下吧。
  -你可不是個理智的女人，或許我們現在就該離開，搭乘反重力飛船起飛。
  「結果發現你是個懦夫！」路西法惡狠狠地說。
  不！特切裡寧似乎受到了致命的打擊。
  「去你的，我要去戰鬥了！」馬戈瓦爾咬牙切齒地啐了一口。唾沫濺到了那個放射性生物身上，它嘶嘶叫了一聲，雙眼凸出，拔腿就跑，跑出酒館時發出像警笛一樣的尖叫。羅斯感到一陣痛苦的快感。
  --這樣我們就能一口唾沫驅散外星軍隊。
  馬戈瓦爾沒有回答；他已經沒再喝酒了，正目不轉睛地盯著通道。而半小時後，盧西費羅夫人已經酩酊大醉，搖搖晃晃地走向出口。特切裡亞寧懷疑地看著這位武士。
  你都快站不穩了，怎麼可能打到怪物？
  "別擔心我。我能把一分錢硬幣一拳打到三百米外。這就是我為什麼會突然把眼珠子戳出來的原因。"
  我相信你，但你是在清醒狀態下開的槍。
  清醒還是醉酒，對我來說都一樣。
  他們就這樣離開了。羅斯搖搖晃晃的。然後他們朝著預想中的伏擊地點走去。當他們快要到達時，泰克瑞安人拔出劍，仔細環顧四周，然後向前邁了一步，把路西法留在了身後。
  他以精準的劈砍斬斷了荊棘，尖刺如稻草般散落一地。最終，他靈敏的耳朵捕捉了數十人沉重的呼吸聲。馬戈瓦爾的直覺沒錯；閃電劃破長空，等離子光束擊穿了劍士剛才站立的地方。下一刻，泰切里安人如同流星般衝向敵人。槍聲從後方傳來；羅斯正在遠處射擊。
  "你真是個傻瓜！"馬戈瓦爾喊道，"你白白浪費砲彈，周圍又沒人。"
  這位驕傲的持劍種族的代表再次啐了一口，衝向敵軍陣地。他的劍無比靈敏，能在半空中斬斷等離子體和雷射光束。就這樣，馬戈瓦爾成功抵達了埋伏在那裡的那些熟悉的醜陋大猩猩所在的戰壕。其中一隻怪物發出了一聲嘶吼。
  -住手，我們是黑手黨。
  他隨即被一把劍劈成兩半。剩下的強盜們驚愕不已，四散奔逃。馬戈瓦爾的模樣著實恐怖，他那把三公尺長的巨劍，鮮血淋漓，在他猙獰的嘴裡閃著寒光。這一切對於這些原始的強盜來說，實在太過駭人，他們甚至連匪幫都算不上。
  泰切里安人已在戰壕中發現了十幾具屍體。看來路西法並非因為思考才沒有開火。事實上，許多逃竄的士兵都被炸成了碎片，等離子碎片輕易地擊中了他們的屍體；羅斯似乎是憑著直覺開火，擊中了她的對手。然而，地獄之子們的逃跑暴露了他們的行蹤。馬戈瓦爾揮舞著長劍追了上去，將落單的敵人碾碎。戰鬥已經結束，只剩下無力反抗的當地強盜們的追擊。
  --這真是罪有應得的痛打。
  那個熟悉的強盜，爪子被砍斷，是最後倒下的幾個之一。特切裡亞寧極度緊張地衝上前去，擲出長劍，一舉砍倒了四個暴怒的強盜。
  馬戈瓦爾擦了擦額頭的汗。他所在的種族可以透過強大的意志力提升速度，但這之後會非常疲憊。
  露西費羅艱難地穿過灌木叢。她被荊棘劃得遍體鱗傷，活像行屍走肉。她的臉傷得尤其嚴重，但她的西裝卻完好無損。她那愚蠢的醉酒笑聲顯然讓我心煩意亂。
  別咯咯笑了。你又不是在馬槽裡。這些女人，你最好還是沒腦。
  羅斯猶豫了一下，然後強忍住傻笑，緩緩說道。
  "結果還不錯。我們玩得很開心，而且少了幾十個食屍鬼。還有我的槍法。"
  還不錯！但我們仍然是傻瓜。對了，我們的星艦很快就要離開了。
  「沒錯！」露西費羅的眼睛睜大了。然後她緩緩開口。
  -那麼，讓我們打開反重力裝置，飛上天空吧。
  -這是個好主意。
  他們繫好安全帶，火箭般向上飛去。飛行持續了五分多鐘，沿途景色乏善可陳。灰色的灌木叢、焦黑的樹木、矮小的房子。只有一座太空港看起來嶄新如初，由超塑性材料、裝甲玻璃和金屬框架構成。太空客輪已經抵達，其龐大的體型令人驚嘆。這次，路西法夫人沒有吝嗇，預訂了頭等艙。他檢查了閃爍著等離子微晶片的船票，戰鬥機器人引導他們進入寬敞的走廊。頭等艙佔據了星艦一半的空間，以極盡奢華著稱。然而，羅斯對奢華並不陌生，但她那位更為清教徒式的同伴卻驚嘆於鑲嵌著激光照射的人造寶石的鏡面牆壁。他特別對那些裸女雕像感到震驚，這些雕像有的由花崗岩製成，有的則由整塊祖母綠雕刻而成。
  你們的女人真愛炫耀自己。真是些肥美多汁的肉塊。
  -它主要是為男性設計的，旨在滿足他們的情慾感知。
  「我注意到了。你們人類的性慾過於旺盛；它主宰了你們所有的思想和情感。」
  露西費羅部分同意這種說法。儘管如此，她還是露出了懷疑的微笑。
  「大約四分之一的男性患有陽痿。所以，你們這群人需要最強烈的刺激才能保持身材。而我們這些保守的女性，只需要很少的刺激就能過得很好。"
  「我明白了。對了，我們剛才走在這裡的時候，很多人在背後嫉妒我。據說，一個富有的泰切里安人勾引了一個人類美女。"
  羅斯輕蔑地搖了搖頭。
  - 其實我雇了你。你是我夢寐以求的男人，我們今晚要做愛。
  做愛是什麼感覺？我不懂人類的俚語。
  特切裡亞寧揉了揉後腦勺，然後突然意識到什麼。
  你是說性行為。而且是你替我做決定。我沒有同意。
  但你會的。沒人能抵擋我的魅力。
  露西費羅撩人地露出胸部，扭動臀部。
  馬戈瓦爾後退了一步。
  「我討厭女人主動獻身。女人是要靠自己爭取的。至於你的行為，嗯，我該怎麼說呢......」
  "變態！"羅斯繼續說道，"你知道嗎，很多人願意花一大筆錢和我共度一夜。你真是個傻瓜，你根本不明白你放棄了什麼。難道你是和尚嗎？"
  特切裡亞寧摸了摸劍柄。
  「不，我不是僧侶，但我有自己的原則，這些原則凌駕於動物本能之上。我的原則告訴我，與自己不愛的女人發生關係是不道德的。正如盧卡"斯"梅所說，沒有愛的性是可憎的。尤其是我已經合法結婚了，這意味著與你發生關係在上帝面前是一種罪過。」
  「我不信任何神。」路西法羅做了個鬼臉。 "當然，他們的使者我也不信。盧卡"邁只不過是利用其他更先進文明的成就來欺騙你們罷了。"
  馬戈瓦爾氣得全身顫抖，臉色都變灰了。他幾乎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
  -隨你怎麼想，但盧卡"梅仍然是上帝的化身，地獄在等著你。
  他真是個怪人，竟然想用他的童話故事嚇我。我可編不出這樣的奇蹟。
  特克瑞寧突然冷卻下來。
  -好吧，姊妹，你心懷怨恨，魔鬼之火在你心中燃燒，你的思想沸騰，你很難理解我們神聖信仰的本質。
  我希望你別再用你的說教來煩我了。趁現在，我們去游泳池遊個泳吧。
  池底鋪滿了金色的細沙，點綴著碩大的花朵和星星。路西法脫去衣衫，在碧綠的池水中嬉戲，濺起陣陣泡沫。馬戈瓦爾也小心翼翼地脫去衣衫，試探性地將自己浸入這散發著森林氣息的池水中。他神態平靜，而羅莎則在水中嬉戲，顯然她還沉浸在酒香之中。
  旋轉之後，泰切里安人勻速遊著，想要伸展一下雙腿。當他游到池中央時，路西法猛地撲向他，像騎馬一樣騎在他身上。馬戈瓦爾猛地一沉，將騎在他身上的人甩了下來。羅斯落入水中，雙腳在水裡敲擊。然後她設法掙脫出來，游到了池邊。
  你真是個粗魯的人。她從水裡出來後，沒有擦乾身體，就用毯子裹住了自己。
  她臉部肌肉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一下，打了個哈欠，然後癱倒在最近的床上。每個房間裡都擺放著各式各樣的床--有的像花朵，有的像撲克牌，有的像多米諾骨牌，甚至還有的架在氣墊船上。人們或許會以為這不是一間雙人房，而是五十個形形色色的人的住所。瑪戈瓦爾咕噥了一聲。
  終於，這個淘氣的小傢伙安靜下來了。趁這個機會，我也休息一下。
  特切裡亞寧走進隔壁房間，很快就睡著了。但他睡得並不安穩，惡夢和最近的衝突不斷困擾著他。他夢見了與海盜的戰鬥、一場地方衝突，還有，像這種情況經常發生的那樣，他夢見了地獄。可怕的審判就在這裡，偉大的盧卡斯先生發出了他的威脅。
  「你違背了誓言，犯了姦淫罪，酗酒，還無故殺人。為此，你將遭受永世的死亡。下地獄吧，惡棍！"
  一群形似蠕蟲的紅色冥界僕從抓住他，把他拖到地獄。馬戈瓦爾奮力反抗，但無濟於事。他們把他丟進火湖，開始炙烤他。先烤一邊，再烤另一邊。最後，滾燙的熔岩將他完全吞沒。他的血肉開始剝落，露出裸露的肋骨和冒著煙的肺。泰切里安人發出慘叫，醒來時全身濕透。
  --真是太可怕了，主啊。感謝全能的上帝，這只是一場夢。
  馬戈瓦爾尋求鎮靜劑，服下後便沉入平靜安寧的涅槃之中。醒來後，他神清氣爽，精力充沛，準備大展身手。露西費羅也睜開了雙眼。
  現在我們將吃點東西，然後在星艦上四處逛逛。
  她興高采烈地說。
  吃點東西沒關係。
  特切裡亞寧點了一份簡單的早餐。不出他所料，羅莎沉溺於暴食的罪惡之中，狼吞虎嚥地享用著各種美味佳餚。她狼吞虎嚥地吃下那些用紅寶石色錫箔紙包裹的鍍金巨型蠕蟲，這尤其令他感到不悅。
  路西法，你可能會肚子痛。
  「別擔心，我的胃是鈦合金做的，」路西法說。
  -即使是鈦金屬也可以用噴砂機輕鬆切割。
  馬戈瓦爾若有所思地說。
  接下來的對話就像一場你來我往的唇槍舌戰。早餐後，他們默默地在星艦裡漫步。露西費羅試著找人玩牌，但這次沒有輸家。她在裝飾華麗的一等艙裡漫無目的地閒逛了一會兒後，目光轉向了略顯簡陋的商務艙。就在這時，幸運女神眷顧了她。三條十二條腿的半導體鰻魚同意和她玩惠斯特牌。露西費羅立刻對能小有收穫感到興奮，但她的鯊魚本能卻過早地被激發了出來。輸了兩局之後，領先的那條肥鰻魚突然提高了賭注。
  現在每張卡都要一萬。
  之後，遊戲形勢急轉直下。露西弗羅開始節節敗退。那些鰻魚們肆無忌憚地作弊，而且他們還懂得如何透過心靈感應交換訊息，傳遞誰手握哪些牌。羅斯或許是第一次遇到如此強大的對手。她自己的伎倆也失效了。雖然輸掉的金額尚未超過臨界值--或者說，總金額還不至於讓她無法承受--但她心中卻湧起一股惱怒。露西弗羅不喜歡輸，尤其是不喜歡輸給這些不發達的外星人。於是她拼命尋找出路。幸運的是，其中一個"鰻魚"，一個佩蒂羅族人，正在給另一個玩家傳牌。羅斯當場抓住他，鐵鉗般的手掌緊緊握著。佩蒂羅人發出慘叫，紫色的臉龐拉長，四雙眼睛死死地盯著這個傲慢的女人。
  「哦，你們這些騙子！你們想騙我，現在我白白欠了你們三十萬。所以，我得告訴你們，既然我抓到你們作弊了，你們贏的錢就沒了。"
  事情不會那樣辦，夫人。您必須把所有東西全額歸還給我們。
  那個強大的半導體實體伸手去拿他的爆能槍。路西法搶先一步，將武器擊落。她舉起射線槍的槍口，發出威脅的嘶嘶聲。
  所以也許有人想跟我打賭誰會贏。
  「不，沒人！」最胖的佩特里安人代表所有人回答。 "咱們就此分道揚鑣吧。你我都幫不了你。"
  不，我們不會無緣無故分手。你欠我十萬塊的精神賠償。
  胖子舉起了他那對半導體爪子。
  我們沒有那麼多錢。
  「你們在撒謊，你們是老練的騙子，你們還是扒手高手。要么把錢給我，要么我就把你們全殺了。"
  盧西弗羅誇張地點擊了爆能槍的槍栓。
  彼得里安人嚇壞了，趕緊把錢拿出來，以此徵收「貢品」。
  路西法走向出口。就在這時，他太陽穴附近燃起一團火焰。羅斯險險躲過，雷射光束削了她一縷秀發。
  她幾乎是盲目地扭動身體，向鰻魚們發射了一連串光束，這突如其來的攻擊擊倒了三個目標。一種散發著檸檬香味的毒液爆裂開來--那是那幾個惡棍的血--被擊中的血肉閃閃發光，彷彿突然間佈滿了無數個小燈泡。發光的正是被雷射放電帶電的半導體物質。露西弗羅咂了咂嘴，覺得很有趣。
  世界變得更美好。
  警察幾乎立刻闖進了房間。他們扭住羅斯的胳膊，宣讀了她的權利。然後他們粗暴地搜查了她，把她推進了類似電梯的擔架上。露西費羅沒有屈服，而是拼命掙扎，最後，一名警察向她噴灑了催眠氣體。
  一場令人痛苦不堪的夢魘過後，她被傳喚問話。結果發現警方有事發時的錄音，羅莎"盧西費羅被判無罪，因為她只是在自衛。機上那位資深警官，一個凡人，向她連連道歉，並與這位勇敢的女子握手。
  「你知道，這些彼得里安人是馬祖里克人，這是他們的血脈。不過，這個種族有個不錯的習俗。如果有人試圖殺害其他生物，即使對方來自其他星系，他們的所有財產都會歸受害者所有。所以，你可以從這三個綁匪身上得到一筆可觀的錢。我們已經盯上他們一段時間了；據估計，他們的信用有千萬星際點」。
  「太好了！」羅莎對這意外之財欣喜若狂，眼睛都亮了起來。
  「他們真是有這麼明智的習俗！要是所有外星人都這樣就好了。我或許能買下一個星球。我什麼時候才能繼承他們的財富呢？"
  "我們已經聯繫了聖彼得堡領事館；剩下的只是一些手續。我預計您幾天后就能繼承遺產。"
  太好了。不過我並不著急。
  警察的目光變得嚴肅起來。
  "夠了，別再玩這種紙牌遊戲了。再玩一次，我就把你關起來很久。我可不想再看到屍體。"
  我會試試，那在所有房間都安裝錄影設備怎麼樣？
  「當然，所有錄影都會被刪除，但你不用擔心。三天后，所有錄像都會被刪除。唯一的例外是發生犯罪事件時，所有錄像都會被公開。除此之外，你可以安心享受魚水之歡；沒有人會碰你或偷窺你。所有錄像都是由機器人製作的，他們根本不在乎。"
  但我還是不喜歡別人盯著我看。
  我也不喜歡透過鑰匙孔往裡面看。
  羅斯咧嘴一笑，對此事有著截然不同的看法。去他媽的警察，不過，她還是脫口而出了一個問題。
  -我們飛往的星球為什麼被稱為「滑溜溜的」？
  因為那裡發生了自然異常現象，一場鮮為人知的災難，摩擦消失了。
  它是如何徹底消失的？
  --的確如此--這是大自然的一個謎。
  露西費羅用手指揉了揉太陽穴。
  --那麼，智慧生物如何在這樣的星球上生存呢？
  於是我們適應了。如果你有時間，不妨自己去體驗一下。不過，如果你有帶磁性鞋底的太空服，最好穿上，否則會被風吹走。
  警察狡猾地眨了眨眼。羅莎差點沒忍住吐舌頭的衝動。
  她一路走到路西法星球，一路玩電腦遊戲消磨時間，但她沒有賭博，儘管那是她真正的愛好。
  終於，期盼已久的訊號到來，星艦著陸了。足智多謀的羅斯穿著帶有磁性鞋底的太空服，但泰切里安人卻沒有。路西法費盡周折，花費巨資，才為他弄到了一套合適的太空衣。於是，他們走了出來，腳踩著磁性墊子緩緩降落。
  然而，馬戈瓦爾對此並不感到特別驚訝。
  "我知道有些世界裡，從土壤到生物，一切都處於百萬度高溫，而且都是固態的。缺乏摩擦力這一點我並不感到驚訝。"
  我知道，我以前和超半導體物種玩過牌，雖然我從未去過他們的星球，更別提冥王星以外的人了。宇宙中你會遇到各種各樣的怪物。但是，當物理定律本身都以不同的方式運作時，感覺太不自然了。這裡有些東西與傳統的物理學毫無關聯。太空港是一個典型的太空港－輝煌而龐大。一個引力泰坦為通往非凡之地鋪平了道路。兩顆太陽在上方閃耀。一顆是黃色的圓盤，另一顆是綠色的，它們明媚的光芒令人感到舒緩。冰柱般的建築在高聳的山坡上清晰可見。最後，他們離開了港口區域，站在地面上，微風吹拂著他們的背脊，他們沿著平坦的鋪砌跑道飛馳而去。
  -迅速打開磁性靴子。
  然而，馬戈瓦爾事先已經開啟了自動人行道，但在如此不穩定的環境中，即便如此也無濟於事。空氣污濁不堪，濃密的洋流裹挾著他向前。當地居民在房屋間優雅地滑行。這些五彩斑斕、形似海星的生物，長著細長而靈活的鞭狀觸手，在珊瑚苔蘚上幾乎翻滾著。它們的腿觸地時會迸發出火花，電流穿過地面，使它們即使沒有摩擦力也能控制自己的動作。此外，還有一些形似刺蝟的生物，圓滾滾的身體上散佈著藍色的斑點。高速公路似乎覆蓋著苔蘚，上面還覆蓋著各種各樣的貝殼和海螺，隱約像極了地球海洋的海底。巨大的管狀蠕蟲的鰓部，明亮的簇狀物和纖細的枝狀物，從它們細長的管子裡探了出來。在自動人行道之外，奇異的生命正在繁衍生息。無數微小的甲殼類動物、蠕蟲、二十條腿的蜘蛛和四殼蝸牛，都被塗上了鮮豔閃亮的色彩。它們爬行、跳躍、竄出，然後又躲藏在這些石雕動物繁茂華麗的縫隙和裂縫中。液態金屬花朵繁茂，花瓣形狀各異，色彩繽紛。這些花苞裡藏著微小的軟體動物、蠕蟲和蜘蛛。許多建築沒有地基，由力場支撐著，直插雲霄。在它們下方，一塊華麗的萬花筒般的地毯緩緩移動。露西費羅的眼睛睜大了，直到一聲悠揚的哨聲打斷了她的沉思。入口處出現了一條長著長鰭的大魚；它穿著紅色的肩帶，顯然是一位當地的警察。
  各位先生遊客，你們好。我的職責是陪同你們遊覽我們首都的所有景點。
  盧西費羅沒有回答。於是警察又問了一遍。
  馬戈瓦爾無力地搖了搖頭。
  我們想自己做。
  第十七章
  顯然有人用等離子槍射擊，擊中了達格酋長雕像的頭部。幸運的是，對於坐在那裡的俄軍來說，雕像結構足夠堅固，沒有因這次攻擊而倒塌，但酋長的頭部仍然向一側傾斜。指揮官們跳進了他們的等離子戰機。從交火的激烈程度來看，敵軍整整一個團都捲入了戰鬥。幾棟建築燃起了熊熊大火，濃濃的有毒煙霧滾滾升騰。塗著厚厚迷彩、偽裝成街頭圖案的達格人偶在街上亂竄。馬克西姆元帥展開他的等離子戰機，開火射擊，等離子束如雨般落在達格人偶身上，將它們擊散到四面八方。數千架俄軍飛機已經趕往戰場。眼鏡蛇元帥吹了一聲口哨。
  達吉斯坦人是個傻瓜，是個自殺者，他們毫無勝算。
  "當然不是！"古爾巴及時回答道，"但是，你竟然忽略了就在你眼皮底下出現的一整個破壞小組，這差點要了我們的命！"
  "我們需要活捉一些敵人。我們會審問他們，查明他們是如何做到的。"
  被馬克西姆"特羅舍夫砍斷。
  「當然。我已經下令部署連鎖眩暈器了。它能覆蓋整個街區。這武器不錯，是最新型的，可惜耗能太高。」奧斯塔普嘆了口氣，眼中滿是悲傷。
  交火持續，坦克也投入了戰鬥。七座砲塔的坦克在小型力場的保護下突破了「楓葉」部隊的防線，噴射出稀薄卻同樣灼熱的等離子體雲，燒毀了數公頃的土地。樹木和奇花異草被燒焦，房屋的牆壁瞬間被等離子體噴射器數百萬瓦的煉獄般高溫汽化。
  "這太野蠻了！"奧斯塔普"古爾巴呻吟道，"我命令你們立刻停止！"
  一道雷射脈衝和一枚發射的地對空飛彈幾乎將他擊倒。一顆小型超新星在附近爆發，融化了埃羅洛克的表面，幾乎挖出他的眼睛。古爾巴短暫地失去了意識。特羅舍夫元帥勉強用原力抓住了埃羅洛克，才避免了墜落。
  槍聲驟然消失，空氣彷彿凝固了。那些來回奔跑的達格人像琥珀中的螞蟻一樣僵住了。俄國人衝向他們，抓住這些動彈不得的人的手腳，把他們綁起來，拖進戰俘車裡。貨車早已準備好，蘇聯反間諜機構「斯梅爾什」稍後再處理他們。
  戰鬥如此短暫，我以為敵人會更兇猛。
  馬克西姆的聲音帶著一絲沮喪。一場小衝突打斷了他們的慶祝。
  「最艱難的戰鬥還在後頭，」奧斯塔普"古爾巴恢復意識後沙啞地說。
  敵人一旦試圖奪回失地，我們將面臨嚴峻的考驗。我們需要提前向總參謀部請求增援。
  「我們會這麼做。與此同時，讓他們清理戰鬥痕跡。我們和外星的記者很快就會抵達這裡；我們必須給予他們應有的歡迎。"
  人和機器人開始清理街道，工程部隊匆忙修補建築物。
  菲利尼將軍精神抖擻地揮舞著雙臂，向工人們下達指令。強大的機器夷平了城牆，修繕了破損的窗戶。被俘虜的達格士兵也參與了重建工作，他們中的大多數人似乎接受了自己的新身分。他們以驚人的速度重建著這座城市，不到24小時，天空再次變色，染上了淡紫色，彷彿剛剛經歷過一場激烈的戰鬥，但如今，這一切已蕩然無存。
  首先抵達的是政府通訊部門的記者。然而，一切並無異常。身為人類，他們只拍攝了被允許拍攝的內容；只有盟軍種族加皮人的代表才獲準從星系外拍攝。 「蒲公英」們表現得十分謙遜，儘管他們幾乎被允許拍攝一切。當然，秘密武器除外。記者們拍攝了一幅全景圖，隨後通過了軍方審查，並將向數萬億觀眾展示。身著筆挺藍色西裝的記者們熱情地迎接了俄羅斯軍隊。他們決定舉行盛大的勝利遊行來慶祝這場勝利。
  氣勢恢宏的裝甲車輛和重力裝甲車輛縱隊沿著首都的中央大道行進。其中有懸停在重力桿上的重型飛行坦克，它們強大的等離子炮能夠打擊任何地面或空中目標；還有輕型漂浮車輛，配備十幾門小型但射速極快的雷射砲和光束炮。此外，還有機械蠕蟲和螺旋形戰車，它們簡直就是飛碟。液態金屬飛行終結者堪稱機器人工程的傑作。這些模型隨時能夠改變外形，變成三角形、正方形、星形、花瓣和造型華麗的章魚。可惜的是，這些武器很少投入實戰，因為它們是基於等離子體，最新的研發成果甚至採用了超等離子體。反場使這類武器失效。不過，閱兵式就是閱兵式，最好的裝備自然會展出，而那些看似嶄新的坦克，實際上是根據古老的設計打造的，則只能留在機庫裡。他們終將參與那些幾乎沿襲核戰前原始模式的戰鬥。此刻，一列士兵像機關槍一樣整齊列隊行進，隊形整齊劃一。這景象彷彿是錘子敲擊著鼻煙盒，而非真人。閱兵式上共展出了超過一百五十種軍事裝備。各種型號的飛機平穩地翱翔在空中，然後突然起飛，開始進行複雜而凌厲的特技飛行。還有一些非常小的飛行器，只有黃蜂大小甚至更小。這些微型導引飛彈幾乎可以穿透任何作戰服。當然，武器裝備中甚至包括微米等級的微型機器，但這些都是秘密武器，對記者來說是隱形的。只有那些未被列為機密的作戰部隊才會被展示。但即使是這些科技巨獸，數量也足以令人印象深刻。馬克西姆"特羅舍夫為俄羅斯國防軍感到無比自豪。自上次軍事行動以來，俄羅斯帝國的版圖已經顯著擴張；除了首都控制的十幾個中心行星外，數千個有人居住的世界也落入了它的掌控。有些星球在中央防禦區陷落後不戰而降，有些則繼續抵抗。數量龐大的俄羅斯戰艦持續對頑抗的星球進行清剿。閱兵式進行的同時，銀河系邊緣戰火紛飛，反制力場被用來清除最大的星球。這使得在不造成大規模破壞的情況下，就能征服並佔領重要的工業設施。記者們報道著這些事件，而特羅舍夫元帥則在觀看庫比什星球戰鬥的錄影。這場戰鬥中使用了新設計的坦克，這些坦克配備了古老的渦輪發電機引擎和羽毛狀的石墨-阿瑪爾砲彈。其核心零件是超重金屬西希姆，密度是鈾的3.5倍，鉛的10倍。這種恐怖的武器被用來對付驚愕不已的達格，但實戰經驗表明，重機槍的威力要大得多。達格人真正古老的坦克車如今只存在於博物館裡，但他們卻擁有數量龐大的步兵。身著裝甲、電池耗盡的達格人毫無還手之力；步兵戰車的重砲如鐮刀般將他們掃射殆盡。渡鴉級步兵戰車尤其強大，配備十二挺機槍和四門航空砲。如此強大的火力足以摧毀任何敵人。馬克西姆仔細回放著錄影。他看到「楓樹」們四散奔逃，輕型戰車如何摧毀它們，如何從空中將它們擊落，如何投擲碎片炸彈。隨後，一面白旗在破敗的行星總參謀部大樓上空升起。這標誌著敵人在此投降。誠然，敵人的通訊已經中斷，星球其他地方的抵抗也依然徒勞無功。俄軍發射彈頭，向最堅固的堡壘--當地的行星博物館--發動猛攻。杜格族中一些聰明的個體，利用軍事博物館中豐富的武器庫，成功地用比拳頭更重的武器與俄軍交鋒。投石機尤其令人忍俊不禁；雖然它們的精準度不高，卻能投擲沉重的石塊。它們的瞄準精度不足以擊中坦克或步兵戰車，但一塊巨石反彈後擊中了戰車的側面，嚴重損壞了堅固的重力鈦合金裝甲，並輕傷了幾名俄軍士兵。隨後，俄軍發動反擊，摧毀了這些投石機。炸彈如雨般落在這些機械怪物身上，其中針狀炸彈尤其危險。這些沉重的針狀炸彈由於重心偏離中心，能夠撕裂血肉，對杜格族人造成可怕的傷害。它們甚至可以穿透沒有動力裝置的戰鬥服，使其變得非常脆弱。如果戰鬥服完全由重力鈦合金打造，那麼戰士們將會變得極其僵硬，行動不便。此外，反場還存在著一種奇特的現象：許多物質，尤其是用等離子體熔煉的物質，都會失去強度。因此，坦克很容易被一塊普通的巨石砸出凹痕。誠然，重力鈦也可以用傳統方法熔煉，但這會使整個過程緩慢且耗費人力。達格人試圖突破展出的坦克，但以失敗告終：他們成功進入了坦克內部，但由於沒有燃料，坦克無法移動；沒有彈藥，坦克也無法開火。只有飛機構成了一定的威脅，儘管大多數飛機都空空如也地存放著。兩架禿鷹戰機起飛，用機槍掃射。子彈擦傷了俄羅斯戰鬥機，使其冒出濃煙。五架戰機，每架都裝備了四門機砲，隨即還擊，將敵人擊得粉身碎骨。最後的堡壘也陷落了！在星球的其他地方，達格人的抵抗微乎其微。儘管如此，幾乎每個地方都不得不留下相當數量的駐軍。至少在組建達格叛軍部隊之前是這樣。但這裡也存在問題--人類和達格人差異太大，達格人與達格人的聯繫遠比與人類的聯繫更緊密。因此，所有本土力量都不可靠。另一方面，人類懂得馴服動物，這意味著他們也能馴服達格人。關鍵在於，他們的力量已被削弱。偉大的俄羅斯曾有過這樣的經驗：來自星系之外的生物，或者如人們常說的"外星人"，接受了帝國公民身份，並英勇而光榮地為他們的新家園效力。這樣的人口有數十億之多，還不包括那些生活在俄羅斯保護下的低等文明。特別是那些半野蠻的維爾迪部落，以及其他許多部落。畢竟，被征服的民族不可能被徹底消滅；他們必須以某種方式融入正常生活。為了避免種族滅絕，應該隨著時間的推移，賦予被征服民族平等的權利。畢竟，俄羅斯是一個多民族國家；為什麼它不能成為一個多物種帝國？當然，在獲得平等權利之前，每個種族都必須經歷一個適應新環境的過程。奧列格"古爾巴很不客氣地打斷了透過重力傳輸的錄影。
  「這很有意思，不過你得出去接受記者採訪，回答幾個問題，然後再發言......」這位經驗豐富的士兵瞥了一眼他的重力手錶。 "我想五分鐘就夠了。"
  "好的，奧列格，這段時間你可以看看視頻。不過畫質不太好；它是用老式方法拍攝的，沒有使用重力或等離子技術。"
  越能引發思考。
  那麼，我們開始工作吧。
  馬克西姆以前從未接受過採訪，他非常緊張。然而，當被問到幾個簡單的問題時，他幾乎是下意識地迅速回答了出來，所有的緊張感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王者般的自信，他堅信自己是對的。原本五分鐘的演講延長到了十五分鐘。特羅舍夫著重讚揚了俄羅斯士兵的勇氣，他們是強大而無畏的戰士。
  「正是我們普通士兵的英勇為我們帶來了勝利。我們必須一代又一代地教育他們，使我們的戰士無所畏懼。這就是俄羅斯軍隊存在的意義：讓我們的敵人膽寒，並成為全人類的指路明燈。"
  諸如此類的事情還有很多。馬克西姆"特羅舍夫充分練習了他的演說技巧。之後，他終於可以休息了。訪問結束後，宣布大主席向他們頒發了榮譽勳章，並授予幾位軍官特殊軍銜。具體來說，菲利尼被授予「銀河將軍」稱號，奧列格"古爾巴被授予臨時元帥軍銜，馬克西姆被授予臨時超級元帥軍銜。 「臨時」一詞表明，這一新軍階必須在一年內透過進一步的軍事功績予以確認，之後才能轉為永久軍階。當然，超級元帥的數量非常少，屈指可數，而這一軍階使馬克西姆躋身政府精英之列。他也三度榮獲俄羅斯帝國英雄稱號，並成為佩戴勝利勳章的先例。
  然而，這位偉大的俄羅斯獨裁者頗具智慧，他不想將獎章隨意散佈，而是留待日後頒發。奧斯塔普"古爾巴、菲利尼"馬爾特、科布拉元帥以及其他幾位勇士也因此成為英雄。如今，按照古老的俄羅斯習俗，是時候清洗這些獎章了。於是，一張桌子擺好，供一千名在近期戰役中表現最傑出的勇士享用。
  現在，這真是一場普天同慶的盛宴。勇士們圍坐在巨大的餐桌旁，雄壯的軍樂聲響徹雲霄。迷你機器人以儀仗隊形，端著金鉑托盤，端著精選美酒和精緻佳餚。廚師們--大多是被俘虜的杜格人--正忙著剝去它們的筋腱。除了傳統的家畜，還有長著金色刺的刺蝟、長著四顆紅寶石喙的巨型畫眉、鰭上鑲著鑽石的五尾海豚、由甜半導體構成的三尾松鼠、淋滿蜂蜜的超導射線、十二翼鶴等等。所有這些種類繁多、令人嘆為觀止的美味佳餚，都經過精心烹製和切割，堪稱烹飪技藝的奇蹟，並以優雅的姿態呈上。每道菜的更換都伴隨著響亮的號角聲，食物如同波浪般湧來。
  在那些半透明、水母般、閃爍著翡翠綠光芒的狼頭背後，是精雕細琢的行進蛋糕，它們的形狀各異，有戰鬥機器人、坦克、飛機、愛樂洛克，還有美麗的裸體女子。然而，許多女子並非全裸，而是半身穿盔甲或裝甲服，露出豐滿的胸部或寬闊的臀部。許多人，尤其是年輕的軍官和士兵，如同燈泡般亮了起來，飢腸轆轆。他們渴望抓住那些豐滿的乳房，搶走一塊按照外星食譜烘焙的柔軟麵包。飛機和直升機運載著裝滿水果和糖果的容器。但在倒上一杯之前，任何人都不允許吃喝。最後，一艘裝備數百門大砲的巨型星艦出現了，它與阿爾馬佐夫號的旗艦幾乎一模一樣。原本就令人印象深刻的砲管伸長了。命令隨之而來。
  把杯子遞過來！
  狂歡者們聽從命令伸出雙手。鮮紅的液體被倒入由達吉亞最優秀的工匠繪製的玻璃杯中。
  首先，讓我們為我們偉大的祖國--神聖的俄羅斯乾杯！
  --為了神聖的俄羅斯。
  星光戰士們齊聲高喊口號。彷彿接到命令一般，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真正的盛宴終於開始了。眾人謹記著先前的指示，從各路軍隊中召集而來，舉止得體，悠閒自在地享用著美食。儘管許多人飢腸轆轆，但誰也不願顯露出飢餓的跡象，尤其是在拉格帝國的政府大廳裡。
  大廳本身富麗堂皇，令人嘆為觀止，營造出獨特的氛圍。巨大的大廳（一公里乘兩公里）邊緣，點綴著動物、鳥類、軟體動物、植物、昆蟲和其他不為人知的物種的燈光雕像，熠熠生輝。
  祝酒聲不時響起，酒的顏色也不斷更換。一開始是血紅色，然後是橙色，接著是金黃色，最後是草綠色，顏色刻意地由深至淺。
  祝酒詞並不十分多元--他們為俄羅斯、軍隊、主席、科學、工人、醫生乾杯，最後為世界大同乾杯--象徵著智慧文明之間未來的永恆和平。
  各級指揮官和最優秀的士兵默默地斟酒，似乎不敢在長官面前開口。他們的拘謹既源自於場合的莊嚴，也源自於缺乏必要的談吐和幽默。另一方面，由於獲得了新的臨時軍銜和獎章，高級指揮官們變得更加矜持。因此，他們現在只祝酒七次，而且即便如此，他們也只倒半杯，而不是倒滿，以保持頭腦清醒。
  但酒就是酒，無論是我們這裡的還是來自外太空的，它總是能讓人放鬆下來。餐桌周圍頓時熱鬧起來，歡聲笑語也愈演愈烈。一些年輕的士兵開始閒聊起來。談話內容包羅萬象，但大多圍繞著女人和戰爭。許多人開始講述他們在俄羅斯國旗下取得的輝煌戰績。閒聊、飲酒和豐盛的宴席讓士兵放鬆。
  其中一位年輕隊長對反方向的場地發表了相當負面的評價。
  「同志們，整個宇宙都在朝著進步的方向發展，但在這裡，我們卻看到了倒退回石器時代。比如說，懶惰的科學家們沒有製造熱子炸彈，而是製造了一個局部倒退器，所以瞧，很快我們就得用棍棒打仗了。如果科學真的朝著這個方向發展，那這完全有可能。"
  高級軍官們對他發出噓聲。
  「你這小鬼胡說八道些什麼？多虧了新式武器，我們才贏了，你居然還說這是倒退。你應該向上帝祈禱，讓這種進步持續下去。到那時，我們的軍隊就能像坦克碾碎雞蛋一樣，粉碎任何敵人的防禦。"
  那位留著灰白鬍鬚的將軍強烈反對。
  「這種成功只是暫時的，」年輕的上尉喝得臉頰通紅，不同意道，「很快，達格人和南方邦聯就會適應，屆時這種新武器的效果將蕩然無存。畢竟，我們也被迫削弱自己的武器，實力也會隨之下降。所以我建議，科學家們應該只研究那些能夠削弱敵人、增強我們自身實力的武器。」
  將軍臉上露出懷疑的表情。
  「你要求太多了。俗話說，魚與熊掌不可兼得。但現實並非如此，在一個領域取得勝利往往意味著在另一個領域遭受損失。即便現在，我們的兵力確實有所削弱，但我們的優勢在於即使兵力不足也能繼續戰鬥。畢竟，我們為此做好了更充分的準備，而敵人卻毫無準備，根本無法有效作戰。」
  船長把一塊鰩魚肉塞進嘴裡。咀嚼著這鮮嫩但略帶嚼勁的爬蟲肉後，他回答。
  「這話有幾分道理，但對於我們這些偉大的俄羅斯戰士來說，使用遠古武器作戰是怎樣的體驗？畢竟，我們從小就被教導，每一代人都要掌握更新、更先進的武器，但現實卻是，我們被迫學習行星級戰爭時代的原始技術。"
  將軍嘆了口氣。
  「又能怎麼辦？責任和必要性擺在那裡。我個人更傾向於使用更先進的武器，但顯然這就是命運。我們現在用的就是最先進的武器。而如果最尖端的武器能帶來勝利，那麼它們也可以過時。任何能帶來勝利--戰勝敵人--的手段都是可取的，但手段本身並不重要。"
  船長喝了一杯酒，雖然這種來自銀河系外的液體並不特別令人陶醉，但他仍然感到頭暈目眩。
  「有時候，重要的不是效率，而是美觀。從美觀的角度來看，我們的新武器不如那些老舊但可靠的武器。"
  「或許吧！但與真正的效果相比，抽象的美學又算得了什麼呢？最重要的是戰勝敵人，至於最終如何取得勝利，其實並不那麼重要。這就像狩獵：當你飢餓的時候，是用激光射殺野兔還是用陷阱捕捉它，其實並不重要。這裡也是一樣。重要的不是你吃什麼，而是你吃什麼。」
  船長打了個嗝，踉蹌了一下。
  也許你是對的。但我內心感覺就像火山要爆發了。
  服用抗毒素後，症狀就會消失。
  船長接受了提議。聚會越來越放肆，馬克西姆"特羅舍夫對此感到不高興。一方面，他有機會更深入地了解自己；另一方面，並非所有人都喜歡這樣。
  談話內容越來越大膽，但並不煽動叛亂；多數軍官對當局感到滿意。許多人甚至熱情洋溢地表達了他們的欽佩之情。主席及其尚未確定的繼任者尤其受到讚揚。然而，沒有聽到任何批評當局的聲音。難怪絕大多數士兵從小就被灌輸了愛國精神。此外，即使有人心懷不滿，也會很快被蘇聯反間諜機構「斯梅爾什」（SMERSH）的特工發現。
  奧列格"古爾巴瞥了一眼手錶。他不該讓宴會拖太久。何必讓俄國軍官們放鬆警戒呢？畢竟，還有更糟糕的事情等著他們。等離子電腦的指示燈閃爍了一下，令人擔憂。這位代理元帥舉起電腦，然後切換到安全連接。他的耳朵開始嗡嗡作響。
  -根據最新的情報網數據，敵人正在45-93-85方格準備發動大規模進攻，目標是擊敗俄軍並奪回在銀河系中失去的陣地。
  奧斯塔普"布爾巴向後靠去，他的聲音非常響亮，像一位中世紀的指揮官，蓋過了刀劍碰撞的低沉聲響和長矛的劈啪聲：
  「士兵們，軍官們，聽我說。我們剛剛得到消息，一個姦詐的敵人正準備對我們發動陰謀襲擊。因此，命令停止宴飲，所有人立即登上戰艦。準備迎接一場殊死搏鬥吧！"
  馬克西姆"特羅舍夫從椅子上站起來，晃了晃他的雷射機槍。
  所有人做好戰鬥準備。宴會結束了，記住──戰爭就是我們呼吸的空氣。
  戰士們中斷了豐盛的晚餐，列隊散開，穿過走廊。他們匆匆趕往各自的星艦，這些星艦都已做好戰鬥準備。許多被繳獲的船艦也已修復完畢，重新投入使用。同時，指揮官們退下，開始擬定反擊計畫。馬克西姆提出了一個簡單的方案：讓那些偽裝成邦聯星艦的繳獲艦船接近敵方艦隊，聲稱自己是一支在潰敗中倖存下來的艦隊。然後，當敵方艦隊迅速逼近首都時，藏身於小行星帶後的俄軍艦船將從後方和側翼發動猛烈攻擊。屆時，一艘被查獲的船艦將像之前一樣，裝滿高爆飛彈，撞擊敵方旗艦，摧毀這艘巨艦。總而言之，這個計劃雖然簡單，但其天真卻威力十足。誰也想不到俄國人會設下如此原始的陷阱。奧列格"古爾巴總體上贊同該計劃，但科布拉元帥提出了一些修改意見。
  「如果繳獲的船隻整潔乾淨，反而會引起極大的懷疑。但如果它們在最近的戰鬥中傷痕累累，看起來就很自然了。而且，如果這群船隻躲過了砲火呢？它們就能靠近到安全距離。"
  馬克西姆同意了。
  "科布拉元帥一如既往地說的是實話。而我們，也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這樣的計劃當然有風險，但這種風險是合理的。
  此外，俄軍故意用砲彈損傷了一些被繳獲的艦船，導致它們速度大幅下降。馬克西姆元帥起初有些緊張，但情報顯示敵軍的行動稍有延誤。邦聯和杜格正在集結大量新兵。由數百萬艦船組成的龐大艦隊意圖一舉恢復原狀。俄軍艦隊及時趕到，集結了所有可用的星艦，並部署在隕石層後方。攻擊計畫做出了一些調整，特別是準備了三艘自殺式運輸艦，因為敵方還有三艘體積堪比小型行星的巨型艦船。
  大戰一觸即發。菲利尼，這位經驗豐富的談判高手，奉命去迷惑南方聯盟。這一次，這位新晉銀河系將軍的策略格外奏效。他的話語如刀鋒般犀利，如鋼鐵般堅硬。計謀百分之百奏效。南方聯盟雖然看似不太可能，但還是落入了這個簡單的陷阱。他們強大的艦隊向銀河系中心疾馳而去。
  儘管特羅舍夫元帥得到了增援，但雙方兵力大致相當。因此，三艘運輸艦成功撞擊敵方旗艦這一事實，成為了至關重要的優勢。俄羅斯艦隊突然從小行星帶後方出現，如同颶風般席捲敵軍。敵方主力星艦爆炸破碎，如同數十億顆鞭炮同時爆炸。想像一下，一顆水星大小的天體瞬間爆炸，如同超新星爆發一般。
  此時，整場戰鬥變得殘酷而狂熱。一隻耀眼的烏賊出現在天空中，伸出觸手，焚燒沿途的一切。這些灼熱的觸手將附近的星艦粉碎成夸克。一切都陷入混亂，化作一堆碎片。短暫的一瞬，邦聯的防線崩潰了，一群俄羅斯戰艦一舉將其摧毀。戰鬥開始，俄羅斯戰艦佔了上風。這場宇宙炮火盛宴蔚為壯觀，尤其當數千萬艘不同類型的戰艦匯聚於此時。這不再是一場孤立的局部戰鬥，而是一場灼熱碰撞的交響樂。彷彿天空正在進行一場血腥的紙牌遊戲，每一張牌落地都伴隨著一聲巨響，撕裂著真空。彷彿無形的物質本身扭曲成螺旋狀，以一種奇幻的方式燃燒著。原本空曠的宇宙空間突然被碎片雲填滿，巨大的、微小的星艦殘骸和逃生艙散落一地。一些用於營救遇難者的小型「模具」被重力波拋來拋去，在太空中彈跳。它們左右搖擺，許多與星艦殘骸相撞，當場損毀。馬克西姆的鷹眼穿透了這場太空大戰的砲火。儘管戰局明顯向俄羅斯傾斜，但損失依然慘重。被摧毀的星艦化為燃燒的殘骸，新的星艦立即取代。俄軍艦船從後方和側翼攻擊敵人，四面八方包圍了他們。被引力鈦合金包圍的南方聯盟軍艦船來回穿梭，尋求支援。然而，敵人的幾乎所有預備隊都已投入戰鬥。但俄軍仍保留著一記雖小卻威力十足的伏擊，這一擊正中南方聯盟的要害。
  「小心，三位帥陣亡後，敵人向我們傾瀉了猛烈的砲火。這意味著他們某處設有指揮所。我們必須找到它並摧毀它。"
  指揮所的位置是根據一系列傳輸的訊號來決定的。它位於一艘規模不大但機動性強的船艦上。在臨時元帥的命令下，新近調配的預備隊星艦組成半圓形包圍圈將其包圍。結果，總指揮艦遭到集中火力攻擊。星艦爆炸，留下一道猛烈的光子輻射。然而，逃生艙成功逃脫，敵方元帥似乎想要逃避報復。但是，一道牽引光束如同引力網一般，捕獲了敵方的逃生艙。在俄羅斯士兵的歡呼聲中，它被拉向了旗艦星艦。
  - 把主指揮官活捉，讓他癱瘓，然後把他送到我的艙房，在那裡我們掃描他的大腦。
  臨時超級元帥下令。
  指揮官的陣亡對整場戰役產生了巨大影響。失去指揮中心後，許多星艦開始逃竄，有些則舉起了白旗。投降的艦船立即遭到登船檢查。那些拒絕投降的船則被四麵包圍，並被等離子流徹底淹沒。銀河系的菲利尼將軍表現尤為出色。他將艦隊分成三個突擊小組，並巧妙地組織進攻，始終保持三倍的優勢。因此，聯邦艦隊開始走向衰亡。然而，他們的衰亡過程極為痛苦且漫長，俄軍的損失也越來越大。儘管在這樣一場勢均力敵的戰鬥中，俄軍的損失比例從1比10逐漸上升到1比15甚至1比20，已經相當有利。然而，俄軍也損失慘重，數百萬艘艦船的損失都令人痛徹心扉。
  奧列格古爾巴目睹了數十億鞭炮瘋狂綻放，照亮浩瀚宇宙的景象逐漸平息。這是一幅美麗的景象：敵人正在被消滅，他們的防線已被突破。顯然，某個備用指揮中心下達了撤退的命令。然而，並沒有進行有組織的撤退，而是一場大規模的逃亡。星艦相互碰撞，如同感染了發光病毒的腐爛鐵罐般爆炸。漸漸地，宇宙地平線變得清晰；數十億南方聯盟士兵和數億俄羅斯士兵在這裡找到了一個豪華的萬人坑。或許，在無數閃爍的星辰下死去，比在床上痛苦地死去還要好。那些相信天堂的人將飛升天堂，而那些不相信的人將在未來憑藉人類科學的力量復活。每個人都將得到應有的歸宿，因為沒有死亡，只有物質、靈魂和人格的永恆運動。願正義之力降臨！
  奧列格"古爾巴轉過頭，朝馬克西姆眨了眨眼。
  看來我們在這場戰鬥中已經毫無勝算了。
  馬克西姆表示反對。
  「這場戰役又一次勝利了，戰爭即將結束。這意味著我有機會親眼見證戰爭的結束。」
  "我們看看新統治者對此有何看法。他或許有自己的想法。"
  古爾巴嘆了口氣，吐出一個煙圈。
  我認為他的想法一如既往地合理且及時。
  馬克西姆的聲音充滿了自信。
  奧斯塔普輕聲說。
  即使我是無神論者，但願如此！
  「你重複的話太多了。為什麼這麼不信任你的繼任者？」元帥問。
  古爾巴開玩笑地劃了個十字。
  --天哪，我竟然相信他。
  "那就讓我們享受勝利的果實吧。看看有多少囚犯，你不可能把他們都絞死。"
  馬克西姆被自己的笑話逗笑了。
  第十八章
  兩個女孩擺好架勢。戈爾登"維加率先出擊，身姿輕盈如眼鏡蛇的攻擊。阿普莉塔漫不經心地揮劍格擋，隨即反擊。她的劍如閃電般旋轉，經過一個三迴旋的動作，她抓住了維加。女孩倒吸一口涼氣，一道划痕出現，鮮血汩汩流出。阿普莉塔奮力反擊，卻突然胸口撞上一把鋒利的細劍。劍尖刺入，疼痛難忍，女孩痛苦地後退，面露痛苦。戰鬥開始前，兩個女人都已脫去衣衫，幾乎赤身裸體。她們裸露的豐滿乳房，乳頭閃閃發光，隨著她們的動作輕輕搖曳。又是一陣激烈的交鋒，儘管阿普莉塔的劍術遠勝於維加，但這位俄羅斯海軍中尉驚人的反應速度救了她一命。很快，兩個女孩美麗的身體上都佈滿了深深的刮痕，鮮血滴落下來。鮮紅的血跡濺滿了大理石地板。金維加滑倒了，她那古銅色的膝蓋重重地撞在堅硬的地面上，痛得她齜牙咧嘴。她疼痛難忍，膝蓋腫脹，而且失去了勢頭。阿普利塔優雅地一躍，剪掉了她的一縷頭髮。彼得忍不住尖叫。
  夠了，你們兩個女孩都已經證明了自己的能力，我認為是平局。
  「我的朋友絆倒了，所以我接受平手。」艾莉塔優雅地鞠了一躬。
  「但我不會！」金維加顯然不願意接受體面的失敗。 "我要戰鬥到最後一刻。直到我的屍體，或者她的屍體，倒在地上。"
  阿普利塔強烈反對。
  "不，我們還要繼續尋找我的兄弟們。而且，我不想你我過早地倒下。不，我們需要保存體力，以備將來之需。"
  維加突然平靜下來，露出了笑容。
  "接下來要上演幾場海盜大戰--哦，真是太刺激了。看來我又有機會好好"大開殺戒"了。"
  「當然，但在真正的搏鬥中，你必須小心別滑倒，因為那時流的血更多。畢竟，哪怕是最輕微的失誤都可能致命。"
  我知道。看看你自己，我的刀在你身上留下了不少刮痕。
  「我的也是。」阿普利塔調整了一下劍尖，然後擦拭乾淨。
  "你很有天賦，但練習不夠。在我們前往大門之前，我會給你上幾堂擊劍課。"
  彼得站了起來。
  太好了！我的血液循環一直很差。
  彼得和戈爾登"維加列隊完畢，重複了幾遍動作，然後交換位置。這兩位俄羅斯軍官很快就掌握了這門古老的軍事技能。幾個小時的訓練後，阿普利塔滿意地說。
  "現在你的劍術比我好多了。你最好也學學佩劍和劍術，可惜我們時間緊迫。我的那些小傢伙們可能已經在這危險黑暗的世界裡遊蕩了一個星期了。我們必須做好應對一切的準備。"
  彼得眨了眨眼。
  - 或許我們應該再待幾個小時，然後睡個午覺，這樣我們就能精力充沛地繼續冒險了。
  阿普利塔搖了搖頭。
  不，我還可以繼續給你上課，但沒有休息時間了。已經浪費太多時間了。
  好的，那我們走吧。
  擊劍課沒有白費，他們很快就掌握了劍術。現在他們全副武裝，準備戰鬥。
  於是，這三個奇特的旅伴──兩個女孩和一個年輕男子──離開了阿普利塔色彩繽紛的住所。漫遊者輕盈地滑翔在空中，太陽升起。日出非同尋常：首先，一個太陽圓盤出現，散發著藍紫色的光芒。淡紫色的光芒灑落在參天大樹嬌嫩的淺粉色葉片和星形植物金色的花苞上。接著，黃色和紅色的圓盤出現。它們增添了奇妙的色彩，難以言喻--藍色與黃色交融，變成翠綠色，而寶石紅則掠過雪白的淡紫色樹冠。這景象令人愉悅；織女星發出欣喜的低吟。光譜的萬花筒般變幻令人著迷；可以看到光波穿過巨大的花苞－先是藍色，然後是黃色和紅色。奇異的色調掠過摩天大樓，勾勒出高光。這三顆恆星為地球帶來了強大的熱量：氣候讓人想起非洲。儘管如此，大多數行人衣著整潔，那位女士還塗抹了厚厚的防曬乳。古銅色的皮膚並不流行--白皙透亮的膚色才是人們所推崇的。
  飛往登機口的航程並不長，彼得、戈爾登"維加和剛出爐的阿普利塔得以交談了幾句。
  他們會放我們從後門出去嗎？
  沒錯！燕尾蝶，或者更確切地說是它們的改造人，信守了先前的承諾。
  出口和入口一樣簡單。
  維加難以置信地看著她。
  而且沒有關稅？
  「以前，作為進入這些改造人的條件，他們要求我們講個故事，最好是真實故事。現在他們不再這麼做了。不過，我們已經確定他們有時會觀察流離失所者。也許他們會拍攝視頻，然後轉發給其他燕尾服人。我不知道。"
  它們長什麼樣子？
  -WHO？
  鳳蝶！
  好奇的維加喊道。
  「我們不會在那裡看到它們，只會看到機器人。不過，據說它們長得相當漂亮，而不是可怕--就像巨型飛蛾一樣。但外表往往具有欺騙性。"
  正是如此，尤其是你。外表像一頭母獅，內心卻像一頭驢子。
  Golden Vega 也忍不住開了個玩笑。
  "她真是個討厭的傢伙，"彼得心想，"我希望這些高貴的母老虎不會互相咬掉尾巴。"
  值得稱讚的是，阿普利塔沒有理會這番嘲諷。
  這些巨型蝴蝶已經征服了許多星系，如果它們攻擊我們會發生什麼事？那樣的話，人類可能會從宇宙中完全消失。
  彼得惱火地嘆了口氣。
  「目前這純粹是一種假設性的威脅。如果鳳蝶這麼久都沒有攻擊我們，為什麼現在要攻擊我們？我相信我們之間最終會和平共處。"
  「信者有福了。」維加輕聲說道，然後誇張地從一個金盒子裡掏出一大包香菸。她叼起一支雪茄，津津有味地吸了一口。她的臉立刻扭曲起來，黑色的海藻灼燒著她的上顎，她開始咳嗽起來。
  「這就是那些假裝自己是強悍亞馬遜女戰士的人才會有的那種圓滑處事方式。先讓嘴唇上的牛奶乾了，然後再抽那些不是每個男人都能駕馭的雪茄。"
  彼得打趣道。戈爾登"維加齜牙咧嘴。
  你不會明白的。你大概很注重健康吧──你想活到一千年嗎？
  "你就準備好變成一具屍體了嗎？你已經是個成年女性，還是俄羅斯海軍的一名軍官。你就不能舉止得體一些嗎？"
  -能。
  女孩吐了吐舌頭。
  艾麗塔輕聲說。
  - 別爭吵了，這裡是大門，力場本身閃耀著藍光。
  摩天大樓戛然而止，低矮的樓宇在下方閃爍，映襯著藍綠色的光芒。天空中也點綴著寥寥無幾的漫步者。兩輛白色車身、飾有藍色斑點的警車在入口處盤旋。他們回頭看了一眼漫步者，隨即又刻意地轉過身去，但目光卻不由自主地掃過他們的影像。果然，遠處出現了粉紅色的大門，兩座岩石巍然屹立。綿延數公里的保全機器人，密佈著超等離子炮，氣勢磅礡。
  他們的漫遊者落在了巨大的「海德公園」入口前的平坦區域。一陣悅耳的聲音響起。
  不超過三個。
  金維加、彼得和阿普利塔從漫遊者中走了出來。幾個小型機器人跑出來迎接他們。其中最耀眼的是一個圓形的機器人，有四排眼睛和十幾條觸手，開始發出嗶嗶聲。
  你想進入夜半球嗎？ ！
  機器人的語氣與其說是疑問，不如說是肯定。
  「是的，我們有！」彼得邁出一大步，靴子上揚起一陣塵土。
  「然後接受掃描。除刀劍類武器外，所有武器均禁止攜帶。任何毒素、電腦或奢侈品也禁止攜帶。食物可以帶，但前提是不能對當地居民有毒。到了另一邊，你想做什麼都可以；我們不會審判你。你想什麼時候回來都可以。如果你死了，我們概不負責。你明白嗎？」
  「我們就像小孩子一樣，」彼得開口道。阿普利塔打斷了他。 "她拿出一台全息掃描儀，展示了一個三維投影。投影裡有兩個英俊的男孩正在交談。"
  你見過這些男孩嗎？
  機器人瞥了一眼照片。
  這是機密訊息，我們無法回答您的問題。
  那至少給我點提示吧。
  「如果你在找他們，那麼這扇門就是為你準備的。他們有百分之九十二的可能是你的親戚，但我們仍然幫不了你。還有，投影機留給我們吧，我們帶不走它。"
  好的，那我儲存這張照片。
  --這有可能。所以，交出你的武器和等離子電腦，你們就可以走了。我們會在回來的路上把所有東西都還給你們。
  「太好了，我們不會遲到的！」彼得說。
  士兵們交出了所有現代化裝備，然後朝著那條粉紅色的通道走去。走近一看，周圍的力場不再是藍色的，而是綠紫色的。
  三人鞠躬告別，感謝大地，然後穿過屏障。一股電流穿過他們，如同輕微的靜電。他們感到一陣涼爽，隨後一股刺骨的熱帶風撲面而來。
  「歡迎來到冥界，」戈爾登"維加笑著說，同時用手比劃了一個無花果的手勢。
  
  每個海盜都會遇到困境。就連聲名顯赫的詹姆斯庫克也彷彿被烏雲遮蔽了雙眼。最近一次襲擊伊薩瑪爾艦隊的行動中，他們損失了一艘船，另一艘船也損毀嚴重，不得不停泊在堡壘進行維修。雪上加霜的是，另一個海盜頭子杜卡基斯也帶來了威脅。這個體型龐大、面目猙獰的傢伙揚言要割斷詹姆斯的喉嚨。而現在，他得逞的可能性大大增加。沉船的大部分船員，以及一些受損船隻上的船員，都轉移到了這艘單桅帆船上。這艘小小的「船艙」擠滿了海盜，臭氣熏天，他們身上久未洗澡，散發出難聞的氣味；許多海盜就睡在甲板上。那些黏糊糊的、四隻手臂、熊頭的怪物尤其令人作嘔。誠然，它們戰鬥力很強，但它們的氣味實在太刺鼻了，熏得人鼻孔都堵住了。詹姆斯下令徹底清洗船隻，並讓那些冒險者在海灣裡沐浴。之後，呼吸立刻變得順暢起來，單桅帆船駛離海岸。粉紅色的海鷗在船頭盤旋，海水像啤酒一樣翻騰著泡沫。一輪巨大的太陽照亮了航道，凝視著它交織的光芒，輕撫著碧綠的大海，令人心情愉悅。詹姆斯"庫克雖然曾是貴族，卻對污穢有著病態的厭惡。然而，這傢伙卻是個冷酷無情的惡棍。他身穿黑色緊身衣，頭戴同樣黑色的及肩捲髮假髮，宛如一隻陰險的烏鴉。他寬大的袖口上綴著銀色蕾絲花邊，領口上鑲嵌著一顆碩大的鑽石，更添幾分貴族氣息。他那張黝黑、鼻樑高挺、刮得乾乾淨淨的臉龐顯得十分嚴肅。他那雙藍色的眼睛如同鋼鐵般閃亮，目光銳利。許多海盜都害怕他；他們順從地執行命令，在相對較小的單桅帆船周圍四處奔走。
  "巴薩羅中尉！"匪首喊道，"地平線上有什麼？"
  巴薩羅身材魁梧，全身毛髮濃密，凶神惡煞，穿著一件粗糙的襯衫和皮褲，悶悶不樂。他那條黑紅相間的花圍巾滑落下來，露出了他剃得很短的頭。
  一切平靜，船長。
  --你說這話好像一切都很好似的。我以雷電發誓，如果今天結束前我們還沒找到獵物，我就把人吊死在桅杆上。抽籤決定，說不定就吊死你。
  船長以前也曾有過類似的疑病症，所以海盜們顯然變得緊張起來。然而，他們這種躁動不安的狀態只是短暫的。
  三個明亮的圓盤催眠了一個人，過了一會兒，大多數海盜都暖和起來，在甲板上打起了盹。
  詹姆斯"庫克在結實的橡木板上焦躁地踱步，不時踢開那些心不在焉或昏昏欲睡的水手。船員們低聲抱怨著。船長擔心叛變並非沒有道理。畢竟，飢餓的海盜就像狼一樣--即使吃飽了也難以捉摸，餓了就隨時準備咬斷你的手臂。巴薩羅中尉跟在他身後，目光凶狠地掃視著他。大多數海盜都是人類；外星人通常喜歡成群結隊地四處遊蕩，而且以極其殘忍而聞名。突然，一個尖銳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
  今天我覺得將會有一場輝煌的戰鬥。
  船長認出了聲音，轉過身去。一個英俊的金髮男孩，穿著一套時髦的波點西裝，說道：「船長，你好。」詹姆斯頓時來了興致，想起了這個艙室男孩不久前才上船。
  他們把受損的船停靠在了港口。海盜們像往常一樣在岸上喝得酩酊大醉，正沉溺於放蕩不羈的狂歡之中。就在這時，一個陌生的男孩走近他，大膽無畏地請求加入海盜船隊，當個艙室侍童。或許，換作其他情況，詹姆斯會直接把這小子趕出去。但就在男孩走進門的那一刻，那個身材魁梧的海盜一把抓住他，一腳踢中了他的脖子，自己也倒地身亡。這一幕令人印象深刻。
  「你想當船艙侍童嗎？」船長說。 "我們海盜不需要船艙侍童。我可以收你做個普通的海盜，但你得先通過考驗。"
  我已經準備好迎接任何挑戰。
  「那就用長熊把他幹掉。」詹姆斯指著四臂的馬庫霍託中尉。隊長討厭這個怪胎，他顯然想竊取他的力量。長熊一邊咒罵著，一邊擺了個姿勢。
  兩手各持一把劍，劍光閃爍。男孩拔出劍，在昏暗的燭光下熠熠生輝。隊長拍了拍手。
  我們開始吧！
  正如他所料，男孩身手敏捷。他用劍擋下四次攻擊，斬斷了對手的兩把利刃。隨後，他猛地一刺，刺穿了馬庫霍托毛茸茸的胸膛。紫色的血液噴湧而出，海盜頓時怒火中燒，發出狂暴的咆哮，再次發動攻擊。男孩從它的手臂下閃身而過，砍下了它的頭顱，將這頭野獸重重地摔在甲板上。
  船長高興地吹了聲口哨。
  「這才叫個戰士！從今以後，你就是我最得意的海盜了。」這個小海盜身手敏捷，足智多謀，而且他的劍似乎堪稱一件精妙絕倫的軍事藝術品。起初，他懷疑這傢伙是不是來自冥界。但隨即他打消了這個念頭；冥界之人難道不能揮舞刀劍嗎？
  寶貝，你叫什麼名字？
  「我和魯斯蘭都不是小孩子了。」男孩眼中閃過一絲驕傲。魯斯蘭雖然只有十二歲，但看起來卻像十四歲，肩膀也相當寬闊。海盜首領從他身上感受到了一種超越孩子的力量。
  所以會有一場打鬥？ ！
  是的，天氣會非常熱。
  那個裸男或許是對的，但至少這符合他的慾望。他想要的是血和黃金。
  「艙底男孩，去廚房，有危險就通知我們。」魯斯蘭點點頭，像貓一樣迅速地爬上繩索，他那曬成古銅色的赤腳在遠處閃過一道光。不到五分鐘，男孩就喊了起來。
  - 在右舷東南方向，有一艘大型船隻正在移動。
  海盜們跳下船，詹姆斯庫克掏出望遠鏡。裸男指的方向，確實出現了一艘氣勢恢宏的戰艦的桅杆。至少，那是一艘政府軍的戰艦。這艘巨艦想必也注意到了他們，於是改變航向，逼近。這艘威風凜凜的四桅戰艦的動作既優雅又令人膽寒。海盜船長立刻下令升帆撤退。他根本無法與這艘百砲巨艦抗衡。即便海盜們已經升起了全部風帆，也無處可逃。敵人的速度遠勝於他們。這艘巨艦似乎擁有極佳的速度和機動性。
  詹姆斯"庫克變得緊張起來，他的緊張情緒也傳染給了魯斯蘭。
  「那個該死的船艙男孩預言會有一場惡戰，現在戰火正在醞釀，而且對我們不利。把他從廚房裡拖出來，吊到桅杆橫桁上去。或者，不，先抽他一頓。"
  海盜們急忙執行他們「首領」的命令。男孩拼命掙扎，甚至把其中兩個扔下船，但他們最終還是用繩索套住了他，粗暴地把他拖到甲板上。在那裡，劊子手早已等待多時，揮舞著一條沉重的七尾鞭。他們撕下男孩的卡其襯衫，把他綁在平時鞭打水手的長凳上。詹姆斯本來想命令劊子手狠狠地揍男孩一頓，但最後還是放棄了這個念頭。
  -很快我們將面臨一場生死之戰，多一把劍總不會有什麼壞處。
  一聲巨響打斷了他的話。戰艦的艦艏一門大砲開火了。一枚砲彈飛過船身。海盜們破口大罵。下一炮，來自另一門大砲，這次更加精準；這枚幸運的砲彈擊中了船舷，打出了一個大洞。
  戰艦發出投降訊號！詹姆斯"庫克正要斷然拒絕--海盜會死，但絕對不會投降--這時，一個念頭閃過他的腦海：萬一呢？ ！
  他轉身面對隊員們，大聲喊道。
  丟掉白旗，我們投降！
  就在這時，戰艦再次開火，單桅帆船的船頭和船尾被擊中後劇烈搖晃，斷裂的船首斜桅和纏繞在一起的索具橫掛在船頭。
  快，舉白旗，否則我們將徹底覆滅。
  一面白色的恥辱旗幟在單桅帆船上空升起。敵艦再次開火，一枚沉重的砲彈穿透了上層建築，擊碎了船首。正是這面白旗的出現才使單桅帆船免於毀滅。詹姆斯庫克的冒險計劃基於這樣一個假設：阿吉坎的船隻並不知道他的人數優勢，會靠近他，試圖登陸俘獲小隊，而一旦被他打了個措手不及，就會落入他的掌控。顯然，那天幸運女神眷顧了這些冒險者。正如他所料，那艘巨輪徑直逼近了看似渺小的單桅帆船。兩船幾乎正面相撞。詹姆斯"庫克愣住了，僵在了原地，然後他的右手抬起。一個聲音下達了命令。
  前進，海之子民！
  經驗豐富的海盜們行動迅捷如閃電。
  一聲巨響，纏繞的索具發出刺耳的摩擦聲，桅杆倒塌的轟鳴聲，以及抓鉤刺入戰艦船體的喲當聲。兩艘戰艦緊緊相扣，在巴薩羅中尉的指揮下，海盜們齊射了一輪，如同螞蟻般湧上戰艦甲板。他們大約有兩百五十人──一群穿著寬鬆皮褲的殘暴匪徒。有些人穿著襯衫，但大多數人喜歡赤膊上陣，露出黝黑的皮膚，肌肉線條分明，更顯猙獰可麋。他們面對的是五百多名士兵。誠然，其中有不少是新兵，而這些海盜都是身經百戰、身經百戰的勇士。他們遭到了零星的火槍射擊；一場舷側交火就此展開。號手吹響衝鋒號角，詹姆斯本人也衝上了甲板。海盜們如同飢餓的獵犬撲向鹿群一般，瘋狂地攻擊著阿吉坎人。戰鬥曠日持久，異常激烈。戰火從船頭迅速蔓延至船腰。阿吉坎人頑強抵抗，他們堅信自己人數佔優，並下定決心，絕不放過任何敵人。海盜們毫不留情。儘管阿吉坎人英勇無畏，海盜們依然步步緊逼。年輕的魯斯蘭揮舞著雙刃劍，瘋狂地砍殺著對手，他那曬得黝黑的裸露雙腿如同蚊子的翅膀般飛舞，左右開弓，揮舞著利刃。鮮血濺滿了整個甲板，詹姆斯本人也差點被劍刺中數次。海盜們展現出一種瘋狂的勇氣，他們知道自己已無退路，要嘛勝利，要嘛死亡。於是詹姆斯選了揮舞著佩劍、鼓舞士氣的阿吉坎海軍上將。好吧，他打算用手槍幹掉他。
  然而，詹姆斯還來不及瞄準，絕望的魯斯蘭就躍起，砍向海軍上將的雙腿。上將倒地，魯斯蘭緊接著砍下了他的頭。士兵們發出了一聲驚恐的慘叫。然而，指揮官的死並沒有擊垮戰士們的意志。他們繼續戰鬥，如同垂死之人般狂怒。事實上，海盜通常對士兵毫不留情，他們只有一條路可走：要麼戰鬥，要麼死亡。戰艦上倖存的守軍被趕到了後甲板上。他們繼續進行著微弱的抵抗。半裸的魯斯蘭已經受了幾處輕微的擦傷，但這反而激起了他的怒火，他更加兇猛地發動攻擊。詹姆斯也在戰鬥中遭受了傷亡。當最後的士兵再也無法忍受，扔下武器時，除了兩人之外，其餘的人立即遭到屠殺。他們被命令接受徹底的審問。
  魯斯蘭回頭瞥了一眼海盜頭目--詹姆斯看起來十分猙獰。他的頭盔被撞到一邊，胸甲前襟耷拉著，殘破的袖子勉強遮住他裸露的右臂，上面濺滿了鮮血。魯斯蘭自己也渾身是血，既有他自己的，也有別人的。他的軀幹上滲出鮮紅的汗珠。他大膽地直視著船長的臉。一股鮮紅的血流從海盜頭目凌亂的頭髮下緩緩流出--傷口流出的鮮血將他那張飽經摧殘的黑色臉龐染成了恐怖的模樣。
  那雙藍色的眼睛閃閃發光，彷彿有一團冰冷的火焰在其中燃燒。
  我們贏了！這艘船是我的！
  這場戰鬥中，超過半數的海盜船員喪生。海盜們的勝利代價慘痛。但詹姆斯"庫克控制了阿吉坎最強大的戰船。他或許即將成為最強大的海盜頭目。變幻莫測的命運，先前曾讓他與戰利品失之交臂，如今卻似乎決定將豐饒的財富傾瀉在他身上。
  當俘虜的士兵被審問時，詹姆斯的喜悅更難抑制。船艙裡藏著寶藏，其中甚至包括一整箱鑽石。他決定把這些藏起來，不讓船員知道。雖然按照沿海海盜兄弟會的規矩，船長分得最多，其餘的戰利品則由海盜平分。誰願意跟這些烏合之眾分享呢？不，他要把最值錢的寶藏帶走，讓他們一無所獲。那麼誰來幫他藏寶呢？當然是忠誠的巴薩羅中尉，還有他要帶艙室男孩魯斯蘭。這孩子還沒被海盜的習俗腐蝕，年紀也小，不懂寶藏的真正價值。他肯定能蒙混過關。最好在島上拋錨過夜，盡快把事情辦好。附近有個小島，島上有洞穴。說不定他能悄悄地把事情辦好。趁著夜色掩護。夜幕降臨後，他召來巴爾薩羅和魯斯蘭，命令他們跟隨自己。很快，他們從船艙裡取出一個相當大的箱子。箱子極為沉重，三人費了好大勁才把它拖出來。除了珠寶，箱子裡還有相當數量的黃金。他們費力地把貨物裝上船，然後從船上渡到岸邊。天氣晴朗。
  當時陰雲密布，四輪明月隱沒在緋紅的雲層之後。這樣的天氣正是耍陰謀詭計的好時機。於是，詹姆斯欺騙了他的朋友和同伴。
  「你的那份就是我們的了，」領頭人低聲說。他們鑽進茂密的灌木叢後，把箱子裝上輪子，沿著岩脊推了起來。雖然不太舒服，但總比抱著強。樹木顯得陰森森的，投下掠食者的輪廓。就這樣，他們拖著寶藏朝山洞走去。尖銳的荊棘在魯斯蘭赤裸的腳下蠕動，刺得他稚嫩的腳底都滲出了血。年輕的海盜忍著疼痛；在黑暗中，他的痛苦被掩蓋了，但他不穿那雙鞋底佈滿凸起的、堅不可摧的靴子，實在是愚蠢。在這樣的酷熱天氣裡，靴子穿起來很不舒服，而且燕尾機器人禁止他們穿著帶有溫度調節和人工冷卻功能的現代鞋履。這項禁令也延伸到了服裝領域。所以，魯斯蘭只能忍受劇痛，一邊走一邊拔掉腳跟上的荊棘，忍受著蕁麻的刺癢。肥胖強壯的巴薩羅氣喘吁籲地推著車子。終於，一個山洞出現在眼前，海盜們停下來喘口氣。突然，一聲咆哮傳來──一頭長著小翅膀的三頭獅從一塊巨石後竄了出來。它體型龐大，如同公牛一般，帶著狂暴的怒火向眾人撲來。詹姆斯"庫克設法拔出手槍，一槍擊中了怪物的頭部。然而，三頭獅的身軀卻將海盜們撞倒在地。巴薩羅開槍射擊，正中庫克的腹部。魯斯蘭躍起，用扇子砍下了獅子的第二個頭。怪物扭動著身子，用爪子擊中了巴薩羅的胸膛，第三個頭在他頭頂上方露出了獠牙。魯斯蘭揮舞著重力鈦劍，砍向這地獄之子的脖子。紫色的血液噴湧而出，野獸發出了一聲垂死的嘶吼，然後甩動尾巴。男孩痛得叫出聲來，鋼絲尾巴劃破了他的皮膚。換作弱者，恐怕早就被打得喘不過氣。年輕的海盜站起身，巴薩羅在他身旁呻吟，襯衫撕破，鮮血滴落，但並無大礙。這時，魯斯蘭跳到船長身邊。船長已經站了起來，略有腦震盪，但努力不發出呻吟。詹姆斯"庫克的雙眼怒火中燒。
  你在盯著什麼？還是你以為這隻貓能打敗海盜首領？
  不可能！巴薩羅，起來，我們還沒藏好寶藏呢，你就已經躺下來了。
  海盜跳了起來，踉蹌著坐到一個沉重的箱子上。
  你坐在什麼上面？咱們再往前挪挪。
  魯斯蘭點點頭，兩人一起拖著箱子。箱子在洞穴裡輪子不夠用，他們只好拖著走。海盜們氣喘吁籲。途中，他們遇到一隻半透明的鱷魚，在黑暗中閃爍著微光。幸運的是，這隻鱷魚沒有攻擊，而是躲進了洞穴深處。只有它那雙猩紅的眼睛在黑暗中閃爍著捕食者的光芒。
  「哼，邪惡之徒！」魯斯蘭揮舞著拳頭。
  然後，這些強盜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才抬起石頭，將鍛造的鐵箱塞進洞裡。之後，他們又把石頭放了回去。
  現在甚至都沒必要把它埋起來，誰知道誰會發現它。
  巴薩羅咧嘴一笑，露出缺牙，咧嘴說：
  現在只有我們三個知道寶藏的存在，所以我們將把它平分。
  詹姆斯露出了不友善的笑容。
  你說有三個，第三個在哪裡？
  -看！這隻小狗！
  巴薩羅伸出手。一聲槍響，海盜被擊飛到空中，然後重重地摔在地上。那條蹲伏的爬蟲類突然從背後撲向屍體，用利爪和近半公尺長的牙齒撕咬著。只見它半透明的腹部迅速被血淋淋的人類殘骸填滿。魯斯蘭被這血腥的景象噁心得想吐。
  「太可怕了！為什麼要殺他？」男孩喃喃自語道。
  他知道的太多了，而且他沒什麼用處；除了體格強壯之外，他沒有其他優點。
  「你也會用同樣的方式殺了我。」魯斯蘭繃緊了身體，隨時準備跳開躲避射擊，並用劍砍向敵人。
  「不，我不會殺你。我已經不再年輕了，而且碰巧我無法生育。你將成為我的兒子。我一直想要一個像你這樣的男孩--聰明、勇敢、強壯，能夠繼承我的事業，說不定還能成為偉大的海盜皇帝。"
  魯斯蘭夢幻般地抬起頭。
  --或者成為整個夜半球的皇帝。
  詹姆斯庫克身體緊繃，眼神中閃過一絲不友善。
  你是不是來自冥界？
  - 不！我出生在阿吉坎殖民地之一。
  -是啊，你從哪裡弄到這麼好的劍？
  -在戰鬥中，這是我的戰利品。
  --在哪場戰鬥中？
  -在薩加索門附近，我們曾與德雷克的艦隊交戰。
  --我記得有過類似的事。看來我不是你的第一位船長。你之前是哪家公司的艙底侍童？
  -在Klivesar's。
  他為什麼要把你趕出去？
  我弄壞了他的煙鬥，為此他下令鞭打我，並將我逐出了兄弟會。
  詹姆斯庫克假裝相信了。
  好了，現在你只能侍奉我。我把我的秘密託付給了你，小傢伙。我希望你能成為我的兒子。
  「我喜歡當海盜，太浪漫了。」魯斯蘭握了握詹姆斯庫克的手。一個黑影從轉角處竄出，一條巨大的鱷魚猛地撲向船長。他開槍，正中鱷魚的三眼之間。那爬行動物甚至沒有減速。魯斯蘭揮劍，直砍鱷魚的嘴。這一擊威力巨大，鱷魚停了下來，白色的血液從它透明的毛細血管中噴湧而出。魯斯蘭緊接著，將劍刺入鱷魚的眼睛。這沼澤地獄的怪物發出尖叫，爪子張開，逃走了。男孩用劍刺穿了它，砍斷了它的尾巴。滾燙的血濺到他的臉上，怪物的血灼燒著他的臉，讓他癢得難受。魯斯蘭跪倒在地，舀起一些水，抹在臉上。感覺好多了，癢也消退了。詹姆斯"庫克咕噥了幾句。
  「是時候離開了。這些山洞裡全是邪惡的生物。很快天燈就會升起，我們的孩子們就會醒來嚎叫。他們就像孩子一樣，沒有隊長就一無是處。"
  回程輕鬆多了；他們能擺脫這樣的負擔就不錯了。唯一的問題是蕁麻和荊棘札得孩子光著的腿生疼。男孩幾乎是跑著衝向大海，把酸痛的四肢浸入鹹鹹的海水中。他感覺好多了。船長遞給他一瓶蘭姆酒，魯斯蘭抿了一口滾燙的液體。他頓時心情愉悅，一股暖流湧遍全身，他想唱歌。只是害怕吵醒海盜，才克制住了自己。登船後，艙室男孩正準備去睡覺--幸好新船上空間很大--這時船長做了個手勢。
  - 我想跟你說幾句話，小水手。咱們回小木屋去吧。
  他們被鎖在房間裡後，詹姆斯庫克給自己倒了些朗姆酒，然後遞給男孩一杯。然而，魯斯蘭突然想起酒精有害，便拒絕了。
  醉漢永遠成不了偉大的戰士。
  海盜突然大笑起來。
  「也許是這樣；羅姆毀了我很多熟人。但我叫你來不是為了討論酗酒這種老生常談的問題。我有個敵人。一個陰險狡詐、血緣相近、宿怨已久的敵人，他有自己的私掠艦隊，就在一天前，他的實力還遠勝於我。現在風水輪流轉，我掌握了主動權。」
  這個令人作嘔的傢伙叫什麼名字？
  "他的綽號是杜卡基斯，另一個綽號是"切割死神"。所以我想要引誘他入陷阱。你會幫我的。"
  -我很樂意幫助我的船長。
  「好吧，那你仔細聽我說。我會鞭打你--這是必要的，因為我的船上很可能有杜卡基斯的間諜。然後你逃到他的船上，聲稱知道我把從俘獲的船上偷來的寶藏藏在哪裡。杜卡基斯貪財如命，我想他會相信你的。 你會把他引到眼鏡蛇灣，那裡他的船無法航行。
  魯斯蘭點了點頭，然後害羞地聳了聳肩。
  或許我們可以不用打屁股。
  「不，我們無法避免。杜卡基斯這個人疑心很重，否則他可能會先把你絞死或折磨死你。不行，鞭刑是必須的。"
  那或許你應該告訴水手不要打他們太狠。
  「這不對，你背上應該有傷痕。還有，你這混蛋，看起來你沒挨夠打。海盜就應該忍受毒打和酷刑。這將是你額外的訓練，一種勇氣訓練。"
  男孩艱難地吞了口水，恨不得一拳打在阿塔曼臉上，但轉念一想，他發誓絕不背叛自己的第一位指揮官。鞭子對一個強壯健康的男孩來說意味著什麼？或許可以想像成一種嚴厲的按摩，他不禁懷疑自己能否忍住一聲不吭地承受這頓鞭打。
  阿普莉塔溫柔的臉龐在他眼前閃過。 「她大概是嫉妒我們吧。」至少，他的同齡人都渴望成為海盜，但很少人敢踏上這樣一段荒唐的旅程。只有他和弟弟亞歷克斯敢於進行這樣非同尋常且充滿風險的冒險。為了做到這一點，他們必須瞞過警察，因為兒童被嚴禁進入夜半球。而且，秘密警察時時刻刻保持警戒，抓捕那些接近大門的青少年。成年人可以進入；他們與燕尾蝶之間有特殊的協議。然而，神秘的「蝴蝶」也允許孩子們通過。這真是太好了--不用上學，不用上課，只有純粹的冒險。畢竟，人生如此美好，尤其是當你只有十二歲的時候！
  第十九章
  警魚懶洋洋地擺動著魚鰭。它非常漂亮，頭上長著蓬鬆的魚梳，看起來像鸚鵡。彷彿一位偉大的造物主將全部心血傾注於這些遊動的魚兒的設計之中。五彩斑斕的魚身在無數陽光下閃爍。它們色彩的美麗與和諧，即使是最挑剔的藝術鑑賞家也會為之傾倒。這一切如此美妙，就連憤世嫉俗的羅莎"盧西費羅也感動得熱淚盈眶。
  「親愛的魚兒們，我當然很樂意和你們聊天，但你們為什麼不唱首搖籃曲呢？畢竟，你們把我們當孩子，而且顯然準備給我們每人一個大號的撥浪鼓。"
  「我們的星球是宇宙中一個特殊的地方。我們確實可以在對其他生命形式而言致命的環境中生存。我必須警告你們，有些地方根本沒有金屬礦藏；你們的磁性鞋底在那裡完全沒用。記住，它們之間有一條藍色的條紋隔開。"
  魚兒滑過水面，幾乎不觸碰那奢華的苔蘚。其他生活在這顆光滑星球上的生物也緊跟著。它們多麼迷人啊！大自然似乎用盡了其豐富無窮的調色板上所有可能的顏色、色調和過渡，以至於最艷麗的熱帶鳥類在這些聰明的魚鸚鵡面前都黯然失色。水面閃閃發光，顯然是超導體的活化所致。泰切里安人瞥了一眼苔蘚，小心翼翼地用手觸摸，幾縷火花在他的手套表面迸發。苔蘚本身似乎非常滑溜；馬戈瓦爾試圖用手掌舀起它，但它卻彈了出來，從他的指縫間流過。
  「這是一顆非常奇特的星球。一個沒有摩擦力的世界很難適應生命存在。看來靜電彌補了阻力的缺失。或許它們還會影響引力。無論如何，這是一個有趣的世界，我很樂意去看看。"
  我們時間不多了。我必須趕到薩姆森星球。
  但在下一艘星艦到來之前，何不來參觀一下這個寧靜的小世界呢？
  有些房子懸浮在空中，像極了奇特的毒蠅傘菌蓋。有的緩慢旋轉，有的則稍快一些，它們繞著軸心旋轉。看著它們變幻莫測的色彩，真是令人著迷。有時，會有小星星飛進這些房子，有時，會有一些羽毛狀的小魚滑出來。
  羅斯沿著苔蘚走去，然後啟動了反重力裝置，離開了星球表面。瑪戈瓦爾緊跟在後，身形如同夜之惡魔，長劍仍掛在他的腰間。由於稠密空氣的黏滯阻力，飛行速度比平常稍慢一些。
  這裡的壓力可能不低於十個大氣壓。
  羅斯說，她並沒有賦予這些話太多意義，她只是想填補周圍的空虛。
  這裡一共二十個人，所以你最好別脫下你的太空衣。
  馬戈瓦爾輕輕敲了敲他的盔甲。敲擊聲在濃稠的空氣中發出沉悶的迴響。他和羅斯當然是透過重力無線電進行通訊的。對路西法來說，這次飛行相當愉快；這顆光滑星球上的建築不斷變換著輪廓，一會兒變成懸浮在空中的成熟漿果，一會兒變成梨子，有時甚至變成童話故事裡的生物。老鼠、三耳切布拉什卡、還有長著花瓣狀嘴巴的鱷魚在他眼前一閃而過，當然，還有數不勝數的魚。它們灰紫色的尾巴上點綴著精緻的紅色和金色斑點，被一條白色的條紋勾勒出來，緩慢地擺動著。它們在他眼前以各種形狀和顏色遊動，翻騰著，透明的水母從它們張開的嘴裡湧出。
  一幅田園詩般的畫面！
  羅斯興高采烈，沒注意到自己已經飛過藍線了。就在這時，反重力失效，她重重地摔在了光滑的苔蘚表面。苔蘚火花四濺，路西法試圖站起來，卻立刻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抓住，無力地滑過苔蘚。她所有的掙扎、旋轉和抓握都以失敗告終。她繼續無助地滑行，偶爾改變方向、翻滾、劃出一道弧線。無論她如何努力，滑行的速度都越來越快。她的頭劇烈地旋轉著，這股衝擊力讓她的前庭系統劇烈震顫。路西法跳了起來，甚至拔出爆能槍，胡亂地射出幾發子彈。但這並沒有什麼用；她的滑行速度反而更快了。馬戈瓦爾則張開雙臂，絕望地向當地人求助。
  很快，一隊警戒線出現，他們乘坐一輛特製的藍色細腿汽車飛行而來。其中一輛險些被路西法的雷射光束擊中。幸運的是，當魚群啟動力場，用陷阱牢牢抓住羅斯，並將她拖走時，他們避免了傷亡。這位星際亞馬遜戰士像鉤上的蟲子一樣，不停地抽搐掙扎。
  "馬戈瓦爾！"路西法尖叫道，"救救我。"
  他們就是要救你脫離那種境況嗎？冷靜下來，別動。
  羅斯試著讓自己冷靜下來，但她還是費了好大勁才被拖出滑行區。
  隨後，他們被帶到了最近的一座漆成紅色的警察局。儘管沒有鐵欄桿，顏色也十分鮮豔，但這裡卻給人一種外星監獄的感覺。那位彬彬有禮的警察，肩章是紫色的，上麵綴著紅色的星星，開始耐心地向羅斯和馬戈瓦爾解釋情況。
  「我們的星球上存在重力交替區域，反重力對這些區域無效。這些區域也不含金屬雜質，所以遊客可以看到它們被一條明亮的藍線分隔開來，藍線的顏色和我們血液的顏色一樣。順便說一句，我們之前已經告訴過你們外星人有多愚蠢了。"
  警察神情嚴肅，五隻眼睛死死地盯著路西法的臉。
  "鑑於你已證明自己是一個極不穩定的人，你的等離子武器將被暫時沒收。此外，你還將被罰款一千星際信用點。這應該能讓你明白在一個文明國家裡應該如何行事。"
  羅斯眼神一閃，試圖做出威脅的手勢。馬戈瓦爾拍了拍她的肩膀，和藹地說了些什麼。
  "別難過，姑娘。我們很快就要離開這個星球了，一千信用點對你來說根本不算什麼。"
  誰會去說閒話？當然，我不會為別人的錢財感到惋惜。還有那些武器。
  他對法律的恐懼讓他嘴唇翕動。
  「你一離開我們的星球，我們就會把你送回去。我們珍惜他人的生命，也珍惜我們自己的生命，所以在保護他們的同時，我們也希望避免傷亡。而且你的朋友完全有可能傷害自己和他人。"
  我的伴侶可不是什麼陽光男孩。不過，沒有黑暗，就沒有黎明。
  我們熟悉你們的諺語。
  - 希望有一天你能造訪泰徹星球，欣賞我們紫色的冰，它也很滑。
  馬戈瓦爾興高采烈地說。就在那一刻，或許看起來是這樣，魚的眼中閃過一絲淚光。然而，警察仍然很有禮貌地繼續說。
  - 我很樂意接受你的提議，但我還有工作要做，你知道的。
  「我們都明白。有時候我自己的事情就夠我忙的了。羅斯，替我向......道歉，你們文明叫什麼名字？"
  「嗯，當然不是滑溜溜的。我們叫織女星人。可惜的是，宇宙其他地方甚至都不知道我們的名字。至少，很多星系外的星係都不知道。"
  「我明白，很多人也叫我們"鰓和鰓釘"。當然，都是在背後這麼叫，但你要是敢打我們的眼睛，可就得丟掉腦袋了。"
  馬戈瓦爾的眼神中充滿了悲傷。羅斯順從地拿出卡轉賬，泰切里安人甚至對她的謙卑感到驚訝。然而，她不可能對抗整個星球。路西法羅鞠了一躬。
  -您可以繼續前進甚至飛行，但請不要越過藍線。
  警察用平時跟小孩子說話的語氣說："孩子們，不要遊過浮標。"
  路西法不耐煩地點了點頭，跟著出口走了出去。這一次，她暗暗發誓要小心謹慎，不要在這個世界待太久。未知又充滿誘惑的薩姆森星球在她腦海中浮現。羅斯平穩地起飛，馬戈瓦爾緊跟在後，始終沒有落後。
  盧西費羅是第一個打破沉默的人。
  "如果我不怕任務失敗，我早就讓他們見識見識了。從各方面來看，這些魚都很笨拙，根本不是什麼好鬥的對手。"
  「如果他們不打仗，為什麼要割讓領土？我們也不需要其他種族的星球，但我們絕不會放棄自己的領土。可是你們人類卻如此好戰。你們畢竟是一個年輕的種族，卻已經佔領瞭如此多的領土。你們和俄羅斯人一起，控制了近25個星系和數百萬個世界，其中既有有人居住的，也有荒無人煙的！」
  "這意味著我們人類比其他星系外種族更聰明、更強壯、更有技能。總得有人來恢復宇宙秩序。"
  「那你們也要這樣嗎？你們這些靈長類動物太貪婪了。宇宙中有一位至高無上的存在，祂創造並統治著宇宙，祂絕不會允許任何一個種族踐踏其他世界。主將降臨泰徹星，宇宙的中心也將轉移到我們的星球。"
  露西費羅努力忍住笑。
  我以前就聽過這種說法：幾乎每個種族都自認是宇宙的中心，是創世的基石。宗教眾多，既有多神教也有一神教。它們都相信一個共同的信念：一位慈祥的長輩會從太空飛來，解決他們所有的問題。但我並不相信這種幼稚的故事。宗教是任何宇宙文明的童年；隨著一個民族的成熟，它也走向了死亡。你們懼怕死亡，所以你們創造了一個不朽的靈魂；你們懼怕嚴寒，所以你們創造了一個溫暖光明的神靈。你們懼怕自然元素，所以你們舉行複雜的儀式來安撫神靈。你們還做了許多其他愚蠢的事情。我只相信永恆的物質，相信物質不朽的循環，以及理性的偉大。只有理性才能賦予我們無限的全能。
  馬戈瓦爾後座力增大。
  「你說話像撒旦一樣。他也曾用理性的果實誘惑泰克雷特派信徒，但那些追隨魔鬼的人最終毀滅了自己的靈魂。"
  「如果那是魔鬼呢？更重要的是，如果那是上帝呢？」路西法瞇起眼睛。 「如果真有一位全能的造物主，他不會允許宇宙中存在如此之多的信仰。即使在同一個種族內部，關於至高神的宗教和觀念也千差萬別。而且他們之間經常爆發激烈的戰爭。有時，即使是最微小的差別都會引發血流成河。但實際上，這一切都是無稽之談。
  馬戈瓦爾深深嘆了口氣--對一個信徒來說，面對如此堅定的懷疑，這很難接受。但他仍然沒有放棄。
  「關於宇宙演化起源的任何理論都沒有得到證實。無論是荒謬的大爆炸理論，還是穩態宇宙論。你自己也知道，如果宇宙永遠處於穩態，它早就冷卻下來了，甚至不會分解成夸克，而是分解成比前子和羅曼更小的物質。那樣的話，與宇宙相比，經過相對較短的時間--埃大約十次塵埃--大約十次塵年--宇宙的永恆化。
  相反，我們觀察到的是一個強大而充滿活力的宇宙。如果不是一位偉大而永恆的造物主的存在，又該如何解釋這一切呢？如果宇宙沒有神聖的起源，它的物質結構就會瓦解。
  路西法皺起了眉頭。
  -為什麼你會這麼想，泰切里安？
  馬戈瓦爾挺直了肩膀。
  「你忘了熱力學第二定律。它指出能量總是從較熱的物體傳遞到較冷的物體，而不是相反。這會導致什麼？熱寂！還有熵減定律，也就是有序度降低定律。根據這條定律，物質的整體結構趨向於簡化，更複雜的分子和原子會分解成更簡單的元素，比如鈾分解成鉛。」
  「沒錯！你這麼想。」羅斯弓起背。 "誰告訴你，在宇宙尺度上，其他定律就不能推翻過時的古老熱力學定律了？"
  --這一點在實踐上已經得到證實了嗎？
  "但是，像你我這樣的智慧生物的存在，難道不恰恰印證了熵增定律這個所謂的謬論嗎？宇宙中智慧的出現，使這一假設受到了質疑。"
  特切裡亞寧繞著這座外形酷似圓魚的雕刻建築走了一圈。
  「理性的存在進一步證明了全能者的存在。是祂創造了我們和你們的思維。祂為何以路加和梅的形式向我們顯現，以基督和穆罕默德的形式向你們顯現，而不是平等地向所有人顯現呢？主的道路真是深不可測。"
  露西費羅吸了吸鼻子，然後試圖用手拂去她臉上的那縷頭髮，但太空衣擋住了她的手腳。
  「上帝的旨意難以捉摸。」這是你們這些教會人士的典型回應。你們大多數人根本不信上帝，只是把宗教當作爭奪權力和金錢的工具。至於熱力學第二定律，早在熱夸克合成成功時就被推翻了。我們重現了一個自然界不存在的過程，證明其他物理定律對我們並不適用。
  馬戈瓦爾擺擺手，不以為意。
  有一種理論認為類星體中會發生熱夸克聚變。至於熱前子聚變，它在自然界中可能沒有任何類似的例子，但你顯然沒有足夠的勇氣去重現它。
  露西費羅舉起了拳頭。
  "沒問題，我們的科技很快就能達到那個水平。然後我們將戰勝俄羅斯，建立我們自己的西方世界。"
  特切裡亞寧轉過頭去。
  你說俄羅斯。但是他們也像你一樣不信上帝嗎？
  - 大多數情況下，是的！
  「那我就不在乎誰打敗你了。不過令人欣慰的是，並非所有人都對上帝失去了信仰。"
  路西法眨了眨眼。
  "在薩姆森星球上有一個人類教派，他們的成員信奉耶穌基督。我想你會有興趣和他們談談。"
  瑪戈瓦爾咕噥著。
  我會向他們證明我的信仰更勝一籌。
  試試吧，雖然我覺得毫無希望。他們是狂熱分子，你沒辦法跟他們爭論。
  與其做無神論的辯護者，不如做宗教狂熱份子。
  馬戈瓦爾，你真是太天真了，我甚至都有些同情你。
  特切裡亞寧面容憔悴，然後轉身避免撞車。
  「我的處境比你更糟。如果我是對的，我會上天堂，然後復活獲得永生。地獄在等著你。如果你是對的，我們最終都會一樣。所以我選擇相信，我沒什麼風險。但你，如果你不信，就有可能失去天堂。"
  如果生活在天空中的人們仍然是二等公民，那麼你的天空對我來說又有什麼用呢？
  如果他們相信路加福音，他們就不會。
  哦，又是這些「如果」。你那些童話故事。
  「真是些童話故事！」路西法的頭盔裡傳來一個細小的聲音。 "我想聽聽童話故事。"
  「這是誰？！」羅斯轉過身。
  -這就是我！
  一條長著翅膀、戴著耳機的小魚徑直游向路西法。顯然，它和那個警察一樣，都配備了完整的翻譯程序，能流利地說出星際通訊語言。
  -哦，你這小傢伙。游到我身邊來。
  一股柔情湧上羅斯的心頭。她一定是想起了自己從未有過孩子。那條可愛的小魚發出吱吱的叫聲。
  -別擔心，外星人，我沒有毒性。
  然後她游得更近了。盧西費羅撫摸著她的鰭。這個素食小傢伙有了反應。
  --而且它沒有放射性。不過，我想既然你飛到這裡，你一定對我們了解很多。
  「不！」羅斯嘆了口氣。 "你們的星球我幾乎一無所知。他也一樣。事實上，我就是在這裡第一次見到你們的種族。"
  小魚發出尖叫，腦中充滿了苦澀。
  那是因為我們無法飛入太空。
  「怎麼可能不呢？」路西法的聲音充滿了驚訝。 "但你們可是科技高度發達的文明啊。"
  素食女孩輕聲哭了一聲作為回應。
  "摩擦是我們的致命弱點。一旦我們進入浩瀚的宇宙，我們就會分崩離析。"
  「哦，真的嗎！」羅斯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 "幸好，人類沒有危險。"
  馬戈瓦爾向魚傾身過去。
  所以這意味著你被束縛在你的星球上了。
  原來如此！女孩幾乎忍不住流下了眼淚。
  你看，你說上帝存在，那祂為什麼要創造這樣的不公義呢？
  路西法憤怒地說。
  「上帝存在！」魚兒代替泰切里安人回答。
  你相信他？
  是的，我相信全能的創造主！
  女孩發出嗶嗶聲。
  羅斯正要繼續談話，這時兩個黑影突然從角落飛了出來。他們用槍指著路西法，厲聲問道。
  -跟著我們。
  又有兩條八臂蠕蟲從掩體後溜了出來，每隻爪子上都拿著一把射線槍。
  抵抗是徒勞的。你唯一的選擇就是投降！
  魚兒開口說話了，但武器在它們手中顯得笨拙，而蠕蟲們卻牢牢握著射線槍，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羅斯嚇了一跳，下意識地伸手去摸腰帶。然而，這位亞馬遜女戰士卻赤手空拳，她的手只是輕輕拂過空氣。射線槍幾乎就要碰到她的臉了。
  -愚蠢的大猩猩，放下武器，舉起你的手掌。
  維古里安人渾身抽搐，他們的緊張顯得很不自然。路西法注意到了這一點，但仍然舉起了雙手。
  -現在脫掉你的太空衣，我們要檢查你，看看你裸體的樣子。
  羅斯顫抖著聲音回答。
  "我不能這樣做，因為否則你們大氣中的壓力會把我壓垮，而且呼吸如此高濃度的氮氣飽和空氣是不可能的。"
  作為回應，維古里安人發射了一道雷射。光束幾乎燒穿了那身戰衣，但幸運的是，路西法及時跳到了一邊。
  泰切里安人拔出長劍，扭轉劍身，像螺旋槳一樣旋轉。在蠕蟲開火之前，他已斬斷了四條肢體。一股等離子熱浪襲來，馬戈瓦爾揮劍擋開了致命的綠色光束。就在那一瞬間，一道閃光閃過，那四隻來勢洶洶的蠕蟲消失了。
  只剩下一條小魚，爪子裡抓著一個閃亮的橘色圓片。它把圓片翻過來，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
  -別害怕，邪惡的素食主義者不會再回來了。
  馬戈瓦爾的眼睛睜大了。
  你把它們怎麼處理了？
  "沒什麼，我只是把它們轉移了一下。別擔心，它們不會離開自己的星球。我用的是一個小型傳送器。"
  「我明白了。」路西法揚起她美麗的眉毛。 "我不知道你們的科技還能做到這種事。"
  魚兒點了點鰭。
  "我們早就能夠從靜止的力場中移動和傳送了。但只有我才能將所有這些功能集成到如此緊湊的設計中。"
  「不可能！」羅斯瞪大了眼睛。 "你還是個孩子。"
  「首先，我其實不是個孩子，我只是個頭小而已；其次，我們絕大多數的發現都是在童年或幼年時期做出的。我們通常能活一千個週期，而我們的童年則持續一百五十多年。"
  "哇！"泰切里安人驚呼道，"我們活不到那麼大年紀。"
  "我們本可以活得更久，但出於軍事需要，我們並不特別鼓勵延長壽命的研究。然而，我們的遺傳學家說他們已經解決了衰老的問題。"
  「我們也是！最老的魚也會早逝。它們本可以繼續生存下去，但絕對的永生要么會導致人口過剩，要么會導致人口完全停滯。尤其我們現在還無法飛往其他星球，這意味著我們只有一個星球。你們人類正在以超光速在銀河系中擴張；只有像你們這樣的人才能同時負擔永生和開衍。
  「但是科學在進步，總有一天你也會有這樣的機會。」路西法的聲音充滿了真摯的同情。
  「我一直在努力研究這個問題。打破這種惡性循環是我的夢想。而且不僅僅是我一個人在做這件事；我們有整個研究機構都在致力於此。"
  這意味著成功終將到來。紐約不是一天建成的。
  魚兒平穩地擺動著鰭。
  "我同意。這事關遙遠的未來，但總有一天會解決的。現在，我邀請你來我家做客。"
  所以我們接受了邀請。
  小維古里安轉動輪子，周圍的地面閃爍起來。一秒鐘過去了，他們發現自己置身於這座城市一個完全陌生的地區。這裡的房子大多是三角形、正方形和菱形的。維古里安住的房子像一顆草莓，相當大，有五層樓高。 「至少他們不用擔心人滿為患。」這棟房子和大多數房子一樣，懸浮在半空中。馬戈瓦爾和羅斯使用了反重力裝置，而那條魚，在他們看來，只是用它巨大的鰭在維古里星球的濃密大氣層中游動。房子的內部裝飾以適度的奢華和良好的品味為特色。顯然，這個女孩喜歡戰鬥場景，以及對其他世界、行星、小行星、彗星、脈衝星，當然還有恆星的描繪。然而，房子裡的雕像通常是各種花朵或蠕蟲的形狀。這條魚自信地指揮著一切，微型機器人服從著她的命令，但露西費羅確信她的父母會來把一切都安排妥當，責罵他們過於獨立的女兒。
  "你可以把這裡當成自己的家。可惜的是，我們吃的食物不適合你，所以我只能為遊客特製一些菜餚。"
  「你沒必要這麼麻煩，我們不餓，」馬戈瓦爾說。
  "雖然我們的太空衣配備了特製食物，但你不能代表其他人發言。我很想了解當地遊客的特色美食。"
  我們的信仰教導我們要禁食，所以請自行點餐。
  --那很好！正如俄羅斯人所說，卸下車上的屍體，馬就輕鬆多了。
  路西法像個高薪妓女一樣眨了眨眼。
  我叫史黛拉。我們甚至忘了自我介紹，我真是太健忘了。
  小魚開始發出唧唧聲。
  "我的情況也好不到哪裡去。顯然，這種壓抑的氣氛影響了我。而且，他的宗教信仰也讓我感到困惑。"
  「那我們就點餐吧。這是菜單。」斯特拉拿出一台等離子電腦，螢幕上閃過一串數字。
  馬戈瓦爾故意轉身離開，羅斯則試圖挑選最昂貴、最奇特的菜餚。顯然，這個貪吃鬼期待著一場甜蜜的盛宴。然而，機器人卻為她端來了許多巨大的管狀食物，類似古代太空人吃的那種。盧西弗羅非常生氣，憤怒地把食物退回去了。但機器人閃爍著燈光，向這位憤怒的潑婦解釋說，這個星球上所有供遊客食用的食物都裝在管子裡，這是必要的措施--缺乏摩擦會影響食物的消化。
  起初，羅斯並不想聽，但後來冷靜下來後，她感到飢腸轆轆，於是決定吞下那些看起來並不誘人卻又令人垂涎欲滴的食物。她竟然覺得還不錯。這食物美味可口，甚至帶著某種來自滑溜星球的獨特異國風味。羅斯狼吞虎嚥地吃著，擠出了那些管狀物，上面描繪著二十臂魷魚、長角狐狸、半透明的三角犀牛、粗壯的三頭蟒蛇等等。
  沒錯，並非所有可能或令人嚮往的東西都能食用。當然，有些東西會讓人感到恐懼，例如虎頭風箏，或是長著七根旋轉鑽石狀長牙、形狀像彎曲螺旋槳的海象。這些電子影像並非靜止不動；它們會動，通常會詭異地變換顏色和圖案。突然，其中一個影像停了下來，用星際通訊的語言低聲說道。
  我們的肉是全銀河系最好的。
  相鄰的圖像並沒有負債。
  - 不，我們的肉不僅是銀河系最好的，而且是整個宇宙最好的。
  「啊，我是宇宙中最美麗的野獸，」這隻長著羽毛、三條尾巴的虎信天翁混血兒咆哮道。
  「不，是我！不，是我！」畫作們齊聲吶喊。其中一隻蝴蝶試圖飛翔。它掙脫畫布後，僵住了片刻，然後又黏回了畫筒上。
  無數的動物、鳥類、軟體動物和昆蟲似乎隨時都會互相攻擊。它們發出的吵雜聲震耳欲聾。
  "胡說八道！"路西法說道，"你們這些沒腦子的人都給我閉嘴！"
  畫面突然安靜下來--顯然，客戶的意願對他們來說就是法律。
  那好多了。科技發展到今天這個地步--控制論只會給出愚蠢的建議。
  魚斯特拉興奮地說。
  "我們的牆也能移動。如果你想，我可以告訴你，我們家所有的裝飾板和動物畫像都會開始移動。"
  沒必要，我們也能做到。這只是原始的奈米技術而已。
  它們只會分散人們對自身問題的注意力。或許孩子還能從中獲得快樂，但我已經過了那個年紀了。突然，露西費羅感到一陣悲傷；這種感覺已經持續了這麼多年，而她至今仍沒有生育的可能。
  馬戈瓦爾似乎能讀懂人心。
  沒問題，你很快也會有孩子了。
  閉嘴，你這個該死的讀心術士，我的後代將征服宇宙，而你的後代只能掃糞。
  特切裡亞寧假裝沒聽見這種無禮之語，只是無力地搖了搖頭，轉向史黛拉。
  "我不介意看看你的照片轉來轉去。我希望這比那些毫無意義的爭論誰更酷誰更漂亮更有挑戰性。"
  史黛拉悲傷地垂下眼簾，擺動著鰭。
  當然不是，這會是一部以自由為主題的電影。順便一提，這張網路桌布是我自己做的。
  雷布卡打開了等離子螢幕上的某個開關。牆上的許多影像開始移動。畫面很美，風景不斷變化，新的人物出現又消失。
  我正在開啟星際通訊語言的翻譯。現在，您將觀看一部劇情自由的新電影。一部電影小說--銀河系中的新生活。
  這部電影像是喜劇動作片和恐怖片的混合體。畫面色彩鮮豔奪目，主角當然是素食主義者──勇敢、無畏、有智慧。他的女友被綁架了，為了找到她，他必須穿越整個銀河系。各種奇妙又恐怖的世界在他眼前一一閃過。戰鬥、槍戰，以及各種各樣的智力謎題--所有這些都發生在這位主角身上。雖然這條美麗的魚外表不像超人，人類或許只會把他當作水族箱裡的裝飾品，但他解決的任務卻堪稱驚天動地。一個真正的怪物最終拯救了一個居住著長著大耳朵的烏龜的星球。最後，他還參與了一場與龐大黑色帝國星際艦隊的戰鬥。
  「這是我最喜歡的一集。我的英雄裝備了超級武器，摧毀了敵方艦隊。為了以防萬一，我還設置了一個強大的力場，防止那些巨大的機械人攻擊他。瞧瞧這些龐然大物，它們體型堪比整個星球！"
  的確，這些戰鬥機器人不僅體型龐大，外型也令人膽寒。很難想像動畫師們是如何憑藉豐富的想像力，設計出如此猙獰的面容、猙獰的下顎和長達千公里的砲管。
  他們的射擊引發了震耳欲聾的咆哮和劇烈的震動。剎那間，一切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維古里安超人的小型飛船發射出一道道光束，將那些邪惡的機械人分解成量子。體型最大的機械怪物，如同類星體般龐大，用利爪抓住一顆恆星，朝小小的超人擲去。巨大的恆星撞擊到力場，自身扁平化，體積縮小，然後反彈回來，擊中了機械人的胸口。一聲可怕的爆炸迴盪，一道駭人的閃光刺得人睜不開眼，星光黯淡下來。馬戈瓦爾和羅斯瞇起眼睛，閉上雙眼，突然，牆壁崩塌，一道火光漩渦撼動了整個住所。史黛拉發出了一聲尖叫。
  這不是電影，我們正在遭受攻擊！
  路西法的眼睛瞪大了。突如其來的襲擊十分嚴重，頭頂的光束奏響了陰森的樂章。總督拔出劍，魚人抓住了傳送環。片刻之後，他們被傳送到了鄰近建築的屋頂，落在一條長方形魚的背上。眾人驚愕不已，像雕像一樣僵立不動。從遠處，他們看到至少一百名暴徒，大多是多臂蠕蟲，正在肆意破壞那棟建築。史黛拉透過等離子電腦撥打了報警電話。她的目光沉重而驚恐--五隻眼睛閃閃發光。
  「這些人顯然是血流教派的成員。他們相信，如果我們殺掉一些壞人--或者更確切地說，是那些不受全能者待見的維古里安人--我們的星球就會得到無數的祝福。此外，通過進入太空，我們就能征服其他國家和民族。這簡直愚蠢至極--我們為什麼要這麼做？讓其他種族和諧共處。我個人不需要戰爭吧」。
  為什麼喜歡看戰爭電影？
  對暴力感到厭惡。
  路西法難以置信地吹了聲口哨。她對暴力可謂略知一二。
  她家的砲火持續不斷；多次爆炸將草莓地夷為平地。曾經美麗的房子也化為廢墟。
  「對於理性文明而言，戰爭是生命的意義。而主要結論是：不想被打就先打自己。把你的爆能槍給我，一把劍就足夠了。"
  讓警察來處理這件事。至於你...
  我絕對不會失手，我一定要報復這些混蛋。
  露西費羅身形一閃，從泰切里安人的斗篷下掏出兩門光束發射器。她的動作如此迅捷，連馬戈瓦爾驚人的反應速度也無濟於事。她舉起光束發射器，對著蠕蟲們猛烈掃射。
  由於太空亞馬遜戰艦開啟了推進模式，將射線槍設定為颶風模式，她在短短二十秒內就消滅了半數攻擊者，其餘的攻擊者才意識到災難的根源。蠕蟲還擊後試圖尋找掩體，但收效甚微。更糟的是，兩隻鸚嘴魚指揮官首當其衝，被消滅殆盡。失去了它們，這些智力似乎較低的無脊椎動物便無法導航。
  在分秒必爭的危急時刻，他們短暫的猶豫將決定戰局的走向。然而，武裝分子還是出發了，援軍也及時趕到。一百多條蠕蟲和兩條魚組成了一支強大的部隊。他們開始包圍羅斯和同伴們藏身的房子。他們的射擊越來越精準，隨後等離子槍投入使用。房屋爆炸，化作冒著煙的廢墟。然而，斯特拉設法再次將他們傳送走。多虧了這一點，他們發現自己身處血流組織的防線後方。他們又向首領們開了幾槍，一人被擊斃，另一人躲開了，一道等離子旋風席捲而來，數十具蛆蟲遍布的屍體橫七豎八地倒下。等離子槍再次開火，這次，那座三角形建築被夷為平地，化為燃燒的瓦礫。史特拉行動精準，既保住了自己和同伴的性命，又同時繞到了邪教徒的防線後方。她的行動出其不意，迅捷而危險。她又幹掉了一個指揮官。那些愚蠢的蟲子們徹底懵了，大部分都已經死了。露西費羅露出了她潔白的牙齒。
  我參戰並取得勝利是正確的。
  馬戈瓦爾惱怒地吠叫起來。
  「不要輕易說『跳"，直到你真正跳了。」我想，這應該是句公認的諺語。
  彷彿被邪惡之眼盯上，斯特拉的黃色圓環變成了紅色，失去了效果。更重要的是，棋盤上又出現了一張王牌──一輛八管坦克車。這輛巨獸一炮摧毀了好幾棟房子，殺死了那些溫馴的魚。史黛拉呻吟了一聲。
  警察在哪裡！
  「真胖！」路西法憤怒地回應。就在這時，坦克車的砲管伸出，對準了他們。
  如果你會禱告，那就向上帝禱告吧！
  馬戈瓦爾氣喘吁籲地說。
  「我不會！與其跪倒在地，不如站著死去！」羅斯悲慟地說。
  第二十章
  戰俘確實太多了，整艘運輸星艦都裝滿了他們。數千萬新奴隸被塞進牢房。他們之後將被經濟部、交通部和軍備部使用。西方聯盟拒絕簽署星際戰俘公約。因此，俄羅斯人簽署這份文件毫無意義。但有一點很明確：不會再有大規模處決。數十億聯盟成員和杜吉亞人已經喪命--現在，那些發動這場屠殺的人在再次試圖攻擊大俄羅斯之前，一定會三思而後行。
  當元帥們忙於處理要事時，銀河帝國的首都彼得格勒正上演著一場重要的盛事。首先，現任主席兼最高統帥弗拉基米爾"多布羅沃利斯基的任期已滿。為了慶祝這一刻，這座宏偉的克里姆林宮式宮殿被精心裝飾一新。金色花瓶中盛開的白色花朵已褪色成鮮豔的猩紅色，處處洋溢著喜慶的氣氛。宏偉建築的大廳如同鑽石般閃耀，紅寶石般的星星在空中旋轉。其中最大的一顆星長達三公里，劃過天際，四顆太陽的光芒在其五彩斑斕的表面反射，構成了一幅獨一無二的畫卷。這位國家領袖威嚴地走在鋪滿玫瑰花瓣的小徑上。他已年滿六十，這意味著在執政三十年後，他必須將權力移交給更年輕的繼任者。這是永恆憲法的規定。儘管弗拉基米爾"多布羅沃利斯基內心深處並不想離開，但繼承規則早已根深蒂固地存在於主席的身邊。每個宣誓就職的人都會被植入一種特殊的網路催眠暗示，指示他們執政時間不得超過三十年。這種暗示如此強大，即使是最堅定的人也無法擺脫其既定的意圖。然而，這位俄羅斯領導人感到惱火；正當軍隊開始取得重大勝利之際，他卻被迫離開。在一個國家崛起之際離開崗位總是很艱難的。他的繼任者或許能夠取得決定性的勝利，結束戰爭。當然，他並不希望失敗，但這仍然令人遺憾。接替他的人來了，德米特里"莫洛托博耶茨，年輕、高大、英俊，金髮碧眼。然而，眼睛和頭髮的顏色在選拔過程中並不起決定性作用；最重要的因素是智力、反應能力、各種能力（包括超自然能力），當然還有強健的體魄。弗拉基米爾依然身體健康，還能再統治一百年。可惜，但也沒辦法。如果不是那網路催眠暗示，他或許還會嘗試做點什麼，但現在，如果他開始胡作非為，他的大腦就會徹底報廢。未來主席的就職典禮定於明天舉行，現在主席的王冠正在佩戴和熟悉儀式上。他必須口頭指示他的繼任者。
  他們目光交會，微笑，並用力握手。表面上，他們是朋友，但實際上，他們是對手。誠然，正如俗語所說，他們是「一戰到底」的對手，而且他們之間並無生死之仇，但即便如此，也很難說他們是父子二人交接權力。大俄羅斯進行曲和國歌響起。這不再是亞歷山德羅夫時代的樂曲，而是更加雄渾壯麗、氣勢磅礴的樂章，它震撼人心，召喚著俄羅斯人投身英雄事業。神聖俄羅斯數萬萬各民族的公民，都在這國歌的旋律中生活和工作。弗拉基米爾和德米特里發表了一番簡短而精闢的講話後，退到一間房間進行私下談話。辦公室外表樸素，唯一的裝飾是蘇沃洛夫和阿爾馬佐夫的幾幅色彩鮮豔的油畫。即便奢華和不必要的矯揉造作毫無用處又如何--他們要討論的是帝國和宇宙的命運。
  正如多布羅沃利斯基主席所預料的那樣，德米特里準備充分，對所有事務都瞭如指掌，記憶力更是過人。然而，這也在意料之中，因為他是精英中的精英。唯一引發爭議的問題是戰爭的未來方向。這位年輕的繼任者堅持採取最果斷強硬的措施，包括立即進攻「超級紐約」。而經驗豐富的弗拉基米爾則建議暫時不要採取如此激烈的行動。
  「我們尚未為如此重大的行動做好充分準備。我們整個工業都已轉為戰時生產。我已經下令延長工作時間，並更積極地招募十歲以上的青少年和戰俘。兩三個月後，我們的部隊將達到最高戰備水平，屆時我們將發起進攻。"
  "敵人也可能趁此機會加強實力，"德米特里簡短地說，"我們很可能就此錯過這個良機。"
  「我們的情報顯示，西部聯盟尚未完全意識到自身處境的嚴峻性。而杜格族在失去半個銀河系後，權力鬥爭急劇加劇，甚至一度瀕臨內戰。短暫的停頓可能會加劇聯盟內部的緊張局勢。此外，我們還需要時間為星艦配備新型武器。你知道反作用力場，它在佔領其他星球時非常有效。」其他星球時非常有效。」你知道反作用力場時非常有效。」其他星球時非常有效。」
  「是的，我聽說過這件事。我聽取了關於俄羅斯科學最新進展的簡報。然而，我認為技術並不能決定一切。此外，推遲決定性行動會給敵人時間從之前的戰鬥中恢復過來。而且，敵人也有時間調整戰術，制定應對反制措施的策略。
  弗拉基米爾無力地搖了搖頭。
  「敵人的防禦太堅固了，如果進攻失敗，我們將遭受慘重損失。那樣的話，我們就沒有力量保衛我們的領土了。我認為我們必須在己方兵力最充足的時候發動進攻。只有這樣才能奏效。相信我的經驗和直覺；六十多年來，我見識過很多，也學到了很多。我學會的最重要的一點
  德米特里有些尷尬地回答。
  「我尊重您的經驗，但我的直覺告訴我並非如此。一千年來，我們徵戰不休，勝負難料，如今我們有機會一舉殲滅敵人，絕不能錯失良機。我的建議是立即出擊。至於風險，那就是可能會輸掉勝利。那樣的話，數十億甚至數萬億人將再次喪生。
  弗拉基米爾凝視著繼任者的臉龐。他感受到那份堅定的意志和對正義的篤信。這正是他想像中接替他的人應有的模樣。強悍果斷，或許他當初提出採取更激進的戰爭策略是正確的。一擊斃命──這不是每個指揮官的夢想嗎？但這風險極大。一盞雕刻成螺旋星系形狀的枝形吊燈在頭頂搖曳，灑下斑駁的光芒。
  「你有沒有考慮過我們在那裡面臨的威脅？杜吉亞人構築防禦工事已經近百萬年了，你卻想一舉攻克這一切。"
  "我們將首先攻擊聯盟的首都--超級紐約，然後再徹底消滅殘餘的杜格人。我相信，首都陷落後，西部聯盟就會分崩離析，不再構成真正的威脅。"
  弗拉基米爾輕聲反對道。
  「把達格帝國留在我們後方是極其魯莽的。我們遲遲不敢進攻敵方首都的原因之一，就是因為這會大大暴露我們的右翼和後方，使我們極易遭受敵軍反擊。我們所有專家都認為，必須先擊敗達格帝國。"
  德米特里強烈反對。
  "沒錯，敵方指揮官也是這麼想的。我們將反其道而行--出其不意地打擊敵人。這樣我們就能取得勝利。"
  弗拉基米爾沉思片刻。如果她的繼任者是對的呢？他的拖延會不會讓他錯失勝利？
  年輕氣盛，總是急於求成。你想盡快達到目標，但成熟需要深思熟慮，否則魯莽行事只會適得其反。記住那句俄羅斯諺語：三思而後行！
  "我記得這件事。但他們是先量尺寸再裁，而不是反過來。如果他們先問我，我會承擔責任。"
  --收下它，但請記住，數萬億人的命運都取決於它。
  我一直反覆對自己說這句話。
  德米特里"莫洛托博茨以尊嚴回應。
  他們再次用力握手，弗拉基米爾"多布羅沃利斯基滿意地註意到，即將接替他的那個人力氣不亞於一頭熊。
  他們又談了半小時，主要內容是經濟，之後便告別了。雖然這次談話顯示德米特里"莫洛托博耶茨是一位稱職的人民領袖，但卻讓這位如今已卸任的俄羅斯統治者心中留下了苦澀的回憶。
  「瞧，他真是太沒耐心了，恨不得一口氣全吞下去。他根本不是人，簡直就是一條蟒蛇。」弗拉基米爾憤怒地想，「如果我們輸了，整個俄羅斯帝國就會像紙牌屋一樣轟然倒塌。」
  但他必須保持鎮定，面帶微笑。這位未來的國家領袖精力充沛。弗拉基米爾"多布羅沃利斯基當年也是如此，他渴望戰鬥，一心想盡快結束戰爭。勝利是他畢生的追求，他真心認為三十年的統治足以實現這一目標。他大力加強了國家的軍事實力，並增加了科學研究經費。他在許多領域都取得了決定性的突破。但最終勝利的桂冠似乎不會屬於他。管它呢。他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他的兩位前任，謝爾蓋"科斯特羅姆斯科伊和奧列格"維赫羅夫，現在都還健在。雖然俄羅斯人的平均壽命相對較短，只有一百五十歲，但他們身體健康，幾乎不會老化。然後，當他們達到某個年齡時，幾乎無痛地死去。這當然是一種進步。但俄羅斯生物學家也明白這一點；他們已經研發了永生基因，可以在戰後立即投入使用。這樣一來，只要不出意外，他就能永生。說不定未來科學還能學會復活死者呢？那可真是太酷了！不過，阿爾馬佐夫在新帝國裡會扮演什麼角色呢？畢竟，領袖之位早已有人把持，他絕不甘於平庸。沙皇、總統、國王、蘇丹以及其他當權者會如何看待他死而復生？他們曾在古代統治，如今卻得遵守法律和規則。想想就覺得有趣。末者將升為首，首位將升為末。如果真如此，那就太有趣了──他一直很想跟史達林、列寧，以及，說來也怪，獅心騎士對話。或許，卸下權力的重擔反而是件好事，他終於可以四處旅行，探索其他奇特的世界，玩玩瘋狂的電腦遊戲，享受愛情。明天他將徹底自由，屆時銀河系的所有寶藏都將屬於他，他將能夠盡情享受人生。國家的前領導人享有皇家津貼，儘管他們擁有不成文的權利來限制自己的開支。但只有最負責任的領導人才會利用這項權利。你也可以偽裝自己，以免在旅行時被認出來。然而，安保人員仍然會跟隨你。畢竟，一位曾經偉大的領導人可能會被綁架和拷問，以逼供他所有的秘密。
  好吧！那就告別權力吧，或許這終究是永別。
  弗拉基米爾大聲說。有時，曾經擔任過如此要職的人會被委以重任，擔任個別領導職務，例如部長或副總理。安東"加莫尼克甚至接任總理長達五十年之久。那麼，就該是德米特里"莫洛托博耶茨提出這個提議了。他尤其想當國防部長，這樣他就能親自進入邦聯首都。遙不可及的「超級紐約」閃耀著天體光譜的每一種顏色。總統府上空煙火齊鳴，點點繁星匯聚成璀璨的星辰或龍首。為了讓色彩更加清晰可見，天空被人為地調暗了。這必須要做，因為在這個星球上，太陽永不落山，因為這裡有四個星球！
  多虧了人造的黑暗，這裡變得如此美麗，弗拉基米爾忍不住凝視著這片閃爍著光芒和色彩的海洋。萬花筒般的燈光交替變換，讓黑暗中的一切閃閃發光。煙火交織成奇幻的圖案，這些圖案又隨之移動，最終化作一場戰鬥。彷彿數百萬艘星艦在太空中交相輝映，然後爆炸，化作無數星辰和碎片。這景象宏偉壯麗，震撼人心，令人心潮澎湃。
  德米特里"莫洛托博耶茨也目睹了這場宇宙砲擊。他嘴角露出一絲微笑，雙拳時而緊握，時而鬆開。
  「還不錯！」他說。 "但我沒有時間欣賞這番景象。現在對我來說，每一秒都至關重要。"
  莫洛托貝茨轉身衝向國防部。
  弗拉基米爾站在那裡很久，凝視著變幻的色彩。他現在既有時間也有心情這樣做。
  奧列格"古爾巴最先得知德米特里"莫洛托博耶茨就職和多布羅沃利斯基辭職的消息。他們還接到一份計劃，要求立即開始準備對「超級紐約」發動攻擊。這最後一個消息令指揮官們欣喜若狂。他們聚集在中央政府大樓。下達了關押戰俘的命令後，士兵們匆匆吃了點東西。這個中心就像海底一樣，到處散落著貝殼、寶石、甲殼類動物、軟體動物、海百合、海參、海星、管水母等等。一層薄薄的水覆蓋著這一切。將軍和元帥們自信地走在覆蓋海底的堅硬水膜上。海底的陰影閃爍不定，其中一個遊了過來。它半米長、肌肉發達的身體閃耀著檸檬黃色的光芒。她發現自己置身於一片濃密閃爍的星雲之中，星雲由大量未知的星系外生物組成──或許是甲殼類或軟體動物。這條魚身手敏捷，突然竄入這群生物之中，張開血盆大口，開始成批地吞食獵物。然而，四位指揮官對她視而不見，他們正忙著處理要事。
  特羅舍夫第一個上場。
  這意味著戰爭即將結束！
  馬克西姆舉起了拳頭。
  再給敵人一次決定性的打擊，敵人就徹底結束了。
  菲利尼把射線槍拋向空中，然後用手掌接住。他的聲音充滿了擔憂。
  「最後的決戰最為艱難。我們能否擊敗南方聯盟軍仍是未知數。之前的自殺式運輸戰術行不通了，正面強攻又會造成慘重損失。而且，南方聯盟軍並非達格人。達格人有他們自己的戰爭理念和戰術。而『西方人』和我們一樣，想要欺騙他們就更加困難了。就傾向於我個人而言，我更難打擊達格。」
  馬克西姆咬牙切齒地說，似乎很不情願。
  「我也這麼認為。這對我們來說會更加困難。但是，如果最高指揮部已經做出這樣的決定，那麼我們就必須服從。"
  奧列格"古爾巴上台發言。
  我認為，年輕的領導人德米特里"莫洛托博耶茨比軍事專家們實際計算出的更強烈地希望盡快結束戰爭。
  我早就警告過你們會這樣。新官上任，一切都將煥然一新。現在，由於一位年輕氣盛、行事魯莽的領導人的出現，整個行動都岌岌可危。
  這就是為什麼我反覆強調，弗拉基米爾"多布羅沃利斯基最好不要離開，而是完成他已經開始的戰爭。
  馬克西姆"特羅舍夫憤怒地咆哮。
  「古爾巴，何時何地發動戰爭並非你所能決定。這場戰爭並非他挑起的，所以我希望他能結束它。但我必須告訴你：別選錯方向。我們已經重創了敵人，趁他們還未完全恢復元氣，我們必須徹底消滅他們。如果我們猶豫不決，敵人就會步其後塵，我們將失去主動權。」
  奧列格"古爾巴大聲啐了一口。
  「德米特里"莫洛托博茨大概也這麼想。你覺得這很大膽，但實際上只是魯莽。你甚至知道他們那裡的防禦有多嚴密嗎？超紐約被八道防禦環和數百萬艘星艦包圍--無數行星上佈滿了超等離子炮。簡而言之，就是一整套堅不可摧的防禦體系。我們能如此輕柔地想到這一點。
  菲利尼輕聲說。
  或許他們也沒在等我們？
  「誰？南方邦聯！他們的間諜可能已經察覺到我們的行動了。我們命懸一線，卻還在繼續胡言亂語。"
  警報聲打斷了指揮官們的談話。
  這到底是什麼玩意兒？
  奧斯塔普低聲說。
  看來達格斯人想要為他們的失敗復仇。
  馬克西姆"特羅舍夫站了起來。
  "我們會像雄鷹一樣戰鬥。至於達格人和南方聯盟軍，我們在這裡殺得越多，我們在那裡遇到的敵方星艦就越少，包括超紐約號。"
  沒錯！讓更多的楓樹爬進來吧。
  「往下看，」一直沉默不語的眼鏡蛇這時也加入了對話。
  下面確實發生了一些有趣的事情。
  另一條魚，天鵝絨般的紫色，從黑暗中浮現。它身形纖細，尾巴粗壯寬闊，頭部又長又扁，嘴裡長滿了細小彎曲的牙齒，看起來毫不起眼。然而，儘管它的對手體長是它的三倍，體重是它的三十倍，它卻大膽地遊了過來，開始繞著大魚轉圈，在它面前快速地扭動著身體，時而從後面出現，時而從前面出現。它尤其渴望咬住大魚的嘴。顯然，它這麼做是有原因的。就在大魚顫抖著試圖遊回去的時候，這條小魚突然出現在它的頭對面，一個迅捷的動作就咬住了對手的吻部前端。
  奧列格"古爾巴吹了聲口哨。
  --一條勇敢的小魚，你什麼也說不出來。
  科布拉元帥用他柔軟的四肢撫摸著射線槍的槍柄。
  -你不覺得她讓你想起了我們這些試圖終結聯邦的人嗎？
  「但願如此！」馬克西姆代替古爾巴回答。
  那條大魚被嚇了一跳，愣住了片刻，猛烈地甩著頭，就像狗甩掉身上的虻蟲一樣。但這膽大妄為的小傢伙，歪歪扭扭的牙齒牢牢地咬住敵人的嘴，紋絲不動。相反，它更用力地向對手的頭部逼近，尾巴也隨之擺動，助其更進一步。大魚失去了唯一的武器──牙齒，只能拼命地撲騰著，彷彿啞口無言，嘴巴被鎖上了。
  「抓緊了！」奧斯塔普補充道。
  那隻外星動物迅速俯衝而下，又猛地向上飛去，瘋狂地搖著頭，試圖張開嘴，但那隻天鵝絨般紫色的小型捕食者，彷彿與敵人的頭部融為一體，一動不動地坐在那裡。
  更甚者，在指揮官們的眼前，它越爬越深，張開那橡膠般柔軟的大嘴。大魚的眼睛消失在那恐怖的大嘴裡，它寬闊圓潤的頭也像大腸一樣膨脹著，進入了食道。這隻小小的掠食者像一隻富有彈性的橡膠手套，不斷伸展、膨脹，向獵物的圓柱形身軀逼近，每一次猛烈的動作都加速了它的推進。獵物越往海禿鷹的腹中爬，它的腹部就伸展得越厲害，體積越來越大，也越往下沉。
  一切都很清楚了，我們該走了。敵人正在突破防線。
  "嗯，它不會馬上從銀河系邊緣傳到我們這裡。總之，我們會看完剩下的視頻。"
  部隊離開了這個陌生的地方。
  這場驚心動魄的搏鬥即將結束。獵物似乎鰓部缺水，窒息而死在了敵人的腹中，一動也不動。只有獵物的後半身，尾巴無力地搖擺著，從掠食者的口中伸出來。小強盜的腹部膨脹成一個巨大的囊，比它的主人大好幾倍，囊壁薄而半透明。
  值班人員用重力相機記錄下了這一幕。透過薄薄的甲殼，探照燈投射出一道寬闊的光束，隱約勾勒出獵物強壯盤繞的身軀和碩大的頭部輪廓，它那雙死氣沉沉、空洞無神的眼睛如同玻璃一般。一分鐘後，它的尾巴也消失在了這隻微型怪物的口中。這條體長僅十五公分的小魚，有著異常巨大且透明的腹部，緩緩向上游去，最終消失在漆黑的夜色中。
  「這就是我們吞併南方邦聯的方法。」軍官拍完照後，朝著天空揮舞著拳頭。
  你真是個滑稽的混蛋！
  同時，銀河系外圍區域正在傳輸有關入侵的資料。一支由邦聯軍和杜格人組成的大型艦隊正從銀河系邊緣駛來。
  俄軍艦隊有充足的時間準備擊退這次進攻。他們決定採取三重鉗形攻勢，即在首都附近設伏，並從四面八方攻擊敵人，迫使其陷入包圍圈。實現這一目標的最佳方法是利用彗星尾跡和蟹狀星雲。此外，俄軍元帥們也收到消息，部分敵軍已撤回史達林格勒。馬克西姆"特羅舍夫始終忙於指揮，不斷下達命令。只有在短暫的午休時間，他才稍稍分神。
  "元帥同志，我們剛剛抓獲了一名間諜。他聲稱認識特羅舍夫元帥，並希望見到他。測謊儀已經證實他沒有說謊。"
  -他顯然瘋了，但他代表的是什麼呢？
  聯絡官感到困惑。
  「嗯，他看起來像個十二歲左右的普通男孩，個子不高也不壯。但他身手敏捷，玩轉鎖技，身手不凡。他差點就從我們手裡逃脫了，在監獄裡，他還試圖越獄，打倒了三個身材高大的成年獄警。」
  據悉，這名逃犯曾在朱可夫學院就讀。我們已向該學院發出問詢函。
  元帥舉起了手掌。
  我想我認識他--他是賈內什"科瓦爾斯基。
  -是的！元帥同志，您的洞察力真是令人驚嘆。
  我認識這個男孩。他曾經幫過我一個忙。
  現在他很危險。該怎麼處置他？
  那你可以把他帶到我這裡來。我會親自審問他。
  警官問了個愚蠢的問題。
  - 是否應該對被拘留者使用武力？
  當然不是。
  軍官鞠躬，戰鬥改造人晃動他們的射線槍，讓他通過並走向出口。
  這位臨時超級元帥剛吃完飯，就有人把他帶了個假間諜來。
  男孩看起來奄奄一息，半裸著身子，臉上和身上都有瘀青。顯然，他在被捕時被那些過度熱心的特種部隊狠狠地打了一頓。他的嘴唇腫脹，但一口潔白堅固的牙齒完好無損。亞內什認出馬克西姆後，咧嘴一笑。
  男孩伸出一隻斷了的拳頭，向元帥揮手致意。
  一隻強而有力的手捏住了孩子粗糙的手腕。
  "哎呀，我們又見面了，"特羅舍夫開口說道，"感覺時間過得不快，但發生了很多事。看得出來你已經長大成人，變得更加堅強了。"
  亞內什尷尬地說。
  「嗯，我沒長多高，就長了幾厘米。但我肯定變得更強壯了。我厭倦了學校生活。我想為偉大的俄羅斯而戰。"
  你還是個孩子！而且你連一年級都沒讀完。
  "沒錯，我還是個孩子，但我已經會開飛機了，而且我想和敵人戰鬥。給我一架飛機，你就會發現我根本不是任何成年人的對手。"
  "沒錯，"值班軍官大膽地插話道，"他飛得非常好。"
  馬克西姆"特羅舍夫的目光柔和了下來。
  你只是個戰爭天才。你長大後會變成什麼樣子呢？
  - 我會成為像你一樣的超級元帥，甚至可能成為超級大將。
  -到那時，戰爭不太可能結束。
  維塔利友善地眨了眨眼。
  「宇宙中難道還不夠多我們需要與之戰鬥的國家嗎？就拿那些神秘的燕尾蝶來說吧；它們征服了許多星系，我們必須將那些被奴役的人民從這些智慧蝴蝶的壓迫中解放出來。"
  剛走進辦公室的奧列格"古爾巴立即加入了談話。
  「童言無忌，我感覺我們還會再遇到鳳蝶。對了，給那孩子點吃的，他明顯餓了。對了，朱可夫學院都給你們吃什麼呢？"
  「還不錯，比家裡好。」亞內什笑了笑。 「我對食物很滿意。只是有個上校特別討厭我，老是找我茬，讓我站崗放哨，還讓我站在激光瞄準器前。"
  「怎麼說？」馬克西姆問。
  「你只要站在那裡，哪怕稍微動一下，就會觸電。那就像個懲罰牢房，有時他們會讓老鼠在你光著的腿上亂竄，老鼠會咬你的皮膚。我的傷口癒合得很快，但如果每天都這樣......"
  「上校叫什麼名字？」奧列格‧古爾巴同情地問。
  "這混蛋名叫科內德，但他應該叫山羊才對。他真是快把我逼瘋了。"
  「我聽說了很多關於他的壞話，」奧列格神色嚴肅地說。 "已經有人投訴過他了；這傢伙顯然有虐待傾向。"
  「難怪！」特羅舍夫眼中閃過一絲冷笑。 「有些惡棍就是這樣。我其實很想跟你詳細談談，但我沒時間。現在先打這場仗吧，以後再聊。」
  亞內什點頭表示同意。
  我們稍後再處理這位上校。
  古爾巴誇張地掏出一把射線槍，揮舞著槍管。男孩伸手去拿武器。
  把它給我，我就能挖出上校的心臟。
  馬克西姆轉過身去。
  「我下令！給他武器和頭盔，讓他和我們的部隊並肩作戰。他將成為我們團的一員！"
  「是的！我準備好了。」亞內什大喊。
  進一步的準備工作並未耗費太多時間。在前往主巡洋艦「阿爾馬佐夫號」的途中，馬克西姆收到了新的情報。原來敵軍已經分散了艦隊，顯然是在準備伏擊，並將大部分星艦部署在了那顆塵埃星球上。提供情報的偵察兵已經陣亡，但他傳遞的訊息至關重要。這為俄國艦隊贏得了另一個機會。
  如果你悄無聲息地飛到一顆行星上，然後啟動反場，那麼停泊在大氣層中漂浮的眾多敵方星艦就會變成一堆金屬垃圾。
  奧列格"古爾巴語氣中帶著一絲懷疑說道。
  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你確定敵方艦隊會放過我們哪怕一艘船嗎？
  馬克西姆的臉上綻放出燦爛的笑容。
  「誰告訴你那是我們的船正朝他們駛去？一艘繳獲的小型南方邦聯艦船會先小心翼翼地混入敵艦之中，然後再登陸那顆星球。"
  -那麼呼號和密碼呢？
  "我們將俘獲一艘敵方小型星艦，並獲取他們所有的秘密。我已經下令奪取"舌頭"。我認為我們的人半小時就能完成任務。"
  我對我們士兵的專業訓練毫不懷疑。
  古爾巴吸了一口煙鬥，特羅舍夫愉快地吞嚥著甜美的煙霧，然後甩掉愉悅的慵懶，神情嚴肅地轉向臨時元帥。
  你以後會染上毒癮。從現在起，我禁止你抽煙。
  這種海藻能幫助我思考。
  是時候學會不用興奮劑了。冷靜思考一下。
  正如馬克西姆所預料的那樣，一艘小型驅逐艦在一個小時內就被俘獲。他們決定用它來運送反作用力場。這艘驅逐艦雖然不足以摧毀整個星球，但其龐大的體積足以運載必要的裝備。這次，他們計畫瞭如下的作戰方案：敵人沒有攻擊首都，而是以以下方式部署兵力。前方，大約一百萬艘星艦如同誘餌般被投放。而在它們身後，在塵土飛揚的星球上，還有大約兩千萬艘星艦。這是一股足以將任何敵人撕成碎片的強大力量。之後，俄軍將從四面八方猛攻敵軍先鋒，所有這些星艦將升空，向敵人傾瀉全部火力。這計畫聽起來不錯，但前提是俄軍愚蠢至極，缺乏創意思考。然而，敵人已經一次又一次地認識到他們低估了俄羅斯。現在，他們即將再次親身感受到，俄羅斯依然存在。
  馬克西姆選擇了一艘雖然不是最大的，但速度足夠快，可以執行指揮任務的太空船。
  「認為指揮官必須待在防護最嚴密的星艦上，例如巨型的阿爾馬佐夫號，這是一種偏見。實際上，在戰鬥中，機動性和速度都至關重要。最重要的是保持良好的通訊和視野。此外，艦船越大，越容易受到攻擊，而且沒人會想到指揮官會駕駛一艘輕型巡洋艦。」
  這場戰鬥的計劃精確到了分鐘。當那些擁有等離子體抑制反場裝置的人員消失在宇宙塵埃中時，元帥下達了命令。
  -以小股兵力發動攻擊，目標是敵方先鋒。
  大約十萬艘俄羅斯星艦出動迎擊敵人，精準打擊佔領區。敵人的反應遲緩，顯然是記住了指令：盡可能投入兵力。
  星艦盤旋著，臨時超級元帥等待反場最終啟動。
  然而，仍然存在很大的風險：萬一他們被抓住了，力場就無法啟動了怎麼辦？或者敵方星艦可能已經從星球領空起飛，正衝向戰場。
  就在這時，等離子計算機上亮起了預先設定好的訊號。這意味著觸發成功，行星附近所有等離子生命都陷入了癱瘓。
  偽裝且受過特殊訓練的士兵向太空播放了一首在聯邦中廣為流傳的無害歌曲--這意味著一切順利，他們即將投入戰鬥。指揮官，一位名叫伊戈爾"利蒙卡的普通少校，發出最後的信號，然後拉動了操縱桿。瞬間，光芒消失，周圍整個星系群陷入了黑暗。這顆星球原本就十分黑暗，如今星艦的燈光熄滅，基於核融合原理的生命也隨之消亡。
  最新消息令特羅舍夫非常高興。他欣喜若狂地問古爾巴。
  - 瞧，奧列格，王牌牌組已經被打敗了！下一步該怎麼辦？
  「那我們就得盡快控制住這六個人，」臨時裁判回答。
  數百萬艘俄羅斯星艦從四面八方發動攻擊。這突如其來的打擊令聯邦軍陷入癱瘓。俄軍以十倍兵力優勢碾壓敵軍，將敵軍圍困成一個巨大的球狀。有些敵艦如同蛋殼般被力場碾碎，有些則被熱夸克飛彈近距離擊毀。失去機動性的聯邦星艦只能無奈地走向覆滅，毫無英勇可言。
  賈內什"科瓦爾斯基和其他人並肩作戰。許多飛行員驚訝地發現隊伍裡竟然有這樣一位年輕的戰士。更讓他們震驚的是，根據元帥的親自命令，這位年輕的太空鬥士被分配到了最好的「亞斯特雷布-16」型氣閘式戰機，配備六門自動雷射砲和懸掛式飛彈。而這名少年欣喜若狂，因為他被委以重任，駕駛著這樣一台毀滅機器。現在，他正奮力戰鬥，熱情地擊落敵方的太空飛機。今天是屬於他的日子，一切都運作良好，他狀態極佳：轉彎、翻滾、複雜的旋轉。最重要的是，他體驗到了那種難以言喻的飛行快感。你用雷射砲瞄準敵人，他們瞬間化為碎片。右舷閃過一道不祥的陰影。一個轉彎，六門雷射砲將敵人撕成碎片。左舷，一架戰鬥漫遊者的燈光閃耀。除了雷射砲，這名少年還使用了飛彈。他的微型夸克彈擊傷了一艘星艦。然而，這男孩卻得意忘形了。在擊落十幾架埃洛克戰機後，他遇到了一位真正的王牌飛行員。現在，他們正面交鋒了。一個孩子和一個身經百戰的戰略家。兩架埃洛克戰機在致命的漩渦中旋轉。隨後，雙方展開了激烈的機動和各種武器的齊射。維塔利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才擊中了王牌飛行員。就在同一瞬間，敵人也開火了。他被擊中了！雖然只是擦傷，但他的機翼受損，失去了機動性。機艙內的溫度迅速上升到一百二十度。這位不屈不撓的王牌飛行員連續發射炸彈。埃洛克戰機燃起了紫色的火焰。 「超音波！用超音波！」一門小型重力超音波炮能夠引爆熱夸克飛彈。其中一枚飛彈利用電子「追蹤」裝置已經追了上來。男孩瞄準了它。一聲巨響過後，發生了劇烈的爆炸。重力波籠罩了埃羅洛克斯，孩子失去了意識。
  半死不活的嘴唇低語著。
  「我效忠於偉大的俄國。」毀滅的烈焰瞬間燃起。
  第21章
  彼得、維加和艾莉塔繼續沿著狹窄的帶電走廊前進。電流似乎堵塞了他們的鼻孔，他們眼前一片淡紫色的薄霧。走了相當長一段路後，他們終於來到作業區了。眼前是一片原始叢林，宛如天鵝絨般柔軟。他們的腳陷進及膝深的茂密苔蘚中，如同置身於亞馬遜雨林。這片半球的花期才剛開始--美得令人驚嘆。這與光明半球的景像有些相似，但也有所不同。首先，一顆紅色的星星出現，劃過碧藍的天空，血紅色的光芒灑落在翠綠的樹梢上。
  它們那絢麗的色彩似乎更加鮮豔奪目了。
  「真奇怪，」維加說。 "我以為"太陽"已經升起來了。但它們才剛開始亮起來，而且順序還跟之前相反。"
  阿普利塔愉快地回答。
  你還指望什麼？這就是為什麼人們稱我們的星球獨一無二：甚至時間在南北半球的流逝方式都不同。
  哦，拜託，在同一個星球上，時間流逝的方式肯定不一樣。這種情況不會發生。
  彼得開口說話了。
  「這很正常！」阿普利塔用甜美的聲音說道，"我們星球上還發生著更偉大的奇蹟。瞧瞧那塊黃色的圓盤。多麼奇妙的色彩變幻，尤其是在紫丁香樹和灌木叢的映襯下。"
  那景象真是美極了。異國棕櫚樹銀色的枝葉開始閃爍著紅寶石和黃金交織的光芒。彷彿一位魔術師將寶石碾成粉末，灑落在樹枝上。這獨特的色彩組合，與他們之前在力場屏障後看到的截然不同，令人著迷。金幣緩緩升起，越發溫暖，熱浪撲面而來。樹葉在頭頂沙沙作響，彷彿每一片葉子都被兩顆太陽照耀著。隨後，新一輪的光之交響曲響起，一顆藍寶石般的圓盤從珍珠般的地平線後方浮現。一切都變得更加明亮，更加奇幻。彷彿天地互換了位置，樹木和巨大的花朵都閃閃發光。藍色與黃色和紅色交織在一起--這是一首獻給大自然的頌歌，也是一幅絢麗多彩的藝術萬花筒。他們中最年輕的成員，金維加，欣喜若狂；她被眼前的景象深深震撼了。她脫掉靴子，赤腳跑過柔軟的草地，天鵝絨般的苔蘚輕柔地拂過她裸露的腳跟。彼得也想脫掉運動鞋，但他克制住了自己。鞋子通常具有溫度調節功能--天冷時保暖，天熱時降溫--但在薩巴蒂尼筆下那些英雄--摩根、德雷克和布拉德--所處的時代，這種功能是被禁止的。因此，他們不得不忍受這種不適。阿普利塔也脫掉了她的"木屐"，讓眾人得以欣賞她線條優美、姿態優雅的雙腳。女孩們跑得遠遠的，顯然是被沖昏了頭；熾熱的陽光令她們熱血沸騰。這時，維加尖叫起來，她的腳踩到了一根刺。傷口不大，但那植物噴出了一種刺激性的液體，導致劇烈的疼痛、紅腫。這位俄羅斯陸軍中尉歇斯底里地把腳浸入附近的小溪里，疼痛頓時緩解。彼得按摩著她的腳，擠出膿液，忍不住搔了搔她的腳。維加笑著抽回腳，差點把彼得撞進溪裡。
  "你得更小心點，姑娘，"彼得責備地說，"你差點就碰到毒針了。"
  我本來可以遇到的，但我沒遇到。
  阿普利塔發出銀鈴般的笑聲。
  我自己練習瑜伽，甚至赤腳走過釘子和滾燙的火焰。
  彼得握住阿普莉塔棱角分明的腳，腳底堅硬如猛獁象的骨頭。她看似脆弱的腳趾卻堅韌而佈滿繭。
  "從外表上看，你肯定想不到它們這麼強壯。你的腿像芭蕾舞演員的腿一樣，這就是訓練的結果。"
  「是的，我受過訓練。我練過極限空手道，所以這個世界嚇不倒我。我的兄弟魯斯蘭和亞歷克斯也很強，但他們還很天真，簡直就像孩子一樣。如果他們死在這個噩夢般的半球，那就太可惜了。"
  你會死得更早！
  一個刺耳的聲音響起。一個強盜滿著鬍鬚、肥胖的臉從紫綠色的灌木叢中探了出來。他旁邊出現了一個身材魁梧的男人，手裡拿著帶角的投石索和一把沉重的火槍。更多衣衫襤褸、手持鉤子和闊劍的強盜從後面爬了出來。他們至少有十二個人，在凶神惡煞的臉上閃爍著嗜血的殺戮慾望。然而，兩個裸露著雙腿的美麗女子卻喚起了他們另一種情感。
  餵，你們這些流浪漢，這些來自地獄的惡魔！我們是在對你們說話。
  強盜發出污穢的咆哮。
  「好吧，隨便你吧？」彼得用一種不屑一顧、平靜的語氣回答。
  "你們什麼都不要--除了錢、武器和你們的兩隻雞。我們會收下它們，然後放它們平安離開。"
  「我給你三個切爾托！」戈爾登"維加喊道，她使出渾身力氣接住水，潑到那個持火槍的壯漢腫脹的臉上。他嗆了一下，就在這時，彼得沒有起身，拔劍砍向首領。他是個刀劍高手；他們接受過士兵所需的一切訓練。首領的頭顱與身體分離，鮮血噴湧而出，濺到維加臉上的血點。她尖叫一聲，以閃電般的速度拔劍，徑直刺穿了那個持火槍的壯漢。強盜像被通條刺穿的番茄一樣爆裂開來，犄角叮噹作響，插在樹上。剩下的那些姦佞之徒驚愕不已，愣住了，隨即衝了上來。阿普利塔雙劍齊出，一個複雜的突刺一下就砍倒了三個人。彼得也抓起第二把劍，衝進了混戰之中。他身手依舊迅捷，一揮劍便斬下兩顆人頭。其中一個海盜勉強拔出刀，卻被那鋒利的刀刃像切稻草一樣輕易斬斷。維加揮舞著刀，如同風車般砍倒了兩名海盜，她的劍如雨般傾瀉而下。戰鬥異常短暫，十幾名惡棍只剩下屍體。
  「這是我們的第一個小熱身，」彼得笑著說。彷彿回應他的話，一聲槍響劃破夜空--子彈打掉了他的帽子，削掉了一撮頭髮。彼得側身一躍，憑著耳朵判斷子彈的方向，阿普莉塔搶先一步，擲出了她的劍。她迅速的投擲沒有白費力氣；那具蜘蛛般的屍體從灌木叢後飛了出來，被劍刺穿。一把劍從它的背上伸出，黃色的血液汩汩流出，屍體流出的液體滴落之處，草地瞬間枯萎焦黑。那具毛茸茸的屍體仍在掙扎。
  維加爭吵。
  真是個怪人。我開始出現胃痙攣。
  「啊，我覺得還挺好看的。」阿普利塔俏皮地眨了眨眼。 "看看你肚子上的十字架--真漂亮。"
  那隻強盜蜘蛛的腹部確實紋著一個十字架。
  少一個十字軍戰士也未嘗不是一件壞事。
  彼得用蕨類植物的枝條擦拭刀刃。
  現在我們該走了。魚雷向前！
  或許我們該弄幾把火槍？
  "為什麼要增加額外的重量？它們非常原始，而且裝填時間很長。弓箭可能更好，更簡單。"
  看來這些禿鷹專門捕食那些決定造訪夜半球的人。
  彼得把手中的劍扔了出去。
  對他們來說真是雪上加霜，強盜更多，屍體更多。
  維加張開嘴唇說。
  三人挺直肩膀，繼續前進。第一次交鋒極大地鼓舞了他們，他們開始唱歌。旋律歡快得有些過頭。維加甚至開始即興創作自己的歌曲。
  沒有比俄羅斯更美麗的祖國了。
  為她而戰，不要害怕
  宇宙中再也沒有比他們更快樂的人了。
  Rus' 是照亮整個宇宙的火炬。
  艾莉塔驚訝地睜大了眼睛。
  你是俄羅斯人嗎？我以為你來自黃金之國呢！
  維加很快就恢復了。
  "我母親是俄羅斯人，我父親來自埃爾多拉多。是她教會了我們熱愛自己的祖國。"
  那就很清楚了。母親是神聖的。
  女孩立刻想起了任務。
  那就加快速度吧，你的直覺告訴你什麼，你的兄弟在哪裡？
  我們需要保持路線。我想我們很快就會遇到亞歷克斯。
  這是一段相當長的路。叢林盡頭，他們來到了一條崎嶇的道路。
  維加想穿上靴子，但阿普莉塔卻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光著腳走過又尖又燙的石頭。這位俄國中尉不想顯得軟弱，於是只好跟著她光著腳沿著小路走，微微皺著眉頭。這條路似乎不再那麼好走了。女孩加快了腳步，走起來很快就輕鬆多了。途中，她們經過幾輛裝滿乾草的馬車。車夫們驚訝地看著這三個奇怪的人。其中一個顯然不是人類，它試圖抓住阿普莉塔的腳踝，結果被踢中了鼻子，從車上摔了下來。
  野豬哼哼唧唧地叫著。三人組置之不理，繼續前行。他們終於到達了村莊。這地方並不富裕：傾斜的木屋，茅草屋頂，路邊到處都是牛糞。有些地方，這頭「牛豬」甚至被寬大的車輪碾過。
  金維加差點撞到糞堆。
  - 唉，這裡的人真沒禮貌，街道也該打掃一下了。
  無數赤腳、半裸、髒兮兮的孩子到處亂竄。他們偶爾會遇到外星人，其中一個女孩還弄髒了維加。
  俄國中尉並沒有生氣，只是輕輕拍了一下女孩的屁股。這一拍起了作用，孩子們四散而逃。他們繼續趕路。這時，彼得敏銳的耳朵聽到了馬蹄聲。
  這裡正有一支疾馳而來的車隊。他們可能會把我們碾碎。
  必要時，我們也會把它們砍倒。
  "這些不是普通士兵，而是正規軍。我們可能遇到麻煩了。"
  果然，一支騎兵小隊很快就出現。大約有兩百名騎兵，他們騎著六條腿的駿馬疾馳而來，這些馬大多是黑色的。戰士們穿著盔甲，馬鞍上掛著威風凜凜的火槍。他們還裝備了長矛和刀劍。盔甲在陽光下閃閃發光，整支騎兵隊伍顯得十分凶悍，馬蹄踩在石頭上濺起火花。看到彼得、維加和阿普利塔，他們停了下來。三人十分懷疑。這些赤腳的女孩，衣著樸素，卻不像農婦或妓女。最重要的是，她們非常漂亮。騎兵隊的指揮官，一位身材魁梧的古斯塔夫上校，向騎兵們微微鞠躬。彼得看起來幾乎還是個少年，對此毫不在意。這個半球的語言與地球上文明地區的語言幾乎沒有差別。
  "我很高興歡迎兩位如此優秀的女士。我也很樂意邀請你們和我一起乘車前往帕特里日鎮。"
  上校色瞇瞇的目光落在了她裸露的、曬成古銅色的雙腿上。從各方面來看，這雙腿強健有力，足以奔跑疾馳，也能長途跋涉。
  女孩們一點也不覺得尷尬。
  -我們已準備好使用你們的服務，只是別忘了帶上我們的僕人。
  一隻四翼獵鷹飛過古斯塔夫的頭頂，它巨大的粉紅色翅膀在三輪太陽的光芒中閃閃發光。這隻鳥停在了上校的手套上。
  求求你們了！我們只有三匹空閒的馬。它們可以馱你們去帕特里日，否則像你們這樣美麗的女士光著腳像平民一樣走路是不合適的。
  -我們有靴子，只是天氣太熱，所以就脫掉了。
  阿普利塔展示了她優雅的條紋運動鞋。
  上校的眼睛瞪大了。
  哦，你的鞋子很特別。也許你是外國人。你不會是阿吉卡尼亞人吧？
  阿普利塔露出了最迷人的笑容。
  一切皆有可能，但願它能帶給你驚喜。
  上校低聲應了一聲，他們便出發了。到目前為止，一切都很順利；看來好運正眷顧著他們。
  他們花了整整一天才到達帕特里日。堅硬的鞍座不合他們的心意，磨得他們的屁股生疼。儘管如此，他們還是在三輪太陽落山之際抵達了目的地。
  三顆「太陽」同時落下，正如預期的那樣。過程相同，只是順序相反：首先，藍色的光芒逐漸變大，將天空染成翡翠色；接著，金色的圓盤在紅色光譜的覆蓋下消散，化作一片淺綠色的薄霧；最後，紅色的圓盤似乎更加明亮，將天空染成紫色。當三道奇妙的光環融合在一起，逐漸融入昏暗的夜空時，夜幕降臨。夜色濃鬱、溫暖明亮。四輪明月散發出明亮的光芒，足以閱讀報紙。兩萬顆清晰可見的星星密密麻麻地覆蓋著夜空，彷彿一位慷慨的裁縫將鑽石撒在了黑色的天鵝絨上。儘管維加和彼得習慣從各種角度觀賞天空，包括在外太空，但眼前的景象仍然令他們驚嘆不已。月亮尤其美麗：一顆是灰黃色，第二顆是琥珀色，第三顆是橘色，第四顆是矢車菊藍色。
  彼得試著開個玩笑。
  - 這裡對夢遊者來說是什麼感覺？你可能會連續四個月都瘋掉。
  「你快要瘋了，」維加說著，吐了吐舌頭。
  帕特里斯城規模相當大，有高高的白色石牆、雄偉的雕刻塔樓（配有弓箭手和大砲）、矮胖的房屋和巨大的城堡。
  這座城市令人印象深刻；城門前站著許多守衛。詢問口令後，他們放行了整個隊伍。夜幕降臨，城市街道一塵不染，鵝卵石鋪得整齊；唯一缺少的就是瀝青路面。除此之外，這座中世紀城市展現出令人愉悅的景象。眾多天主教堂見證了宗教在此的興起。潔淨、舒適－一種寧靜祥和的氛圍。
  當他們抵達公爵居住的大理石宮殿時，士兵們下馬回到營房。上校本人則獲准在宮殿裡過夜。他利用自己的身份，邀請阿普利塔和維加與他同住。
  "姑娘們，你們今晚可以留宿在我家。否則，你們就睡馬厩裡的床。讓你們的僕人睡營房吧。"
  -嗯，他已經習慣了軍營生活。我們也會覺得很舒服。
  宮殿的巨像彷彿聳立在城市之上，宛如一塊裝飾著玫瑰和精美雕像的蜜餞水果蛋糕。輕盈的金光翅膀，形狀像猛禽，指示著風向。女孩們與上校同住一間房。儘管她們心知肚明這隻色狼想要什麼，卻並無異議。維加本人渴望新的性冒險，渴望體驗一番妓女的滋味。然而，阿普利塔似乎更關心她兄弟們的命運；再說，她早已失去了貞潔。三人按慣例行房後，便上床嬉戲，直到古斯塔夫被情慾徹底耗盡，沉沉睡去。彼得則被安排在營房裡一個僻靜的角落，他們一直睡到天亮。破曉時分，他們再次相聚。彼得提議先去探索宮殿。宏偉的大廳和走廊，懸掛著盾牌、騎士盔甲、油畫和各種武器，給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在公爵辦公室的入口處，兩條龍緊緊相擁，騎士們騎在龍背上，手中的鋼劍交叉交錯。柔軟的地毯輕撫著幾位美艷絕倫的女子裸露的腳跟。公爵本人剛剛出現。他身材高大，肩膀寬闊，卻顯得笨拙不堪，大腹便便，還有雙下巴。他身穿鋥亮的盔甲，邊緣飾有金色新月，胸前鑲嵌著一顆鑽石星。這位顯貴氣度不凡，蓬亂的頭髮上戴著一頂小小的月桂冠。他以誇張的禮節向女孩們打招呼，卻只輕蔑地瞥了彼得一眼。畢竟，一個軍人受到這樣的待遇並不陌生。這位超級公爵的胖臉上掛著燦爛的笑容，他忍不住貪婪地親吻了阿普利塔的臉頰，然而，他隨即又收斂了自己。
  各位女士，我叫馬克‧德‧薩德，我邀請你們共進早餐。
  超級公爵的餐桌真是豐盛極了。野豬、麋鹿、狍子和野兔在金烤架上滋滋作響。這不算盛宴，只是一頓早餐，但足以餵飽一隊骨瘦如柴的士兵。
  「今晚將舉行盛大的宴會，慶祝叛軍被俘。我的客人們或許還不知道，瓦利"切爾沃尼領導的起義最近爆發了。昨天發生了一場小規模衝突，一些叛軍被俘。他們很快就會被押進城裡，我建議你們去親眼看看。」
  「樂意之至，」阿普利塔低聲說道。
  那將很有意思。請確認，維加。
  女孩們用力咀嚼，很快，她們的嘴裡就只剩下了一堆骨頭。吃完後，她們來到陽台上，僕人們端來了巧克力蜂蜜冰淇淋。阿普利塔和維加享用完冰淇淋後，繼續與公爵悠閒地交談。談話氣氛輕鬆愉快，雙方都興致高昂，尤其是品嚐了美酒之後。隨後，她們從陽台上下來，像三峰駱駝一樣坐下，搭車前往中央廣場。她們行進的街道鋪著紅磚。許多士兵手持沉重的火槍，列隊成一列。隨著一聲嘹亮的號角聲，城門緩緩升起，樂隊開始演奏。
  -他們已經領先一步了--這些惡棍會得到應有的懲罰。
  號角再次響起，四隻巨大的蜥蜴邁著雷鳴般的步伐湧上廣場。士兵們騎在蜥蜴背上，每人背上都扛著兩門小砲。這些八足巨獸悠閒地邁著爪子。隨後，三百名騎兵手持長矛，飛馳過血跡斑斑的磚牆。一聲咆哮之後，一輛載著囚籠的馬車駛入廣場。四匹膘肥體壯的駿馬拉著馬車。籠子裡，一個半裸的男人被綁在鐵欄桿後，兩名劊子手不時用鞭子抽打他。
  車後拴著一條鐵鍊。一個肌肉發達、半裸的男孩，戴著鐐銬和項圈，正奔跑著，幾乎是飛奔。鞭子不時抽打著他，催促他前進。在他身後，大約有一百名被鎖鏈束縛的囚犯垂頭喪氣地跟在後面。他們被一群騎兵包圍著，騎兵不時揮舞長矛。
  你看看那些反抗政府權威的人會落得什麼下場！就是這樣！
  超級公爵指著籠子裡的人。那是瓦利亞"切爾沃沃伊的得力助手，馬阿拉"艾斯。 "那個被鎖鏈拴著的小鬼簡直是個野獸，在我們把他綁起來之前，他親手砍倒了十幾個士兵。"
  阿普莉塔仔細打量著那個男孩。孩子麵容憔悴，頭髮沾滿鮮血，肩膀上有傷口，全身青紫擦傷。但她毫不懷疑，毫無疑問，這個被囚禁的男孩就是亞歷克斯。彼得從她神情的變化中明白了一切。他走上前去，緊緊握住她的手。
  你最好控制住自己。否則我們就聯絡不上他了。
  超級公爵強顏歡笑。
  「他們不會立即被處決。劊子手們會先探明叛軍的所有秘密，然後才會對他們施以殘酷的處決。"
  想到亞歷克斯可能會遭受酷刑，阿普莉塔心裡十分難受，但這至少算是對他的一種寬恕，讓他免於遭受殘酷的刑罰。她腦子裡飛快運轉：她必須確保亞歷克斯逃脫，但即便他們拿著精良的克拉登衝鋒陷陣，成千上萬手持火槍的士兵也會將他們全部殺死。不，她需要計謀。
  叛軍中有很多孩子，不僅有男孩，也有女孩，他們都面臨著被捲入這場可怕的絞肉機的殘酷命運。超級公爵的臉上只有冷酷的傲慢和殘忍。艾麗塔低聲問馬克"德"薩多姆。
  這些小孩子沒有參加過反抗軍戰鬥嗎？
  "當然，並非所有人都如此，"超級公爵懶洋洋地張著嘴回答道，"他們當中有些是信使，有些是偵察兵，還有很多只是叛軍的孩子。一旦他們得知自己的後代被俘虜並遭受酷刑，他們就別無選擇，只能投降。"
  「那之後，他們會放孩子們走嗎？」阿普莉塔問道，語氣中帶著希望。
  不！當然不用，我們為什麼需要額外的證人？我們直接把他們都絞死，然後把屍體埋在溝裡就行了。
  聽到食人情節，女孩幾乎感到噁心。
  如果他們仍然面臨死亡威脅，那麼他們的父母就不會放棄。
  超級公爵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首先，父母們並不知道他們的後代終將面臨死亡。在我們的法令中，我們承諾會讓他們解脫。其次，在我們讓他們遭受酷刑，抽乾他們的筋骨之後，孩子們會非常樂意擺脫這一切，在死亡的溫柔懷抱中安然入睡。"
  --但是，殺害手無寸鐵的嬰兒難道不是不人道的嗎？
  阿普利塔幾乎呻吟出聲。
  「不，恰恰相反，這才是人道和正確的。他們還沒來得及犯罪，我們只需將他們中的許多人綁在火刑柱上燒死，他們的靈魂經烈火和痛苦的淨化後，便會升入天堂。但如果他們生活在卡特島上，他們就會犯罪，犯罪，上帝將被迫把他們送入地獄。」
  「根本沒有地獄，一切都是偏見，」戈爾登"維加斥責道。
  超級公爵狐疑地瞇起了眼睛。
  你這是什麼話？說了這種話，你會被關進刑訊室的。
  他舉起了鞭子，但要嚇唬一名俄國陸軍中尉，你需要比一堆馬鬃更有效的東西。
  「我不怕你。」維加靈巧地從公爵手中打掉了鞭子，隨即意識到自己的失誤，羞紅了臉。然而，馬克"德"薩德心情很好。
  「你不是女人，而是一團火焰。我想和你玩得越來越開心。咱們達成協議：你侮辱了我，那麼我不懲罰你，而是讓你享受床笫之歡。"
  維加並不想和這頭邪惡的野獸同床共枕，但他腦海中卻閃過一個念頭。他們當然必須幫助阿普利塔，但同時也必須盡快完成這項任務。這意味著他們必須安撫這頭野豬，畢竟，這位超級公爵可是周邊所有城鎮鄉村的統治者。根據帕特里日的規模判斷，那裡的人口估計接近二十萬，這意味著他控制著相當可觀的領土。
  -嗯，我不介意和這樣的男人共度良宵。
  「沒錯，我就是超人。」馬克‧德‧薩德炫耀著他那令人印象深刻但略顯鬆弛的二頭肌。
  「我毫不懷疑。」維加繃緊了她那雖然不大但卻很結實的手部肌肉。
  -你也很好，我想要你們兩個，但在見到你們之前，我需要去一個地方。
  -哪個？
  你以後就會知道了！
  囚犯們被押往監獄，監獄幾乎緊鄰超級公爵的宮殿，顯然是透過一條地下通道與宮殿相連。地牢前鋪著一條白色磚砌小路，上面清晰地印著血淋淋的赤腳印。一條深邃的護城河環繞著這座中世紀監獄，護城河中央架設一座吊橋。當晚，正如馬克"德"薩德所預言的那樣，一場盛大的宴會舉行了。參加這場狂歡的主要是超級公爵的親信。宴會的中心是一頭淡紫色的河馬，兩側各有一隻鱷魚，由五十名僕人抬著。鱷魚肚子裡塞滿了野味、香腸、異國水果和半死不活的蔬菜。另一頭體型相當於兩頭大象的河馬也被精心填滿。很快，一桶桶葡萄酒被推了過來，泡沫豐富的酒液透過精巧的皮管緩緩流淌。這些戰士們還不習慣使用湯匙和叉子，便將雙手伸進肉裡。或者更確切地說，餐具早已備好，金鑄而成，做工精美，分發給每位賓客。但大多數宴客都喜歡用五指抓取食物。公爵本人也以身作則，他那雙粗壯骯髒的手抓起大塊肉，塞進嘴裡。維加和阿普莉塔坐在附近，小心翼翼地吃著，試圖在這些粗魯之徒面前保持一絲教養。彼得被禁止入座，仍然被誤認為是普通的僕人。然而，阿普莉塔卻難以嚥下任何東西；她腦海中不斷浮現亞歷克斯遭受酷刑折磨的畫面。至於二哥魯斯蘭，她的直覺告訴她，他也身處險境。馬克"德"薩德吃了很多，喝了更多；他很快就酩酊大醉，說話也越來越含糊不清。
  戰勝叛軍指日可待。瓦利"雷德"馬爾的得力助手艾斯已被俘虜。
  我們很快就能找到切爾沃尼的老巢。到時候，我要把這個叛徒活活剝皮。
  騎士們拍了拍手，然後繼續享用美食，津津有味地吃著那些鮮嫩多汁的佳餚。他們的臉上沾滿了油漬、汁水和灑出的酒漬，閃閃發光。有些人甚至會直接用衣服擦手。同時，超級公爵下達了命令。
  "光靠暴飲暴食和美酒是不夠的。我現在要下令進行一場角斗士決鬥。"
  貴族們諂媚地點頭，美酒與血交融的景象對他們來說頗具吸引力。宴會廳中央是一座氣勢恢宏的競技場。僕人一聲令下，二十名角鬥士被帶了出來。他們大多是奴隸，為了生存而戰。這些中世紀戰士裝備著各具特色的武器：一半身著藍衣的角鬥士手持短劍和盾牌；另一半身著紅衣，手持三叉戟和末端帶有尖釘的鐵鍊。角鬥士們列隊對峙，彷彿號角齊鳴，隨即衝入戰場。維加和阿普利塔緊張地註視著這場混戰。起初，紅衣角鬥士佔上風；他們長長的鐵鍊不斷纏住藍衣角鬥士，使其雙腿殘廢。隨後，藍衣角鬥士重整旗鼓，行動協調精準，展開反擊。他們犀利精準的攻擊將敗者擊潰。在血流成河的柬埔寨人中，竟有兩名異鄉人。它們像兔子一樣跳躍，像颶風一樣疾馳，揮舞著四條手臂。鎖鏈在頭頂呼嘯而過，三叉戟瘋狂旋轉；想要接近這些怪物似乎是不可能的。一位經驗豐富的戰士，藍色的指揮官，佯裝撤退。攻擊的長臂猿發出勝利的怒吼，然後使出全力揮劍，刺穿了一個毛茸茸的綠色胸膛。紫色的血液從這一擊中噴湧而出，怪物抽搐了一下，它的三叉戟滑過頭盔，停止了攻擊，釋放出有毒的綠色血液氣泡。第二個外星人撤退了，顯然受了重傷。突然，紫色戰士們打破了陣型，用劍砍殺了倖存的「毛茸茸」和兩個揮舞三叉戟的戰士。騎士和男爵們竭盡所能地鼓舞著戰士們，他們自己也渴望加入戰鬥。在初步勝利後，隨著藍色戰士的猛攻，紅色戰士的優勢逐漸消失。先是一個戰士倒下，然後是第二個，接著是第三個。然而，就在他倒下之際，他設法將三叉戟刺入對手的腹部，掏出了他的內臟。最終，只剩下兩名紅軍戰士。他們身負重傷，搖搖晃晃。他們無法承受戰鬥的折磨，跪倒在地，乞求饒命。超級公爵和其他貴族放下手指－「了結他」。只有阿普利塔和維加舉起手指，敢於乞求饒命。他們剩下的七名勝利者，幾乎都身負重傷，冷酷地解決了倒下的戰士。
  超級公爵咂了咂嘴。
  「很好。現在我親自處理他們。嘿，弓箭手們，射他們。」坐在對面的瓦爾"馮"庫爾男爵強烈抗議道。
  不，給我吧。我自己就能砍倒七棵。
  公爵懷疑地打量著這位身材魁梧但並不笨拙的男爵。
  "不，他們會把你全部殺掉。最好是七對七。我們最優秀的騎士對抗角鬥士的奴隸。"
  志工人數超過了參戰所需，於是這位超級公爵改變了主意。
  我允許所有人戰鬥。
  騎士們傾盡全力向角鬥士們發動猛攻。他們人數眾多，刀光劍影，砍殺倒地受傷的角鬥士。七人中最有經驗的那位，竟撕開了其中一隻狂怒豺狼的喉嚨。幾乎所有騎士都身披盔甲，得以抵擋那些身手敏捷的角鬥士的攻擊。這些醉醺醺的騎士通常以人數優勢而非技巧取勝。這一次，在解決了奴隸之後，他們開始互相廝殺，揮舞著利劍。公爵放聲咆哮，僕人們衝上前去，用鉤子將交戰雙方拉開──混戰終於平息。四名騎士倒地，另有十名騎士身負重傷，但總的來說，所有人都僥倖脫險。馬克"德"薩德喝完了杯中的酒，一個脖子上掛著十字架的黑衣男子，像狐狸一樣悄悄走到這位顯貴面前，在他耳邊低語。
  超級公爵的臉漲得通紅，他咆哮起來。
  我要離開大約一個小時。我不在的時候別胡鬧，我一會兒就回來吃甜點。
  領頭的人幾乎是跑開了，留下這群烏合之眾獨自狂歡。然而，沒有人為他的離開而落淚。
  維加用手肘輕輕碰了碰阿普利塔。
  我們需要追蹤那個大腹便便的人去了哪裡。
  -這很合理。
  但姑娘們不被允許跟隨公爵。看到主人離開，她們淫邪的目光轉向了那些美女。
  你現在是我們的了。
  二十幾個騎士開始動了起來，他們像烏龜一樣蜂擁而至，圍住了女孩們。他們人數眾多，發出淫蕩的喘息聲。
  維加拔出兩把劍，像蝴蝶翅膀一樣在頭頂旋轉起來，阿普莉塔也跟著做了同樣的動作。兩個女孩就像兩隻被狼群夾在中間的純種母虎。
  同時，「超級公爵」坐上一輛由手搖絞盤驅動的機械輪椅，飛速駛向監獄地牢。在那裡，職業劊子手卡拉"瑪拉則拍攝了亞歷克斯的審訊過程。
  男孩被帶到一個特殊的房間，裡面擺放著許多刑具。有刀、鑽頭、鉤子、鐵絲網、釘子（大、小、中）、螺絲、亮片、鉗子、剪線鉗等等。
  這位超級公爵的地下室裡擺放著形形色色的刑具，令人瞠目結舌。地下室裡悶熱難耐──三個壁爐熊熊燃燒，行刑者們用火焰加熱了刑具。在行刑前，為了防止萬一發生敗血症，亞歷克斯被用酒精徹底清洗擦拭了一遍。為了"增加樂趣"，另一個身材魁梧的十五歲男孩被綁在亞歷克斯旁邊的刑架上。行刑者的助手將男孩吊了起來，然後一邊抽著煙鬥，一邊漫不經心地用鞭子抽打他裸露的軀幹。男孩低聲呻吟，默默祈禱，鮮血在他身上留下道道血痕。
  劊子手卡拉對著亞歷克斯露出了野性的笑容。
  「啊，我的孩子，多麼漂亮的孩子啊。我們會多麼後悔從你嬌嫩的肩膀上撕下你的皮。吊在你旁邊的是瑪爾"圖茲的親生兒子--他叫米爾"圖佐克。現在有人在給他做個輕柔的按摩，之後劊子手就會對他記住手更早，他會在哪裡結束
  「我什麼都不會告訴你！」亞歷克斯低聲說。
  沒關係，你會像神父在告解室裡那樣告訴我。說吧，開始吧。
  兩個身材魁梧的助手抓住被銬住的孩子，自信地解開鐐銬，試圖把他吊在刑架上。這恰恰是他們不該做的事。孩子扭動身體，踢中了一個劊子手的下體，又踢中了另一個的膝蓋。他掙脫束縛，試圖攻擊卡拉，但這位首席劊子手反應驚人，用警棍精準地擊中了孩子的頭部。
  「這小傢伙跑得真快。得用特製的椅子把他運走，免得他惹是生非。你們這些可憐的流浪漢，幹嘛這麼傷心？劊子手的助手膝蓋骨明顯裂了，他的同伴則因為劇痛昏迷了過去。"
  「沒事，我人手充足。」主劊子手拍了拍手，更多面目猙獰的身影湧了進來--昏迷不醒的惡棍被綁在了刑架上。接著，一股冰冷的水流傾瀉而下，澆在他的臉上。男孩醒了過來，雙眼通紅。
  - 好，你很頑固，現在你的手腳都被鎖在枷鎖裡了，我們可以開始正式審訊了。
  行刑者舉起鞭子，反覆抽打孩子的背部和肋骨。亞歷克斯屏住呼吸，強忍著尖叫，身上的瘀青迅速腫脹起來。劊子手滿意地哼了一聲。
  「你力氣很大，但你年輕強壯的身體對疼痛很敏感。我希望我們能盡快找到共同點。現在該給你腳後跟做個燒灼處理，免得你跑得太快。"
  施虐者從烤箱裡掏出一根燒得通紅的鐵棍。他粗暴地用粗糙的手套抓住亞歷克斯光著的腳，掰斷了他的一根腳趾。然後，燒紅的鐵棍緊貼著十二歲男孩的赤腳。濃煙滾滾而出，堅韌的皮膚被燒焦。亞歷克斯尖叫起來，然後他竭力克制自己，幾乎咬破了舌頭，才忍住即將脫口而出的尖叫。男孩大口喘著氣，汗水順著他的身體流淌下來。卡拉"馬拉繼續按壓鐵棍，烤羊肉的香味瀰漫在空氣中。焦肉的香味令人愉悅地刺激著他的鼻孔。最後，他移開了鐵棍。看著飽受折磨的孩子，他開口說話了。
  "他並不壞！這孩子力氣很大，看來在我們和他相處很長時間他才會坦白。至於觸碰到滾燙的鋼鐵會是什麼感覺，這個年輕人會告訴你的。"
  殘暴的劊子手興高采烈地將烙鐵釘在另一個男孩的腿上。男孩腳跟的皮膚火辣辣地痛。這一次，男孩發出淒厲的慘叫，聲嘶力竭地咒罵著。當劊子手終於拔出烙鐵時，他只是發出了一聲喘息。
  好了，我會把一切都告訴你。
  劊子手的口水流得他滿臉都是。
  當然你會的，那告訴我瓦利亞"切爾沃沃伊的巢穴在哪裡。
  "別告訴他！"亞歷克斯喊道，"別讓你父親蒙羞。"
  米爾"圖佐克明白了一切，他憑藉著非凡的意志力，克制住了自己。男孩青紫的嘴唇低聲說。
  我不知道，即使我知道，我也不會說。
  卡拉"馬拉用手打了亞歷克斯的嘴。
  你這混蛋，我要折磨你很久很久，我要在你的傷口上撒鹽，你會因為極度的痛苦而像公雞一樣啼叫。
  野蠻人掏出藥膏，撒了一點在男孩受傷的肩膀上。就在這時，傳來一聲響動，超級公爵氣喘吁籲地爬了出來。
  - 什麼意思？我看你已經不等我就開始審問了。
  --公爵負有責任，但你下令加快結果的取得。
  --別想歪了。讓開，好好學學怎麼煽動這些受害者吧。
  超級公爵抓住了脫困的鋼鉗。
  第22章
  那輛八刃坦克依然陰森森地盤旋在路西法夫人和瑪戈瓦爾上方。它那圓潤閃亮的砲塔微微抬起。情急之下，羅斯從泰克瑞安手中奪過劍，以非同尋常的力量將其擲向坦克的車體。劍刃灼穿了裝甲，引爆了彈藥。隨之而來的是一陣強烈的爆炸，湮滅彈將坦克車的車體瞬間汽化。一朵核能之花幾乎在城市中心綻放，它那帶刺的觸鬚灼燒並摧毀了從泥沼中爬出的蠕蟲和殺人魚。然而，它們也波及到了路西法夫人；一道等離子龍捲風席捲了她，幾乎將她徹底摧毀。覺醒的物質流也擊中了瑪戈瓦爾，幾乎將這位泰克瑞安人壓垮。結果，兩人都失去了意識。
  她們醒來時發現自己身處在一個潔白耀眼的房間，天花板是透明的。天花板上閃爍著奇異卻同樣令人愉悅的燈光。露西費羅夫人試圖站起來，卻步履維艱；她的皮膚滑膩膩的，彷彿塗了一層油。
  一條色彩斑斕、頭頂長著蓬鬆冠羽、身穿雪白色連身衣的魚遊進了房間。它的四隻眼睛閃爍著調皮的光芒。
  - 親愛的們，你們好。
  她用溫柔的聲音向病人們問好，彷彿他們是她的老朋友。在她身後，又有幾條魚遊進了房間。它們擺動著尾巴，在濃稠的空氣中盤旋。這時，羅斯注意到她的床被一個隔板隔開，像個繭一樣；顯然，人類無法呼吸正常的空氣。馬戈瓦爾也坐了起來，眼神中流露出擔憂。
  「我的兒子在哪裡？」他問出了第一個問題。那條魚顯然是老大，它一臉茫然，於是又問了一遍。
  「我的劍呢？就是那個歌劇女主角用過的那把？」他指著羅斯，羅斯正擊打著坦克。
  魚兒發出咕嚕聲作為回應。
  「這把劍完好無損，絕對安全。雖然難以置信它的材質竟然能在如此劇烈的爆炸中倖存下來。目前它被妥善保管在車站，但如果您想歸還它......"
  我已經有了。把我的劍還給我。
  「你的話就是法律。根據儀器讀數，你感覺很好。因此，我們完全有權讓你出院，之後你將繼續你的太空之旅。但是，在你啟程之前，我們必須表達我們對你的感激之情。"
  「為了什麼？」患者們異口同聲地問。
  「你幫助我們摧毀了極端組織『血流』的大部分勢力。特別是，恐怖分子頭目維萊戈羅在上次交鋒中被擊斃。維古里亞人民對你感激不盡，這意味著你將獲得最高皇家勳章。"
  「我不知道你們那裡有君主制，」路西法咕噥道。
  - 實行憲政體制，大部分權力歸議會所有。但授獎權歸國王所有。
  太棒了！我已經很久沒有在國外得獎了。
  -馬戈瓦爾和史黛拉也將獲得獎勵，你們在與強盜的戰鬥中表現得勇敢無畏。
  一條體型更大的維古里安魚發出轟鳴聲。警用機器人駕駛著輪子飛進了房間。它們帶來了新的太空衣和那把依然閃閃發光的多彩寶劍。馬戈瓦爾一把抓住劍柄，用力握住。
  我親愛的兒子，我多麼想念你。
  爸爸，我也很想你。
  一聲細弱的尖叫響起。泰切里安差點把武器掉在地上。
  兒子，你開口說話了嗎？
  「我也看到了你，真令人驚訝。你知道八口鍋爆炸時我有多痛苦嗎？熾熱的火焰席捲了我--數百萬度高溫的等離子體幾乎把我汽化成分子。然後我才意識到，我原來是個人。"
  「一切都如盧卡先生預言的那樣發生了，梅先生。只有在英勇的戰士手中，劍才會活過來，開口說話。如果我的兒子已經認識到自己的價值，那就意味著我蒙受了上帝的喜悅。"
  路西法跳起來拍手。
  "嗯，你終於找到了自我。不過，是我把劍扔掉了，他能跟我說話也全靠我。"
  「媽媽！你就像我的第二個媽媽！」克拉德涅茨貓們繼續吱吱叫著。 "我愛你，我願意用盡一切辦法保護你。"
  我比較喜歡這個。那麼，咱們先吃點東西吧，對了，頒獎典禮什麼時候開始？
  "幾個小時後！"小魚說，"你必須以最佳狀態覲見國王。"
  那我們吃點零食吧。
  他們再次被帶進管子裡，但這次管子裡不是怪物，而是人類和素食兒童的影像。孩子們在草地上玩著小汽車，開心地笑著。這時，一個金髮碧眼的人類女孩抬起頭，開口說話了。
  --羅莎"盧西費羅夫人，您是最美麗的。
  羅斯吐了吐舌頭。女孩責備地回應。
  -你當然是個很優秀的人，但你已經是成年人了，不應該再吐舌頭了。
  她還在跟我爭論。
  另一張魚的圖片寫著：
  羅莎"盧西費羅是最聰明的，你不該責備她。
  泰切里安人彎腰查看那捆乾草。一個光著腳、皮膚黝黑、穿著橘色T恤和短褲的男孩發出輕柔的咕嚕聲。
  馬戈瓦爾是他所在星球上最強大的存在。他有能力消滅銀河系中所有的敵人。
  「嗯，在我的星球上，情況並不完全如此。我排在前十，但不是第一。至於要我殺光銀河系裡的所有惡棍--那超出了我的能力範圍。"
  "好了，我們就結束這場充斥著賽博朋克風格的兒童集市吧。我們還是來增強實力吧。"
  食物顯然是營養餐，但味道鮮美。之後，孩子們齊聲祝福大家胃口好。馬戈瓦爾津津有味地吃著自己的那份。他意猶未盡，又拆開一管。當他們終於吃飽喝足後，機器人為他們打開了門，帶領他們走進了走廊。顯然，他們不應該在醫院待太久，於是這對同伴便冒險走到了外面。一切都和以前一樣，依然是那個光鮮亮麗的世界。只是人更多了；成千上萬的閒逛者、巨型噴射機和警艇在空中穿梭。警艇數量的增加尤為明顯。顯然，這座城市的安保措施已經大幅加強。穿著警服的路人也更多了。然而，這裡並非一片陰鬱。一條他們熟悉的小魚正朝著他們遊來，在水面上輕柔地滑行。它優雅的、像手臂一樣的鰭上，帶著鮮豔的花朵。淡紫色和粉紅色的花苞輕輕搖曳。
  「恭喜你們。透過共同戰鬥，我們成功減緩了血脈的蔓延，現在我們將得到國王和王后的親自嘉獎。"
  「嗯，那還不錯。不過說實話，看著你們那滑溜溜的水下世界，我真沒想到這裡會發生這麼激烈的戰鬥。總之，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露西費羅把臉埋進花叢中，透過花叢聞到了一股濃烈而甜膩的香味。
  不錯。你的品味很好。
  你覺得怎麼樣？這些是柑橘類水果，生命的花朵。
  現在我們可以前往宮殿了。
  當然，我會帶路。
  宮殿是一座宏偉壯麗的建築群。各種建築造型各異，有的像花朵，有的像星星，有的像冰凍的彗星，有的像高音譜號，有的像複雜的幾何圖形，還有的像藍紅色液體的螺旋形引水渠。許多建築彷彿懸浮在空中，如同破碎的冰晶，其結構極為複雜精美。盧西弗羅不禁讚歎不已。
  "看起來真棒。你的品味真廣泛。對於一個生活在沒有摩擦的世界裡的種族來說，這相當奇怪。"
  「唉，如果我們生活在一個更標準化的環境中，我們就能探索浩瀚的宇宙。但現在，我們卻被束縛在自己的星球上。不過，既然我們只有一個星球，我們就要讓它變得更加美麗。"
  我們將在哪裡領取獎項？
  女孩指著建築群中央的一棟建築物；它像一頂鑲嵌著寶石的皇冠。
  - 太好了，希望你至少能從中獲得一些樂趣。
  例如，這裡是一間電腦遊戲室。
  -這是給小朋友玩的，不過看看素食者玩什麼也挺有趣的。
  大廳寬敞，戴上頭盔後，便可完全沉浸在一個陌生的現實世界中。馬戈瓦爾興致勃勃地選擇了一款騎士戰爭遊戲，這樣他就可以盡情揮舞電腦生成的武器。他早已習慣了會說話的劍子，但在虛擬世界裡，他可以雙手同時揮舞。戰鬥雖然並非真實發生，但在虛擬世界中卻異常激烈。虛擬怪物接踵而至，他幾乎遭遇了所有類型的怪物：三頭巨犬、觸手並非觸手而是長著劍的陸地魷魚，以及最後噴吐灼熱火焰的七頭巨龍。在與無數敵人頑強搏鬥後，他突破了森林，隨後又遭遇了一場來自活樹的攻擊。接著，沼澤中那些觸手密布、花蕾凋零的怪物正等著他。沼澤裡也有自己的怪物──綠色的、藍色的、黃色的，還有紅色斑點的。它們發出尖叫，試圖抓住你的靴子，把你拖到沼澤底部。你必須不斷跳躍移動，才能避免被吸入那致命的黏液中。毒蛇會突然從土堆下竄出。當然，你並非孤身一人；一支軍隊騎著馬緊跟在後，但他們的戰士比你弱小得多，你很快就將他們遠遠甩在身後。電腦法師尤其危險，但只有在你突破防線進入城堡後才會遇到他們。其中一個法師釋放出旋轉的黑暗利刃。利刃從塔樓上飛落，瑪戈瓦爾勉強用劍格擋住它們。但他還是被擊中了，臉頰灼痛，生命力也逐漸消退。戰鬥仍在繼續，法師發出的奇異閃電擊中了泰克瑞安；他勉強左右跳躍，腳下出現了多處裂縫。一種奇異的淡紫色煙霧瀰漫了城堡庭院。幸運的是，一個防毒面具從怪物出現的地方飄了出來。你戴上面具，得到了保護。你可以繼續前進了。你必須穿過一個名副其實的迷宮，那裡遍布骷髏、殭屍、食屍鬼和長角惡魔。順便一提，主要敵人巫師長得像個邪惡的男人。一群沒有眼睛卻極其敏捷的生物包圍了瑪戈瓦爾，他勉強用劍抵擋著它們。然後他又一次受傷，一次又一次，生命值急劇下降。幸運的是，他再次找到了一個長滿青苔的櫃子，給自己倒了一瓶藥水。他的力量恢復了，疼痛消失了，他隨即向那些可怕的黑暗生物傾瀉了怒火。
  由於單憑刀劍無法對付它們，足智多謀的馬戈瓦爾便用繳獲的魔法能量袋施放了一個咒語。出乎意料的是，咒語奏效了：先是火雨傾盆而下，接著冰雹如雨般落下，擊中了那些沒有眼睛和鼻子的幽靈，結束了這一階段的戰鬥。整個城堡迷宮裡到處都是腐爛的屍體。馬戈瓦爾精疲力竭。單憑一己之力擊敗法師並非易事。誠然，他有友善的魚人盟友，但他們根本不是對手。此時，法師向他射來無數箭矢，其中一支幾乎刺穿了他的眼睛，沿著他的眉毛滑過。另一支箭也射中了他的心臟附近，但他堅固的盔甲擋住了箭矢。這時，一個友善的魚人巫師從側面出現。它釋放出一道閃電，另一個殭屍從地底鑽出，化作一支熊熊燃燒的火炬。沒錯，他們的對手也絕非等閒之輩，一記威力巨大的脈衝星轟然倒塌，兩座高塔瞬間坍塌，揚起漫天塵土。馬戈瓦爾被爆炸掀翻在地，他的同伴──那條魚──則被瞬間汽化。泰切里安立刻躍起，以一記脈衝星還擊。顯然他擊中了目標，因為巫師被火焰嗆得喘不過氣來。這意味著他的生命也逐漸消逝。泰切里安注意到了一些能量點和幾乎難以察覺的線條。他需要利用這些能量；它們蘊含著強大的魔力。馬戈瓦爾擺出了完全的防禦姿態，現在所有的火焰和閃電攻擊對他來說都完全無害了。現在他可以逼近敵人──把他逼到角落，然後肢解他。然而，這就是半機械人的思考方式。如果馬戈瓦爾知道這一點，他一定會感到震驚--這個半機械造物竟然像人類一樣思考，而且已經瀕臨恐慌。新出現的敵人似乎過於敏捷迅捷，如同夜空中的火炬般散發著強大的能量。這意味著他必須忽略那些弱小的維古里安人，給予致命一擊。然而，敵人擁有堅固的防禦，據他觀察，敵人似乎正在從魔法通道中汲取力量，他該如何下手？他決定孤注一擲，釋放他的招牌武器－「死亡瀑布」。無論敵人的防禦多麼強大，如果他將所有力量，包括核能，都注入到這支死亡長矛中，都無法抵擋其衝擊。於是，術士聚集起力量。地獄般的能量從他的指尖湧出，黑暗在他掌心盤旋，最終化作一枚火箭。咒語的最後一句念出。術士伸出雙手，一桿由黑暗和核能交織而成的長矛從塔頂噴湧而出。
  在咒語那驚人的威力衝擊下，魔法防禦如同機槍掃射下的玻璃般破碎。魔導師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咒語失效，施法者總是會承受痛苦。但下一刻，泰切里安人意識到，這只是真正痛苦的前兆。當追蹤飛彈穿透他的身體時，從他喉嚨裡迸發出的慘叫並非人類的嘶吼，而是瀕死野獸或遭受酷刑的囚犯的哀嚎。連那些機械蜥蜴也驚恐萬分，發出淒厲的尖叫，騰空而起。
  馬戈瓦爾昏倒在一堆仍在閃爍但已然消失的怪物身上。他的生命能量耗盡，電腦用冷漠的聲音宣布："一號玩家已死亡，生命值耗盡。您可以重新開始遊戲。"
  馬戈瓦爾搖搖晃晃地站起身，冷汗涔涔--這遊戲太逼真了。儘管如此，他還是摘下頭盔，走向羅絲。看她臉上的笑容，路西法似乎很享受這場遊戲。
  「他可能是在玩戰爭遊戲，而且不是奇幻題材，而是現代題材：星際飛船、厄洛洛克、熱夸克火箭、力場。他那表情看起來很開心，我敢打賭他很享受殺戮。"
  然而，這一次，馬戈瓦爾錯了。厭倦了虛擬和現實戰爭的羅斯正在玩一款兒童「冒險」遊戲。這是一個典型的、溫馨的童話故事，玩家需要解開各種謎題，避開狡猾的陷阱，揭開謎團。遊戲既有趣又令人愉悅。她剛剛成功地從一座魔法城堡中救出了一位公主。為了做到這一點，她必須解開一個填字遊戲。一切都平靜、安寧、祥和而友好。略帶稚氣，還有當地的魚類。許多遊戲程式都是專門為眾多遊客設計的--這個星球獨特的氣候既令人恐懼又充滿誘惑。特切裡亞寧瞥了一眼他的全息時鐘。時間無情地流逝，頒獎典禮即將到來。他發出訊號，表示該退出遊戲了。露西費羅渾身緊繃，顯然很不高興地爬出了神祕的虛擬遊戲世界。她那張美得令人窒息的臉上寫滿了惱怒。
  為什麼要把我從神祕的夢境和幻想世界中喚醒？
  「是時候了，光彩照人的少女。我們很快就會得到獎賞；正如世人所說，讓尊貴的人久等是不合適的。"
  「地球已經毀滅了，記住它毫無意義。你只會往傷口上撒鹽！」盧西弗羅幾乎是吼出來的。馬戈瓦爾感到很尷尬。
  "我們通常所說的"地球"指的是整個人類--俄羅斯、聯邦以及各個獨立的人類殖民地。但總的來說，你們地球人分佈在宇宙中異常分散。小心別把褲子撐爆了。"
  你最好小心點。最好趕緊離開，否則國王會嚎啕大哭的。
  這對神秘夫婦從佈滿濃厚彩繪的虛擬大廳中現身。前往宮殿的路程並不長，他們早已被等候在那裡。一架載著警員的空中巴士飛機送來了鑲嵌寶石的月桂花環，按照習俗，受勳者應在國王授予勳章前佩戴。之後，花環便會留在受勳者的頭上。 "但在過去，我們常常用這樣的裝飾來加冕凱撒或天才人物。這正合我意。"
  羅斯調整了一下花環--它襯著她火紅的頭髮，顯得格外美麗。維古里亞人似乎也很高興，他們的眼睛都睜大了。
  一支儀仗隊護送著這兩位「天才」來到宮殿。馬戈瓦爾和路西法走進了王座廳。他們感到輕鬆愉快--大廳裡擠滿了人，都是受邀參加頒獎典禮的精英。然而，他們並非唯一獲獎者。一大群戴著月桂花環的魚打破了他們過於美好的幻想。
  路西法，看看這個國家最優秀的公民是如何得到獎勵的。
  "難道我們不配嗎？他們大多數都是些馬屁精和馬屁精。他們當中至少有一個聞過血漿的味道。"
  「並非所有功績都是用屍體來衡量的，」馬戈瓦爾低聲嘟囔道。
  嗯，我明白。要不是我，你早就變成一具屍體了。
  維古里亞國歌奏響－這美妙的樂曲獻給一個值得尊敬的民族。隨後，一場小型遊行拉開序幕，最後以皇室夫婦的隆重登場達到高潮。
  一切都鬱鬱蔥蔥，美不勝收。士兵們步伐整齊地走在皇室成員前面，侍女們優雅地揮舞著扇子，隨後國王和王后登場。他們和幾乎所有維古里亞人一樣，外表俊美，穿著飾有異國色彩的精美服飾。順便一提，他們的衣著上覆蓋著一層珍貴的天然外殼。人們或許會以為他們不是活物，而是一家奢華的珠寶店。他們身上佩戴的飾品數量之多，令人難以數數。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是，王冠如同千盞明燈般閃耀奪目，刺得人睜不開眼。這景象絕非膽小者所能承受。這些皇家頭飾內部顯然裝有人工照明裝置，而且是由微型放射性等離子體製成。就連總督也感到驚訝。
  --那麼，為什麼要如此奢侈呢？鑽石裡已經含有足夠的黃金了。
  頒獎典禮開始了。第一個獲得獎牌的是一條小魚。隨後，又有二十位維古里亞人獲得了他們的獎牌。路西法和馬戈瓦爾站在一旁，一臉困惑。獎牌什麼時候才能輪到他們呢？
  最後，最後一條魚也得到了獎勵。只剩下他們兩個：男人和泰切里安人。
  一聲雷鳴般的聲音莊嚴地宣布。
  「現在，我們要獎賞來自遙遠星系的摯友。路西法位列第一，他將征服我們的國王，並獲得豐厚的獎賞。"
  羅斯驕傲地挺直身軀，飄然登上高台。她被授予一枚鑲滿切割鑽石的華麗勳章。國王的鰭微微顫動，顯然對這位絕世佳人敬畏不已。大廳裡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路西法欣喜若狂，雙眼閃爍著如同翡翠般的光芒。
  接下來是馬戈瓦爾。女王向他呈上命令。她的鰭柔軟，動作迷人。然而，在她眼中，泰切里安人不過是一隻高貴的動物，儘管這位尊貴的女王舉止端莊得體。低沉的聲音再次響起。
  「下一位是素食主義者史黛拉。」掌聲再次響起，但一陣喧鬧過後，掌聲漸漸平息。吃魚的女孩已經不在觀眾席上了。一陣不滿的低語響起。醜聞－一位得獎者竟然沒來。國王不知所措，不知道該繼續微笑還是該勃然大怒。突然，泰切里安抬起了頭。
  趕緊拉警報！我們遭到攻擊了！
  就在這時，天花板裂開，一道光束傾瀉而下，擊中一群色彩繽紛的魚群。多臂巨蟲裝備雷射砲從天而降。爆炸聲震耳欲聾。宮廷衛兵加入戰鬥，但國王的宮殿似乎正遭受一股強大力量的攻擊。身著戰鬥服的蜥蜴狀外星怪物降臨，周圍的空間被等離子體淹沒。馬戈瓦爾揮舞著長劍，斬殺了其中一隻怪物，怪物在衝擊下灰飛煙滅。
  他很卑鄙。劍發出尖銳的摩擦聲。
  "看來有一股強大的力量降臨到我們身上了，"路西法尖叫道，"有人召喚了太空海盜。"
  事實上，數量眾多、武器各異的外星戰士與其說像一支正規軍，不如說更像一群烏合之眾。然而，他們行動一致，顯然意圖俘虜皇室成員。儘管皇室衛隊裝備精良，但他們的盔甲輕薄脆弱，因此傷亡慘重。露西弗羅像煎鍋裡的泥鰍一樣扭動著身體，躲避著猛烈的攻擊。數次，雷射光束幾乎擦著她的身體而過。她艱難地躲閃，每次都向敵人發射致命的齊射，擊中那些黑洞之子。這些蠕蟲特別容易被殺死；沒有防護，它們通常很容易被雷射光束消滅。然而，那些自由海盜則難以對付。他們身披重甲，只有馬戈瓦爾的劍似乎不受海盜超鈦合金盔甲的影響。國王和王后身處險境，泰切里安用劍保護了他們。皇室夫婦之所以能倖免於難，是因為海盜的目標是活捉他們。這意味著火風暴對他們影響不大，馬戈瓦爾本人之所以能倖存，部分原因是海盜很少向他開火。他們顯然是想用身體碾壓他，或是用刀劍將他砍死。然而，這位泰切里安人身手敏捷，海盜們的劍很容易就被他自己的劍砍斷。隨後，太空繼承者改變了策略，開始攻擊他的腿部。
  當如此多的槍砲向你傾瀉火力時，無論你多麼敏捷迅速，幾乎都無法逃脫失敗的命運。馬戈瓦爾倒下了，四肢殘破，被燒得面目全非。海盜們蜂擁而至，即使躺在地上，泰切里安仍揮舞著長劍，斬殺著他的對手。至少，那些在他「兒子」攻擊範圍內的敵人都被他斬殺了。但皇室成員的處境更加艱難；一大群形形色色的怪物向他們襲來。畢竟，海盜船隊來自世界各地，什麼怪物都有。
  這裡甚至還有觸手帶刺的放射性烏賊，以及嘴巴位置長著吸盤的怪胎。有些星際強盜連防護衣都沒有──他們一絲不掛，全身閃爍著多重等離子體的光芒。路西法從牙縫裡啐了一口。
  你們這些噁心的變態！為什麼欺負殘障人士？過來，到我這裡來。
  她的話語在空中迴盪。隨後，女孩將射線槍調至最大功率，向海盜們猛烈開火。但這收效甚微，國王和王后現在已被俘虜。他們正被拖進一個囚禁艙。顯然，他們要向這個星球強加極度卑鄙的條件。
  決鬥中常有的情況是，結果往往由你最意想不到的人左右。一道微光過後，皇室夫婦連同馬戈瓦爾一起消失了。路西法困惑地低語。
  搞什麼鬼？他們去哪了？
  她緊握著滾燙的爆炸槍，汗水嘶嘶作響，手指早已因緊張而濕透。就在這時，那群海盜失去了主要目標，將致命的火力轉向了她。情況十分危險。露西法躍向空中，然後被壓扁，試圖逃離濃厚的等離子雲。她的裙子被燒焦了好幾處。但這只是麻煩的一半，有些地方，高溫的凝塊灼傷了她的肌肉，灼燒著它們。女孩幾乎癱瘓了，鮮血汩汩流出，右腳的磁力靴被一記精準的射擊擊碎。她滑倒了，拼盡全力撞向一根柱子。她的頭猛地一震，眼前天旋地轉，一片血海咆哮著。在她身後，海盜們像狼群一樣嚎叫，沸騰的等離子隨時準備將她吞噬。羅斯向後倒去，翻了個跟頭。她再次遭到襲擊，燒紅的針頭刺穿了她腿上的血肉。
  我即將死去，但我絕不投降，祖國萬歲！
  女孩絕望地尖叫起來。她幾乎是盲目地開槍，但幾乎每一槍都擊倒了一個海盜。現在她又中彈了，這次是手臂。劇痛難忍，她現在只能用一隻手射擊。她被稱為路西法並非浪得虛名；這位魔女沒有放棄。這裡有數千名海盜，他們幾乎已經解決了宮廷衛隊，並將幾乎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她身上。現在她逃不出懲罰了。又幾發精準的子彈接踵而至，羅斯倒下了，徹底癱瘓。她的身體化為碎片，頭暈目眩，一股黑暗的浪潮將她吞噬。
  --這就是死神！溫柔的嘴唇低語。
  我曾經多少次凝視你的臉龐？而你，這位手持鐮刀、冷酷無情的使者，似乎終於追上我了。我即將死去，但我的兒子終將長大成人，為我復仇。我相信，在未來，心懷感恩的後代會讓我復活。
  路西法抽搐了一下，一股黑暗浪潮將她淹沒。她的意識沉入更深的深淵。片刻之後，黑暗消散，她發現自己身處一個寬敞的房間。一條熟悉的小魚游到她身邊，用魚鰭輕撫著她。
  「酷酷的人偶，我們差點就錯過了你。那些外星"小妖精"把你折磨得夠嗆。不過你肯定會得救的，沒問題。"
  一個穿著白色緊身衣、體型略大的魚人出現在她身邊。她給羅斯注射了強效再生物質。女孩全身顫抖，殘存的身體也隨之顫抖，然後她睜開了眼睛。
  「我一定是已經身處天堂了！」甜美的嘴唇輕聲說道。
  「不，一個魔鬼的女兒，頂著那樣的姓氏，怎麼可能上天堂！」馬戈瓦爾打斷了她的話。
  特切裡亞寧受到的傷害要小得多；他的腿被燒焦了。
  我跟你說，姑娘，如果你想上天堂，就改你的姓。
  露西費羅想搖頭，但她的脖子不聽使喚，所以她只是開口說話。
  即使要下地獄永世受苦，我也絕不會背叛我的家人和父母。
  「這真是太愚蠢了，」泰切里安人嘟囔道。
  「我知道在她那凶悍的外表下，隱藏著一顆善良的心，」史黛拉輕聲說。
  「她的一切行為，儘管表面上咄咄逼人，都是出於盡力而為的願望。至於永恆，上帝不會永遠折磨你。即使你最終墮入地獄，只要你真心悔改，上帝就會原諒你。你將擁有一個全新的、純淨的靈魂，進入天堂。所有罪人遲早都會意識到自身的缺陷，並在悔改之後升入天堂。」
  「這對罪犯來說真是個方便的哲學，」馬戈瓦爾憤怒地說。 "犯罪、殺人、殘害，最後都能上天堂。而且你的罪行不會受到任何懲罰。"
  魚兒愉快地眨了眨眼。
  你好嗎？
  「我們在地獄或惡夢中遭受永恆的折磨。罪人沒有逃脫的可能。死後，審判立即到來，判決即刻下達。如果你被傳喚到審判席，根本沒有時間準備。如果你最終墮入地獄，懺悔也為時已晚。"
  斯特拉溫柔地笑著說。
  但用無盡的地獄折磨來懲罰短暫一生中的罪公平嗎？更何況是持續數十億年的酷刑？不，那樣做只會適得其反。法律規定了每一種罪行應有的懲罰。監獄關押罪犯，但他們並非永世服刑，而是服滿規定的刑期。因此，在天堂--或者更確切地說，在一個為亡者設立的平行宇宙中--罪人會根據其罪行的嚴重程度受到相應的刑罰。在那裡，他服刑完畢，並非遭受酷刑，而是接受改造。然後，當他的靈魂完全淨化後，他便可進入天堂。罪孽越深重，淨化的過程就越漫長。當然，監獄比自由更糟糕，這就是對罪犯的懲罰。天堂和人間遵循同樣的原則：比例原則和人道主義。這是用人類的語言來說的。
  馬戈瓦爾猛地搖了搖頭。
  你不了解上帝的品格，祂的聖潔何等深不可測，祂對任何罪惡都極度憎惡。罪惡會激起上帝的憤怒。上帝是無限的，祂的憤怒也沒有止境。罪人將永遠在地獄裡受苦，承受上帝的憤怒。他們所處的境地是多麼可怕──他們渴望死亡，卻無法死去。
  魚兒斯特拉輕輕地擺動著魚鰭。
  創造這宇宙以及無數其他宇宙的上帝，絕不會殘忍不公。正義要求憤怒應有節制，而非無止盡。全能上帝的愛無邊無際，祂的憤怒也有限，因為無限的上帝在憤怒時也會感到悲傷。例如，我們沒有死刑，除非是企圖謀殺國王和王后。即便如此，如果囚犯悔改，死刑也可以減為終身監禁。終身監禁的刑期還可以縮短至兩百年。我們親身經歷了這一切，經歷了內戰、宗教戰爭、災難，即使在今天，也並非一切都完美無缺，但對良善上帝的信仰已融入我們的血液。
  馬戈瓦爾輕蔑地哼了一聲。
  "你的軟弱是軟弱的表現。如果沒有嚴格的法律，就不會有秩序和紀律。"
  「是誰按順序說的？」一條威風凜凜的魚游到馬戈瓦爾面前。
  "我是第十五任國王布特蘇爾。據我所知，根據我掌握的統計數據，我國的犯罪率是銀河系最低的之一。"
  --而你至今仍未消滅「血流」教派，正是因為你的自由主義。
  布特蘇爾調整了一下王冠，擺了個姿勢。
  此外，我們也秉持人權理念，並嚴格遵守人權，儘管有時為了維護這項神聖原則必須做出犧牲。尤其值得注意的是，酷刑在這裡是被禁止的，儘管在其他星球，包括大俄羅斯和西方聯邦，酷刑卻被用來獲取情報。
  我們選擇了一條不同的路，有時會因此而遭受痛苦。
  國王狡黠地抿了抿嘴。
  「不過我可以告訴你一個秘密，我們已經獲得了非常先進的心理掃描儀，有了它們，任何酷刑都變得沒有必要了。沒錯，經驗豐富的罪犯有他們自己的保護手段，但我們會揭穿它們。"
  露西費羅揚起了她美麗的眉毛。
  據我所知，是斯特拉把我們傳送走了，從而救了我們一命。
  「不僅是你，更重要的是我和我的妻子。救下國王是件了不起的事，那女孩一定會得到嘉獎。此外，你在保護這對皇室夫婦時也展現了無私奉獻的精神。"
  石碑發出吱吱聲。
  「我只是盡了自己的職責，沒有冒任何風險，而他們卻不惜一切代價拯救陛下。按照法律和正義，獎賞應該首先屬於他們--馬戈瓦爾和路西法。"
  國王的目光亮了起來。
  「多麼謙遜啊！孩子，你的責任感只會讓獎勵加倍。我會盡可能慷慨地獎勵你，不僅會給你獎章，還會給你錢。"
  貪婪的路西法雙眼放光，但馬戈瓦爾毀了一切。
  "我們絕不會覬覦他人的黃金，尤其是在你們人民遭受瞭如此慘重的損失之後。"
  "沒什麼大不了的！"國王回答說，"從全球範圍來看，我的一座宮殿被毀只是小事一樁。對了，你可以看看我的軍隊是如何擊潰海盜和極端邪教成員的。"
  維古里安軍隊確實擊退了海盜團夥。他們擊落了敵軍的大部分埃羅洛克戰機和中央攻擊星艦。這艘龐大的戰艦被擊中，幾乎墜毀在城市上。國王的宮殿遭到嚴重破壞，那些奇特的建築也被夷為平地。儘管如此，正規軍擊退海盜的勢頭依然十分明顯。
  「如你所見，勝利在望。我授權使用稀薄等離子模組。這種超等離子體雖然密度低，卻能穿透力場，並能擾亂大腦。雖然並非對銀河系中的所有人有效，但足以影響相當一部分人。這才是真正的力量。大多數海盜和邪教徒現在都會昏迷過去。」
  全像影像顯示，大部分會動的「小惡魔」都倒地身亡。路西法艱難地抬起頭。
  "你獲得了一種新武器。那就滿足我的要求，將它的秘密禀告給我的部下。"
  國王心神緊繃，腦海中兩個念頭激烈交鋒。他該不該把秘密武器交給那個人？感激之情又該如何表達？
  第23章
  馬克西姆"特羅舍夫目不轉睛地註視著熾熱的等離子風暴席捲廣袤的太空戰場。數以百萬計的砲彈同時爆炸，真空燃起熊熊烈焰。敵人窒息而亡，殘存的艦隊被牢牢壓制。就在這時，一則訊息出現，將這美好的時刻瞬間粉碎。
  -賈內什"科瓦爾斯基的航空戰機被擊落了。
  奉臨時元帥之命專門跟蹤男孩行蹤的格拉西莫夫上校，一時興起，短暫地失去了亞內什的蹤跡。
  「怎麼被擊落了！他死了。」馬克西姆的聲音裡充滿了絕望。
  "不，我們不知道。這種新裝置有一個電子控制模組艙。即使男孩忘記按按鈕，他也會被自動彈出。"
  -等我得知他死了，我非得把你腦袋擰下來不可。
  有東西擊中了這艘移動星艦。一次小型爆炸撕裂了它側面的一部分。
  馬克西姆大喊。
  小心點，惡魔們，我們還要摧毀那些被鎖在地球上的客機。
  南方邦聯艦隊的殘骸拼命試圖逃脫。他們付出了慘重的代價，成功航行了數百萬公里，最後被熱夸克飛彈捕獲。
  戰鬥的第一階段已經結束。現在是時候摧毀被反力場束縛的敵方星艦了。這絕非易事，因為反力場也使得高空攻擊失效。因此，唯一的選擇就是部署大量兵力，奪回敵艦。
  看來我們又要動用化學武器了。
  特羅舍夫做了個鬼臉。這不是什麼好反應。
  "否則，損失將過於慘重。然而，這顆星球荒無人煙，我們不必殺害平民。"
  「明智之舉，」奧列格"古爾巴讚許道，"大部分士兵都在星艦裡，但等他們失去控制後，就容易對付多了。他們中的許多人會跳出去，然後喪命。"
  - 我仍然相信，將來有可能關閉反場，從而消滅那些仍然留在船上的頑固分子。
  -我們也會這樣做，但首先我們需要收集散落的豌豆。
  一支登陸部隊同時部署在這顆暮光星球。數百萬俄羅斯士兵駕駛著坦克車、直升機和噴射機向敵人發動攻擊。銀河系將軍菲利尼親自指揮了這次進攻以及星球表面的戰鬥。首先投放的是裝滿毒氣的整艘飛艇。毒氣的目的是殺死任何魯莽棄置太空衣的士兵。然而，這樣的士兵寥寥無幾；這顆暮光星球的大氣濃厚而寒冷--很少有人敢於放棄他們慣常的掩體。因此，戰鬥異常激烈。即使沒有力場的保護，重力鈦戰衣也過於堅固；需要巨大的飛機砲才能將其擊穿。這一次，由於某種未知的原因，反力場並沒有顯著軟化金屬，它仍然保持著很高的硬度。由於這些困難，推進速度非常緩慢。菲利尼降落在荒涼的沙地上，悲痛地發出電報。
  敵人幾乎沒有進攻性武器，但他擁有的戰鬥服卻像堅硬的堅果一樣堅不可摧。
  我跟你說過什麼？如果我們不學會使用等離子武器，同樣的事情也會發生在我們身上。
  奧列格"古爾巴顯然很傷心。
  -當我們執行"斬錘行動"，攻占達格首都或超級紐約時，可能會遇到這樣的困難。
  俄軍艱難推進，逐步消滅敵人。他們使用了改良型凝固汽油彈，以及「超旋風」系統的鋁熱劑發射器--這是奈米等離子體時代之前開發的最後一批武器之一。有了這些威力強大的多管火箭炮，戰局進展迅速。菲利尼將軍當時正駕駛一架強大的噴射戰鬥機。天氣炎熱，濃厚的空氣導致飛機過熱。將軍擦了擦額頭的汗，說：
  -這不是一個熟悉的棲息地，此外，敵人會迅速躲藏在船上，它們雖然不機動，但船體卻異常堅固。
  「這種情況下，你應該用魔鬼氈粘住它們。讓它們粘在一起掛起來，這樣就不會傷到任何人了。"
  奧列格"古爾巴回應。
  -這倒是個主意，但是我們有足夠的魔鬼氈嗎？
  -是的，我已經提前訂購了十二輛運輸車裝載貨物。
  奧列格狡猾地眨了眨眼。
  "我一直想在非實戰條件下嘗試一些實驗性的作戰方法。而我成功了。"
  那就別浪費時間了，他蜂擁而至，攻擊敵人。
  大多數星艦墜落到海面，有些嚴重受損，有些則沉入深邃漆黑的海洋。湍急而略帶黏稠的海水貪婪地吞噬著獵物。然而，被吞噬的星艦並沒有立即消亡；它們的船體承受住了壓力，而且它們的氧氣供應應該可以維持很長時間。
  其餘船隻的命運並不好；船隻和逃出來的士兵都被黏在了魔術貼上。
  簡而言之，根本沒有戰鬥。一方輕鬆擊敗另一方，根本不算戰鬥。無論如何，這樣的戰鬥即便以勝利告終，也無法帶來任何美感。菲利尼落地跳躍；這顆星球的表面崎嶇不平。他踢開一塊灰褐色的石頭，銀河將軍吹了聲口哨。
  這個星球就像一個冰冷的垃圾掩埋場。
  然後他抬頭望向天空。威力更大的轟炸機繼續投擲黏性炸彈。將軍掏出一台簡陋的收音機。訊號的傳輸速度很慢，就像光速一樣。但接收是在軌道上直接進行的，然後訊號會透過引力以光速的五千億倍的速度傳播出去。
  「我是菲利尼同志。敵方星艦已有百分之九十被摧毀。半小時內，我們將徹底癱瘓剩餘的艦船。然而，一旦我們關閉反等離子輻射，它們就會恢復活力。因此，我建議在摧毀敵艦之後，撤離所有部隊，關閉所有力場，並從平流層發動強力打擊。」
  「這倒是個明智的建議，」奧斯塔普"古爾巴低聲說道，"不過或許我們可以讓戰場繼續運轉；這樣他們遲早會投降的。活著是一回事，即便成了戰俘，但死去又是另一回事。"
  我建議給他們一個機會。
  --好主意！我個人非常樂意拯救超過十億被囚禁者的生命。
  但問題是，我們該如何向他們傳達投降要求。重力通訊行不通，他們也接收不到無線電通訊，像閃電戰那樣散發傳單簡直是天真之舉。
  奧列格被煙嗆到了。
  「沒錯，這確實是個問題。但我們的智慧又何嘗不是白費呢？不如我們先關閉反制場一分鐘，通過普通線路廣播投降要求。然後再重新開啟。我們給他們一個小時考慮，然後要求他們要么死要么投降。"
  --有什麼可能？就讓他們完成行動的第一階段。
  馬克西姆向後靠在椅子上。然後，他想起來了，再次輸入了那段熟悉的密碼。
  "我是馬克西姆"特羅舍夫指揮官。立即找到列兵亞涅什"科瓦爾斯基。誰找到他，誰就獲得勇氣勳章。"
  不知為何，這個男孩對特羅舍夫來說意義非凡。或許是因為他讓他想起了自己的兒子。元帥有兩個私生子，一個在史達林學院讀書，另一個在阿爾馬佐夫大學。沒錯，他們當時都還未成年，和亞涅什差不多大，但顯然會成為優秀的士兵。而亞涅什，很可能成為星際遊俠或太空海盜；他太桀騁不馴了。但或許正是他的桀騁不馴和叛逆才格外惹人喜愛。畢竟，他的兒子們雖然年紀尚小，卻完全缺乏浪漫情懷，精於算計，就像兩個猶太人一樣。這正是馬克西姆不喜歡他兒子的地方；除了在青春年少，他們還能在什麼時候做夢呢？
  投降訊息已發出。一小時後，不出所料，回覆送達。結果令人震驚：超過百分之八十的船決定投降。
  那當然是好事。不過，尋找亞內什的行動卻遲遲沒有進展，這才是美中不足的地方，破壞了整件事。
  菲利尼將軍輕蔑地低聲說。
  洋基隊和道吉都是懦夫，對我來說，死亡勝過投降。
  奧列格"古爾巴加入了對話。
  「事情並不像看起來那麼簡單。想像一下，如果你被棺材蓋蓋住，卻無法打開，任何人遇到這種情況都會崩潰。我的建議不是虐待囚犯，而是要體諒他們。哦，他們人數眾多，我們得為他們所有人準備食物和住所，這要花費數十億美元。我們的監獄根本不夠用。"
  "看來我對敵人的過度仁慈又一次讓我失望了。我非但沒有消滅敵人，反而製造了銻。"
  特羅舍夫說。
  「哈默曼肯定不會誇獎你。」古爾巴似乎總結了這段對話。
  清點戰俘花了相當長的時間，人數也不斷增加。一小時後，再次發出呼籲，兩小時後又重複了一次。投降的總人數超過了人員總數的百分之九十五。接收戰俘遇到了一些困難，特別是那些沉沒在無垠的黑色波濤中無垠海洋的星艦上的戰俘。不過，他們最後還是用深海潛水器運送了戰俘。此外，輻射也時斷時續。最終，至少花了整整兩天時間，大部分暴徒才被清點完畢。所有這些事情都讓特羅舍夫指揮官心神不寧，完全被這些事情佔據了。他甚至忘了亞內什。當他想起亞內什時，不禁感到一陣悲痛。
  命運是殘酷的。她把孩子帶到了冥界。
  所以當古爾巴提議用盛宴慶祝又一次勝利時，他悲傷地說。
  "這是你們的節日，但我正在為我視為兒子的孩子哀悼。你們慶祝吧，不用理會我。"
  奧列格狡黠地瞇起了眼睛。
  你說"兒子"，但我這裡有個人可以代替你的兒子。
  這是誰？
  嬰兒站在門後。我現在就打電話給他。
  "比喬！"古爾巴扯著嗓子喊道，"他們在叫你。"
  一個矮小瘦弱的男孩飛快地跑進辦公室，縱身撲進超級元帥的懷裡，差點把他撞倒。
  亞內什！亞內什！你去了哪裡這麼久？
  馬克西姆竭力忍住即將奪眶而出的眼淚。男孩結結巴巴地回答。
  「湮滅閃光過後，我劇烈震動，失去了意識。然後我動彈不得的身體被拋入碎片之間，無法回應重力無線電發出的信號。總之，幸虧有電腦；要不是它，我就不會在這裡了。它把我昏迷的身體從超等離子球體中彈射了出來。"
  寶貝，你真幸運。
  當然，否則我就不會跟你說話了。
  「我們也贏得了這場戰役，很快，南方邦聯就只會成為一段不堪回首的記憶。在這方面，我想問你們：你們高興嗎？"
  - 目前來說，是的！但我明天是否會快樂，這是一個哲學問題。
  男孩笑了，顯然他很高興自己能想到這麼明智的點子。
  這讓我想起了浮士德和靡菲斯特。魔鬼告訴浮士德，他應該選擇一個極致幸福的瞬間，然後大喊：「停下吧，瞬間，你真美！」 當然，在浮士德眼裡，沒有哪個瞬間美到讓他想要永遠停留。而且，一旦瞬間凝固成冰，它也就失去了美好。真正的幸福在於流動。
  男孩補充道。
  「目標本身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實現目標的手段，這才能帶來真正的幸福。例如，如果我們瓦解了聯邦，我們會感到無比痛苦。但就目前而言，這個過程本身就令人愉悅和著迷。"
  「科學家」亞內什一臉嚴肅地說。男孩注意到大家疑惑的表情，又補充道：
  "我們之前一直在戰鬥和慶祝。現在，勝利之後，剩下的只有疲憊。"
  「你錯了！」奧列格古爾比眨了眨眼。 "比喬忘了頒獎的事了！"
  「對士兵來說，最好的獎勵就是有機會殺死敵人。肩章上的星星或胸前的十字架只不過是華而不實的飾品。"
  「真的嗎？！」古爾巴笑了起來。 "你的想法跟小孩子一樣。"
  肩章或勳章上的星形勳章，通常呈星形而非十字形，是至高無上的榮譽。它們最終概括了你的一生、你的能力、你的勇氣。如果你能戰鬥，就應該獲得應得的獎賞。我不確定是否應該授予他勇氣勳章。
  男孩有些吃驚。要穿戴的不僅是一件銀飾品，而是勇氣的象徵，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馬克西姆面帶微笑，安撫了孩子。
  身為整個星際戰線的指揮官，我有權利頒發這樣的勳章。
  我已經頒布了關於追授你榮譽的法令，現在這枚獎章將頒發給一位在世的人。
  亞內什的眼睛亮了起來。
  太好了！活著總比死了好。畢竟，活著的話，我能殺死的對手比死了多得多。
  菲利尼將軍笑了。
  「你死了就殺不了人了。我該怎麼跟你解釋呢？你曾經在那裡，然後你就消失了--化為塵土，最終也將回歸塵土。"
  「你什麼意思？」男孩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
  就像稻草被燒焦了一樣。
  亞內什意味深長地看了自己一眼。
  「然而，自然界中沒有什麼東西會徹底消失。燃燒的稻草會變成二氧化碳和灰燼，但它不會消失得無影無踪。即使是反物質燃料也不會變成任何東西，而是會爆發成光子流。所以，我的個性也不能簡單地消散於空間；不，它必須保留其存在。」
  菲利尼笑了。
  它也有可能像圖像和聲音保存在磁帶上一樣，保存在次意識層中。或保存在重力艙中。
  不僅如此，這男孩還變得非常緊張。
  我讀過一本書，講的是我們如何在另一個平行宇宙中繼續生活，同時保留著前世的記憶。在這個新世界裡，戰爭、進化和生存鬥爭仍然存在。但因為我們的記憶被保存了下來，所以我們變得更加睿智。而我，身為一個已經轉世為孩童的人，不會尿褲子，而是會去上廁所。所以我的性格完全保留了下來，只是肉體暫時發生了變化，儘管在另一個宇宙裡，我們成長得更快。
  奧列格"古爾巴的眼睛睜大了。
  -你這些聰明的點子是從哪裡學來的，小妞？
  「我之前已經提到過書中的一位科幻作家。你知道這本書有多麼精彩，特別是關於如何利用超等離子奈米技術修復被摧毀的地球。書中詳細描述了他們如何修復地球，使用了哪些類型的物質合成器，如何改變時間，人為地扭曲空間，甚至進入了平行宇宙。"
  「這一切都很有趣，」馬克西姆笑著說。 "但對我們來說，最重要的是先了解我們自己的宇宙，然後再討論科幻小說。"
  至於超等離子體的性質，我們尚未完全探索，其潛力可能無窮無盡。偉大的工程師德米特里"費雪是第一個發現超物質--一種物質的第六種及更高狀態--這一特性的人。這對我們的科學而言是一項策略性的突破。誠然，一些星系外的文明更早發現了物質的類似特性。但這絲毫不能減損費雪的成就。
  亞內什撅起下唇。能得到如此高官的尊重和交談，他感到非常自豪。他對馬克西姆尤其敬重，因為他的軍階比其他人都要高。 「元帥」--這個頭銜如同天上的王座一樣令人費解。男孩突然很想吐舌頭，但他費了好大勁才忍住。那樣做太不雅了。
  一直沉默不語的眼鏡蛇突然插話進來。加皮文明的一名代表走了進來。
  雖然維塔利以前見過這種光榮種族的活躍成員，但他還是忍不住開了個玩笑。
  哎呀，蒲公英出現了。
  科布拉爽朗地笑了笑。
  在我看來，在你們的星球上，蒲公英是希望的象徵。
  "不！"菲利尼的聲音或許太大了，"他是世間萬物脆弱性的象徵。"
  「是的，宇宙很脆弱。只有全能的上帝是永恆的，祂創造的永生者也是如此，包括人類。我聽到了你們在等離子電腦上的對話，我的孩子，我必須首先對你說話。"
  「蒲公英」轉向了維塔利。
  「那本書的作者錯了。災難不會再次發生，在新世界裡，你們不必再自相殘殺。在新宇宙裡，痛苦和暴力將會消失--那裡將永遠和平。"
  亞內什抬起他孩子般的眼睛。
  「那將是一個非常無聊的世界。沒有戰爭、戰鬥或血腥衝突的生活會是什麼樣子？一個沒有暴力的世界是乏味的，就像茶不加糖、湯不加鹽一樣。"
  科布拉重重地嘆了口氣。
  殺戮真的能帶給你快樂嗎？
  「沒有戰爭，世界會變成什麼樣子？那簡直就是個糞坑。世上最大的樂趣莫過於射殺敵人。當然，我說的是壞人--沒必要殺害好人。"
  男孩跳起來開始唱歌。
  宇宙因爆炸而震動。
  行星們在灼熱的等離子旋風中旋轉！
  俄羅斯艦隊在戰場上所向披靡。
  一擊斃命，敵人頓時鴉雀無聲！
  當整個宇宙震動時
  部隊在血腥的泡沫中前進！
  你的靈魂如同童話故事中一般鮮活起來。
  那黏膩的憂鬱化作塵埃消散了！
  狂野的亞內什與其說是歌唱，不如說是吶喊，但他的聲音似乎給加皮亞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哎喲，你可真不一般！你覺得呢，指揮官？」他略帶口齒不清地說。
  馬克西姆開始發言。
  「雖然軍事勞動是我們的職業，但殺戮本身沒有任何令人愉悅或美好之處。相反，戰爭絕對是邪惡的，我們發動戰爭不是為了享受它，而是為了永遠結束它。"
  終有一天，宇宙將迎來永恆的和平。
  亞內什做出了抗議的手勢。
  這會很無聊！
  男孩的聲音帶著近乎哭腔。
  「不！這不會無聊。還有很多其他有意義的活動可以讓我們不感到無聊。漫長而平靜的生活在等著我們。我們不應該把它浪費在瑣碎的小事上。我相信這個世界必須擺脫暴力。"
  那麼，你們這些軍人接下來會怎麼做呢？
  憤怒的孩子眼中閃過一絲怒火。
  愛好和平的人們會做什麼呢？工作，從事有意義的工作。你也必須工作。
  亞內什做了個鬼臉。
  "我的父母一生辛勤工作，取得了他們所取得的成就。他們過去生活貧困，現在依然如此。當兵總比當乞丐強。"
  -這是正確的。
  經奧列格"古爾巴批准。
  貧窮令人厭惡。健康富有總比貧窮生病好。
  亞內什再次讓所有人感到驚訝。
  "財富使人腐敗！我們需要終結寡頭政治，建立無產階級專政。"
  他就是從那裡學來的這些話。
  奧列格"古爾巴舉起了一根手指。
  -我的朋友，你太淘氣了，你太淘氣了。
  從列寧那裡，你需要了解歷史。
  馬克西姆語氣平穩地說。
  - 從原則上講，我們已經實行了專制，無產階級被剝奪了選舉權。
  這時特羅舍夫意識到自己顯然說太多了。
  更確切地說，他享有權利，但他生活在艱難的環境中。
  "那可是戰爭時期啊！"奧列格"古爾巴打斷道，"以後情況會好得多。"
  「我們的勝利讓那一天更近了。聽著，亞內什，當戰爭結束時，數萬億人將會鬆一口氣。而你打算繼續讓他們背負重擔。"
  男孩臉紅了，他覺得自己有點自私。
  好吧，就這樣吧。我可以在電腦上玩戰爭遊戲。
  指揮官們哄堂大笑。
  「太好了，現在該放鬆一下了。我們來享用一頓大餐吧。」古爾巴提議。
  「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再來一次酗酒狂歡又能給我們帶來什麼？」馬克西姆不滿地看著這位臨時警衛。
  「所以，我提議製作一部舞台劇，一種以士兵和機器人為主角的戲劇。我已經厭倦了所有這些現代動作片。我想要一些更貼近現實、更古老的東西，比如關於Neuron或者亞歷山大大帝的故事。"
  奧列格"古爾巴嘆了口氣。
  「它太古老了。我們把它改成更現代一點的，比如"斯大林--偉大的衛國戰爭"。那樣會是一個更宏偉、更合適的節目。"
  --那是什麼想法？希望其他人不介意。你對史達林有什麼看法？就像我兒子亞涅茨那樣？
  男孩精神一振。
  "時髦階級"，一個來自古代的酷哥。雖然阿爾馬佐夫比較酷，但史達林更公正。
  太好了。這意味著大家都會喜歡這種配送方式。
  "我想我們可以邊吃邊喝。達格酒店有個專門的房間，我們可以在那裡順利地完成所有這些事情。"
  「你在那裡會做得很好。我們需要做好準備，激發普通士兵的想像。頒獎令一到，慶祝活動就結束了。"
  這片場地真是無比巨大，堪稱佔地五十平方公里的超級球場。宏偉的大廳裡擺滿了桌子，上面坐著許多之前受過嘉獎的士兵和軍官。然而，一份新的名單剛從"銀河-彼得格勒"送達，名單上的人員因俄軍又一次輝煌的勝利而受到嘉獎。這次，薩班圖伊節的規模更加盛大，超過一千萬名最優秀的士兵前來參加。他們可以一邊欣賞精彩的表演，一邊品嚐最精緻的美食。體育場內人聲鼎沸，熱鬧非凡。特羅舍夫元帥和各位將軍坐在榮譽看台上，受到官兵們由衷的歡迎。顯然，他們深受軍隊的尊敬和愛戴。寬敞的看台可以容納一千萬人，而這正是特羅舍夫元帥提議的。
  為什麼要讓它們空著？讓我們用其他士兵填滿它們。
  奧列格"古爾巴試圖提出異議。
  -口糧和酒水不夠所有人享用。
  "我們沒有很多獎杯，但我們有整罐整池的酒精。如果不夠用，我們就用我們傳統的乙醇儲備。只要確保沒有恐怖襲擊就行。"
  馬克西姆用嚴厲的語氣對蘇聯反間諜機構「蘇聯間諜組織」的米哈伊爾"伊凡諾夫將軍說道。
  「不會有任何恐怖襲擊。我們做得非常出色。我們已經承諾並掃描了附近所有建築物和地下通道，我們的星艦將在空中監視。它們會構築起一道極其可靠的屏障，連一隻蒼蠅都無法穿透。然後，我們英勇的地面部隊，那些戰鬥改造人，將掩護一切。"
  我希望這次不會像上次那樣，我們吃喝玩樂差點喪命。
  「不，當時我們才剛剛解放這顆星球，只清理了那片區域，所以才錯過了那次襲擊。這種情況不會再發生了；我們已經調集了大量兵力用於作戰行動和全面安保。"
  特羅舍夫擺出一副極其嚴肅的表情。
  "如果發生任何緊急情況，我會把你活剝了皮。我們贏得勝利，不是為了讓敵人背後捅刀的。"
  -沒錯，超級元帥。
  體育場很快就擠滿了人。剛才還在吶喊助威的數百萬人的聲音，在指揮官走上講台的那一刻，戛然而止。
  他的演講簡短而有力。在描述和讚揚了俄羅斯士兵的英勇事蹟之後，他將目光轉向了未來--這也是他演講的主題：戰爭很快就會結束，然後所有人都會回歸和平的生活。
  演講結束時，現場響起雷鳴般的掌聲，隨後變成了熱烈的喝采。
  現在，飛行表演可以開始了。特羅舍夫發出信號。巨大的舞檯燈光亮起。一個令人嘆為觀止的編隊出現：數千架飛機依序飛過，組成列寧、史達林和朱可夫的雕塑。場面蔚為壯觀，在最優秀的飛行員的操控下，飛機如同脈動的旋風般旋轉，而電腦則同步控制著它們的飛行動作。飛機進行了幾次特技飛行，隨後戰鬥機上的紅色指示燈亮起，匯聚成一面紅軍旗幟。一切都完美契合；這些畫面見證了世代傳承的光輝。
  旗幟飄揚後，碎裂成無數碎片，化為粉紅色的花朵。這些嬌豔的花蕾在空中漂浮，直至最終消散成碎片。隨後，飛機幾乎完全消失，隱沒在藍色的煙霧之中。
  水幕表演結束後，史達林的身影出現在士兵面前，全息投影將他的身影放大了好幾倍。看到這位未來的大元帥，士兵們立刻起身，熱情地向這位昔日傳奇人物致敬。史達林揮了揮手，彷彿在回應他們的熱情。這時，一個帶著悅耳格魯吉亞口音的聲音響起。
  敵人的鐵拳籠罩著我們的祖國。我們必須與全球帝國主義的恐怖勢力及其主要攻擊犬--法西斯主義作鬥爭。我們的人民必須鼓起全部意志和勇氣，抵抗敵人。
  彷彿是對這番景象的回應，蘇聯坦克隆隆駛過戰場，步兵列隊行進。隨後，戰場上傳來陣陣報道，工廠和車間的景象映入眼簾。全像影像展現了工人們熱情高漲地工作著。他們邊幹活邊唱歌，臉上洋溢著笑容。
  隨後，巨大的3D投影畫面突然暗了下來，展現出另一個世界－納粹德國。它宛如一座陰森的地牢，到處都是鐵絲網，連天空也被籠罩其中。骨瘦如柴的奴隸們在工廠裡工作。肥胖的監工催促著他們，鞭子呼嘯而過，狠狠地抽打在他們赤裸的瘦骨嶙峋的背上。一切都無比淒涼，彷彿一首葬禮進行曲。
  他出現了，史上最大的罪犯，阿道夫"希特勒。他有著死鯊魚般空洞的眼神，一張露出鐵牙的猙獰大嘴，一個歪斜而傲慢地突出著的鼻子。他令人作嘔的性格。他那沙啞的聲音聽起來就像狗爪子抓塑膠一樣。
  「整個世界都是猴子居住的糞坑。地球是一塊石頭，一塊脆弱的石頭。我和日本天皇會用手捏它，它就會歌唱。"
  希特勒抓住地球儀，試圖擠壓它。地球儀爆裂，這個嗜血暴君倒下了。
  哄堂大笑，許多士兵從座位上跳起來，嘲笑暴君。喊叫聲此起彼伏。
  希特勒被釘在木樁上。猴子去死。
  法西斯分子站起身來，緊握著鋒利的拳頭。
  "首先我們必須摧毀蘇聯。俄羅斯將被摧毀，整個世界將像熟透的果實一樣在我的蹄下崩塌。"
  希特勒開始瘋狂大笑。
  播音員的聲音響起。
  6月22日，那個決定命運的日子到來了。無數納粹分子越過邊境。
  的確，成千上萬架塗有納粹標誌的飛機和坦克組成了一個楔形或豬形陣型。這頭裝甲鱷魚入侵了一個偉大國家的邊界。
  炸彈和砲彈如雨般落在蘇軍陣地上，總當量達數百萬千噸。大規模轟炸主要影響了寧靜的城鎮和鄉村。婦女、兒童和老人大量喪生。炸彈摧毀了一切，沉重的砲彈夷平了建築物。寧靜的城市仍在沉睡，幾分鐘後，廢墟便矗立在原地。
  俄羅斯士兵們咒罵著，許多人恨不得立刻衝進戰爭的中心地帶。
  在這裡，蘇軍部隊擋在敵人的去路前。士兵們英勇作戰，高喊著"為了祖國，為了史達林"，奮不顧身地衝向敵軍坦克。他們自己也犧牲了，但卻成功地炸毀了敵軍坦克。然而，敵人仍然擊毀了太多的法西斯坦克，它們像一條渾濁的河流般源源不斷地湧來。戰鬥仍在繼續，被摧毀的裝甲車輛數量不斷增加。一輪明亮的人造太陽劃破夜空，隨後烏雲密布。史達林再次出現。他神情沮喪，悲傷不已。
  敵人已兵臨首都城下，無路可退，莫斯科就在我們身後。現在我下令：堅守陣地，一步也不准後退。我們絕不會玷污俄羅斯的土地。亞歷山大"涅夫斯基、伊凡雷帝、亞歷山大"蘇沃洛夫、庫圖佐夫，還有許多其他英雄與我們同在。如有必要，所有聖人都會挺身而出保衛羅斯。兄弟姊妹們，起來保衛祖國吧！
  的確，顯而易見，數以百萬計的人們，無論老幼，都挺身而出保衛家園。甚至青少年和兒童也拿起機關槍，自願參軍，或連續幾天站在機床旁，生產砲彈和裝備。
  與納粹的戰鬥再次激烈爆發。雪花飄落，數千輛納粹坦克在烈焰中熊熊燃燒。納粹的處境每況愈下。空戰也同樣激烈。儘管敵軍數量佔優，蘇軍戰機仍奮力反擊。在這些戰鬥中，德軍展現出驚人的戰鬥技巧，最終耗盡了體力，在血與火的重壓下，停止了攻擊。
  我們又看到希特勒了。他已經瘋了，跌倒在地，正爬在地上，啃咬著地毯。
  俄國士兵歡笑。希特勒像個稻草人。他的軍隊節節敗退。但戰爭尚未結束。納粹德國再次出現。衛兵毆打戰俘，從背後開槍射殺他們。武器供應不斷增加。醉醺醺的希特勒手持一瓶烈酒，發出咆哮。
  我將在史達林格勒擊敗史達林。
  納粹鱷魚再次張開了血盆大口。俄軍陷入絕境，被逼到岸邊，但他們仍在戰鬥。史達林親自回到了家鄉。人們試圖勸他留下，不要去那座被炸毀的城市，但這位領袖心不轉睛。他走過廢墟，那些彈殼彷彿從未被這位國家偉大領袖碰觸過。他伸出手，緊緊握住。
  領導的聲音響起。
  是時候扼住這些法西斯渣滓的咽喉了。
  隨著他的信號，坦克大軍立刻投入戰鬥，從側翼猛攻納粹，德軍陷入包圍。我們看到，曾經驕傲的納粹分子凍得瑟瑟發抖，用婦女的圍巾包裹自己。但這無濟於事。隨後，一隊隊衣衫襤褸的戰俘步履蹣跚地向前走去，納粹的驕傲早已被踐踏殆盡。
  希特勒先是臉色漲紅，然後變成紫色，口吐白沫。他像蛇一樣扭動著身體，發出震耳欲聾的咆哮聲。
  虎式坦克車會把你吃掉。
  現在，坦克本身清晰可見──一棟巨大的三層樓房。這些該死的箱子，數量眾多，正在緩慢地移動。但蘇軍早已做好準備。傳奇的喀秋莎火箭炮，剛剛下線，整齊排列，猛烈轟擊，將這些坦克炸得粉碎，如同聖誕蠟燭般燃燒。巨大的楔形陣繼續推進--成千上萬的坦克在燃燒。最終，納粹的進攻受阻，史達林咧嘴一笑。
  老虎的獠牙被拔掉了。
  戰爭隨即變成一邊倒的局面。俄軍步步推進，德軍狼狽撤退。最終，柏林這座堡壘城市映入眼簾。街道筆直如電線桿，建築物如同碉堡與監獄地牢的混合體。地下室裡，共產黨人和他們的同情者遭受殘酷的折磨，令人觸目驚心。納粹劊子手甚至饒恕兒童，從背上割下一塊塊皮膚。當蘇軍進入德國領土時，他們幾乎隨處可見惡夢般的死亡工廠--焚屍爐、焚屍場、用骨頭生產紐扣、梳子甚至口琴的工廠。用真人皮膚製成的雨傘、雨衣和手套也在這裡生產。有紋身的皮膚尤其珍貴。
  大俄羅斯的士兵們聲嘶力竭地吶喊。
  「納粹去死！那些混蛋，連南方邦聯都不會這麼做。加油，我們的兄弟們，衝鋒陷陣，把希特勒的腸子都掏出來！"
  史達林同志宣讀了他的最後一次演講。
  同志們，我們面前將是對柏林的決定性進攻。讓我們勇敢地投入這場捍衛蘇聯政權的戰鬥吧！
  兩股力量展開激戰：一股是俄羅斯的，或者更確切地說，是由眾多國家組成的國際聯軍；另一股是德國的，它聚集了來自世界各地的仇恨和敗類。雙方激戰持久，異常慘烈。最終，俄羅斯的獵鷹擊敗了德國的鷹隼。
  希特勒就在這裡──這個幾乎令全世界都為之顫抖的怪物。現在他弓著背，像一條被壓扁的毒蛇纏繞在公羊角上。他那彎曲的雙手顫抖著。可以聽到許多士兵的腳步聲。這個地獄之子拿出一袋灰色的粉末，痙攣般地吞了下去。希特勒的雙眼凸出，口水從他那張鋸齒狀、散發著惡臭的嘴裡流出來，最終，這個暴君被自己的糞便噎住了，死了。腐爛的血肉爆裂，在他原地只剩下一灘蠕動的綠色蠕蟲。蘇聯騎士們用靴子猛擊這灘蠕蟲，將它們碾碎。這聽起來很英勇。
  希特勒完蛋了！
  最後，是最後一幕。史達林同志站在柏林中心廣場，周圍是廢墟。這位偉大的領袖神情肅穆而悲傷。突然，他臉上綻放出笑容，舉起一杯酒杯，彷彿憑空出現一般。
  讓我們為我們偉大的俄羅斯人民乾杯！他們忍受了那麼多苦難，在痛苦和磨難中奮力拼搏，最終取得了偉大的勝利。為了祖國，為了各國人民的友誼！
  他推倒了獎杯。一面由無數架飛機組成的巨型紅色橫幅再次出現在巨大的場地上空。隨後，他們再次表演了朱可夫、史達林和列寧的特技飛行。最後一個標誌是一面橫幅，上面用大字寫著："斯大林就是勝利！"
  之後，演出便可算結束了。一千萬觀眾變成了一千萬食客。他們狼吞虎嚥地享用著當地食材烹調的頂級美食，以及其他各種佳餚。食物新鮮又健康。就在這時，特羅舍夫正津津有味地品嚐著一道名為「星際庫爾塔拉」（Cultarar）的菜餚--魷魚和獅子魚的混合，上面還撒著鳳尾魚--等離子電腦上的警報再次響起。
  這位臨時超級元帥揮手示意他不要插手。
  他們甚至都不讓我們好好吃一頓飯--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董事長來電了！」電腦用冷漠的語氣說。
  第24章
  超級公爵輕盈地走向亞歷克斯；男孩能聞到寄生蟲身上散發的惡臭氣息。思緒如同魚缸裡的魚兒般在他腦海中飛速掠過。記憶如潮水般湧來。 「就是這裡，學校，一塊整潔的電子螢幕閃閃發光。你只需要按照複雜的順序滑動手指，就能得到正確答案。」但他並沒有吸取教訓，他花了一整天的時間用電劍練習擊劍，然後去了河邊。而現在，他站在螢幕前，羞愧難當。沒錯，他的哥哥魯斯蘭來救他了；他用一個微型發射器發出一條訊息，訊息透過藏在耳朵裡的麥克風發出嗶嗶聲。但這一次，老師有所防備。他用重力掃描器錄下了他們的大型廣播。隨後，一個沙啞的聲音，像是電腦合成的。
  「魯斯蘭和亞歷克斯，你們兩個放學後留下來。你們還能偷懶多久，還能靠暗示多久？"
  接下來又是一場冗長乏味的說教。掃描全像影像依然在他眼前晃動。他離開這片光之半球，正是為了逃離那些煩人的老師和枯燥的課程。結果呢？現在讓他痛苦不堪的，竟然是這隻又肥又醜的癩蛤蟆。他得好好想想瑜珈和超空手道是怎麼定位疼痛的。
  這位殘忍的貴族露出了邪惡的笑容，小心翼翼地將鉗子夾在了肋骨上。
  「怎麼，小羊？你喜歡被烤嗎？」審問者嘶嘶地說。
  然後，這位超級公爵小心翼翼地轉動鉗子，勾住豬皮，扭動肋骨。
  儘管他竭力克制，淚水還是不由自主地從男孩的眼中湧了出來。這疼痛難忍，或許比燒灼腳跟還要劇烈。他的腳雖然神經末梢豐富，卻早已變得堅硬無比；他甚至曾飛奔過炭火，儘管速度很快。即便他們用力按壓，持續很久，灼熱感依然揮之不去。他的肋骨早已習慣了烈火的折磨，他真想放聲尖叫。亞歷克斯咬緊牙關，直到牙齒發出咯咯的響聲，然後試圖轉移注意力，想著一些美好的事情，或者看看公爵和劊子手。
  施虐者是個英俊的男人，身材高大，手臂粗壯，身披紅色斗篷，全身血跡斑斑。他自然更加令人膽寒，衣服上的血跡也更不顯眼。一雙厚重的猩紅色靴子，銀色鞋跟，不耐煩地邁了出來。還有那位超級公爵本人，頭戴王冠--這個狂熱分子從不摘下王冠，即使是策劃他的骯髒勾當時也不例外--王冠上鑲嵌著閃閃發光的大紅寶石。他的胸前掛著一枚勳章──上面是某種難以辨認的符號。它像一個納粹標誌，只是多了五個角，由純金打造，鑲滿鑽石。 「尼布甲尼撒」的裝扮可謂盛裝打扮，彷彿要去參加遊行，而不是刑訊室。
  「那你這蠢貨，到底想幹嘛？」亞歷克斯皺著眉頭，擺出一副凶神惡煞的表情。
  出乎意料的是，超級公爵並沒有發火。他繼續鎮定地扭動著肋骨，眼神呆滯。一根肋骨發出喀嚓一聲，眼看就要斷掉時，一個膽小的僕人爬進了大廳。他走路像狗一樣，全身顫抖得像兔子。
  "陛下，大廳裡戰火紛飛。您的兩位侍女和一群騎士已被死神緊緊扼住咽喉。"
  -我懂了。
  公爵扔掉了鉗子。
  我絕不容忍這種對待我愛人的方式。
  他一邊揮舞著拳頭對著囚犯們說。
  「我會回來的。記住，別在我不在的時候對他們施以酷刑。否則，他們會在我手中嚐到最殘酷的折磨。"
  我們服從，偉大而睿智的統治者。
  劊子手和他的助手們低聲咆哮。
  超級公爵離開了房間。施虐者走向米爾"圖齊克。
  "現在我可以把你第二個腳後跟也烤焦了。"你朝亞歷克斯點點頭，"聽著，你也會遭遇同樣的下場。"
  劊子手把烙鐵燒熱了。房間裡頓時變得令人窒息。鞭子呼嘯著抽打在亞歷克斯裸露的軀幹上。男孩被鞭子抽打得全身顫抖，卻依然固執地保持沉默。不愉快的校園記憶再次湧上心頭。
  兩個女孩，維加和阿普莉塔，衝進了騎士群。她們像死神一樣站在那裡，本能地選擇了最有效的戰鬥策略。金色的維加揮舞著雙劍，砍倒了站在她面前的騎士。她那鋒利無比的劍劃破了他的盔甲，斬下了他的頭顱。阿普莉塔也給予了致命一擊，她的劍刺入胸膛，擊中了揮舞著狼牙棒的男爵。她迅如閃電般的揮劍撕裂了血肉。下一個突刺，女孩砍斷了一隻手，鐵手套嘩一聲掉落在地，敵人發出了一聲怒吼。阿普莉塔使出一記風車式，一劍格擋，另一劍劈砍，又一個鐵鍋砸在了大理石地上。沒有了腦袋，戰鬥力大減。騎士們喝醉了，盔甲笨拙，他們的超鈦合金劍輕易地切開了他們軟弱無力的血肉。維加猛地轉身，一腳踢中他的鼻子，然後將劍刺入他的腹部。他靈巧地躲過了這一擊，只見這位威武騎士的身影在燭光下黯淡地閃爍著。接著，她精準地刺向他的喉嚨，鮮血再次噴湧而出。維加殺人如麻，阿普莉塔這輩子第二次殺人，但她此刻怒火中燒，難以被輕易制服。又是一記刺擊，一劍刺穿了他的肩膀，騎士怒吼一聲，阿普莉塔迅速揮劍，敵人頓時鴉雀無聲。接著，她低掃膝擊，順勢翻滾，蝴蝶轉身，騎士再次倒地。鮮血染紅了地板。女孩俯身踢擊，三名騎士應聲倒地，如同被絆倒一般。隨後，她浮出水面，一拳打在他的臉上。同時，維加以極大的力量發動攻擊，砍斷了劍和頭盔，「思考機器」的大腦也飛了出來。
  "太棒了！"阿普利塔喊道，"你簡直就是個終結者。"
  "我是星際遊俠，"維加笑著回答，"你也好不到哪裡去！"
  一名新戰士被利刃巧妙地刺穿。少女欣喜若狂。騎士們爭吵不休，只會互相妨礙。他們又一次躍入敵陣，像刺松露一樣刺穿了另一個對手。
  維加大笑，她喜歡劈砍。她躍起，雙腿同時踢出，接著精準地一刺，兩名戰士瞬間血流滿面。隨後她使出一記梯子式攻擊，肥胖的男爵肩膀被砍斷，倒地不起。鮮紅的液體在地板上變得濕滑黏稠。
  兩位女士怒不可遏，若非弩手出動，她們恐怕會殺光除一百五十名騎士之外的所有人。半裸的少女們處境艱難，幾乎立刻便身負重傷，因為弓箭手箭法精湛，大多射中她們的腿和胳膊。不過，她們也算幸運；若是火槍對付她們，她們的處境會更糟。即便如此，她們還是身負重傷，人群蜂擁而至。儘管血流成河，貴族們卻不急於殺死她們。相反，他們需要她們活著。他們抓住少女們的手臂和腿，想要強暴她們。一場爭奪先手的小衝突爆發了。最終，拉美西斯男爵西爾夫勝出。他俯身向前，猛地將阿普利塔插入體內。就在這時，一聲凶狠的吼叫打斷了這場狂野的性愛。
  -這是什麼類型的娛樂活動，我卻毫不知情？
  男爵和騎士們束手無策。這位超級公爵那令人膽寒的咆哮足以讓任何人發瘋。
  是的，殿下，我們想教導這些女孩良好的禮儀。
  希爾夫男爵哼了一聲。
  現在，你這個無知的傢伙，好好給自己上一課。首先，把褲子拉鍊拉上。
  男爵臉紅了，尷尬不已。超級公爵繼續咆哮。
  「他們是我的客人，受我保護。而你卻想戲弄他們。難道我要命令僕人當場用箭射死你嗎？你竟敢違抗我的命令？"
  騎士們後退了幾步，隱隱傳來一陣辯解的低語。
  「我不想聽任何解釋，宴席毀了。趕緊收拾屍體回家。否則，你們將承受我全部的怒火。"
  騎士們開始散去，女孩們拔出了插在手腳上的箭。
  「我最喜歡你這樣，」馬克"德"薩德說。 "現在我們去臥室，你我將在那裡做愛。"
  貴族身後出現了二十名手持火槍的戰士。
  「我的這些勇士會確保你不會在我們甜蜜擁抱的時候掐死我。就是這樣！我看你們這些婊子可真夠危險的；我的地板上到處都是血和屍體。"
  在一名護衛的陪同下，他們來到了臥室。臥室的牆上掛滿了各種各樣的狩獵戰利品--其中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是一頭河馬和麋鹿雜交品種--的鹿角。
  臥室中央擺放著一張巨大的金色大床，上面鋪著許多床墊和枕頭。
  夫人，請隨意。您不必在意，就當在自己家一樣。
  士兵手持滑膛槍，點燃引信，隨時準備開火。
  我今晚會玩得很開心。
  超級公爵脫下衣服和盔甲後，倒在了枕頭上。
  不遠處，在同一半球，另一個男孩魯斯蘭也正經歷著苦難。他被狠狠地打了一頓，皮開肉綻，然後被送上了岸。他離海盜大亨杜卡基斯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他必須盡快到達那裡。他赤著的雙腳揚起塵土，沿著崎嶇的道路飛奔而去，步伐飛快。
  兩個小時後，他走了將近二十英里，到達了耶胡村。
  那是一座相當大的城市，建築風格為歐洲中世紀晚期風格，沒有絲毫喧囂或污穢。教堂的靜謐在紅褐色的屋頂之上迴盪。碧綠的海水輕柔地拍打著海岸，一座雄偉的堡壘守護著寬闊海灣的入口，長長的砲管從砲眼向四方伸出。然而，大多數火砲都已鏽跡斑斑，赫然矗立在顯眼處。在緩坡上，高達百公尺的橘色棕櫚樹鬱鬱蔥蔥，完全遮蔽了總督府的白色石砌外牆。空氣清新，像魯斯蘭這樣的赤腳小孩在城裡奔跑嬉戲。男孩將他唯一的武器--一把超鈦合金劍--藏在背上的一個長帆布袋裡。因此，從外表上看，他就像一個普通的乞丐，只是他身上的破爛衣衫是不同尋常的斑駁卡其色。背著這把劍很不方便，它總是磕磕碰碰地敲打著他新近雕刻過的背。男孩決定休息一下，尤其因為一場非常有趣的景象即將上演。又一批貨物運抵奴隸市場。一支奉命看守囚犯的武裝警察隊伍在寬闊的堤岸上列隊。一群好奇的圍觀者也聚集於此。除了人類之外，人們還不時瞥見外星人憤怒的鼻子。儘管其中一些長得像鴨子，看起來十分無害。孩子們尤其滑稽；他們數量眾多，有些還發出滑稽的嘎嘎聲；然而，仔細聆聽，人們還是能從他們的嘎嘎聲中分辨出一些詞語。
  「那邊您看到的正是薩姆"德"理查德總督本人。」他身材高瘦，戴著一頂蓬鬆的紅色假髮，身穿一件飾有大量金絲的精美棕色絲綢緊身衣。他走路略微跛行，拄著一根結實的烏木手杖。總督身後，挺著肚子，跟著一個高大魁梧的男人，他穿著將軍制服。寬闊的胸膛上掛滿了叮噹作響的飾品，頭上戴著三角帽。
  當囚犯開始從船上卸下來時，他輕蔑地撇了撇嘴，掏出了煙鬥。
  這些囚犯看起來衣衫襤褸，蓬頭垢面，鬍鬚過長；許多人看起來更像是稻草人而不是人。不過，也有幾個體面的，顯然是從被俘虜的海盜中挑選出來的。此外，還有三個長著六條手臂、毛髮閃亮的異形。討價還價開始了，總督用他那尖銳的聲音，故作機智地說。
  "聽著，卡利奧斯特羅將軍。這束美麗的花束，您可以優先挑選，價格由您定。剩下的花束我們會拍賣。"
  卡利奧斯特羅點頭表示同意。
  「閣下真是太客氣了。但我以我的榮譽發誓，這根本不是一群工人，而是一群可憐的殘疾馬。我懷疑他們在種植園裡根本派不上用場。"
  他瞇起小眼睛，輕蔑地看著那群愁眉苦臉、戴著鐐銬的囚犯，臉上的惡意表情更加濃重了。
  然後他叫來船長，船長宣讀了新奴隸的名單--其中大部分是僥倖逃脫絞刑的海盜，還有一些是從宗主國送來的叛軍。
  --什麼貨物？除了罪犯和小偷，什麼都沒有。
  將軍把名單丟了回去，然後走到那個肌肉發達的年輕人面前。他摸了摸年輕人的二頭肌，命令他張開嘴，仔細檢查他那像馬一樣的牙齒。年輕人舔了舔嘴唇，點了點頭，哼了一聲。
  -這要十枚金幣。
  船長一臉不悅。
  十個金幣，那隻是我要求價格的一半。
  將軍齜牙咧嘴。
  「這個奴隸已經不值得買了。他很快就會累死。我寧願買個六臂的，它們比人類強壯得多。"
  船長開始吹捧囚犯的身體健康、年輕力壯和耐力驚人，彷彿在談論一頭馱畜而不是一個人。年輕人臉頰緋紅，顯然對這種討價還價很不滿意。
  "好吧，"將軍低聲說道，"十五枚金幣，別再裝腔作勢了。"
  從語氣中，船長明白這就是最終價格，他嘆了口氣，同意了。
  將軍接下來要接近的是一個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他是臭名昭著的海盜維斯金，獨眼，面目猙獰，眉毛下似乎都透著一股凶狠的氣息。
  雙方繼續討價還價，最後巨人以三十枚金幣的價格離開了。
  魯斯蘭站著，沐浴在三輪「太陽」同時照射的耀眼陽光中，深深地吸了一口這陌生而芬芳的空氣。空氣中瀰漫著一種奇特的香氣，混合著鮮豔的紫色康乃馨、濃烈的黑胡椒和巨大的芬芳雪鬆的味道。他認真地聽著討價還價，卸下了壓在酸痛肩膀上的麻袋。
  其他買家走近囚犯，打量了一番，然後徑直走過。將軍繼續討價還價，又買了五個六臂棕毛的野蠻人。正當他準備結束交易返回時，她那雙豬一樣的眼睛落在了魯斯蘭身上。
  - 一個好孩子，但也可能是某人的奴隸。
  魯斯蘭打了個寒顫；這個人散發著死一般的冷漠。
  不，我一個人。
  「啊哈！」將軍欣喜若狂。 「你本身就是個流浪漢。按照法律，流浪是被禁止的，你注定要淪為奴隸。餵，衛兵，把項圈拿來。我一直想要個這樣的男孩。"
  魯斯蘭背起麻袋，拔腿就跑。然而，站在主人右手邊的監工兼保鏢，一個身材魁梧、長著四條手臂的男人，用鞭子抽打他的腿。鋒利的鞭子抽打著他裸露的腿。
  男孩猛地一掙扎，想掙脫鞭子，但鞭子卻勒得他的腳踝更緊了。於是他拔出劍，一劍砍斷了鞭子。
  將軍發出了一聲怒吼。
  原來那個裸男是個海盜。快，抓住他！
  衛兵和警察追著魯斯蘭衝了過去。男孩揮劍，靈巧地擋開了攻擊，然後橫刺，一劍貫穿了警察的身體。剩下的衛兵拔出佩劍後退，試圖包圍男孩。
  意識到自己不可能製服所有人，魯斯蘭縱身一躍，一腳踢在離他最近的一個人臉上，拔腿就跑。他光著的黑色鞋跟閃閃發光，像正午陽光下的野兔。這孩子跑得很快，但警察還有馬。這些體格健壯、六條腿的傢伙，能輕易抓住任何逃犯，至少對人類來說是如此。他們很快就抓住了魯斯蘭，用套索套住了他的脖子。魯斯蘭割斷繩子，轉身面對敵人，準備以命相搏。十幾條套索同時向他襲來，但他側身一躍，靈巧地砍倒了其中一名騎士。
  然而，他們從四面八方圍攻他，顯然準備將他擊斃。在他身後，已經可以看到幾個火槍手，他們邊移動邊拔槍裝彈。很明顯，他們即將開火。
  「活捉他！」將軍命令。
  套索再次飛向男孩。警察身手敏捷，訓練有素，擅長抓捕逃犯。他們幾次勉強成功，套索套住了魯斯蘭。他奮力揮劍，砍斷了套索。但一記精準的火槍子彈將套索從他手中擊落。就在這時，一張網罩住了男孩。
  「我被抓住了，」魯斯蘭意識到。現在他們會給他戴上沉重的鐐銬，他將永遠失去自由。
  卡利奧斯特羅欣喜若狂地咆哮。
  奴隸們，打他，打他。
  他轉身向四臂衛士下達命令，就在這時，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劃破長空。將軍驚跳起來，他的兩個衛兵也跟著跳了起來。衛兵們踉蹌了一下，其中一人手中的火槍掉在地上了。彷彿事先安排好的一樣，他們全都轉身面向大海。
  海灣深處，一艘巨大而美麗的船停泊在距離堡壘兩百步遠的地方，滾滾白煙升騰而起。它們完全遮蔽了這艘雄偉的船隻，只露出桅杆的頂端。一群翼龍從岩石海岸騰空而起，盤旋在空中，發出刺耳的叫聲。
  從將軍的表情來看，他顯然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也不明白為什麼這艘船要開火。
  我以阿吉坎國王的名義發誓，他會為此向我交代。
  恐慌隨之而來。同時，那艘巨艦降下了阿吉坎的旗幟。旗幟迅速從旗桿上滑落，消失在白色的雲霧中。幾秒鐘後，基拉姆帝國的星條旗取代。金色的星星在紫色的底色上閃爍著美麗的光芒。將軍的眼睛瞪大了。
  "私掠船！"他艱難地低聲說道，"基拉姆的私掠船。"
  恐懼和不信任在他腦海中交織。他肥胖的臉漲得通紅，老鼠般的眼睛裡燃燒著怒火。他那幾個毛髮蓬亂的保鑣茫然地望著遠方，黃色的眼睛瞪得老大，歪歪扭扭的牙齒露了出來。
  那艘僅憑升起外國旗幟這種原始手段就輕易躲過守衛監視的巨輪，是一艘私掠船。這意味著，與普通海盜不同，它擁有政府特許狀，有權從事海盜活動，掠奪敵對國家的船隻。基拉姆帝國與阿吉坎長期不和。現在是時候報復了。一批產自大陸礦場的巨量黃金近日運抵耶胡城。得知這一消息後，皮薩爾"唐"哈利亞瓦海軍上將決定進攻阿吉坎殖民地。除此之外，還有私人恩怨。十年前，當地總督擊敗了當時年輕的一級上校皮薩爾"唐"哈利亞瓦。
  現在他要徹底復仇，不留任何嫌疑。他簡單的計劃竟如此成功，以至於他能神不知不覺地進入海灣，向要塞進行了一次近距離的舷側齊射。三十門大砲轟鳴，瞬間將砲眼夷為平地。
  僅僅幾分鐘後，眾多圍觀者便注意到那艘船正小心翼翼地穿過煙霧。它升起主帆以加快航速，迎風航行，輕易地將左舷火砲對準了毫無防備的要塞。
  空氣彷彿裂開了；第二輪齊射更加猛烈。將軍歇斯底里起來。
  我為何要遭受來自上天的如此懲罰？
  城下，戰鼓急促地敲擊，號角齊鳴，彷彿還需要再次發出危險的警告。眾多守衛沒有驚慌失措，他們轉身試圖還擊。爆炸聲震得堡壘搖晃起來。
  酷熱難耐，加上身上沉重的負擔，使得將軍行動十分困難。四臂怪物抓住卡利奧斯特羅，將他拖進了城裡。
  魯斯蘭趁著混亂，掙脫了網，拔出劍就跑。沒有人追趕他。
  堡壘試圖用零星砲火還擊，但被第三輪齊射擊中。
  有五十多名新買的奴隸，大多是身經百戰的戰士──要不是叛軍，就是海盜──他們也逃了出來。然而，強大的維辛就像一個老練的海盜，直接把他們引到溫室裡。幾個手持火槍的民兵從那裡衝了出來。
  --就是那兒。我們得去那裡。我們會在那兒找到武器。
  魯斯蘭轉身跑向他們。
  沒錯，趁著那些大人物忙於其他事情的時候，我們可以打擊敵人。
  男孩跑在了所有人前面。一個持槍衛兵站在門口。還沒等他舉起武器，他那鈍頭就被砍了下來。
  反叛的奴隸們跑進了房子。顯然，那裡有一個小型軍火庫：火槍、馬刀和鉤子。
  「拿起武器！」維斯金命令道。 "我們現在就出發，要讓那些基拉姆豬玀好好嚐嚐苦頭。"
  魯斯蘭保持著鎮定，但同時也流露出孩子般的興奮。
  "我們為什麼要貿然進攻基拉米亞人？最好讓他們佔領這座城市，因為我們的敵人就在那裡。"
  "沒錯！"巨人陰沉地說，"如果他們能把州長或那個將軍宰了，我會非常高興的。"
  武裝的奴隸們埋伏在暗處。
  警察、衛兵和民兵帶著孤注一擲的勇氣衝入戰場，他們深知一旦戰敗將遭受無情的對待。基拉姆人殘暴無情，臭名昭著，他們慣於訴諸暴力。
  基拉姆采夫指揮官非常了解自己的工作，但毫不誇張地說，守衛耶胡卻並非如此。
  基拉馬指揮官做得對--他摧毀了要塞，控制了市中心。
  他的砲從船舷開火，霰彈槍傾瀉到防波堤外的開闊地帶，將那些由笨拙的卡利奧斯特羅指揮不力的士兵打成了血肉模糊的殘骸。基拉米特人巧妙地在兩個戰線上作戰，火力在守軍中製造恐慌，同時掩護登陸部隊向岸邊進發。
  在三顆五彩星辰灼熱的光芒下，戰鬥一直持續到正午。從越來越近的槍聲和金屬碰撞聲判斷，基拉米亞人正在向城防軍發動猛攻。
  「不用探出頭去。」魯斯拉姆看著燈光。 "等天黑了再說吧。"
  奇怪的是，維斯金竟然聽從了男孩的建議。或許他喜歡男孩的戰鬥方式吧。
  三輪太陽落山之時，五百名基拉姆人已完全征服了耶胡。日落美景奇特，男孩們欣喜地欣賞。然而，無論日落與否，城中依然動盪不安。儘管守軍已被解除武裝，皮薩爾"唐"哈利亞瓦仍坐在總督府中，以一種近乎嘲諷的世故姿態，決定了對總督和將軍的贖金。
  「你本該被絞死，」唐‧弗里比說著，吸了一口煙草。 「但我發發慈悲，就從你那裡拿走十萬金幣和兩百頭牛吧。」
  那我就不會把這座城市變成一堆灰燼。
  --那你從宮殿地窖裡繳獲的黃金呢？那裡有幾百萬呢。
  它們是我的，它們是我理所當然的獵物。
  卡利奧斯特羅將軍癱坐在椅子上。
  黃昏臨近時，魯斯蘭請求去偵察。
  我馬上就去了解城裡發生了什麼事。
  城市燃起熊熊烈火，基拉米亞人四處劫掠、絞死、用彎刀殺人，並殘忍地強姦婦女。魯斯蘭目睹了數具兒童屍體，其中一具女孩的腹部被剖開。三名男孩的頭顱被彎刀笨拙地砍下。
  還能看到一些女人，她們的乳房被割掉，雙腿被折斷，顯然是慘遭凌辱。男孩臉色蒼白，急忙逃離這人間煉獄。在一條狹窄的街道上，他遇到一個金髮披肩的女孩。四個醉醺醺的基拉米特人穿著厚重的靴子，正在追趕她。男孩想都沒想，衝了上去。他揮劍，用盡全力砍向僱傭兵的頭盔。
  這一擊威力巨大，頭盔連同頭骨一起碎裂。隨後，那個赤身裸體的男人，光著的腳後跟閃著寒光，躍起一躍，膝蓋猛擊基拉米安人的下巴，又用利器刺穿了另一名士兵的腹部。只剩下一個人還站著。
  「阿吉坎小狗！」他大喊。話音剛落，就遭到攻擊了。男孩用「撕裂扇」的組合技砍下了那顆碩大但顯然空洞的頭顱。
  去死吧！
  那團不成形的物體坍塌在地。
  他跑到哭泣的女孩面前，抓住她的手。女孩驚恐地望著他。
  「跟我來，寶貝！」魯斯蘭輕聲說。
  顯然，他金色的頭髮和藍色的眼睛給人信心。他們沿著一條小巷奔跑，身後傳來沉重的腳步聲。他們遇到了另一個醉醺醺的基拉姆，但他只揮劍一擊便解決了他。他們爬上山坡，穿過空蕩蕩的街道，到達了耶胡城郊。然後，他領著她來到一間有奴隸的房子裡。
  維辛帶著一絲殘忍的笑容迎接了他。
  你為我們帶來了多麼美好的事物，清新又年輕。
  「別碰她，否則我就殺了你。」那把血淋淋的刀看起來很逼真。
  看來你奮力抵抗了一番，我為你按讚！現在我們該怎麼辦？
  魯斯蘭的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
  "我們需要俘獲敵艦。想必所有敵人都已經喝醉了，都湧進了城裡，我們肯定能得到一艘絕佳的船隻。"
  「好主意，讓我們付諸實踐吧！」海盜奴隸們熱情地表示贊同。
  奪取船隻的計劃很簡單，主要依靠出其不意。然而，魯斯蘭擔心，過了四個月，基拉米特人會發現船隻航行並發出警報。
  - 我建議以下方案：我將親自游上船，並向你們發出信號。
  你能獨自對付那些守衛？我不信，你還是那麼傲慢。
  維辛剛開口，海盜奧羅打斷了他。
  「這孩子說得對。如果他們發現我們，砲手就會開火。那樣我們就沒辦法靠近那艘船了。"
  奴隸海盜們分乘三艘小船，在安全距離外接近了敵艦。隨後，魯斯蘭抓起一把劍、一條繩子，以及一個繫著小匕首的絞索，向敵艦游去。四輪明月高懸，陽光明媚，足以閱讀。船上有二十名守衛，但他們的職責卻十分糟糕。幾乎全船船員都在岸上飲酒作樂、橫衝直撞，而剩下的砲手和他的助手們又打開了一桶蘭姆酒。船頭和船尾各有兩個哨兵負責警戒。然而，一個年輕人獨自游泳，很難被發現。
  男孩游到船邊，小心翼翼地攀上粗糙的船面，靈巧的雙手和赤裸的雙腳探索著每一處凹陷。然後，他悄無聲息地來到船頭。一把匕首擲向一個基拉姆人的後腦勺，一把劍刃斬下了他的頭顱。就這樣，第一批哨兵被消滅了。接著，赤身裸體的男孩躲避著醉醺醺、叫喊的砲手，到達了船尾。哨兵們熟悉他們的裝備，小心翼翼地向外張望。所以，他們沒有註意到那幾乎虛無縹緲的身影滑過，一舉割斷了他們的喉嚨。
  現在情況好多了；砲手們醉得不省人事，對點燃的火把表示準備起航的信號視而不見。魯斯蘭放下繩梯。海盜奴隸們幾乎是悄無聲息地爬上了船。一個名叫基拉梅茨的奴隸出去方便，他注意到了他們的動靜，但顯然把他們誤認為是自己人了。
  「真是數額巨大的掠奪品啊！」他用可怕的基拉姆方言說道。
  「再好不過了，」維斯金說。話音剛落，刀刃一扭，匕首刺入了那位過於好奇的戰士的脖頸。
  "第五個，"魯斯蘭說，"現在我們來對付剩下的。"
  那些昔日的奴隸們懶洋洋地躺在船尾。又一個哨兵經過，被一記精準的投擲擊倒。隨後，奴隸們如同影子般悄無聲息地潛入船腰。他們裝備精良。從船腰處，整個甲板從船尾到船頭盡收眼底。大約十幾個人在甲板上悠閒地待著，其餘的人則在船艙裡喝著朗姆酒和龍舌蘭酒。許多海盜都是投擲高手，不僅擅長匕首，還精通彎刀和軍刀。他們甚至不用開一槍，就將那些醉醺醺的基拉米亞人屠殺殆盡。那些在船艙裡喝酒的人也好不到哪裡去，他們遭到攻擊後被迫投降。突然被一群半裸的野蠻人包圍，尤其是在一個男孩的指揮下，真是令人膽戰心驚。
  - 我們稍後會殺了你，但現在我們會把你銬起來，關進船艙。
  魯斯蘭下令。
  隨後，海盜們毫不猶豫地開始了豐盛的大餐。他們吃得如此盡興，以至於肚子都脹了起來。難怪他們在臭氣沖天的船艙裡只能吃殘羹剩飯。
  男孩匆匆吃了一口東西，然後下達了命令。
  現在我們將部署巡邏隊，當敵人開始得勢並試圖奪回船隻時，我們將給他一個驚喜。
  眾人一致同意。魯斯蘭堅守崗位，翹首期盼黎明的到來。時間如白駒過隙，漫長的等待總是如此。終於，期盼已久的藍色太陽出現在地平線上。然而，即便如此，船上的守備人員也絲毫沒有急於登上甲板。直到正午時分，當三道「蝴蝶」同時劃破夜空，滿載黃金的大船才出現。皮薩爾"唐"哈利亞瓦親自護送。這些新晉海盜換上了基拉姆盔甲和服飾。船上一切井然有序，唐"哈利亞瓦並未起疑，尤其因為他宿醉未醒，頭痛欲裂，還興高采烈地給自己倒了幾杯烈酒。許多桶黃金被匆匆裝上船。海盜們幾乎忍不住要開火。最後，最後一桶黃金和幾箱贖金也被裝上船了。這時，維辛下達了命令。
  著火了！切！
  火槍近距離傾瀉而下，基拉米亞人隨即遭到刀劍砍殺。大約五十名士兵當場斃命，唐"哈利亞瓦將皮薩爾捆綁起來，用一頂難看的假髮堵住他的嘴，押往船艙。
  剩下的基拉姆小船嚇得動彈不得，驚慌地擠成一團。船上三十門大砲齊射，擊沉了十幾艘大船，大約一半也被破壞了。基拉姆人驚慌失措地爭吵尖叫，而大船則設法向右舷轉向。又一輪更加猛烈的齊射，將倖存的小船全部摧毀。由於砲火集中在近距離，傷亡慘重。木屑四處飛濺，海水翻騰起泡沫，鮮血染紅了大地。一枚砲彈直接擊中了外星人，它膨脹起來，像煙火一樣爆炸開來。另一個鱷魚頭的生物迅速游向船隻。海盜們用火槍射擊它。只有三艘小船倖存下來，他們絕望地返回岸邊。不幸的是，大砲裝填速度很慢，他們最終成功逃脫。的確，只有不到一百名基拉姆人倖存；那些倖存者士氣低落，很可能只是被俘虜了。這是一場徹底的勝利！魯斯蘭費力地抬起一個鍛鐵桶，然後打開它。油膩的桶蓋爆裂開來，金幣傾瀉而出。
  海盜們目不轉睛地盯著那批珍貴的戰利品。
  維斯金第一個發言。
  「我們攫取了前所未有的財富，卻依然被排斥在外。在這種情況下，我們別無選擇，只能升起黑旗，從事我們許多人早已習以為常的勾當--海盜行為。"
  幾乎所有海盜奴隸都熱情地表示贊同。魯斯蘭也沒有反對；恰恰相反，這正是他逃離文明卻極其乏味的白晝半球來到這裡的原因。
  沿海地區的勢力有自己的港口。那就是摩納哥島，所有那些冒險家都聚集在那裡。
  "太好了！"魯斯蘭說道，"既然我們有了基地，那就意味著我們不會迷路。現在只剩下一個問題需要解決。"
  維辛一眼就明白了。
  你想當隊長？不行，你還太年輕。
  我身上已經沾了血。
  魯斯蘭凶狠地揮舞著劍。
  我比你擁有的更多，在你這個年紀，我的佩劍就已經沾滿了鮮血。你知道我殺了多少人嗎？ --你根本數不清。我是一位經驗豐富的海盜。你年紀多大都無所謂。
  --已經十二歲了。魯斯蘭甚至覺得沒必要再給自己加歲數了。
  海盜們咯咯地笑了起來。人群中傳來喊叫聲。
  "這孩子太年輕了；我們需要一個更有經驗的首領。維斯西納當隊長吧。"
  巨型海盜擺了個姿勢。
  "你看，魯斯蘭，他們不信任你。誰贊成我當隊長？"
  奴隸和海盜們齊齊舉起了武器。
  「就這樣吧，不過別難過，你現在是我的得力助手了。雖然你年紀尚輕，但我任命魯斯蘭為我的助手。願我們一路順風！"
  一片熱烈的歡呼聲，人們紛紛表示贊同。掌聲雷動。魯斯蘭揮舞著他的克拉德涅茨琴。
  我同意！我榮幸地接受您的任命。
  又是一陣低聲贊同。維斯金下達了命令。
  -現在所有人，都到桅杆上來，我們要抓住即將到來的航向。
  魯斯蘭開始高聲歌唱，海盜們也齊聲高聲跟著唱了起來。
  
  碧綠的浪花濺入船外，
  繁星在頭頂的夜空中閃耀！
  海盜們享用芬芳美酒的喜悅，
  明天會發生什麼事－只有上帝知道！
  會發生登船作戰還是砲擊？
  你必將頭埋入邪惡的深淵！
  這就是那位雄辯家帕拉斯的命運。
  在惡劣的自然環境中航行於大海！
  旋律在船尾飄蕩，生活依舊如常。
  未完待續。下一部小說《地獄深處》將會更加精彩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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